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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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胤泽忽然去而又返,这一次这样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神色深寒而坚毅。
聂飞凤怔了一怔,看一殿的宫女纷纷毕恭毕敬地对着胤泽施礼,胤泽却没有反应。
一失方才来时的恭敬和谦顺。
聂飞凤忽然间明白过来,却又真不敢相信。
直到殿外有披坚执锐御林军鱼贯入内,聂飞凤才沉着眸子,凉凉而问:“泽儿这是做什么?”
胤泽答得生硬:“儿臣来请母后移驾‘重华殿’的。”
重华殿?聂飞凤如何会记不得那是自己曾经做太子妃时住的地方,他竟然要自己再回到那样简陋僻静的地方去?
“泽儿是什么意思?”
胤泽道:“母后仰仗着国公执掌天衢多年,多有辛苦,既然泽儿今已亲政,就当对母后多多尽孝,让母后幽居独处,颐养天年。想这‘重华殿’曾是母后新婚所居,那当中的甜蜜美好应当还在母后心头萦绕才对,所以,儿臣以为那里最适合母后了,也好让母后时时记得,谁才是母后的夫!”
皇后有大爱而不言
“儿臣以为‘重华殿’最适合母后了,也好让母后时时记得,谁才是母后的夫!”
这一句话当真说到聂飞凤的痛处了,她若真能不介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就不会因为胤泽大婚时冰清跨不过那个马鞍而深恶痛绝。不会那样失态地当众退场。
只是,她当时并不知道,所谓的跨马鞍不过是一个形式,跨过去了不见得就能从一而终;跨不过去也不必定就红杏出墙。
眸光敛起:“泽儿胆敢这样对哀家,当真就视我天衢祖法于无物了吗?”
胤泽唇角勾起,眸中一片寒意:“废除采选从我枺劭迹嶷靥笠泊游覗|华帝开始!”
最后的屏障就这样轻易地毁于无形,剩下的只有惶恐和绝望。
可聂飞凤却从未后悔,她只是想爱她所爱,哪怕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却始终不肯承认,她对明锐所生发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她从来不肯认输,即使如今面对着这样强硬的胤泽,她的儿子。
胤泽移目,看都不想再多看聂飞凤一眼,“还磨蹭什么?母后还是赶紧移驾吧,朕与你之间,母子缘尽于此,不到黄泉,再不相见!”
甄彧会意,上前请道:“太后请吧!”
胤泽转身要走,怡芳忽然跪倒在他脚下,噙着泪水乞道:“皇上,请皇上看在奴婢伺候太后多年的份上,恩准奴婢随去‘重华殿’继续侍奉太后吧。”
胤泽没有想到,他母后身边竟然还会有这样重情重义的婢女的,忠信可嘉。
举步出殿之前,淡淡启口:“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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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明远水。
御花园中,碧水池畔,有向梅语作陪,胤泽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语儿,朕给你写的手书你可都收到了吗?”
坐在石凳上的向梅语点头:“语儿都收到。”
胤泽执起她一双素手,柔声问道:“那朕让向阁老辞官归乡,语儿可生气吗?”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一直都很担心。
向梅语盈盈一笑,回握胤泽的手道:“语儿又不是不明事理,如何会不明白皇上想保全我爹爹的心意呢。只要是事关帝业,皇上只管放手去做,若事事以语儿为念,岂不束缚了手脚。”
听得胤泽欢心鼓舞,唤了声语儿,拉起淡妆清浅的人儿抱坐在自己腿上。
卿卿我我,好不甜蜜。
“陛下”
牧庸兴冲冲地寻了来,看到这等场景登时就不痛快了。
“太傅?!”
材不材间过此生
“太傅?!”
胤泽赶紧同向梅语一道立起身来,对着这煞风景的太傅恭敬道:“太傅,朕从今天开始再不是‘无冕之王’,而成为了天衢堂堂正正的帝君,太傅可为朕高兴吗?”
牧庸看一眼向梅语,淡淡向胤泽道:“陛下,太傅终于找到了为皇后治病的办法了,陛下快去把皇后接回来吧,接回了皇后,陛下也才算圆满了。”
胤泽忽然间想起,自己赐皇后毒酒的事还未曾跟太傅招呼过一声,看来太傅还蒙在鼓里。
“太傅”
见胤泽支支吾吾,百般不愿意,牧庸恭请道:“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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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牧庸取出一支碧玉雕琢而成的磨牙棒呈与上座的胤泽,“此乃国公留给皇后的信物,请陛下过目。”
胤泽伸手接过,擎在掌心,冰凉润泽,摩在指尖,微微感到几处低陷,仔细一瞅,竟是刻有两个精美隶书,赫然书着“胤泽”两个字。
这就是国公收藏了十几年,宝贝了十几年的东西啊,他却从来不知道。
想到国公看他的眼神,那般宠溺,可那一心呵护自己的人如今却已然不在了。
胤泽不觉悲从中来。
牧庸看着胤泽惨然的神色:“陛下,国公并未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呢。”
胤泽震惊不已:“太傅,说什么?”
牧庸道:“陛下看重的人皇后自会尽心尽力好生观照,从无相将军到向梅语姑娘,再从向梅语到国公炎铸,哪怕陛下从来都不曾看重过皇后,她都始终无怨无悔,默默为陛下付出。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皇后有大爱而不言,却每每被陛下当做怯懦无用。
为了救国公大人,便是陛下如何拿她出气她都甘于忍受,始终不替自己澄清一句,为的就是不前功尽弃啊。陛下有这样的皇后,如何不懂珍惜?!”
