冰清皇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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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牧庸的一句“纵浪大化中,不喜也不惧”,说得那般自然妥帖,炎铸脸上的神情明显的僵了一僵,随即又很快笑了出来:
“太傅果然是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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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曲礼》中有云:“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
所谓悦亲之道,晨昏定省也。
是日,胤泽早朝而返,一如平常一样直奔宁心宫来给太后请安。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才一踏进宁心宫的宫门,胤泽一眼便见了他的皇后穿了一身大红的凤衣,双手托着一把戒尺端端整整地跪在他母后面前。
在场的只一个胤祺和整日跟随在他母后身边的宫溟。
胤泽一看便知他的皇后是因何而受罚的了,也不觉得好奇,大步上前,向聂飞凤弯身一揖:“儿臣给母后请安。”
“嗯,”聂飞凤凤眸一转,似是软语相道:“今日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早朝,皇上要是累了,就先在一旁安坐着,待母后处理完后宫之事再与母后讲讲今日早朝如何。”
把皇后交给太傅
一切都尽在他母后的掌控之中,还有什么是需要胤泽亲口告诉她的?
胤泽清楚地明白,聂飞凤会这么说多半是想藉此来看看她的儿子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温顺不二吧。
当即点头:“是,母后。”
胤泽转身看了胤祺一眼,两兄弟目光交汇之时,淡淡无话。
宁心宫中一时安静得叫人压抑。
只见了聂飞凤将手中的香茶一放:“刚才到哪儿了?”
身侧的怡芳轻禀道:“太后刚问完皇后何为‘七出’。”
聂飞凤凤眸幽深,直直地望入冰清清亮的美眸:“皇后还不快告诉哀家何为‘七出’?”
冰清被看得隐隐有些害怕:“回母后,‘七出’其一为: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二为无子,为其绝后也”
“嗯,”聂飞凤忽然点头,“皇后可要记住了,皇后春初嫁入皇家,若是逾秋还不见皇后有消息,哀家必定废后!”
胤泽事不关己,淡无表情;胤祺微微凝眉,是有些心疼了。
冰清脸儿一红,低声应道:“是,母后,冰清记下了。”
聂飞凤看冰清一眼,淡然道:“那皇后就接着说。”
“是。”冰清续道:“‘七出’其三,淫,为其乱族也。”
聂飞凤茶盖一掀:“何为‘乱族’?”
冰清从容应答:“所谓‘乱族’,即玷污了夫君家族血统的纯正。”
聂飞凤眸光微微一敛:“皇后可知天衢‘乱族’该处以何刑?”
冰清垂首:“回母后,冰清不知。”
“不知吗?那哀家告诉你,天衢对胆敢‘乱族’之女,处以磔刑,皇后可知道磔刑是何刑罚吗?”
“冰清,不知。”
聂飞凤凤眸一扬:“宫溟。”
宫溟往前走进一步:“臣在。”
“你给皇后娘娘好好说说这磔刑,说得好了,哀家有赏;说得不好,哀家第一个拿你用刑。”
宫溟一凛:“是,太后。”
转向冰清一揖,“禀皇后娘娘,磔刑是碎磔之刑也,俗名‘剐罪’也,磔罪凌迟,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凌迟用刀割,有八刀、十六刀、三十二刀、六十四刀、一百二十八刀,甚至于有三千六百刀的,每一刀的割法都颇为讲究,因此对刽子手的技艺有极高的要求。
磔刑的行刑方法,各代不同,天衢行此刑罚之时,皆是在法场立一根大木柱,绑缚犯人,刽子手用法刀,一片一片地剔受刑人的肉,先手足,次胸腹,后枭首。也有一寸一寸地将肉割尽,然后取出内脏,肢解尸体,剁碎骨头。有的受刑人肉被割尽,还未断气,心仍在跳动,甚至于,还有视觉和听觉。”
听得冰清拧着眉儿,一时小脸煞白。
宫溟抬眼看她时也觉心间不忍,可碍着太后的威严又不得不说。
就怕人惦记
言毕,聂飞凤一脸满意:“皇后可是听清楚了吗?”
冰清努力平下心绪,点点头:“回母后,冰清,听清楚了。”
胤祺看着地上已经跪了一个清晨的人儿,心疼不已,若不是担心太后难为她,他早便离开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
可是事实证明,他就是守在这里却也没有能力保护她,一时,一颗心真个如煎如熬。
胤泽瞅着宫溟,不由好奇,这人不是他母后身边所谓的太医吗,怎么对天衢的刑罚了解得如此清楚。
果然是他母后身边的人啊!
