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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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驱车来到司令部后,没有事先向司令部透露先锋团的团长由谁当,而是先向司令部长官谈了想要那五个营并就此组建成先锋团的想法。司令部当下也在讨论如何处置这五个营的问题,其实这五个营的兵力实际上已经不足五个营,满打满算是四个营。有的主张立即集体裁掉,留着是祸害。有的主张将他们打散,充实到其他部队里去。还有的主张裁掉一部分,打散一部分等等。
刘森一当着司令部的全体军官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所有的军官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或是说糊涂话。
刘森一说:“司令、副司令和各位长官,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我是真心实意的向你们请求,把他们交给我来带领,我负责将他们调教成对党国的绝对忠诚的、能打善战的官兵!”
副司令说:“可是,他们这些人,对共产党早有仰慕之心,立场不牢靠!”
“是的,我也承认,他们中间绝大多数对共产党并不反感,有的甚至同情共产党,有的甚至还想投奔共产党!但是,我们所有活跃在中国领土上的中国军队,正规的、杂牌的,不都是打打合合,合合打打,摇摇摆摆,举棋不定吗?不能因为他们目前立场上有些暖昧,就认为他们不可救药!”
“这些人,目前不是态度暖昧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是我们敌人!”副司令说。
刘森一固执地陈述:“过去我们北伐时,奉军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奉军不是成了我们国军的一部份吗?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军队需要强大,而强大的源泉是争取更多的官兵哪怕曾经是我们敌人加入到我们这边来,绝不是消灭他们后我们就强大了。何况,这五个营,本来就是我们的军队,只是他们一时不能理解国共合作的解体,而消极对待当前的时局罢了!各位长官,如果你们认为他们对党国的意志不坚定,讨论把他们集体枪毙,我个人认为很不明智,是不利于我们部队中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因素消除的。我请求各位长官,将这五个营交给我们二十八军,让我们对他们进整编!”
接着,刘森一又谈了如何整编这五个营的问题。刘森一很直率,将这五个营整编成二十八军先遣团,直属军部指挥。并且,不论国军跟共产党的军队战斗多么激烈,也不让先遗遣团上前线打共产党,而是作为储备力量放在后方。理由,因为他们没有丝毫的激情去跟共产党的军队打仗,对共产党既然没有战斗意志,硬要他们去打,肯定是越打越被动,只会被共产党打得一塌糊涂;那就不如储存他们,让他们作为我部的一支军事力量存在着!那么,储存他们干什么呢,等,等到有一天他们终于不耐烦了,他们想打仗的时候,利剑出鞘,暴发的力量将会所向无敌!
司令部经过研究后认为刘森一的意见可行,予以采纳。
关于谁任团长的问题,刘森一借此机会抛出了吴侗生,令在座的司令部成员个个惊讶万分。
“我听说你已经下令将他拘捕,并且交给石埠市警察局勘问!一会儿,他怎么又成了你手下的团长?”司令部政治主任瞪着怪眼,这人的眼睛本来就有点怪,看他的时候,两只眼睛一只向左看,另一只才瞄着他要看的人。
“是的,我是下令拘捕他,但是,拘捕他以后,我们就不能改造他吗?据我所知,原北伐军里有些共产党人,已经被我们改造过来,宣布背叛共产党,我们给予了重用!”
政治处主任:“但是,吴侗生是死党分子,他是不会宣布脱离共产党的。这个人,我了解他,黄埔二期,我们在一个班上,他开口马列主义,闭口马列主义,并且很瞧不起我们这些国民党员!他公开说过,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副司令:“刘军长,我相信你已经给了他自白书,恐怕他看都不看一眼!”
刘森一说:“后来,我没有跟他谈党派之争的问题,我跟他谈军人应该干什么的问题,他认同军人就该保家卫国!”
“我看你已经有点左派论调了,”政治处主任相当不满刘森一的说法,“你简直是在胡扯!正当我们在全力清剿共产党人之际,你却任命一个共产党人担任我们国军先遣团的团长,照你的设想还是领导一个不跟共产党的军队打仗的先遣团,这是什么军队?你给我说说看,你作为国军二十八军的军长,你认为这算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是国军,还是共产党号称的工农革命军,也就是所谓的红军?”
刘森一:“还是国军,决不是什么红军!我个人认为,吴侗生如果同意在我们军队里担任团长职务,就说明他已经愿意效力国军了,要不然,他就不会答应担任团长职务。”
政治处主任斥道:“那是你没有立场,给了他前提条件是他不脱离共产党,他才会答应!”
刘森一一点也不怕:“据我所知,共产党真正死党分子,就是不要他脱离共产党,还给他高官厚碌,他都不会答应,那些死党分子,宁可被我们枪毙,也不愿意跟我们为伍!”
政治处主任:“刘军长,我希望你,把你自己的立场搞稳!不要被共产党的说教赤化!”
刘森一:“我的二十八军,共三个师,已经有两个师开赴南昌前线,围剿举行南昌起义的共产党的军队,还有一个师,驻扎在风荷塘镇,正在镇压那儿的农会组织和农民自卫军。请问主任,我对共产党的立场还不鲜明吗?”
政治处主任向左看的眼睛转向刘森一,另一只眼睛就向右看去:“但是,一个共产党人不肯背叛共产党,就决不能用他,只有一个选择,枪毙!”
刘森一:“我能不能立军令状!”
这位政治处主任正要否定,司令发话了:“你的军令状打算怎么立?”
刘森一啪的一收腿,敬礼:“报告长官,我保证,吴侗生绝不会危害国军,在用他期间,如果他有任何危害国军的行为,我提脑袋来见!”
