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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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不过转念一想,不过才十来个人而已,便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躲进营帐哈欠一声,躺倒睡下,只是嘴边不停的咒骂官兵扰人清梦。
早在黄巾贼寇向长社进逼的时候,长社的县令就闻风丧胆,携裹家财逃之夭夭,如今他那颇为豪华的宅邸却成了朱隽临时的居所。
只见朱隽坐在床上,上衣敞开,旁边一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正在细细查探朱隽身上的伤口,涂抹药物,一阵忙碌之后,半晌叹了口气,对朱隽苦笑道,“唉,将军,张某再三叮嘱,莫在轻易劳顿,你却总是不听!幸好,箭伤已经渐渐康愈,虽然有几处迸裂,不过某已经处理妥当,只要按时服用几味药剂,当可无大碍。不过却也不能在过于疲劳,某知将军守城有责,不过若身体未好,又哪有能力杀败贼寇,救得全城百姓性命?”
“有劳先生了!如今众将士殊死战敌,我为大军主将,岂可卧榻房中!唉……我每日却是不亲自查探防务便安不下心来!可恨!若不是数日前被那贼寇流矢所伤,也不会如此不堪!”朱隽将上衣合拢,对旁边郎中微微致谢,接着却咬牙切齿,怒声道。
“某观众将士皆是同仇敌忾,杀敌之心不减,又有将军忠义,定能破贼卫国!只是反贼中多是被张角欺骗携裹的流民,本身并无大恶。若将军他日破贼……万望手下留情,少造杀戮。”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对朱隽道。
朱隽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话锋一转笑道,“隽听先生童子言,先生曾举南阳孝廉,本是当地士族,为何不求仕途,为官造福一方?”
中年男子整理医具的手微微一止,这才缓缓道,“张某无心官场,少年时醉心医术,只愿走遍天下,为病者略尽绵力即可。”
朱隽笑了笑,刚要接口,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看向门外,只见亲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对他道,“将军!城外有信使回来,说有紧急军情禀告将军!”
“哦?快!快传!”朱隽一听当即猛然站起身来,神色激动,对亲兵命令道。
一旁中年男子见朱隽有事,便几下收拾好自己的医具,对朱隽拱了拱手道,“既然将军有要事,张某不便打搅,在下告辞了!不过将军还是多注意在下嘱托为好!我这方子还请将军唤人取药煎熬服下。”
“有劳先生了!本将记得便是!”朱隽回了一礼,接过药方,这才对左右吩咐道,“好生护送先生回府!”
等到中年男子刚刚离开,便见庭外一满头大汗的小校在亲兵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来。
那小校看见朱隽,当即快步走到面前,半跪在地,行了一个军礼,接着慌忙从贴身衣甲内取出一封沾满汗水的书绢递了上去,“小人乃是左中郎将,前锋骑都尉杨奉麾下,受将军之命特来送达文书。将军曾再三叮嘱小人,请右中郎将大人速速翻阅!”
朱隽看小校神色严肃,当即也不拖沓,慌忙接过书绢,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书绢上字体清秀,却不似军人严谨的形象,“下官杨奉,奉左中郎将大人率四千军马先行,后军不日可到,然贼军势大,强攻徒劳损兵折将。兵有奇变,不在觿寡。今贼依草结营,联营扎寨,易为风火。若趁夜纵烧,必然大惊混乱。下官在外布置妥当,一旦放火烧贼,万望将军出兵击之,若四面俱合,内外交攻,田单之功可成,长社之困一战可平也!如若将军收到文书,且准备妥当,当在城上举火三下,只看城外起火,速速出兵攻贼!下官杨奉顿首!”
朱隽看完书信,顿时拍案而起,喜上眉梢,多日来愁眉紧锁如今渐渐化开,动作过又刺激到伤口,不过那点疼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是微乎其微。
朱隽将书信用油灯点燃,只等他烧毁,这才对左右吩咐道,“来人!带这小校退下休息!再快速速取我衣甲来,还有,快传令各部主将,让他们点齐兵马,做好厮杀准备!对了,如今是几更了?”
