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行 作者:杜水水-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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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叹,站在不远处看过来,一双雪目中几尽纠结,才慢慢说道:“一月之前,扶皝,派天兵天将,侵入修罗圣地,将修罗族灭族!”
桃花瑾三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两个字,仍如被雷击中,脑中一晕,软软的倒在齐夜风怀里,后者大惊把人抱起来,坐到床上,然后不赞成的瞪视摇光一眼,“不会婉转些么?”
摇光苦苦笑道:“三儿,怕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神情之凄凉、落失,哪若笑谈天地、玩转乾坤的冥君所有?
曾笑含血如仇的目光,紧紧盯着摇光,似要吃他的肉喝他和血。
“为什么?为什么?阿世,是他亲生儿子”桃花瑾三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滂沱而下。
他早该料到,之前频频的梦境以及那扑天盖地的黑雾,已经是不好的征兆,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那个孩子,宁可变成黑猫,卧在自己膝上,也不愿与自己分开的孩子呀,以他刚烈爆燥、宁折不弯的个性,全族尽灭,他怎会独活?
“阿世”心被撕裂的感觉。
原来,还是避免不了让他伤心的下场,早知道如此,不如早早的告诉他。
摇光目中露悲,闭上眼睛一声暗叹,再睁开,又是雍容镇定的冥君殿下,凉风吹过,他额前雪发飞扬而起,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沉声道:“曾遗世,算一代枭雄,自那年天劫他被困于斩仙台,我便时时见过他。那双眸子象极大哥,但眼神里的霸气却是遮都遮不住,天地之间细数,怕是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桃花瑾三任齐夜风紧紧搂定自己,流着泪冷笑,“是么可他依然不是你们的对手。”
摇光摇头,“不尽然,若非顾及整个修罗族,就那几员天将鹿死谁手很难定论。”
“这里面,可有你?”桃花瑾三粉眸拼射出逼人的光芒,仿佛摇光敢答一个是字,他便会顷刻把他吞噬一样。
摇光心中一疼,惨然摇头,“我也是事后知道的。”
“梅断魂告诉你的吧?”桃花瑾三连连冷笑,“他们从来都那么聪明,以怕我伤心为借口,引你来平台山谷,不过是想多个筹码,骗我去帮他们解天池之困”幸你懂我,始终没有插一句嘴,没有参与这等龌龊阴谋。
——可这话,如今再说,已然没有意义。
但这话,桃花瑾三也不必说出口,只一句“以怕我伤心为借口,引你来平台山谷”便已让摇光心内一阵窃喜原来,恨归恨,三儿还是信他的。
桃花瑾三抬袖抹抹快要风干的泪,带着几分厌倦,淡淡道:“他们杀阿世,为的也是解天劫之灾吧?”
“是,”摇光老老实实答道,“天地灵莲尽流失,为减少消磨,只得先灭半仙之身且人数众多的修罗族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办法。”
“说的都是屁话!”曾笑双目赤红,满腔怒气和仇恨化作一道巨型断金斧,带着狂风猛袭向摇光。
房顶应声而裂,被击碎的木屑,满天飞舞而纷纷落下。
摇光白光一闪,遁出破碎不堪的房间。
