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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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冰清心惊胆颤,生怕他们两个当中有谁会受伤。
冰清关切地注视着酣战的两个人,浑然不觉几步开外处的深长草丛忽然自中间往两边倒去,朝着她的方向逶迤而来,其势有如破竹。
战神跟明锐各自拆了几招,打到后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真个不亦乐乎。
双方格开对方的剑后,都各自退于一端,准备着下一个回合。关键时刻却忽然听冰清惊悸地叫出了声。
明锐迅速地回转眼去,只见了一条体背呈棕灰色,具有三纵行大圆斑,每一圆斑的中央为紫色,外周为黑色的剧毒白眉蝮正向着冰清忽忽而去,眼看着就到了冰清脚边。
明锐大惊失色,想要赶去解救冰清已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就着手中的“青霜”,以剑当叉,用力向那白眉蝮钉去,勘勘中了蛇七寸之处。
明锐眼见着地上的蛇虽挣扎不止,血流如注,却好歹再无法前移,当下放下心来,一转眼便见了战神的剑正指着自己飞速刺来,明锐避无可避,只准备受他一剑,不想人战神到底是战神,关键时候急急刹住步子,所过之处,生生划出几道明显的痕迹。
收住剑势时,剑梢只距明锐鼻尖三寸有余。惊得明锐一身冷汗。
但听战神淡淡启口:“明王,你输了。”
明锐虽心有不甘,可一想到若不是战神手下留情,自己挨了他那一剑,不死,也伤得够呛。
一时无话可说。
只看战神收了剑就向冰清而去,那惊得面无血色的人儿,怔忪地盯着
脚边因血流殆尽而亡的白眉蝮,眼神涣散,在战神为她解开穴道之际,冰清身子一软,闭了眼,径直往后倒去。
战神忙伸了手,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向明锐道:“明王把皇后吓坏了,此刻必定是很心疼了;若要让太后知道皇后胆敢私会于你,恐怕明王就要一辈子心疼了。”
言毕,足尖轻点,腾地而起,矫健的高大身影倏忽间便溶进了沉沉的夜里。
明锐追出几步,张了张嘴,想冰清到底还是没有告诉他八年前的名字,只好依着她现在的名字,呐呐道:“冰清清儿”
我知道你是谁
寒夜萧萧,冷风瑟瑟,冰清单薄的身子因为耐不住夜里的寒凉,打了个冷战,当下就醒了过来。
战神见怀里的人徐徐睁开了眼,旋即将她放了下来。
冰清抱紧双臂,冻得薄唇发紫,贝齿打颤。
听战神冷着声音道:“皇后现在知道偷情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冰清看他一眼,只委屈地低下头去。
战神见她竟然连解释都不屑,更觉气闷,贴进冰清道:“皇后不要仗着有太后撑腰就敢如此放肆,一旦让太后知道皇后跟明王有染,第一个要废你的人就是太后!”
冰清看他逼进前,便就一直往后退去,望着他脸上辨不出纹路的半张兽皮,无畏地道:“冰清跟明王是清白的。”
冰清一退就碰上了一株观音柳的枝条。
观音柳,一名西河柳。干不甚大,赤茎弱枝,叶细如丝缕,婀娜可爱。
冰清仓促地回头看了一眼,顾不得细瞧,战神拨开垂下的柳丝,径直将她逼到墙角:“皇后说清白就是清白吗?皇后以为皇上会相信吗?”
冰清一时无话。
恰在此时一阵齐整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正是巡夜的卫兵们路过此间。
战神身形一闪,就将冰清摁在了冰冷的宫墙上,覆盖上了她纤小的雪色身影,待卫队走得远了,才赶忙退开冰清几步远。
期间,有那么一瞬,正对着冰清的脸,呼吸相闻,蓦地只觉心跳加速。
冰清方一站直,忽觉一阵晕眩,心悸气短,四肢无力,接踵而至,当下了然,折腾了这一夜,多年来未犯的病症又再次复发了。
战神见冰清用手扶着额,似是难受得紧,往前伸出手,又收了回来,生生站在原地没有动。
眼见着冰清身子一软,势要往墙角倾去,才赶忙上前再度将人打横抱起,一路送她回凤仪宫去。
这冷得直渗入骨髓的漫长寒夜,终于在冰清再度睁开眼来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只是,此夜一过,冰清病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冰清一病,紫晴和莫愁焦急不已,整日整夜守在凤榻前,端汤送药,侍候周到。
太后闻冰清生病,只让宫溟前去看治,自己全不放在心上。宫溟便整日对着监视着他的莫愁,倍感压抑。
凤仪宫里,胤泽自大婚当夜就再未踏进一步,明锐和胤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够,因此,会去看冰清,能去看冰清的人便只一个宝玉王妃了。
紫晴见是淑妃娘娘到来,心中高兴非常,就连一贯待人冷清的莫愁,也会因为睿王妃的温柔和善为之动容。
冰清见王妃来了,支起身子就要起来,宝玉王妃忙赶上前摁住她的身子,坐在榻沿上,扶她躺下。
那温婉如三月暖风的明媚笑容,一直暖进冰清心房,冰清明眸晶莹,含笑轻唤了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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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王妃握着冰清的手,笑得轻柔,正想说什么,却忽然手上一颤,讶道:“皇后的手怎么这样冷?”
