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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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继承“青魅”而生,为守护“青魅”而死。
世人道“青魅”拥有何其神奇强大的力量,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继承“青魅”有多么不幸。她生来就没有权力去像安晟一样渴望自由,性情倔强的。
这一生,灿烂的年华,又几时为自己争取过什么要求过什么?
她的手轻轻握着她眼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的手,身体已经如断翅的纸鸢一般跌落在地,如同俯在他足下的那片武林,那片天下。
这短暂一生最后的时刻,至少还能唯一一次从了自己的心愿,为自己活了一瞬,把他铭刻在心中,罗裳终于微笑着泪流满面。
介子溅在东方落华身后静默着,望着那只无声垂在地上的白净手臂,突然觉得一切开始飘摇不定。
他也看见了罗裳最后的那个笑容,那个微笑是他见过的最天真,最单纯的一个,平静得没有任何杂质,只剩下依恋与幸福,还有很多天荒地老的东西。
幸福?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奢侈的字呢?明明是死亡,为何能够灿如夏花?为何那个美丽的女子眼中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爱恋东方落华却不曾看到?
介子溅习惯性地冷笑了一声,这一切与他又有何干?
东方落华扬手将手中凋谢的花朵抛下玉阶,淡然如风,冷漠如霜。
介子溅无端地郁结,低眉看着自己随风飘散的长发陷入沉思,丝毫没有注意到定定地望着他良久的东方落华。
“青云,你呢?荣华,富贵,权势,力量,你可知足了?”
介子溅突然的惶恐,望向远处雾色的山峦。
知足,于他来说是什么呢?认命,对一切不抱怨不仇恨不纠结不挑剔,没有为自己而跳动的心,甚至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这就是对生活的知足了么?
东方落华突然笑了笑:“青云,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答案,也希望你永远不要让我再问你一便这个问题。你,记住罗裳的死,好好想想吧。”
介子溅看了一眼方才还笑靥如花的女子,她此刻安静地躺在阶下被落下的白雪一点一点地覆盖。如同一只未来得及长出羽翼去追随春光便被拖出茧践踏于足下的蝴蝶。
东方落华是在告戒他,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可是自己必定会走上那条路的,背叛,还是忠于自己?
东方落华眼神有些迷离:“为什么你不肯对我低头?”
介子溅何等聪明,一眼便明白了这句话并非是在问自己,而是问东方落华心中一个消散不去的阴影。
于是用沉默给了东方落华沉沦的时间。
东方落华阴郁地抬起介子溅桀骜的下鄂:“我恨极你这双清高骄傲的眼睛,我不信你没有感情,我看你能压抑多久。”
介子溅悠扬地弯了嘴角:“宫主既然憎恨,剜去便是,青云的一切都是宫主的。”
东方落华淡金色眼睛眯成玩味的弧度,望了一眼罗裳,然后笑了,转身背对着介子溅道:“青云,你心中从来不曾向任何人屈服,包括本宫。”
介子溅不语,算是默认。
东方落华背手而立,声音挟势凌厉:“本宫讨厌有人违背我的意志。”
“青云不敢。”低着头,却依然是不卑不亢,介子溅是真的很想表现出一丝卑微的,可是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早已深入骨髓,比如信仰,比如骄傲,比如尊严。想了想,他释然地笑了:“宫主,您还是杀了我吧。”
东方落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心发出强烈的白光笼罩向脚下的女人尸体:“不,我不想杀你,我要你求我。”
介子溅瞳孔猛地放大,惊惧地向后退了一步:“不”
天地昏暗,天翻地覆,风雷呼啸。
介子溅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完成了对“青魅”的继承,也是第一次在东方落华脚下流出眼泪。
他知道,他与安晟的友谊完了,与挚爱之人也完了,还有自由,也完了。
东方落华弯下身来,银发如水银流了一地的光华。他骄傲地微笑着抱起因疼痛而晕厥的男人:“你刚才说,你的一切都是本宫的,是吗?”