想来他的母后也挺会难为人的了。
这时,手执拂尘的郭公公进殿来报:“启禀太后,奴才将太傅请来了。”
聂飞凤搁下茶盏,端整仪容道:“宣。”
胤泽听母后派人将太傅给请了来,一时弄不明白他的母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安坐一旁,静观其变。
不多时太傅伍牧庸就到了眼前:“臣伍牧庸参见太后,参见皇上,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聂飞凤优雅抬手:“太傅免礼。”
“谢太后。”
聂飞凤端庄一笑:“哀家今日宣太傅前来,是有一事欲交与太傅,还请太傅断不要推辞。”
牧庸始终保持着低头作揖的姿势,恭敬道:“太后有事只管吩咐,牧庸自当全力效劳。”
聂飞凤点头:“哀家日理万机,心力交瘁,可是偏偏皇后还不懂事,故而哀家打算将皇后交给太傅,从今晚后就由太傅好好调教皇后,让哀家这个少不更事的侄女知道知道,该如何做为才配得起我天衢的贤德皇后。”
牧庸起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身凤衣的人儿,不由得心头一软,在冰清身侧一揖道:“臣伍牧庸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冰清因着头顶传来的雍容声音,轻轻抬起头来。
牧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冰清,那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令他万分喜爱。
冰清初见牧庸,第一眼便就觉得牧庸面善,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感到一种没来由的亲切,知道牧庸太傅的身份更是敬重不已,看他贵为皇上的老师却还特意给自己行礼,一时受宠若惊,第一次说话显得有些慌乱:“太傅多礼了,冰清不敢。”
牧庸看着冰清不动声色地将左腿重心换到右腿之上,心下了然皇后当是跪了有一段时间了,惊讶之余,微微感觉心疼不已。
又听聂飞凤凉凉说道:“太傅为长,皇后为幼,自古长幼有序,太傅日后都不必对皇后拘礼,以免乱了规矩。”
觉着说得有些牵强。牧庸点头:“是,臣遵旨。”
胤泽坐了半天觉得无趣之余,更觉对他母后的安排不可思议,他母后是什么意思,把皇后交给太傅吗?
是你能碰的吗?
他母后是什么意思,把皇后交给太傅吗?那他岂不是要将太傅分一半给皇后?
胤泽不满,当即起身道:“母后,儿臣不愿意母后将皇后交给太傅。”
胤祺闻言一奇,胤泽什么时候也会紧张冰清了?
聂飞凤同样诧然:“怎么,皇上是不舍得皇后吗?”
胤泽看冰清正看着自己,赶忙解释说:“那倒不是,儿臣只是不想将太傅分一半给皇后。”
这算起来是胤泽第一次跟她说不了,看来她的儿子才刚刚登基就开始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聂飞凤眸子一暗:“那皇上以为母后当要如何安排才能让皇上满意呢?”
胤泽明白自己为了太傅第一次冲撞了母后,母后一定会对自己一向的温顺心生猜忌,可是既然出了口的话要再收回也不能够了,为了太傅,他愿意冲撞母后一次,结下的劫只好日后再慢慢化解了:“回母后,儿臣以为母后要调教皇后大可将皇后交与国公大人。”
聂飞凤脸上的笑意立时褪得干干净净:“哦,连这皇上也替哀家想好了,那哀家倒要问问皇上了,皇上不愿与皇后同分一个太傅吗?那古往今来,做皇后的还须与后宫三千佳丽共同侍奉一个皇上呢,凭什么你们男人总对我们女人要求很多,一旦到了自己身上就变得如此吝啬了!”
胤泽直视着他的母后,张了口,半晌,无语言对。
恰在此时,郭公公尖细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中来:“睿王驾到,明王驾到。”
音落之际,聂飞凤分明有那么不易察觉的轻轻一颤。
这一颤没能逃得过牧庸的眼睛。
“臣明轩(明锐)给太后请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聂飞凤似在努力平定心绪,缓缓启口道:“赐座。”
“谢太后。”明轩谢恩;明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冰清,拧着眉头,一动也不动。明轩拉他一把,将他牢牢拽在身边坐下。
聂飞凤深知明锐故作花心的秉性,对他昨日轻薄冰清之举也不是那么上心,特别是今日她已经好好教训了冰清一番,故而,对着明锐,脸上还能和颜悦色:“明王回朝几日怎么也不早来跟哀家通报一声,哀家可是日日都惦记着呢,只盼着明王能早日还朝,以慰先皇的在天之灵。”
明锐一笑,冷冷开口:“明锐十六岁就曾负气出走蓝翎,早便在外游荡惯了的,明锐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人追,也不怕人抓,就怕人惦记!”
明轩一听,赶忙伸手在后面推了明锐一把,低声道:“怎么跟太后说话的。”
聂飞凤闻言,有一瞬不露痕迹的失意,可想想明锐在宫中对谁都是这样的性情,便也不以为忤:“哀家知道,明王不是那样没有风度的人,不会对当年立储的事再耿耿于怀的,明王不愿回朝,更多的怕是因为心丢蓝翎了吧?”
太后的说客
得知明锐千方百计要往蓝翎而去的时候,聂飞凤就在怀疑他真心喜爱的女子必定就在蓝翎了,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却到底没有能够查清楚他喜欢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不相信难道这天底下当真还有谁会比她聂飞凤更加超凡脱俗不成?
明锐一听那句“心丢蓝翎”,当下明白过来,原来暗中派人前往蓝翎跟踪他的人果然就是她聂飞凤!
眸子一深,冷笑道:“明锐人醉流年,心醉蓝翎,自然是不肯回来的。至于太后所说的风度,对不起,本王还真是没有!”
明轩眉头一拧,当即低声喝道:“明锐!不得无礼!”
没有硝烟的战场,剑拔弩张的气氛。
忽听“当”的一声脆响,冰清手上托着的那把银铸的特制戒尺就应声掉落在地上,众人目光一转,只见了冰清身子一歪,就晕倒在地。
“皇后娘娘!”
一直守在冰清身边的胤祺,大步上前将冰清托了起来。
明锐心上一疼,忙要起身,却被明轩死死拖住,只听明轩暗自向他低声告诫:“不许去!皇后受罚都是因为你,你再不离她远点,她会被你害得更惨。”
明锐的心立马沉了下来,坐在座上,看着胤祺都可以抱她入怀,怎么他就要乖乖地站在一旁呢?
明锐黯然*的神情更叫聂飞凤生气不已,虽不能当真跟他生气,却向胤祺迁怒道:“胤祺你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