说着双手捂住冰清冰冷的柔荑,眼中的心疼之色分明。
冰清望着眼前温柔美丽的睿王妃,感受着自她软软的手心传出的暖意,仿若置身于明媚的日光之下,暖暖的,很温馨。
宝玉王妃对着面色苍白无华的冰清,爱怜的伸出手将她散在额际的几缕黑发顺到耳后,柔声道:“皇后年纪轻更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啊都要把心放宽些,”
她的话,冰清听进耳中,记在心上,笑意盈盈地对着王妃点头。
宝玉王妃在冰清宫中直至未时方才依依离去。
未时即日昳,又名日跌、日央等。太阳偏西为日跌。
一经宝玉王妃开解宽心,冰清只觉疲累的心终于缓过气来,心间温暖,仿若回到当年伸手往项颈处惯性的摸去,蓦地心上一凛,赶忙起身披衣,一个人独自走出宫殿。
殿外的守卫虽未拦阻,却悄无声息地紧跟而去。
顾不得身后尾随着自己的人,冰清径直来到那夜明锐将她掳去的地方,踏进杂草丛生的院中时,身后跟紧她的侍卫们忽然止步退开。
冰清无心顾虑许多,只低头在草丛中仔细地找着什么。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找见,却始终不肯放弃,一时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以至于有人靠近,她也浑然未觉。
忽听得身后一个雍容的声音清清响起:“皇后娘娘。”
冰清吓了一跳,仓促回头,一脸诧然:“太傅?”
牧庸笑意吟吟地点头致意,将负着的手慢慢伸了出来,掌心朝下,五指舒展开来,只见了掌下一块蓝莹莹的水晶钿由一根极细致极精巧的蓝色镶金丝的锦绳牵引着,在落日的余晖下轻轻涤荡,晶莹通透得能够透过它清晰地看到面前的人儿眼中的欣喜。
牧庸见她露出喜色来,便也笑了:“皇后娘娘是在找它吗?”
冰清眨着美眸,想要点头,可一忖太傅竟然拾到水晶钿还敢肯定就是自己的,那么对于那夜的事必当了然于心,当下垂下眼帘,默默不语。
一瞬间的所思所虑皆被牧庸收在眼底,读于心中,牧庸收回手,细细摩挲着水晶钿上的四个精美篆书,在心里默默念上几遍,苍凉一笑,爱怜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儿:“臣知道娘娘就是它的主人,臣还知道娘娘该是有多么的看重这块水晶钿。”
冰清诧异地抬头看他,屏息等待着后话。
牧庸见她抬头,眼中的怜惜更盛,慢慢启口:“我知道,你是谁。”
冰清一怔,不免因他的话而吃了一惊。
她虽在初见牧庸之时就对这位太傅颇有好感,可是一旦有人触及她内心深处从不为人所知的往事时,她仍旧会裹起厚厚的外衣,淡淡道:“我是皇后,天衢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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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皇后,天衢的皇后!”
不知道自己这皇后的位置还能坐得几时,可此时此刻,冰清说得很是笃定。
听得牧庸连连点头,意味深长道:“是,你是皇后,你也将是天衢永远的皇后!”
这话说得冰清心上一软,张了口却不知该要如何继续。
牧庸看出了她眼中的疑虑,轻松一笑,问道:“娘娘可还记得伍思贤吗?”
冰清恍然:“伍叔叔?”
牧庸心上一暖,点头续道:“臣便是伍思贤的哥哥,伍思凡。”
冰清只觉神思一片清明,难怪她初见太傅之时就觉着太傅有几分眼熟,不想,当中竟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一时豁然开朗。
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和忆及往事的悲酸齐聚心头,泪眼凝眸地望着牧庸,笑得醉人。
却又是那样地叫人心疼。
“原来太傅来了天衢。”
牧庸苍凉一笑,颔首道:“一朝去蓝翎,十载客天衢。算起来,牧庸离开蓝翎整整十年了。”
十年?多么叫人心酸的数字啊,冰清依然记得十年前是一段怎样黑暗的日子,一时心中百味杂陈,红着眼儿,竟是一句话也再说不出口。
牧庸心疼了,含笑道:“牧庸酒饮天衢,蹉跎十年。不想竟然在此遇到娘娘,能够有幸侍奉小主,实在是牧庸的福分呐!”
冰清得太傅此言,瞬间清泪成流,轻笑着望着牧庸,嗫嚅道:“对不起”
牧庸眼中噙泪,笑着点点头:“娘娘一句对不起,说得臣心头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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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枝风乱响,疏影月光寒。
一个褐色的修长身影矫捷地跃上了凤仪宫的宫墙,踏着碧色琉璃瓦,一个纵身稳稳落于墙内。
才一站定,一道寒光忽然从横斜里闪出,出手之快令人胆颤。
褐色衣袍的男子没有防备,待反应过来时,已被削去了几缕青丝,好在对方没有取他性命之心,否则这一剑过来定是伤得不轻,这样忖来,只觉心下惊悸不已。
持剑的人在看清这突然闯入者的正面时,认出了来人,讶道:“明王?是你?”
明锐定住心神,亦认出了莫愁便是那日陪在冰清身侧的宫女,吃惊之余,愤忿道:“大胆宫女,竟敢行刺本王!”
莫愁秀眉一拧,当即答道:“大胆明王,竟敢夜闯凤仪宫!”
明锐无语言对:“你”
细细想来,好像真是自己理亏。
莫愁见明锐理屈词穷,仍旧保持着用剑指着他的姿势,问道:“明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明锐答得理所当然:“本王听说清儿病了,特意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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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锐答得理所当然:“本王听说清儿病了,特意来看看。”
莫愁一时没反应过来清儿是谁,待听闻明锐说来探病,当下明了,明锐说的可不就是皇后冰清吗。
当即没好气地提点道:“明王说话可要留点神,须知这清儿可不是明王能叫的!”
明锐故作惑然,眼中却已有警告的意味:“那本王该要怎么称呼呢?”
莫愁直直地对着他,清清楚楚地说道:“皇后!”
明锐见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这样无畏,不觉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