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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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刀见客闻言就低下头去,脚下踩的那一方琉璃碧瓦忽然坍塌,刀见客手上一用力,努力将冰清抛出去,自己就轰轰烈烈地掉了下去。
“客刀!”
“老四?”
刀见愁和刀见笑高呼一声,双双跟着跳进去救人。
冰清只觉身子失重,就一直往下掉去,头上的鎏金步摇和几支凤钗纷纷从青丝里滑落下来,只见了冰清散着一头乌黑而飘逸的长发,宛若一只折翼的飞凤,美得惊心动魄。
明轩、明锐看她从高楼上摔了下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赶忙飞身上去接人。
人刀见怒也急了,生怕摔坏了美人,好心飞上去接人,却跟从上面下来的明锐撞了个响头。
两个人铁头对铁头啊,撞得晕晕乎乎,待落在地上时,只见了战神从半空中接住人,身子一旋,托着冰清稳稳地立在眼前。
明锐又妒又恼,当即发狠道:“来啊,把这什么破刀的给本王拿下!”
刀见怒一怔,下一刻就火了:“简直岂有此理,我帮你救人,你不谢我就算了反倒还要拿我,良心叫狗吃了!?”
锐目一扫,横刀喝道:“天衢‘神刀天王’怒刀在此,谁敢过来试试?!”
被他这一喝,禁卫军们大眼瞪小眼,却不是因这不见经传的名号,而是为着刀见怒的一副骇人的嗓子给唬住了。
确定自己平安无事了之后,冰清慢慢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带着半张兽皮的脸孔,冰清知道这便是那日自称为战神的男子。
冰清眨着美眸,看着他脸上辨不清纹路的灰色兽皮,喃喃道:“战神?”
来看国宝的
冰清眨着美眸,看着他脸上辨不清纹路的灰色兽皮,喃喃道:“战神?”
战神当即低头看了她一眼。
明轩不识什么战神,只知道除了胤泽以外谁也不能碰冰清,踏进战神道:“皇后凤体金贵,不容碰触,战神还是赶紧把皇后放下来吧。”
战神轻轻一笑,依言将冰清放下,手才一收回来,却看冰清自己软进他怀里去,人只好当着睿王的面再度伸手揽住冰清。
明轩关切道:“皇后怎么了?”
冰清红着脸儿,难为情了:“四叔,冰清,冰清浑身都麻了,使不出力气”接着涩声道:“紫晴姑姑”
被吓得还没回过神来的紫晴,听冰清叫她,赶紧上前将人扶过来,冰清一步也挪不动,径直往紫晴怀里栽去。莫愁适时过来帮忙。
明轩吩咐勘勘赶来的胤祺,要他护送皇后回凤仪宫去,胤祺当下欣然应承。
忽从高楼上抛下一根细绳来,刀见愁在上面向怒刀招呼道:“大哥快上来!”
刀见怒赶紧抓着绳子,借着拉力飞速攀上楼檐去,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话来:“我一定会回来的!”
人战神也不急,也不追,只是面带诡异的笑意立在一旁看热闹。
不明对方底细,明轩只好退下所有禁卫军,惑道:“他们都是些江湖人,跑来宫里做什么?”
明锐亦觉莫名得很。
只听战神凉凉说道:“还不是为了两年前遍传天衢的‘国宝’。这个,明王最清楚不过了吧?”话毕,不顾明轩和明锐诧异的目光,大着步子,径自离去。
明轩奇道:“战神是什么人?”
明锐却恍若未闻,神色愀然地呆在了原地,任无际的黑夜渐渐将他层层缠绕起来,再慢慢的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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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该当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在皇后身上打主意,须知不管是谁,只要有牧庸在,纵是拼尽全力,也无论如何都要护得皇后周全;而明王你,还是当要记得自己回天衢的初衷,是债就去还,是劫也当解了。”
“太傅是什么意思?”
“太傅也知道‘国宝’一事?”
“”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招惹一个女人,但知道该当怎样离开她,只有成熟的男人才能做到。明王二十四了,牧庸相信你能够妥善处理好此事,莫要让天衢的百姓,见笑了。”
“明锐不在乎天衢的百姓如何笑我,明锐只在乎太傅你如何看我?!”
“明锐,你听太傅一句,能够挽回的尽力去做,不能弥补的,那便释怀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忽然之间想起了在“陶然亭”里牧庸跟他说的话,明锐只觉一阵酸楚,想自己一心要做个落拓江湖,倜傥不羁的江湖侠客,却如何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一片芳心千万绪
明锐只觉一阵酸楚,想自己一心立志要做个落拓江湖,倜傥不羁的江湖侠客,却如何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想这人生有多少的无奈,多少的可笑啊!