胤泽理不清头绪,“太傅?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公?皇后?她”
“陛下且听太傅细细说来。”
接着,牧庸为胤泽回忆了这样的场景
一片平芜,衰草迷残砾。
一身布衣的炎铸背着一个包袱,对着牧庸笑得明媚,“云外有白日,寒光自悠悠。能令暂开霁,过是吾无求。牧庸啊,炎铸又重生了,真是云外别有一重天!活着真好。”
牧庸笑而颔首:“蝼蚁尚且偷生,只有炎铸你当初傻乎乎的一心求死。”
炎铸笑呵呵:“那还不是叫你给说服了吗?牧庸,你对炎铸的救命之恩,炎铸无以为报啊!请牧庸受炎铸一拜。”
说着就当真撩起衣摆,势要下拜。
牧庸赶忙伸手托住:“哎,你拜我做什么,你真当牧庸这般神通广大啊?”
君乃大丈夫!
“哎,我说你拜我做什么,你真当牧庸这般神通广大啊?”
炎铸一脸诧然。
牧庸指了指身后道:“你该谢的人在那儿呢。”
炎铸展眼望去,这才见了立在几步开外,对着他二人笑容清透的一个明媚女子。
炎铸呐呐:“皇后?!”
牧庸点头:“若不是皇后,你能瞒天过海,死而复生?牧庸是不相信的。”
冰清走近前来,笑容依旧。
炎铸看着眼前的人儿,竟是越看越爱,恍然大悟地慨叹道:“难怪牧庸这样悉心呵护皇后,我的皇后啊”
“哎,哎,说什么呢?”牧庸赶忙打住:“谁是你的皇后啊?”
炎铸理直气壮:“牧庸,清儿也算我半个女儿啊!如何说不得了?”
牧庸连连摇头:“蹬鼻子就上脸,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冰清看着他二人好笑,清清问炎铸:“国公可有何打算吗?”
炎铸对着冰清,柔声细语,竟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宠溺:“清儿,都说这封侯事了,归去非迟。炎铸这就寻一个无人认识我的所在,好好过日子去,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了。”
冰清笑着点头。
牧庸道:“这是对的,你要好好活着,好好为胤泽活着,死是容易,活着难啊,你不能那样自私,一个人一死了之,把所有苦难都推给活着的人担待。”
炎铸奇道:“牧庸这样说,岂不是死要比活着更难了吗?”
又问向冰清:“清儿,你说是不是?”
冰清但笑:“道难也非难,说易也不易。”
炎铸摇头:“清儿不够实在啊,这两边都不得罪呐。”
冰清续道:“请君难易外,别眼看天意。”
牧庸颔首,自豪不已。
炎铸由衷道:“清儿啊,胤泽有你跟太傅,炎铸就再无挂念了。”
三人一时无话。
看炎铸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拿出里面层层包裹的小小物件,托着冰清的手,塞进她手心:“清儿,这是胤泽小时候用的磨牙棒,炎铸收藏了十几年了,如今,炎铸把它交给清儿保管,清儿看到它的时候就偶尔想想炎铸吧,想想炎铸可怜,清儿就替炎铸好好照顾胤泽,这孩子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也不容易”
听得冰清忍不住泪水涟涟。
牧庸见皇后垂泪,这就心疼了,推推炎铸道:“你哭个什么劲儿?要哭就自己躲起来哭,别招惹皇后的眼泪。”
炎铸听了,赶忙擦干泪来,转向牧庸道:“牧庸啊,炎铸还有个义子,他叫宫溟,炎铸这个义子精通律法,是个难得的人才,若能得皇上重用,必定对天衢有大用处啊。”
牧庸道:“你干脆就说是你专为陛下栽培的不就得了。”
国有疑难可问谁?
牧庸道:“你干脆就说是你专为陛下栽培的不就得了。”
又被识破了,炎铸悦服地点点头,叹道:“千里搭长棚,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牧庸,你带清儿回去吧,炎铸,该要走了。”
牧庸颔首。
冰清则道:“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国公保重。”
炎铸忽然回转,移目冰清,“清儿,叫炎铸一声爹爹,可好吗?”
冰清怔了一怔。
牧庸听了就嫌弃了:“叫什么叫,赶紧走你的。”
炎铸明白,自己不过妄想,再度轻轻一叹,方要启口,就看冰清微微红脸,清声道了句:“爹爹,好生珍重”
炎铸这便高兴得不行,踏进冰清就伸手过去,牧庸赶忙止住他道:“看看就好,皇后是你能乱碰的吗?!”
炎铸乐呵呵地点头,“是,是,是。那清儿,爹爹走了,那荷包,你可要好好留着啊!”
冰清轻轻点头:“冰清会的。”
目送着炎铸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才走远去了。
牧庸方转向冰清道:“皇后,我们也该回去了,太后那里皇后怕是还要再走一趟,牧庸会让明王去接应皇后,这样,就不怕太后难为皇后了。”
冰清道:“飞鸟尽,良弓藏,也不过这样罢了,太傅莫要担心。”
盈盈转身之际,忽觉一阵昏眩,身子一倾就险往一边栽去。
牧庸赶忙一把将人揽住,凛得不轻:“皇后!”
冰清扶额,直起身子,淡淡一笑:“老毛病了,不知怎么最近犯的次数也多了。”
“皇后医术高明,必当知道如何医治自己的疾病,皇后为何不肯说出来呢?”
“”
回忆完了这平芜送别的一幕,牧庸向胤泽道:“现在,陛下可甘心情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