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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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难以抵挡。”朱治摇了摇头,“更何况,董卓西迁,本就欲坐观山东诸侯墙里之争,中原必定战乱四起,主公毫无根基,难有作为!”
孙坚点了点头,又是冷笑连连,“卫宁便是要借刀杀人,将我孙坚当作一条看门猛犬了,哈哈,做得当真是好打算!”
朱治眉间闪过一丝不解,反复品味这信笺上的语句不由得茫然道,“这等荒谬之事,卫宁非愚钝之人,怎会如此来言?他当知道主公必然不会答应……”
“哼!我答不答应又有何妨?只要让袁绍,让王匡知道便成了!他写信与我,不过是逼我为他谋夺河内罢了!”孙坚忍住怒气,握住马鞭却应声而断。
朱治霎时闪过一丝了然,不由得苦笑一声,“卫宁三番五次送粮接济于主公,又当面借主公之名羞辱袁氏,原来不过是逼迫主公与袁绍。袁术决裂罢了……河北。中原只豫州为他杨氏门生,卫宁既归河东,袁氏必将难容主公这毫无根基之人。若要归江东,必要过豫州,而倘若袁氏暴起,我军……无粮秣必然难长存啊!”
“要回江东,只可过两路,一为兖州出淮南,一为豫州出荆襄。淮南乃是他们汝阳袁氏根本所在,我去不若自投罗网。而要出豫州过荆州又无粮秣行军,也是难行!”孙坚狠狠的咬了咬牙,“想必卫宁也不是那么容易放我离去吧!恐怕,卫宁此子早就算到董卓必定要迁都西入。才会让杨奉大军西进,那么算到联军诸侯各自化为散沙也是必然了。哈……早知如此,便不该轻易受他蛊惑!”
朱治也是一脸苦笑无奈,“但如今主公已然与袁氏决裂,唯有先回江东在做打算……”
“干!君理可遣人去寻王匡,让他分粮与我军!”孙坚含恨不已,这才回头怒声道,“再令公覆。德谋引两军在后,王匡不从,便挥军强攻!”
“卫宁!老子便让你算计一次!希望在豫州,你家主公的门生已经为我打开了回归江东的路吧!哼!”就在孙坚计较已定的时候。忽闻曹操追击董卓惨胜而回,袁绍摆酒为他庆功。
等到大帐时,却只见得曹操满脸阴郁,不发一言一语,发泄般独饮独酌。
细细听之。帐中一干诸侯无一不是熙熙攘攘暗中幸灾乐祸。又有人大斥卫宁不顾会盟之约而独自北归。
孙坚这才弄明白,原来曹操也是他卫宁设计下地一枚可怜地棋子。不仅两万大军只收拢了区区几千伤残而回。更是连半点好处也未得到。弄得灰头土脸,还险些成了董卓的阶下之囚。
孙坚看了看一脸晦暗的曹操,被卫宁算计的不爽在此刻,心里终于找到了一些平衡。
事实上,当孙坚入帐的同时,一干诸侯也颇有些怨怒的望向他来。在卫宁独自北归河东的同时,失去了一个有力的领袖,豫州牧孔等杨氏门生也推辞不来,唯有孙坚这个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的打上了杨氏标签地家伙却还大大咧咧的与会。
霎时便有几声冷哼响起。
便是这几声不屑不怀好意的音调,终于让一旁独自喝着闷酒的曹操爆发了出来。
“我始兴大义,为过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操之初意,本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酸枣,孟津;诸将固守成皋,据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仲道领河东之兵,占荥阳,中牟,以慑两关。皆深沟高垒,勿与轻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董贼迁百姓百万西迁,于路行走缓慢,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曹操眼眶一片赤红,环顾众人,气势凛然。
帅帐中霎时冰冷一片,袁绍等人无言可对。