御花园里,“牡丹亭”中,明锐摒退身边的夜晏,独自一人在一盏精致宫灯下颓然坐倒,靠着身后的朱漆柱子,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酽酽的黑里,他看见了一条条肃冷的宫道迤逦着走过他,一池池灵动的碧波荡漾着渡过他,于是,他便抵达了两年前那个月上柳梢头的夜晚。
一切都始于这个该死的夜晚
这一日,他用过晚膳后,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御花园的“牡丹亭”里,遥望着蓝翎的方向,痴痴地想着那个八岁的女孩子。
不经意地扬眸,只见了几盏宫灯向着自己的方向施施而来。
明锐等在原地,待人走近了,才认出是“宁心宫”里的宫女。
怡芳依礼对他福了福,含笑道:“明王,‘宁心宫’里有一件惊世的国宝,但却无人能识得出来,太后让奴婢来请明王前去看看,还请明王断不要推辞。”
明锐一听,大感新奇,略略一忖,最终还是好奇心和好胜心占了上风,也顾不得什么后宫规矩,跟了怡芳就直奔“宁心宫”去。
到得“宁心宫”里,怡芳直把他引进太后的寝宫,明锐迟疑了片刻,暗想,既然是国宝,自然要好生收着的,会藏进寝宫也不当奇怪,便就放心地踏了进去。
只看怡芳含笑退出,刻意关上了寝殿的门。
明锐举目四望,却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更没看到所谓的国宝在哪里。
一阵柔和的夜风轻轻吹过,凤榻上悬着的透明幔帐随着轻风忽起忽落,明锐这才注意到榻上有着什么,慢慢走过去,缓缓掀起幔帐,却只见了聂飞凤穿了一身透明的雪色寝衣,散着三千青丝,支颐着手,欹枕而卧。
聂飞凤巧笑嫣然地看着明锐,朱唇将启而未启之间,莺声燕语就已然传进了他耳中:“明王。”
当适时,看在明锐的眼里,聂飞凤便是“腰妒垂杨发妒云,断魂莺语夜深闻”的一副绝美幽姿,看得他一时移不开眼。
明锐由她的一双明眸善睐的凤眼,顺着薄薄寝衣依稀掩映,若隐若现的优美锁骨一直往下扫去,正是绮念如潮之时,下一眼就看见了聂飞凤身侧放着的,用明黄色锦布罩着的东西
——赫然便是天衢的国玺!
明锐瞬间回神,转过身,红着脸,颤声道:“太后,不是让人带本王,来看国宝的吗?”
聂飞凤优雅起身,走近明锐,盈盈一笑,“在明王眼中,难道哀家加这国玺,还算不得天衢的‘国宝’吗?”
明锐吃了一惊,转眼看向素银灯下的聂飞凤,真个是“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美得直叫人销魂。
跟老夫走一趟
明锐吃了一惊,转眼看向素银灯下的聂飞凤,真个是“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宛转”,美得直叫人销魂。
“锐”
聂飞凤嫣然一笑,胜海棠花娇;玉腕一勾,就缠上了对着她愣神的明锐,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就吻上了明锐的唇。
明锐倏地瞪大了双眼,只觉浑身一阵酥麻,所有思绪都在顷刻间被那又香又软的东西给堵住了,再无法思考,也再无力挣脱。
醉眼迷离地睇着聂飞凤,这名动天衢的一曲神话啊,美得那样勾魂摄魄,明锐哪里抗拒得来,伸手掌着聂飞凤的纤腰,与她热烈拥吻
聂飞凤十四岁入宫,只半年光景就做得了明韶太子的侧妃,等她有了儿子胤泽,奉子当上了东宫娘娘时,太子明韶就因病离世了,她虽得明韶宠爱不多,可却是明韶让她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这么多年过来了,当初那个懵懂的十四岁少女,身心渐渐臻于圆熟,十几年孀居生涯的寂寥与苦闷让她备受煎熬,这个时候,有个叫明锐的少年走进了她的视野
——还记,御花园中偶相逢,明锐信口一句“恨是相逢未恰时”,弄得她一片芳心千万绪,再难自控,从此便就如痴如狂地爱上了他。
那个潇洒倜傥的风流少年啊,既清高又骄傲,十六岁负气出走蓝翎,扬言再不回天衢之时,他那不羁的灵魂,是那样叫她深深眷念。相形而下,她觉得自己仿若是困在金丝囚笼当中的一只飞凤,纵然荣华俱享,富贵至极,却终难排遣内心无尽的空虚和忧伤。
等到明锐主动向她发出倾慕的信号时,她毅然放下所有,以着飞蛾扑火的代价想要一沾金风玉露的滋味。她甚至想,人生一世,若能就这样恣意地欢爱一场,便是不得善终,那又当何妨?
只是她不知道,这雨露之恩既然尝过,又岂能浅尝辄止?
一夜欢缠交好,曲尽绸缪,聂飞凤以她独特的风情与母性的柔情,将年小她七岁的明锐撩拨得如痴如醉,明锐自此彻底被引入美人彀中。
可沉浸温柔乡的时间长了,明锐就开始渐渐地生出些罪恶感来,毕竟聂飞凤是他的皇嫂,是他皇兄太子明韶生前最为宠幸的妃子。
明锐心中苦闷之极,每每对着胤泽都觉倍感羞愧,两个月后,明锐再度出走蓝翎,这一去便是整整两年。
在蓝翎的时光忽忽而过,明锐几度漠视四哥睿王苦口婆心的规劝,誓不肯回天衢来,他也决计不敢告诉明轩自己跟聂飞凤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往,因而明轩对于“国宝”一事,便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明轩只知道明锐心丢蓝翎,只知道明锐有一个非常非常钟爱的女子身在蓝翎。却不知,明锐那般的偏执为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孩子
一个了断
明锐那般的偏执,为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八岁的女孩子,还为了那个十六岁的,纤尘不染的自己。
——于明锐而言,找回了那个孩子,便就等于是找回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只要一想到走失在蓝翎的那个八岁的女孩儿,他便觉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十六岁的光景,那个时候,他的灵台恰似蓝翎的飞雪一般,澄净如许,圣洁如许。
时至而今,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然染上了污秽之色,再难涤清,因而,他更是爱极了冰清尚未沾染俗世尘埃的,有如冰雪般圣洁的灵魂。
八年的时光过来了,曾经心爱的女孩儿还是那样干干净净,无尘无埃的模样儿,怎么能够叫他不爱呢?
一如聂飞凤爱他的*潇洒,倜傥不羁。
同样的如痴如狂。
他想,这一次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害得冰清险些被人掳走,她若是因此而少了半根头发,他当要如何惩罚自己去向她赎罪呢?
一想到这些,明锐就更觉羞愧,更觉痛楚,想也不敢再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