介子溅神志飘忽,痛苦地含着眼泪轻颤。苍白面庞歪向东方落华的胸口,如轻轻撩拨了隐匿在万籁之中的一根琴弦,幽幽地回荡着令人心动的华美音乐。
东方落华转过身,以不容置疑的力量抱着介子溅向寝宫方向走去,山巅的寒风翻涌而过,发出惊雷或海浪一样的声响,在这里的一切都带上了冷漠的味道。
东方落华的声音清冷威严:
————“介子溅,我不爱你;但是,我要你。”—————
第六十二章。答案
时隔三年的记忆异常清晰地在那瞬间回想起,东方落华,你终于向我讨要这个迟到了一千多日夜的答案了。
胸膛起伏的不知是谁的心跳。我是介子溅,我又不是那个介子溅。
「东方落华,我回答你,我从未知足。我的手可以拯救天下苍生性命,却拯救不了自己一生幸福,为什么我要屈服命运!我来,只想得到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没有爱过迦煌安晟,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一回。」声音如此陌生,如此冷酷。
“子溅”
安晟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满眼的绝望,满眼的悲痛。一时间我心如刀割,痛彻心扉!究竟是谁放了谁的手,比谁更难受?
我想走到他面前,身体不受控制地呆立原地。灵魂分裂的同一个人,即使魂肉相系感觉相通却依然是两个分割开的个体。
「迦煌安晟,你还如此唤我作甚?你不是一直恨我取代罗裳‘青魅’之身么?」
我在幽暗禁锢中拼命摇头,不!这不是我想说的‘‘‘‘‘
安晟一身震怒化做深切悲伤,暴戾气息尽数化做沉痛,震惊地望进我眼底。半晌轻颤出声:“子溅,你恢复记忆了?”
「否则你还要欺骗我多久?」这个身体发出的声音竟比冰雪还寒,陌生得不似自己一般。
安晟身子晃了晃,表情痛楚地向我走了一步:“子溅,我对罗裳早已经‘‘‘‘‘”
「不要再拿你所谓的爱来诓骗我继续为你牺牲。」
“寒蝉”一转,剑尖竟指向眼前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我用尽力气想挣脱另一半灵魂的钳制,却无法夺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我看着安晟悲苦,恨他,也恨自己对他的欲罢不能。
一瞬间泪如雨下。
安晟温柔地笑着,拿剑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子溅,我不相信。你在流泪”
冰冷的手指冷淡地抹去脸上泪痕:「这可不是我的眼泪,休要自作多情了。」
安晟离我一步之遥,“我”也没有避开。
他就这样痛心地看着“我”,如同隔着往生的河岸。
终于苦笑着叹息:“原来真的不是你的眼神恢复如当初的冰冷。”
「你开始就有意隐瞒过去一切,从开头就是利用我的感情为你复仇。」
“子溅‘‘‘‘我并非‘‘‘‘‘‘”
「解释再多也没有用了,不是刻意安排,为什么当初你不告诉我还有个罗裳?」
“她尸身已毁,复活无望。既然那个爱我的子溅已经消失‘‘‘你走吧,不必涉险插手我与东方落华的恩怨‘‘‘也不必与我;同生共死。”
安晟只手按捺下体内汹涌的力量,一点一点疗伤,终于转过头不再看我。
「你还是同从前一样自大‘‘‘不过我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你而战。」
无声的叹息。
口是心非。
终点之前,带着恨,带着恋,可以最后默默爱你一次么。
安晟没有回答,东方落华却开口了:“青云,你果真是个性情中人。”
「东方落华,我不会再让你折磨云,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一切如此混乱,交织穿插的究竟是谁与谁的爱恋?