齐夜风也纵身一跃,抱着怀里的人跃到院里。
“桃君——”大红略带慌乱的声音传过来,院中轻风一旋,红发金眼的尾火虎星君赫然现场,待看清场中情形,上前一把拦住曾懈尽丧失理性的疯狂进攻,喝道:“笑儿,你疯了,会伤到桃君的。”
曾笑听了此话,才赫然收手,站在那里,受伤小兽一样瞪视着冥王摇光。
此时,鬼医黎撤也悄然来到现场,一身黑身,默默站到摇光身后,似与黑夜融为一体。
而巨大肥壮的凶兽麒麟,怀抱个桃子篮,端坐在院落门口,边吃边坦然自若的看着这一切。但周身散出的无形杀气,一触即发。
双方形成无形的对持。小小院落,登时连空气都深沉滞重。
良久——
桃花瑾三忽然慢慢拼出这几个字,“他不是人!”缓缓自齐夜风怀里下来,一步步走近摇光。摇光伸手欲扶,却被他一闪躲过。
摇光眼中期望登时由翻涌转为冷凝,指尖一僵,胳膊失落、沮丧的自然垂下。雪白衣决在夜色里飘然而动,与之对面的四人一兽相比,更见形影单吊。
黎撤默默走上前,手,稳稳的搭上他的肩头。
感觉着这仅有的一丝温暖,摇光回头,朝他轻轻一笑,但浓浓的悲伤却波光欲流。
“好吧,”桃花瑾三不愿见到这样的摇光,但整个身心已被逝去的阿世满满占据他深吸一口气把目光别向别处,淡淡道:“他们不是一直想要我上天界么,好,我现在跟你去不过,不是以桃花瑾三的身份,而是以后土的身份”
第八十二章'VIP'
天宫绿宇——
一株桃花,被植在极品的玉质花盆里,枝干被剪栽的曲曲折折,形状刚好。枝头上满满的花,开的正好,一团一簇,散着粉色的芬芳,溢得满屋暗香流溢。扶皝临窗而立,翠衣深沉,双睫低垂,深深注视着这团团簇簇。
这花儿,什么时候移到绿宇的?想不起来了。但今日再看,却觉得那花盆太利,枝干剪得太过痕迹,把一树的花都掩去了风华。
花非花、树非树。他眉头微蹙,冷声道:“来人。”
绿姒面容姣好如初,低眉敛目,飘然而入,款款施礼道:“天君。”
等了半天,不见天君说话,心内不由忐忑不安天君性情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先前常常一个人,手里握块碧□流的玉佩,在那间房间一坐便是数个时辰。寝室里,最初是放梅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移进了桃花。
可这桃花,与满室高雅华贵相比,却着实不太相配。
又等了一会儿,依然听不到声音。绿姒偷偷抬起眼睛,赫然看到天君,正用手指一点一点抚摸着桃花柔嫩的花瓣,而那花瓣却经不得如此蹂躏,碎作一团。
“咳,”绿姒清咳一声,试探问道:“殿下可要用糕点?”
“哦,”扶皝恍然回神,沾了花汁的手慢慢负袖于身后,冷然开口,“把这桃花,扔出去吧以后,也不必再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绿姒愕然片刻,立即答道:“诺。”马上指挥着侍女们把若大的花盆抬起来往外走。
谁知一位新任侍女初来乍到,又愕然见天君在室内,慌乱失措间,竟碰断了一枝花枝,花瓣、花枝、叶子落得满地皆是。
绿姒暗叫不好,可为时已晚扶皝望着那些散落于地的花瓣,目光乍冷,冷冷吐出三个字:“嗟出去。”
可怜那名侍女连哭声都没响起,就已被赫然出现的守候天神拎小鸡一般,带了出去。
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人了吧?
诸人吓得花容失色、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把花搬出室外。
行至殿外,众人才皆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位颤声娇问:“绿姒姐姐,这花到底要搬到哪里?”
