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卫公子-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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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老了,甄府五女,三子,从最大的孩子起,一直到甄宓,有四个为她所出,如今已有五旬多,在这样一个时代,也不知道,还能在熬上多少岁月。
“日后……宓儿去了河东,却是陪伴卫侯爱女,孤身在外,却是要多加注意自己身子。你却是也知道,如今自你父亲,大兄早故,家族日渐衰落,卫侯既是见你欢喜,从语词中,或还有将你许配给那卫小公子的意思……日后,甄府重扬门楣,甚至再进一步的希望,却也在你身上了……”甄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努力压下心中的悲伤,终究还是道,“河东不比我信都,乃是我大汉的新都,昔日洛阳权贵也多攀附在卫侯麾下。不提安邑追随卫侯南征北战的功勋之族,那些积累许久的世家,也非我等甄氏这样一个远在他地的地方世家可以比拟……此去,你也不可仗着因为卫侯宠信便骄了性子,一切……都该小心为好。”
“母亲所言,孩儿自是知道……”甄宓在甄母怀中,微微动了动脑袋,却也舍不得离开那温暖的位子,低声说道,“母亲……孩儿却是……舍不得你……”
语气中,渐渐有些抽咽,甄母蓦而发觉到胸口有些滚热,不知什么时候,甄宓已然垂下了泪水。似乎心中被一把捏住,很紧,又有些痛苦,甄母老泪显然也开始渐渐浮起在眼眶中。
如此场景,便如同当初她出嫁甄逸时一般,对自己已经逝去的母亲,何尝不也是这样彷徨,害怕还有不舍。
是了,这一次,卫宁亲口要人,甄宓若去河东,何尝不也是一场牺牲她这个爱女换取的政治上的利益?甚至,到了此时此刻,也没有任何人问过,到底甄宓喜不喜欢,那个小孩。或者说,如今那个小孩不过七八岁。到底懂不懂这男女之情?
“宓儿……唉!甄母张了张嘴巴,很想冲动一次,说些什么,自己的冷静,终究还是让她重新咽了回去。眼泪也终究是无法在阻拦,开始顺着老皱的脸颊缓缓落下。
母女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别,相拥而泣,便让堂厅内,剩余的甄氏族人,一时间少了刚才地的欢喜。或是也能察觉到那即将天各一方的悲伤。
虽然其中也有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只顾着甄氏重新扬眉吐气。心中不屑那点母女两人的妇人姿态,但也没敢肆意打扰,只是不屑一声,各自退走了。
那个渐渐衰败地甄氏一族,一夜之间,便仿佛换了一个模样,本来当初投靠卫宁投靠得早的那些冀州本土势力,觊觎甄府地巨富又或是仇恨昔日的嫌隙,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敲打他们一番,但这个时候。毫无例外的。人人都只能偃旗息鼓。
甚至有不少人,连夜的亲自登门告罪。示好,却暗自嫉妒,怨怒,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毫无实力的甄氏竟然便得到了卫宁地青睐?更狗屎到,居然让卫宁看上了他们家的一个十二岁地幼女?弄了半天,家里面养只萝莉,还有这样强悍的功能,不少不明情况,或许情况朦胧的人,对卫宁的趣味,充满了信心,自以为家中似乎也有这么个条件……
现在的冀州,可不是袁氏父子统治的冀州了,在以前,花费了几年的时间和袁氏经营的关系陡然崩塌,一番苦工尽化流水,反而在新主人入主河北的时候,谁先联系上了高层,谁在日后的利益分配中,便能理所当然地先分走最甜美地蛋糕。