一阵命令下来毫不拖泥带水,让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显然朱隽此刻心情略微有些激动。
“如今刚过二更!不过想必各将也已经睡下……”左右亲兵慌忙答道。
“唔……二更,二更,时间足够了!破贼便在今晚!”朱隽来回走了几步喃喃起来,但见左右还愣在那,顿时挥了挥手喝道,“没听到我的话吗?尔等还不速去?”
左右亲兵面面相觑,看朱隽脸色凝重,当下不敢怠慢,各自领命退下。
未几时,各将从朱隽亲兵口中得知城外有信使来,心知定有大事,不敢怠慢,慌忙将各部人马收束,唤醒,好在如今官兵还未成疲兵,训练有素的军容很快就整顿整齐。
杨奉后军,卫宁因为是第一次参与这样数万人的大军厮杀,加上这场战斗涉及到黄巾之乱平叛的成败,心里忐忑,破天荒的有些难眠,只能借着灯光翻阅书简。
时间缓缓过去,正觉得心里烦闷,这才听到帐外有脚步声急急而来,只见杨奉欣喜的拨开营帐,对卫宁道,“城上举火三下,显然书信已经送达!”
卫宁眼睛同样闪过一丝欣喜,有城内上万人马,内外夹击,黄巾军不破也难!
当下慌忙放下书简,“将军可依计行事了!卫宁在此预祝将军旗开得胜!”
第三十九章 破贼
长社城楼,朱隽右手紧握佩剑,在城墙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紧张的向城外黄巾营寨看去,忽而对身边亲兵道,“各部是否都已经准备妥当?信号是否已经发出?”
“回将军,各部将士皆已经布置好了,信号也已经发出,只等将军下令,便可马上冲阵杀贼!”如今夜风大盛,亲卫看朱隽坐立不安的样子,脸色略微有些忧虑,也不禁顺着朱隽的视线向城外望去。
城外,数个人影快速的来回穿梭,向伏于树林,草丛或是山丘的官兵传达命令。随着杨奉命令下达,各部将官脸色红光大放,摩拳擦掌,就连手底下各部士卒皆是按耐不住,脸上露出狂热。他们在这里埋伏了许久,当初一把火烧干净五千多人,似乎所有人都和卫宁一样爱上了纵火犯这个颇有前途的职业,尤其这一次可是一场大买卖,一战下来定是大功一件,少不得有人能够趁此机会得到大笔奖赏。
如今夜已入三更,在古代也正是人们熟睡之时,杨奉全军早得卫宁军令,人皆衔枚,马皆上嚼,每个士卒手中皆带足引火之物,如今得令,缓缓向黄巾大寨中摸了过去。
三千人马分散向着十座大营而去,这几座黄巾营寨也正是最容易起火的地方,一但火起,也可以快速的引起其他营寨的火势蔓延。外围黄巾散卒并不多,卫宁选取不少精锐士卒,当先游走在外,剪除巡哨眼线,趁着夜色,军中有善射者皆一一射杀。一直等到官兵靠近黄巾大寨,还未被发觉。
眼看已经摸到黄巾大寨,当即为首将官面露喜色,对左右令道,“放火!”
一时间所有官兵吐掉口中东西,喊杀震天,只将手中引火之物纷纷抛进营寨,后面更有负责点火之人,火箭,火把,犹如火雨落进黄巾寨中。
只见火光乍现,遇草即燃。夜晚狂风大作,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更是火趁风威,风助火势,烟炎张天,一面疯狂的蔓延开去。
官兵趁势连忙挥军上马冲杀进去,一边继续纵火,一边挥起武器砍杀四下奔逃的黄巾贼寇,同时还有不少人起哄大喊,“官兵有数十万人杀来了。”“波才已经被官兵活捉了!”
