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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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来的梭镖就够不着他们了。
接下来,阴险的敌营长调来了三门迫击炮,悄悄地运到了可以透射那块崖石的巷道,命炮兵上了炮弹,手一挥,接连数发炮弹向崖石冲击过去,炸得崖石碎石乱崩飞,无数的树枝被击断,许多民房被碎石击穿。至于起义军有多少伤亡,敌营长只是哈哈狂笑,料想已经那儿的起义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但是,他的笑声尚未停落,从黑森森的林子里突然飞剌过来无数的梭镖,十多个炮兵个个中镖,有的当即毙命,有的捂着伤口抱头逃窜。敌营长手臂也中了一镖,吓得急忙钻到屋檐下,并且贴着墙根往更隐蔽的地方躲。
布置在巷道里的几个敌堡垒立即向飞出梭镖的山林中猛烈开火。
“打,打,给老子往死里打!”敌营长气急败坏地嚎叫,可是他连起义军的人影儿都没有看见。
这会儿,大胆而心细的朱泰安竟带着二十多个战士,从架人梯的战士的身上悄悄爬上了民房房顶,轻手轻脚往敌人堡垒方向移动,经过了几座房顶后,移到了敌堡垒的上方。敌人就在他们的脚下,朱泰安观察敌主要阵地上里外三层排成线的敌人,他们全都在应付正面密密散散的飞石,不大不小的石头,打不死他们,也伤不到哪里去,却像乱哄哄的苍蝇搅得他们不能安宁。加上那些石头尽往碉堡孔里堵塞,给人的感觉是起义军要堵死碉堡,使他们的火力受阻后再发起冲锋,因而敌人十分害怕,就一边盲目向正面的起义军阵地射击,一边派兵冒着石头雨清理在碉堡孔前积聚的石头,保持火力威胁作用,不给起义军有发起冲锋的机会。朱泰安心里有了数,消灭巷道里几座堡垒的敌人,不会惊动敌主阵地上的敌人过来援助,战士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巷道里的敌人约有一个排,分成几个堡垒固守着敌主阵地侧面,要一口气歼灭他们有相当的难度。要是惊动敌人发现他们在屋顶上,那么很有可能被敌人赶过来围困。朱泰安灵机一动,叫过一个战士,吩咐他立即赶回林子里,叫埋伏在林子的梭镖兵往这个方向扔梭镖。这个战士立即沿着来路返回林子里去了。
几分钟后,从林子里飞过来许多梭镖,因为受到巷道的限制,加上敌堡垒很高,敌人是躲着堡垒下面将机枪架在堡垒孔里向外射击,梭镖基本上扎不中敌人,要么落在了堡垒外面,要么落在了敌人的身后。朱泰安知道不能耽误太久,否则,敌人的火力就会压住林子里扔梭镖的战士,并且会造成更多的伤亡。朱泰安手一挥,屋顶上的战士们纷纷起身,举起梭镖对准下面的敌人猛扎,敌人一开始并没有觉梭镖是来自上面的屋顶,以为是山林里飞来的,一下子死伤大半。不一会,有几个敌人发现屋顶上有人,惊惶失措地喊叫着,并往远处狂奔。然而,终被山林里飞过来的梭镖扎中,倒地的倒地,毙命的毙命。朱泰安见状,命令:“撤!”
可是,那个受伤的敌营长也发现了朱泰安,他急急叫来了十多个敌人,向房顶扔来士多颗手雷和手榴弹,朱泰安看见战士们被炸得东倒西歪,随着房子的垮塌,战士们被埋进了砖泥瓦沙之中。有一颗手榴弹在他不远处爆炸,他感到身体被猛击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第七章(一)
一
中国工农红军风荷塘支队发动的风荷塘镇起义,在风荷塘镇数万民众自发的参加下,成群接队渗透到敌人阵地上,用身体,用人墙把敌人的阵地分割得七零八碎,使敌人无法正常展开对起义军的军事打击,迫使张拓朴放弃了风荷塘镇,带领大部分官兵和民团的部分官兵逃走了,起义取得了胜利。而且,这支红军里竟然没有一个公开自称是共产党员的,或许他们不知道谁是共产党员,在没有一个自称是共产党员的军事队伍里,取得辉煌的胜利,是奇迹!