无疑,甄氏一族的幸运而值得任何人羡慕地,甚至甄氏的好运,因为甄宓的抢眼,让人惊叹不已。
就在所有人卯足了劲,削尖脑袋妄图钻进信都那看上去高不可攀的门庭时,卫宁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个渐渐开始寒冬的天气而再呆在河北了。
也是因为那些家伙看到甄氏的幸运而自觉机会来临,隔三岔五的请求拜访,让卫宁厌恶不已。
不过在访过甄府之后的第四日,卫宁便传令南下回归河东而去。
除了必要的五万强兵由吕虔统领,依旧镇守冀州和幽州外,黄忠领兵三万镇守青州防范曹操,估计在这个新年,也是没办法回到安邑与家人团聚了。
卫宁领了剩余四万人马,缓缓开拔,向河内而去,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毕竟在河内城中,还有三个让他垂涎不已的将才。
马车遥遥起驾,信都高大的城墙已经渐渐消失,甄宓伤感的眼神在她探出马窗的脑袋,一直等到最后熟悉的一草一木消失,也依依不舍,不愿意重新回到车内。
“宓儿……外面风大,还是退回来吧!等过段时日,我也可让人将你母亲兄长接来安邑与你团聚,如何?”甄宓那痴痴的模样,却也让卫宁觉得有些苦涩。事实上,当他从甄府中将这个女孩接走的时候,看到母女离别的悲伤,心中没由来得也是一紧。
他蓦然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已经完全变了性子,常日教训卫,反而自己已经渐渐迷失。原来,因为身份的日益高傲,竟然也如同他人一样,完全忽略了对方的感受,自以为给别人的必然会让人感恩戴德,却根本就不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原意接受?
甄宓确实答应了他,愿意随同前往安邑,但这真的是真心的么?卫宁更觉得,这恐怕也是这个小女孩,在家族的压力下,而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接受……
是的……每个人都在变化,卫宁自认为无论自己权利多大,都不回迷失掉本性,甚至任何一个穿越者都会信誓旦旦的这样去说,但除非你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一但你手中的权利失去了任何人的约束,你还能保持本心?笑话而已……
对于卫宁,甄宓自然是永远充满了恭敬,不敢有丝毫违逆,她知道自己如今存在这里的意义,决然是不敢为家族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老老实实的将脑袋从车窗外收了回来。却又规规矩矩的坐好,不敢有丝毫放肆。
卫宁看着这个充满了对未来未知而迷茫。恐惧地少女,能从脸上,看到肌肉的僵硬,也能从她手指浑然不自知地搅动而看到那彷徨的不安。****
心中一痛,卫宁叹了口气道。“宓儿……若你不愿意去河东,可与我说。不必担心……我必不会怪你!而甄氏一族,我也必然会支持的!”
甄宓愣愣的抬起头来,眼睛充满了复杂,半晌,才摇了摇头。轻声道,“叔……叔父为何多想?宓儿自是愿意陪同叔父前往安邑的……”
“罢了……”身份到了这个地步。卫宁地任何一言一行,都势必让人有所揣摩,甚至连一个小女孩都是如此,卫宁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
权利,地位,财富,当人人羡慕追求的东西在都让他得到地时候,才能品味到,真正让他喜欢的,已经越来越你他远去。或许。正如同后世所说的。物质上的满足,却也会带来精神上的空虚。但同样。精神上地满足,也常常伴随着物质上的贫乏。
任何一个世界,能够两样兼备地人,太少,太少……
穷困潦倒的画家,诗人,在追逐艺术的道路上,究竟有多少死于病痛,饥饿,又有多少富翁,王者,毁于情感上的空虚?
