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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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吐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再顾不得渐行渐远的那个追车的男孩儿被抓回去之后,是怎样的光景。
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冰清只觉心上狠狠一痛,遂直往胤泽怀里钻,抱紧胤泽就哭成了泪人一般,口中声声喊着的却是胤泽从未有听到过的名字:“清风?清风”
清风?
胤泽记得,东收云峥回来的路上,在莽山山脚初次诊出冰清罹患寒疾之时,他的皇后在睡梦里喊国舅凌风的名字之前就曾经喊了一个“清”字。
当时,他以为她想说什么,正屏息等待,却听她接着就喊出了国舅的名,他曾为此而深感不痛快,大感生气,也只当那个“清”字是她口误,不小心喊错了的
明锐,我好难过
当时,胤泽只以为那个“清”字是冰清口误,不小心喊错了的。
可如今却听冰清喊出了“清风”这么一个名字来,想来,果然还就真有这么一个人。
只是,这凌风是国舅,是皇后的哥哥,那清风,又是他皇后什么人呢?
胤泽抱紧冰清,默默寻思,忽而又听见了怀里的人在梦中一声一声地喊着“母后?母后”
——宁心宫里,冰清听聂飞凤唤她:“皇后你过来。”
“是,母后。”
她应声战战兢兢地依言走上前去,可她尚不及完全靠近聂飞凤,聂飞凤就已然立起身,到了她面前,手起掌落,只听啪的一声,她就被这莫名的一巴掌给打蒙了。
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
有清风的悉心呵护,自小就从未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到了聂家,更得御风和凌风视若掌上明珠一样,百般疼惜,可嫁入皇家,仅在大婚的第二日,初次以皇后的身份去宁心宫中给太后请安,她便初次尝到了挨人耳光的滋味。
算来,这当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打了,而且还是当着那样多人的面,打得她尊严扫地,屈辱不堪。
“聂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贱人!”
“哀家今日若不废你如何给皇上一个交代,如何给皇家一个交代!”
“母后,冰清,冰清是清白的”
胤泽只听着冰清沉浸于梦呓之中却不知道他的皇后到底梦见了什么,可有一点,他非常肯定,他的皇后此刻很难受很难受,否则,怎么会连做梦都尽是悲戚不见欢喜呢?
胤泽心疼得紧,牢牢拥着怀里的人,任她身上的淋淋香汗直湿进他心底里去。
“疼清,凌风,我疼凌风,哥”
“皇后哪里疼?”胤泽听怀里的人喊疼,一双大手遂覆在冰清身上,轻轻摩挲,“皇后?”
——“哀家打算为新皇立后以冰清你的姿色和气质,当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太后,冰清不愿为后,请太后明察!”
“太后姑姑,聂家的未来自有聂家的儿郎担当,姑姑怎能将此重任交负给一个弱女子的肩上?这要凌风又情何以堪?”
“凌风求太后收回成命!求太后收回成命!求太后”
“凌风,你不要忘了,哀家才是你的亲姑姑!”
“太后,冰清是凌风的妹妹,凌风的妹妹凌风自当视若掌上明珠!”
“冰冰,哥带你走,哥带你离开九都,去一个永远也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哥是认真的,哥什么都不要,哥只想永远守着你,一辈子,好好的呵护你。”
“哥,人家都说我是爹捡来的野孩子”
“不,你是爹亲生的!我是捡来的!”
“皇后娘娘只管大步往前去,不论前路是沟是坎,娘娘要记得,臣凌风,一直都在!”
安稳了一时的冰清,忽然就又轻轻地哭将开来,抱紧胤泽喊着:“哥,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双鬟不整云憔悴
稍稍安稳了一时的冰清,忽然就又轻轻地哭将开来,抱紧胤泽喊着:“哥,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听得胤泽悲从中来,想他的皇后便是嫁了他,也仍旧始终惦念着想要回家,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可再想想自己冷落了皇后大半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又如何能奢望皇后对他上心呢?
“胤祺?!”
“冰清,你出门都不照镜子的吗?穿得这样祸国殃民!”
——冰清梦回大婚前,初次在宫中遇见胤祺,一不留神就被胤祺给亲了
“殿下请自重!”
“本殿下可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只有冰清是个例外!”
这当是冰清第一次被人这样冒犯了;而她自己自从进了宫之后,也不止一次冒犯过人家
——还记三朝回门,在宫门处下马车的时候,胤泽好心好意地伸手扶她,她一个不小心就栽进胤泽怀里把胤泽给亲了;陶然亭里,胤泽本打算让她帮着他吹眼睛来着,可她踮起脚尖就又给人献了个香吻。
自太傅有意撮合而给她讲古开始,冰清就已然慢慢开始接受胤泽了,然胤泽却并不同等地待见她——
“陛下,母后命人拟好了各部采选秀女的清单,命臣妾呈与陛下过目。”
“不必了,母后为朕立皇后之时也不曾问过朕的意思,采选一事就更不必过问朕的心意了。”
“皇后既然受不得颠簸,那索性便留在这里好了,反正朕也没想要带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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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放你们带皇后走。”
“皇后不知道男欢女爱?不懂得人妻之责吗?”