曹操冷笑三声,兀自弃酒樽于地,大步而去。袁绍见酒宴冷淡,又受曹操大斥,心下也是不悦,当即散席而归。
当夜,曹操见诸侯各怀心思,自家兵马大伤元气,料定迟则诸侯必然有变,也不与众诸侯辞行,自领了几千残兵复归兖州而去。
而后又有公孙瓒见如今事不可为,也与刘备三兄弟一同领军北归而走。
便是诸侯分崩离析岌岌可危的时候。终于开始不可压抑地冲突矛盾。
首先洛阳被毁,粮秣告罄带来军心不齐,兖州刺史刘岱当先发难,杀东郡太守桥瑁,尽降其众。
而后长沙太守孙坚向河内太守王匡借粮,结果当然是王匡怒斥不与,孙坚趁夜领黄盖,程普二将领军冲杀入营,斩杀王匡,逃散者,投降者无数。袁绍大怒欲起兵戈向孙坚问罪,又有豫州刺史孔,济北相鲍信出兵相助,袁绍见事不可为这才退兵,却暗中修书差人连夜去荆州让刘表截住孙坚。
联军分崩离析,兵无战心,又缺粮少秣,袁绍见事不可为,这才拔寨起营,离了洛阳,自投渤海而去。
自此,轰轰烈烈的反董战役,却又在这样一个毫不光彩的局面下结束。双方出动兵员合共七八十万人,战将上千,最后冤死在这一场战役中的兵勇,却有二三十万人……
表面上联军赶跑了董卓,取得了大胜,但实际上却是一场真正的失败。没有被董卓在战场上击败,却失败在自己的贪婪和短视之中。
就在孙坚袭杀王匡不久,卫宁大手一挥,穆顺得令星夜便引了一万兵马出箕关夺下河内。而与此同时,被卫家所收复的柳氏残根,终于发挥出了卫宁预想中的作用。
有一个本土士族作为引头人,河内地权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归入了河东的版图。
太行山和黄河就如同两条大龙是河东乃至并州的天然屏障,南下洛阳司隶已成一片残垣,董卓西迁对于河东的威胁已经大减。而作为河东屏障地箕关以东,便是河内这唯一的桥头堡。卫宁看重这块土地已经太久,如今得河内,河东威胁只余下凉州和河套两地。
当卫宁回转安邑的时候,首先便是去探望重伤的杨奉。
在此时此刻,并州不过才初降服,杨奉的震慑作用是至关重要地。杨奉不能死,至少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死地。
卫宁初回安邑,甚至连家门也不曾回归,便心急火燎的向郡守府而去。
等近病榻看时,杨奉一脸惨白,嘴唇暗淡得毫无血色,塌旁董平眉头高皱,为他上药涂抹。
赤裸伤身,自胳膊以下几乎全是染红地白布,很是凄惨。
“仲……仲道……你来了……”察觉到卫宁到来,杨奉不知从何而来气力,挣扎的爬起身来,虚弱的笑道。
“将军!将军不可轻动……”董平惊呼一声,慌忙止住杨奉爬起身来。
卫宁慌忙上前,看着当初那个威严大汉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心里却还是依稀有些感慨,“将军还是躺下为好!董先生医术高明,必定妙手回春!”
“咳……咳咳!呵……”杨奉也不执着,事实上,他现在稍微动一下也是浑身刺痛如万蚁噬骨,“我自领兵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大伤……唉,兵指长安,竟被区区一黄口孺子杀得大败而回,实乃我一生大辱!若……若……若仲道你在我身边,我何会有此一败!可……可恨啊!”
卫宁默然无语,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击败杨奉的便是贾诩,心下苦笑,他若去了,恐怕连陈宫也是不如,恐怕会死得更加难看。
“将军还是好生休养身体为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家
在董平一剂药石辅助下,杨奉终究挡不住浓烈的睡意缓缓闭上眼睛。卫宁看着这往日里雄健的大汉如今这般惨淡,换药时及眼之处,便有大小刀伤不只三四道,深可见骨,可想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冒死将他救出。
微微叹了口气,卫宁与董平一前一后缓缓退出房来,回头问道,“将军创伤何时可愈?”