“写!”司令丢了一个字。
吴侗生立即写下了军令状。司令命他交给政治处主任收执。政治处主任很不舒服,但是司令的话在这儿是最高指示,有意见也白搭。他把军令状塞进公文包里,冷嘲热讽说:“刘军长,你是在替共产党人担保,我谨希望你有一天不要成了共产党人,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共产党的俘虏,共产党绝对会待你若上宾呢!”
刘森一向政治处主任鞠了一躬:“那就请你作好见证,到时候看看我刘森一是如何反对共产党的!”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急急跑进来,在副司令耳边低语了几句,副司令一听,脸都白了。
副司令小声对司令说:“司令,北营区那五个营发生了叛乱!”声音虽小,实际上大家都听得一字不漏。
第三章(八)
八
张舒意、陈栋梁、胡树伟、李继仁、高剑峰各带的营共五个营,因为有战斗减员,实际上每个营都不足一个营的兵力。被集中押送到北区原北伐军营区就是北营区后,迅速被解除武装,并且用高高的铁丝封围,还在四角、中轴、营门等多个角度设置碉堡、壁垒、岗哨等监视、看守。营区内还设置宪兵、警察荷枪实弹来回巡逻。整个营区就成了一座大监狱似的。
这使得五个营的官兵个个愤慨不已,在解除他们武装时,就差点发生骚乱,酿成流血冲突。当石埠市驻军派来一个宪兵长官命令他们全体交出枪时,五个营的官兵,除了五个营长没有作声外,全都高声抗议,吵吵嚷嚷一团麻乱,接着就听见哗哗哗响起一片拉栓推子弹上膛声,五个营迅速分成五个方队,分别对着不同的方向,每个方队非常有序的五排一趴,五排一蹲、五排站着,而且前排与后排的人都是错位的,全都举起枪,枪口对着四面八方的在铁丝网外围的也把轻重等各种武器对着他们官兵、宪兵、武装警察。
双方如临大敌对峙着,形势一触即发。
宪兵长官两眼冒火,右手高高举起,只要往下一挥,两边的火力都会暴发。当然,真要打起来,北营区的五个营肯定打不赢围守他们的官兵、宪兵和武装警察。围守他们的官兵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他们都在堡垒之内,每个堡垒至少有三挺重机枪,且有掷弹筒、装甲车、坦克车等重装武器,五个营除了能撤到简陋的营房抵挡一阵外,再没有一点优势可以抵挡装甲炮火等重装武器的进攻。再则,附近还有成师旅的国军驻扎着,他们要是来平乱,五个营被他们乱枪乱炮消灭干净只是小菜一碟。
所以,五个营的官兵虽然摆好了战斗队形,做好了反击准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官兵敢开第一枪,每双眼睛瞪着对方负责的宪兵长官,只要他命令他的人开火,他们才敢被迫孤注一掷还击。
宪兵长官的右手高高举着,但是也不敢挥下来,下令开火。毕竟,他只是奉命来缴五个营官兵的枪,这是主要目的。虽然遇到反抗他也有权力予以制止直至制裁,但是,一旦发生流血冲突,双方都会伤亡,把事情搞复杂了,总归不好交待。
宪兵长官没有把手往下挥,举了一会后,收下来,双手反捡到了背后,直挺着身体,大声说:“请五个营长到前面来讲话!”
五个营长一个一个,个个都不卑不吭,走到了队列的前面,站成一排,面对着宪兵长官。
宪兵长官大声说:“命令你们缴枪,是司令部下达的,我是奉司令部的命令行事,如果你们还承认自己的队伍是国军的一部份,就该向你们各自带的官兵下达服从命令!”
张舒意、陈栋梁、胡树伟、李继仁、高剑峰先后讲了看法。意思是,不能理解司令部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既然把五个营还视为是国军的一部份,就不应该下达这样的命令。
宪兵长官没有多的话,强调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五个营长推举张舒意为代表表达了意见,张舒意说,下队伍的枪,那就是把队伍当成战俘,我们五个营不是战俘,而是胜利之师,我们在北伐战场上取得节节胜利,战果辉煌。突然接到停止北进、以及清党的命令,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就迟疑着,在迟疑中,与原来所属大部队失去了联系。但是,我们还在努力联系着我们所属的师团,力求早点找到并回到自己所属的师团;并没有分裂、叛变、另起炉灶的行为,或是投奔共产党的起义部队。现在,既然按照司令部的意图被集中来到了石埠市,我们就是已经归队,正常的情况是,司令部应该将我们送回原来的所属的师团或是重新进行整编,而不是下我们的枪!要下我们的枪,就是把我们视为敌人对待,那么,我们五个营,宁可战死,也不会缴枪!
宪兵长官不听辩解,还是那句话,司令部下达你们交出枪支的命令,你们就必须服从,不然,就以违抗军令进行制裁,希望不要看到这种结果。
张舒意也是那话,如果把我们五个营当成敌人和俘虏,如果你们坚持叫我们缴枪,作为你们的敌人,我们为了枪会跟你们进行战斗;作为你们的俘虏,为了枪我们会暴乱跟你们进行战斗!一句话,作为手中还有武器的军人,作为还没有举起白旗的军人,我们为了枪,就要战斗到底!军人,不能失去枪!
宪兵长官大声问:“你们全体官兵,都是这个意思吗?”
五个营的官兵齐声吼道:“我们的枪,不能交!为了枪,我们就要战斗到底!”
宪兵长官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