东方落华与安晟是仇人,与我也是仇人,我与安晟呢?亦是敌非友。
紧握双手,也罢,既然你不曾爱过我,我也无法狠心决裂,就让另一个冷酷的我代我断绝一切吧。
猛然间,侧立我身边的安晟身体之内失控般红光大盛,双拳握得发白的骨节啪啪作响,双眼隐匿在红发之后紧闭着,纤长睫毛上都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东方落华没有什么动作,只低头轻轻紧了紧华美外袍的衣带,那暗红的丝绸因为方才的激斗而有些松散。
安晟一瞬间已经癫狂如魔,深红发色变成熔岩般的火红,纷乱着,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又一声悲痛欲绝的呼喊,他右臂的衣衫爆裂成无数碎片。
张狂奔放的一抹血红的月牙绽放出凄艳的花朵,华丽繁复的红月图腾犹如血液在月白肌肤上汹涌肆掠,蜿蜒出涅磐般的热力!
紧接着安晟竟缓缓浮到半空,红光如九天之上的霞光天火,燃烧着大殿。
〃我”满腔血液在肌肤之下疯狂地涌动,像是什么感应般惊悸地颤抖跳跃。
横了剑,只手撑起圣洁的青色光圈护住十八周天,背后温凉的力量被催动起,刹那间自青鸾神圣印记两翼流蹿到我的双肩,苍龙一般飞舞着缠绕到手臂之上。
双手紧握“寒蝉”,绝世的神兵带着灵性吞噬着深厚灵力,仿佛吞吐着火星的导火线猛然烧到指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冰青色光芒。
冲击之下的“寒蝉”一瞬间仿佛伸长了数米,青光如海,巨浪滔天。
卷起一场杀气凛冽的暴风雪劈向华堂之上的东方落华。
殿堂的纱帐幔帘早起翻飞破碎,激荡着纷飞坠落,巨大的殿柱上早已裂痕斑驳,碎石崩落。
东方落华眼神一寒,夺目的银白色光芒带着彻骨的寒意呼啸出他托起的双手之间。
只一个翻掌,银光已放大了无数倍,如满月跃出沧海,释放出万倾月色。
“我”挥剑斩碎苍茫月色,银光如炼,交织纠缠重新聚合,光华漫天席地对上我的冰青色光芒。
“青魅”与“银狐”——一场惊心动魄的上古神力的对决!
对抗相接的冷光翻涌,狂雷惊闪。
“我”遍身衣衫向后鼓起,双眼被强光冲击得无法睁开,长发凌乱,粘着鲜血纷飞向后,打在脸边辛辣得痛!
心潮激荡,莫名无端的情绪纠缠而起,竟含着恨绝的悲切!
“我”双手死死抵着“寒蝉”向下压制而去,腕骨已发出快要扭曲断裂的剧痛。咬牙沉身,猛力推下一股劲力,原本是僵持不下的青白二色光华,青光慢慢地开始向银白光芒渗透撕裂。
“我”心中狂喜,跨出一步举剑更加用力地劈下。
东方落华面无表情,银发向身后虚空之中飘荡,面目清冽,在一片强光之下透出透明的月色。
双手平举,牢牢地托起掌心万道惊雷,对抗着一点一点压制下来的青光,却是毫不动容,早已超脱生死的淡定神情。
虚空之中惊闻青鸾神鸟一声凄厉悲鸣,圣洁的力量突然邪魅疯狂起来,满堂的苍青色冰火压倒性地击散漫天月光!
东方落华被震得向后退出三步,唇角渗出淡淡血丝,却越发微笑得深不可测!如一场等待多时的狩猎与追逐,一切似乎在他掌握之中。
“我”也不多想,只顾着趁胜追击,重新挥剑又一次劈向高堂之人。
猛然身子一震,双手如遭重击,浑身瞬时失去所有力气。“寒蝉”光芒一黯,坠落掉到脚边恢复平日青翠的模样。
“我”惊出一身冷汗,双脚不受体内任何一个灵魂的控制,膝盖像被削断,直直地跪倒下来。
身体止不住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