绿姒微愣,思索片刻道:“移到桃花园吧吩咐她们,好生照看,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众侍女如释众负,齐声领命飘走。
沏上一杯极品梅茶,绿姒无声无息的返回室内,才至门口,只听里面有人说话——
“怕有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声音温温润润,不急不燥,绿姒听得出来,是有仙中天府之美誉的梅君梅断魂。
她稍一思量,转身欲退下。室内有人喝问:“谁。”
“是、是奴婢。”绿姒鼻尖冒汗,硬着头皮,端茶而入,“瑶池新露沏的初道梅茶,请天君品尝。”
等了半天,才听头顶冷冷的声音“嗯”了一声。
一只洁白玉指伸过来,端过茶。那手,绿姒也识得,却不是天君的。
绿姒不敢抬头,弓身悄退。
梅断魂把茶递到天君扶皝面前,温温而笑,“那人,也喜欢喝这梅茶。”
扶皝接过茶,淡淡看他一眼,拿开茶盅,细抿了一口。
“可他却不喜欢泡入子青果,还说茶就是茶,干干净净才能品出味道哪来那么多破讲究。”梅断魂依然笑着,自又重新回来的绿姒手中接过另一杯。
这象他说的话。扶皝不易察觉的扬了下嘴角,低头品茶。
可这表情如何逃得过梅断魂那双眸子,他目光一暗而逝,重新泛起温笑,“无论如何,这次,我们得备重礼欢迎这位后土娘娘了。”
“一切,按规矩吧。”啪的把杯子放于案上,水还在杯中晃动,人转身欲走。
梅断魂忽然笑意加大,目光凝视着地上尚未来得及收拾的那几瓣残花,温笑道:“都道春光皆在枝头怎么就随意洒到地上了?如此好花,被人践踏了可不好,可见天君不是一个爱春之人。”
扶皝回过头来,斜睨看他,嘴角慢慢泛起浅浅邪笑,“本君是否是爱春之人,梅师,难道不知道么?”
梅断魂玉面微红,但依然回击道:“唉,可惜,花儿谢了春红,太匆匆!天君又如此繁忙,哪里顾得上什么朝来风雨晚来晴?”
“看来,梅师是在怪本君,花到折时未曾折咯。”浅笑不去,扶皝轻轻一挥翠袖,地上残花片刻皆无。
而未等梅断魂未曾反映过意味,人已经欺到跟前,大力把纤腰搂定,淡薄如纸的唇,带着霸气和邪气压了上来。
“唔”梅断魂惊惶失措间,失手掉了手中盛有极品梅茶的杯子。
好在那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杯子落到地上,没有碎,打着旋滚出老远。
一只新玉纤长的手伸过来,捡起那只杯,静静望着,如扇长睫微垂,嘴角沁着笑意慢慢慢慢加大——“天君真是好兴致哟!”
雪肩半坦的梅断魂赫然变色,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直直望向门口。
只见桃花瑾三桃衣如霞,宽袖半负,悠然颀立在阳光笼罩之处。而他身后,摇光白衣胜雪,齐夜风宝蓝飞扬,大红玄衣顺垂连肥麒麟都诞着张巨大的脸,不自在的望着房内二人。
梅断魂脸色一白,猛然转头瞪向扶皝,半天才低低颤声道:“你故意的?!”墨玉的眼中显尽无限悲伤和失望。
扶皝冰玉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也不申辩,只轻轻替他敛了半垂的衣裳后,才抬眸看向门口的那抹粉红飘摇,“你终归还是来了。”
粉袖一展,桃花瑾三望着他淡淡而笑,“好说没让天君列兵列将、夹道欢迎,还真是罪过罪过,只是有天君如此卖力的现场表现作为补偿,我也就知足了。还是说天君此番作为,不仅是为了欢迎本君,更多是为了回报天天偷窥本桃君欢爱的报偿呢?”
说罢,伸手揽过齐夜风,神态慵懒的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扶皝翠缕飘袂,下巴微抬,高傲冷然的俯瞰着着他,“是你露天苟合,不知恬耻焉是别人想看么?”那神态,仿佛天下之人都应该五体投地在他的脚下,企求他的垂爱。
屁!
齐夜风对这人的态度超级不爽,冷哼着拼出这个字。桃花瑾三抬手安抚大狗一样,理理枕边人头上已经乍起的毛发。
扶皝冷冷冷瞥他一眼,片刻不曾停留,转眸望向摇光,“还知道回来?大事你不做,尽是到处偷懒。”
摇光撇撇嘴,扁着身子从他身旁挤进房里,挨梅断魂坐下,然后献媚般朝桃花瑾三招招手,“三儿,还站着干嘛,进来呀。”
桃花瑾三也不客气,依法效之,也扁着身子,从某堂堂天君旁边,挤进房里,顺便还拉上了他的龙虎兄弟。
肥麒麟拱着大屁股也想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