董平皱起眉头,欲言又止,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将军胸口一箭险些刺破五脏,只偏心房少许,此乃大伤。中箭落马后,又受刀剑三四处伤害,深可见骨,而血流太多。董某自随公子来,每每处理各大伤病,将军一身……伤患,也是少有……初伤伤筋动骨,这几日便是最为紧要之时……不过,恐怕……”
卫宁不语,扬了扬眉毛沉声道,“你知我最不喜郎中诈言,但讲无妨。”
董平脸色一变,环顾四周,只能低声道,“在下只有三分把握……便若这十来日,杨奉将军能挺过,也怕要一年半载调理气血,难行政务战事了……”
卫宁心中一惊,脸色骤转起伏不定,沉吟片刻,这才阴沉着脸低声道,“此事不易宣扬,只道将军无性命之忧既可!你……先生,尽力而为吧!”
“是……!”董平埋了埋头也很是烦恼的小声答道。
小院中早被董平吩咐,不得有闲杂人等喧嚣吵闹,除去一干铁甲精兵拱卫,便无其余闲人。
卫宁与董平出得小院处,却见外面熙熙攘攘早站满了一堆文臣武将,脸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不少焦虑。
这其中或有真心实地为杨奉的性命担忧的,也或有对并州未来局势的焦愁,但更多的,却是因为杨奉性命之忧而涉及到自身权利地位的烦恼。
察觉到一丝或多或少带着愧疚不甘自责等色彩的目光,卫宁循着望去。却是陈宫落寞的站在一角。
大略虽是卫宁与他共同定下,但雍州战事却是他一手为杨奉筹备谋划,杨奉如今重伤败归。陈宫必然是难逃干系。
此时此刻从大小诸官有意无意的将他隔离开去,便可见他不得众人待见了。一脸的萧条,却也不知道多久未整理过仪容了。
卫宁才出小院,一干文吏武将蜂拥上前,试探消息,卫宁不胜其烦,等一彪五大三粗地铁甲军汉将众人隔开,卫宁这才环顾众人道,“将军暂无性命之忧!众位大人。还是各归己位,各行己职,不可怠慢误事才对!”
众人见卫宁语气决绝,心知此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卫宁却又道。“如今将军身体需清净修养,若有人胆敢近前骚扰,以军法处之!散了!”
一干人等心中骇然,本有人还欲再问者也慑于卫宁一身煞气惊若寒蝉。
等到一票军汉将郡守府这别处小院围得水泄不通,众官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去。杨奉重伤必然是难以瞒过这些整日里削尖了脑袋观望局势的家伙,卫宁虽不愿意透露如今行事,但也可猜到未来数个月定然会有一场变动,其中卫宁这个杨奉帐下第一人地在其中但当的角色便是所有人最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卫宁苦笑的摇了摇头。心想今晚上必定又有不少麻烦,回头看时陈宫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上前道,“公台可移架与我上车一叙否?”
陈宫是初入杨奉帐下。没有自己的人脉,没有自己的威信,甚至连才学也不曾昭显,雍州一战,本该是他竖立起自己地位的最好时机。可却偏偏导致如此惨重的下场。反而加剧了同僚对他地轻视。这无疑对雄心勃勃的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陈宫抬头看了看卫宁。微微点了点头。
上了卫府那华丽的车架,一路摇摇晃晃,卫宁默然半晌,这才开口,“雍州一战,乃宁与公台共同谋划,此事非你之过……将军也未曾怪罪与你……”
陈宫眼中或多或少闪出一丝光芒,卫宁又道,“如今将军重伤,难行政事军务……实不相瞒,适才将军唤我前去,便是商议日后之事。公台必当大任……”
陈宫默然,心里却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