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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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要是说不能把你怎么样,明王还不是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对你网开一面了?”
绕了半天,馨羽才终于会意过来,遂狂点头道:“有道理,实在太有道理了。莫愁姐姐你真是”
馨羽挥了挥手,却半晌说不出来,再抬眼一看,哪里还见莫愁的人影。
人早便摇头叹气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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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城高起驻马前,旌旗逶迤彩云间。
无相率领睿王明轩和国舅凌风挥师东进云峥,因有耶贺台的军符在手,一路行去宛如秋风扫落叶,将云峥本就懈怠的防卫轻易就一一瓦解,一战下来好不矫捷自在。
拿下云峥帝都宣城之后,作为此战总指挥的镇国大将军无相,立即派遣国舅凌风先行入城,收图籍,封府库;令睿王明轩镇军心,抚百姓。
将云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不安排得头头是道,打理得井井有条。
====================冰*清*皇*后======================
黑底鎏金的屏风,黄龙相抱,青云萦绕。
屏风前的棠梨宽椅里,黑色貂皮自椅背一泻而下,直铺到红毯之上。
胤泽看那被绑进大帐里,屈膝跪倒在他座前的杨宽一眼,心头畅快。
玄色的晃金披风往后高高一撩,在冰清的陪侍下,胤泽威仪地坐上铺着貂皮的宝座。
“杨驸马,我们又见面了。”
杨宽见了天衢真正的皇后,素衣云鬓,幽姿异韵,眼睛都移不开来了,只侧头淡看胤泽一眼,“杨宽跟东君素昧平生,并不曾谋面,何来的‘又见’?”
“这么说,你是不记得朕了?”
胤泽就恨人这样盯着他皇后看的,脸上虽不动声色,只牵起冰清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环住她的纤腰,让她侧对着杨宽:“不过朕可清清楚楚地记得,朕是怎么样将驸马你,一脚踹下你所谓的龙床去的。”
立在边上的太傅牧庸和胤祺、馨羽、甄彧、莫愁、常汀、紫晴等人,虽不知发生过什么事,可听胤泽这样一说,皆都抿嘴而笑,各有意味。
杨宽错愕:“原来你才是‘战神’?!”
可刀见怒不是跟他说明王是战神的吗?怎么到这里就不一样了?
这才明白过来,刀见怒居然被收买了,联合天衢反过来算计他的,可真是他的好舅舅啊!
遇人不淑,用人不当,只好认栽,“东君果然胸有城府,心思机巧!”
胤泽淡淡道:“朕闻驸马你,力争群雄,神勇盖世,运筹帏幄,决胜千里,心有所慕,早想一会。
故而,朕发愤图强,遍读兵书三万卷,欲来云峥试牛刀。
可试过了之后,方才知,其实也不过尔尔,想驸马你不只能力不足,连人品也够坏的。云峥的云升皇帝对你乃有提携之情,知遇之恩,你非但不思报答,反而窥人江山,贪人社稷,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丈夫。”
居然说他不是大丈夫?那他哪里能答应的。
我梦江南好
居然说他不是大丈夫?那他哪里能答应的。
杨宽飞快地看一眼胤泽美丽的皇后,不禁微微红脸,向胤泽恚怒道:“杨宽自幼便以砥砺道德,读书习武为志向。
武略文韬,倜傥不羁,方得云升帝青睐,惠敏公主抬爱。便是跟东君一样,野心大了些,那又何妨呢?杨宽还不是上敬高堂云升,下抚拙荆惠敏。仁义俱在!”
胤泽愠怒:“你杨宽本乃我天衢子民,出身寒微,原也本分厚道,谦恭知礼,可自从当上了云峥的驸马,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你也开始性情大变,抑淳朴而立浮华,绝俭约而崇奢靡。
独揽云峥大权后,上荒吏治——黜陟不明,刑罚不中,轻为臧否,仕者寒心;下怠黎庶——役夺农时,赋掠民生。常言‘屋漏在上,知之在下’,你难道都不懂体恤百姓疾苦的吗?
你对外擅动兵事,南羡耶罗,西慕天衢;射朕大旗,掳朕皇后;矜功自大,启德轻邦。‘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还敢言‘仁义俱在’吗?”
“我杨宽不是东君,自然没有东君这样的宽厚仁义,没有东君这等的胸襟抱负,我只知自己想要的就要努力为自己争取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胤泽不觉喟然。
但听杨宽续道:“只叹我杨宽一代豪杰,却注定一世浩劫。寻寻觅觅中,至今没能彀得如意之人,相依相伴。日日聊赖百无,心志沉抑,为的是什么,东君可知道吗?东君只以为杨宽当真只是好色之徒吗?
东君你错了,想天下美女如云,可这美人便是生得姿容绝代那又当如何?
云锣亡国之前,云璇帝的皇后玫迎薰够倾国绝色了吧,可那玫皇后,享荣华的心重,爱璇帝的心薄!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纵是王霸雄图,终归尘土。只有自己过得好,才不枉来人间走一遭!”
说着,移目冰清,对着那绝美的侧脸儿喃喃道:“‘乍忆巫山梦里魂,阳台路隔恨无门’。杨宽有幸能跟东君的皇后同鸳帐,却无缘邀皇后共赴云雨,实属平生憾事!”
做了阶下之囚,是生是死都难以预料,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床第之事。
说得冰清小脸绯红,引得胤泽勃然大怒。
“放肆!”胤泽虎地起身:“死到临头还敢辱朕皇后,你都不怕朕先叫你做‘闺阁之臣’吗?”