“聂冰清,朕真是瞎了眼,居然从来都没有看清楚你的庐山真面目!聂冰清,你到底何德何能做了我天衢的皇后?你配得起我天衢母仪天下的皇后吗?!”
“朕的皇后,真是面若桃花,心如蛇蝎聂冰清,你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
“滚!你给朕滚到天边去!”
冰清噙着热泪,喁喁低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胤泽听冰清喊完凌风说想要回家,紧接着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便一下就泡进了醋坛子里,七荤八素的好不难受。
只恨不能马上想个法子就将国舅凌风遣得远远的。
“明锐,”转而,冰清又呐呐地唤着明锐的名字,是梦见了在清河的时候,明锐抱着她说的那一番话“清儿,胤泽对你,不过如此可怜人意,薄于云水。”
一句“可怜人意,薄于云水”,让冰清心中深寒一片,痛得心都起了褶皱了:“明锐,你不要这样说,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白骨委地无人收
痛得冰清心都起了褶皱了:“明锐,你不要这样说,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我让你在那里等着我,等我回来,我只是想要甩开追我到蓝翎的四哥,只是这样而已,可是等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去的时候却不见了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后悔了整整八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一个八岁的女孩儿,没有我保护你你该怎么活下去?”
“清儿,你我从此就留在这里好不好?这里是清河,天衢四季如春的所在,你一定会喜欢的。”
“清儿,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清儿,我喜欢你,明锐喜欢你”
——“明锐,对不起,明锐,对不起,对不起”
一迭声的“明锐,对不起”,听得胤泽脸上愈加的阴沉,暗忖明锐到底是跟她说了什么,而让他的皇后这样伤心,哭得这般厉害呢?
可不管明锐说了什么,他的皇后终归都是在为明锐而哭。
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
此情此境,叫胤泽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他的皇后啊,怀里抱着的人是他,口中喊着的却是别人,泪水也总为别人而流。
胤泽心都凉了个透,想他的皇后在梦里把谁的名字都唤了一遍,惟独他,一个字都不曾被提及。
半年时光,夫妻一场,竟然落得这等疏离的田地,胤泽只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前所未有的伤心苦闷,说都说不出口来。
哭了好半天,冰清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渐渐沉入深睡。
胤泽一连几天守在榻前而未曾有合过眼,此时虽也感到很疲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想他平日里若是累了,头一挨到枕头必然好梦沉酣,如今却开始了无睡意了,开始把自己的情绪交给另一个人掌控了。
胤泽哀怨非常地凝视着怀里的人儿,只是静默无语就已然感到无比受用,似乎从来未曾有像今日一般好好体会过两人的独处,其实也会这样美好。
且美好当中,还带着些许透明的忧伤,感觉有点酸,又有点甜,叫胤泽无比贪恋。
柔情蜜意未有多时,常汀一步三挪地进得大帐来,还一直回头往大帐外瞧了瞧,这才就鼓起勇气,还觉颇有压力地挪到了离卧榻不远的地方,将头埋到前胸,声音也压得极低:“皇上,侍卫甄彧回来了。”
回来,从哪里回来?
胤泽险些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只道:“让他进来。”
“是。”常汀赶忙退出大帐去。
当一身披风戴雪的甄彧进得大帐来时,胤泽已然起身在榻沿坐定了。
“皇上,”甄彧弯身作揖,“”
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上,”甄彧弯身揖道,“牢谷中的万人坑已然尽皆挖开,前后历时两月,一共挖得两万三千五百七十二名军士的尸骨,都让兵士们一具一具好生安葬了。
睿王的尸首也已从中寻出并且装殓妥当,灵柩就停在军中营帐之内,皇上随时可以下令扶灵返回天衢。”
胤泽沉吟了片刻,方启口道:“命三军缟素,为睿王和牢谷中殉难的战士们戴孝;
你头前带路,朕去看看睿王”
说着,胤泽先转眼看了看榻上昏睡着的人儿,想他的皇后还是这样虚弱,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一起回家呢?
胤泽掖了掖被沿,压低声音跟冰清说着:“皇后要好好的,朕去去就来。”
胤泽话落起身,转头就要走出大帐去。
可刚走至大帐的中央时,胤泽忽然步子一顿。
甄彧不明所以,正诧然地望向胤泽,下一刻,就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榻上的人儿涩着声音在轻轻喊着“胤泽”
胤泽知道,皇后需要他,他的皇后正同寒疾抗争着,每一时每一刻都过得很辛苦,她需要他在身边的时候,他怎能忍心弃她而去,在她最最艰难的时候留她一个人呢?
胤泽听到冰清喊“胤泽”,毫不犹豫地返身向卧榻而去,三步并作两步就坐回了榻沿。
他终于听见他的皇后喊他的名了,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少的欢喜,小心翼翼地托起冰清就往怀里拥,柔着声音哄着:“皇后,冰清,朕在这里,胤泽在这里,胤泽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他想,他已然失了四叔了,无论如何也断不能够再失去自己心爱的人;
他想,今时今日他纵然未能有去看一眼四叔,他那一向开明,一向识大体的四叔若是泉下有知,也应当会原谅自己的吧。
甄彧听皇上方才才说要去探视睿王,一下子就又哄着皇后说不去了,这就不知道皇上到底去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