这本身,便是一个难解的谜题,唯有当事人所能容满的需求量而恒定了。可以从这个方面来说,或许卫宁更是一个喜欢精神上追求的享乐者,但却不得不走上另外一个极端。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卫宁摆了摆手,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或许因为他现在的存在,反而让甄宓觉得压抑,便也便不在说话了。
倒是卫已经习惯了感受卫宁不自然发散出来的威势,虽然同样不敢肆意,却也算好过了许多,可怜便是卫不敢大气说话,甄宓也只能忍受那种寂寞,不安地感觉。
四万大军地浩浩荡荡,在信都和河内的通道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冲撞,战争爆发起来,自然伴随着山贼地横行,却也没有哪个傻瓜敢将主意打到河东正规军的身上,就算他们知道……这支兵马里面,遍藏着卫宁从冀州带回来的袁绍父子积累许久的财宝,也决然不敢有丝毫妄想。
行至了巨鹿,卫宁便借口自己要思考政务,便让卫和甄宓换了一辆马车同乘,也是让他们两个小孩,可以自由一些,别是因为他的存在而一路上给憋坏了可不好,毕竟,从新都到河内,以现在的行程来说,最快也得走上半个月的时间。
没有了卫宁这尊总是淡着脸的恐怖大婶在那蹲着,那辆微小的马车,便真是卫的天地,少了太多的束缚,便也让甄宓也随着卫活泼的性子而开朗了起来。
沿路所走,从未离开家门太远的女孩,一时间,也为天地的神妙和广阔所震慑,卫虽然也是第一次远行,但毕竟是自以为有了见识,倒没有甄宓那兴趣盎然。时不时倒为甄宓继续讲起卫宁为他所言的世界奇闻博谈。
什么有小山高的巨大金字塔陵墓,什么有城墙宽高的大鲸鱼,什么沉没在海底的庞大城市……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显然冲淡了许多旅途带来的疲惫和孤单,让两个孩子充满了对世界的向往。在卫宁的威信和名望下,翻阅卫宁那清秀的笔记,纵然是好读书的甄宓,也是深信不疑,感叹世间的玄奇。
或许,等到未来数千年后,从卫氏那个子孙的墓地里翻出卫宁这本书,势必也将引起天大的轰动吧。“先生!公子已经开始南返,是不是也该做上一些准备了?”安邑,留守帮助郭嘉的卫五阴沉沉的从站在角落中,低头对正在整理文件的郭嘉道。
郭嘉抬起头来,看着卫五笑道,“卫五先生,不必如此着急……如今兄长南下。想必也有些人是坐不住的,不如再让他们惊骇。自乱阵脚一番,再说……”
卫五点了点头,从袖口中抽出几张黄纸,静静地递到郭嘉的面前,便安静地退下矗立在旁。
“哦?今日那些家伙。看样子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有这么点?”郭嘉看了卫五一眼。淡淡笑道。
“河北已经平定,公子自亲征后,连战连克,那些家伙自然不敢在有丝毫妄想,不过……从先期战端开始。便有某些人沉不住气,如今公子南返。却还是恐慌了起来……”卫五点了点头,眼中泛起骇然杀意,回道。
“唉……可惜了,此人!”郭嘉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口气,“新政虽然涉及到了士族利益,但兄长却也未有赶尽杀绝之意,竟还有这般心思……贪婪而不知取舍,却也是人之劣行,有此劣。却也能见人一斑了……”
说到此处。郭嘉又对卫五肃然道,“卫五先生!皇宫既然被某些人趁兄长不在动了些手脚。还是需暗中多做些准备,陛下安危不容有失,必需保护好!另外,对卫府,也要多加防范,以防宵小……如今虽然看似这些人隐没了下去,但随着兄长南归时,恐怕也将因为恐慌而复起挣扎,小心为上!”
卫五拱着手,当即道,“先生放心,小人也早有准备!”
郭嘉点了点头,冷然在那纸上狠狠点了一笔,“唉……涉案者众,若真要杀人,恐怕也会动摇河东根基呀……”
事实上,郭嘉也没想到,在战端初显,袁绍尽其二十多万兵马压境的威吓显然达到了袁绍想要的效果,安邑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已让许多人陷入了恐慌。在初期,不少人便开始肆意联络奔走,使郭嘉逮住了不少痕迹,却偏偏是这痕迹太多,反而让郭嘉有了畏首畏尾的感觉。
而如今,安邑那些家伙还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