杨宽脸上一红,噤声不语。
馨羽暗暗拉扯胤祺的衣角,低声相问:“胤祺哥哥,什么是‘闺阁之臣’?”
胤祺不由红脸,却瞪她一眼:“多话!”
边上的莫愁低低说道:“跟常公公一样。”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叫身边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所有人刷地一下,齐齐将目光打在常汀脸上,直看得常汀尴尬得不行。
作个归期天已许
所有人刷地一下,齐齐将目光打在常汀脸上,直看得常汀尴尬得不行。
甄彧移目莫愁,却见她始终面无表情,实在猜不透,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皇上,陈谖求见。”
“让他进来。”
待得陈谖入内,杨宽迅速转眼看去。
陈谖却不顾他,弯身向胤泽一揖道:“东君陛下,陈谖无能,没能够为陛下收罗耶贺大将军。
陈谖因知陛下将杨宽擒拿,故而,特意把大将军带来跟驸马见见面。”
胤泽听陈谖未能说服耶贺,不觉有些失望,放开怀里的冰清,凉凉道:“也好,宣耶贺大将军进来吧。”
俄而,便有两个兵士抬着担架入内,宫溟随在一侧照看,“宫溟参见皇上。”
“免礼。”
躺在担架上,已然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耶贺台,紧闭着唯一的一只眼睛,只余微微喘气耳。
杨宽见了这等场景,心头难受得紧,不由涩声:“耶贺将军?”
听出了杨宽的声音,耶贺倏地睁开深陷的独眼,对着杨宽,探询着看。
杨宽面染愧色,默然低头。
忽而,有无色冲进帐来传喜报:“皇上,皇上,我们打赢了!”
众人闻言而欢。
胤泽眉宇舒展:“无色慢慢说,给朕说仔细了。”
“是,皇上。”
无色遂将自己到得宣城所见的场景一一述来:“镇国大将军率领国舅和睿王东进云峥,一战告捷。攻入帝都宣城后,检阅府库,收藏珍宝,多方抚民,秋毫无犯,百姓悦服,军心安矣。故而,云峥,得也!”
胤泽喜不自胜,看看冰清,又移目牧庸,呐呐道:“太傅”
牧庸笑而颔首,抱拳道:“恭喜陛下。”
胤祺和无色、甄彧等也一齐拱手相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陈谖静默。
杨宽则软下身去。
但见耶贺台蓦地睁大了虎眼。
再闭上,又睁开。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啊!”嘶声一吼,紧握双拳,哑着嗓音,痛惜道:“‘我梦江南好,征辽——亦枉然’!”
话落,手只一抬,就着一只红枫形制的毒器,往自己项颈处狠狠抹去。
胤泽长手一伸,迅速地将冰清扣进怀里,不想她看见这等血腥的场面。
可冰清已然瞧见了一道血柱喷起,溅红了杨宽的半边脸。
冰清吸了口气,贴近胤泽胸膛,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杨宽怔了一怔,方才得以回神,眼中一热,猛地扑到耶贺台身边,对着他至死也不曾闭上的,一只噙泪的眼,悔不当初:“耶贺将军,是我害了你啊!”
胤泽愀然一叹,吩咐左右将其好生安葬。
古来万事东流水
枫叶浓于染。
秋正老,江上征衫寒浅。
立在云峥的土地上,胤泽心情大好。
左边是冰清相陪,右边是向梅语随侍,身后则跟着此次一同出征的众臣。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云水河畔,*意气的少年天子,临风而立,依水而吟:“‘壮而不虚,刚而能润;雕而不碎,按而弥坚’。‘真能笼乾坤万里于一咏之内,千古吟人,望洋兴叹’。子安之才,当垂不朽!”
冰清沉吟不语;向梅语闻之,不禁心生怅然,“‘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胤泽因这一莫名伤感的语调而转眼看她:“语儿,何时这般感伤了?”
看她似乎是心情不好,莫不是因为自己冷落了她而这样闷闷不乐的吧?
向梅语笑着摇头,轻快道:“语儿只不过是忽然想起而已,并未有哪般感伤啊。想皇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打下这大好江山,语儿为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扫了皇上的雅兴。倒是语儿以为,‘作个归期天已许’,皇上是不是该要班师回朝了?”
“好一句‘作个归期天已许’!朕的语儿从来都是这般聪慧灵巧的,果不负朕期许!”
真不愧是他善解人意的红粉知己啊,胤泽此刻更是觉得心满意足。
忽然想起,似乎该要观照观照皇后,否则,他的皇后又得说人间万姓偏她老了。
可待他含笑,转眼去看冰清,却见了她只对着河岸,玄发朱颜,睇眄有光华。
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
胤泽脸上一沉,盯着冰清不放;冰清幽幽回转,便恰好撞进他一双深寒的眸子里。
凛得冰清心上一颤,默默垂下美眸。
胤泽只觉莫名的生气,方才的好心情不知不觉竟消减了大半。转身就带着向梅语径直往前而去。
冰清只默默随在后边,听着他二人笑而相视,语话绵绵。
“朕说好这些日子当要好好陪语儿的,却似乎是对语儿失言了,语儿怪朕吗?”
问得向梅语心头舒畅:“语儿不敢,语儿知道皇上是难得的好皇帝,而在一个好皇帝的心里,江山社稷本当是第一的,天衢有皇上这样的明君,语儿只会为黎民百姓高兴,哪里还跟皇上生气的。”
胤泽笑而不语,只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走在后边的冰清;向梅语回头看了冰清一眼,亦是淡淡无话,却已然察觉,胤泽对他的皇后是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