一时间整个营地全部充斥着喊杀之声。熟睡的黄巾贼寇蓦然间被吵醒过来,惊慌失措的爬出营帐,只见放眼一片火红,整个营寨皆陷入一片火海,更有不少官兵来回冲突,似有千军万马冲杀过来,再听官兵诈言,哪还能分辨真伪,顿时所有贼寇纷纷怪叫着恐慌的四散开逃。
“着火啦!快救火啊!”
“官兵杀来了!快逃命啊!”
“渠帅已经死了,大家都各自逃命啊!”
一个营寨约有万人,风火的蔓延,即便火势还未蔓延到他们的身上,心里也已经是肝胆俱裂,整个大寨已经陷入了疯狂的混乱之中,兵卒找不到将,将领寻不得兵,根本无法有效的救火御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火蔓延开去。
官兵见整个营地已经渐渐陷入火海,无法再在里面冲杀,他们早得到卫宁指示,任务主要便是点火烧寨,趁机引起黄巾贼寇的混乱。现在任务既已完成,在将官的大声敕令下,一边杀敌一边有序的退出营寨,却只等其他纵火兵卒合并一处,游走在外,砍杀从火海中逃出的贼寇。
朱隽站在城头,但见城外四处火起,并且飞快的向其他剩余营寨蔓延而去,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只是短短半晌,城外无数地方皆是一片火海,如今夜入三更,本是每天最黑得深层的时刻,那半天天空却如旭日初升,映霞辉红。
朱隽眼见城外火起,当下心里大喜,慌忙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城,杀败敌军!”
一时城门大开,准备多时的朱隽上万大军蜂拥而出,众将士奋勇争先,多日来受黄巾强攻,心里早憋足了火气,眼见黄巾军受此大火,无一不是战意高昂。
十来万黄巾贼寇外有大火蔓延焚烧,内有朱隽大军杀到。一时间绝望的恐慌疯狂的蔓延开去,即便主将约束,本就缺少训练的贼寇依然混乱不堪。
无数人自相践踏,四下逃窜,死伤不计其数。更多的人深受火焚之苦,毛发,衣物遇火即燃,风大火大,四下皆是大火,更让许多地方无处容身,即便想逃,也无处容身。
凄厉的哀嚎,痛苦的嘶叫,还有绝望的呼声,整个长社城外犹如百鬼夜行,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黄巾中军大寨,波才被喊杀声惊醒过来,慌忙冲出大寨,只看漫天红光,四处惊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不远处那火势还疯狂的向着自己蔓延过来,心里一阵冰凉,慌忙披甲上马,在营中左右号令再三,但是,如今形如炸营,朱隽大军更是把这里当做主攻方向,众贼寇各自为战,哪还有人理会他。
“妈的,怎么会着火?哪来的官兵,巡夜的人呢?怎么没有人报告给我!!!”波才连叫了无数声,却没能让多少贼寇冷静下来,只看漫天烟红,心里已经胆寒,此刻便是再蠢,也已经知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不由得对身边亲卫大怒道。
“不知道……不知道为何没有发现有官兵来……渠帅,快撤吧!如今火势愈大!再不走官兵杀来了,就走不了了!”亲兵一脸哭丧的答道。
这时,却听外面官兵喊杀声越来越近。
“那便是黄巾反贼首领的大帐,兄弟们快冲进去,活捉了那厮,解往将军处请功!”
“黄巾贼寇速速受死!”
波才看四下营寨混乱,顿时心里一紧,眼看官兵围杀过来,只得仓惶带领手下少数人马向南突围而去。
第四十章 波才授首
朱隽坐镇城楼,火光漫天,整个天空也是一片明亮,城外局势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官兵左右冲杀,黄巾贼寇多混乱不堪,形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外围约有三千军马守住西南道口,每一个逃出火海的人皆被砍翻在地,朱隽看的清楚,心知定是杨奉部属。
如今形势一片大好,朱隽猛然伸手拍上城墙,对左右大笑道,“快快击鼓!快快击鼓!可恨如今箭伤未愈,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