红军支队及时成立了风荷塘镇红色人民政府。董依暂时兼任政府主席。风荷塘镇镇长还是由黄志棋担任。
红色人民政府没有设置任何办事机构,暂由董依、孙逸刚、朱泰安、黄志棋四人联办大包大揽。
红军支队清理了起义的成果。消灭了敌人七百余人,俘虏了敌人两个营,缴获敌人一千多条枪支,几百枚手榴弹和手雷,还有二十多门迫击炮。
但是,红军支队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有四千多名战士长眠在了这块土地上,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风荷塘的土地,染红了风荷塘池的荷花。
清理了战况后,红色政府开展了下列工作。
首先是处置俘虏问题。
起义军战士们对俘虏的敌人采取了同态复仇性的报复。董依面对起义军战士们熊熊燃烧的怒火无法进行抑制,一筹莫展,而孙逸刚的意见完全倒向战士们,坚决同意处死全部的俘虏,朱泰安在巷道屋顶跟敌人进行战斗中,头部被弹片扎中,深及颅内,受到重创,正在医院治疗,略有清醒后,他不能说话,用笔写下了对俘虏如何处理的意见,建议对少数罪恶极大的官兵召开公审公判大会,就地处决,对多数官兵要进行改造,有愿意参加红军的,就接收他们参加红军,不愿意参加红军而要求回老家的,就放他们回老家。此意见受到孙逸刚的痛斥,孙逸刚认为朱泰安在红军攻打风荷塘镇过程中,就犯有逃跑悲观主义的错误,认为起义军打不下风荷塘镇,时时主张撤退,处处动摇军心,要不是他孙逸刚坚持,起义军现在已经完全占领了风荷塘镇的胜利,就会化为泡影;虽然他在战斗中带头杀敌,并且受了重伤,但是,这不能掩盖他在战略上所犯的错误;而且,在指挥三大队进攻风荷塘镇过程中,他的指挥也不当,以麻雀战的方式对敌人进行骚扰,杀敌不多,因此在此次起义中的贡献也不大。现在,面对疯狂屠杀老百姓、疯狂打击起义军的敌人,面对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敌人,居然要接收他们参加红军,不参加红军的居然主张放走,他这是什么阶级感情,阶级立场?这是投敌思想,这是叛变行为!绝不能按他的意见执行!孙逸刚在董依、黄志棋面前情绪无比激动:“因此,针对朱泰安同志以上种种错误,我个人认为应该撤销朱泰安同志三大队大队长的职务,同时对他进行审查;当然,鉴于他在战斗中勇猛杀敌的行为,他的本质上还是好的,还是革命的,我们可能原谅他所犯的上述错误,帮助他提高,等他提高了,再恢复他担任军队领导职务也不迟!”
董依听了孙逸刚的激烈的陈词,心里十分难受。她知道,孙逸刚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而引起。在她的心目中,这两个年轻人都优秀,革命意志都是无比坚定,过去在开展工农运动中,也非常团结,仅仅是因为男女情感问题,他们两个人现在有了不合,处处都较劲,谁都不服谁。董依处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为了消弥他们的隔阂,为了避免他们把个人情感和革命工作搅和在一起而影响革命工作,董依对他们两个人实际上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只不过对朱泰安稍微要近一点,应该说分寸把握的还好。但是,刚才孙逸刚对朱泰安的一番痛陈,是不是太过份了些?朱泰安毕竟身受重伤,人还不能说话,生命还处在危险阶段,这个时候,这样评价朱泰安,指责朱泰安,革命的同志情、革命的战友情,又从哪里去体现呢?再说,朱泰安在这次起义的战斗中,他所指挥的三大队三千多起义军战士,还不是面对着强敌,面对着敌人的正面阵地,牵制的敌人并不比一大队、二大队少,消灭的敌人虽然少一点,但是,三大队牵制的敌人也没有给一大队、二大队造成战斗压力,都是各负一方的战斗责任,都完成了战斗任务,这能说他是指挥不当吗?而且,三大队伤亡最少,牺牲的四千多起义军战士,三大队不到一千人,应该说是讲究了战略战术的结果。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指挥有方法,杀敌有策略,进攻有胆识的评价呢,反而给他加一堆的不是?
董依心里痛着,但是,她没有表形于外,她看看孙逸刚,捋了捋发际,轻声说:“逸刚同志,我们现在暂不评说谁是谁非好吗?朱大队长还在伤痛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们等他的度过了危险阶段,治好了伤再讨论得失好吗!”
孙逸刚用右手拧拧眉头,说:“支队长,我本来是不想说朱大队长有什么不是,但是,他对我们如何处置俘虏,采取如此宽容的态度,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好吧,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吧。对于俘虏,我的意见,坚决杀光!”
董依眼神转向在一边抽着旱烟的镇长黄志棋,黄志棋左手托着长烟杆,塞在嘴里不停地吸着,小把小把的烟子不停地冒出嘴来。
“黄大伯,您的意见呢?”董依问。
黄志棋看看窗外,窗外不远处,密密麻麻地挤站着红军战士,枪戟如林,红旗飘飘。愤怒的火焰在每个战士心里燃烧,仇恨的眼神汇聚成强大排山倒海的洪流。甚至,许多屋顶上屋檐上,都坐着或是站着起义军战士,他们或举着标语,或扯着横幅,句句都表达着杀掉杀光俘虏,一个不能留。
黄志棋心里及其矛盾。
当敌人炮轰了风荷塘镇东边四家老百姓,导致二十多个男女老少被害后,黄志棋怒发冲冠,当即冲到敌东线七师师部,厉声质问张拓朴:“你们两军交阵,为什么要炮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是军阀刘高飞驻扎在风荷塘镇,也没有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动一刀一枪!你们在攻打他的部队时,为了不伤及无辜的老百姓,他把战场摆进了荷花田池!一个军阀,尚能做到唯老百姓是念,你们呢?你们不是国民革命军吗?你们这种行为能代表国民革命吗?”
张拓朴阴沉着脸,问:“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用这口气跟我说话?”
“我是风荷塘镇的镇长,是你们认同的可以代表风荷塘镇十多万老百姓说话的代言人!我凭什么不能用这语气跟你说话?”黄志棋气得直捋胡须,嘴唇微微发抖。
“他们,帮助我们的敌人,给我们的敌人提供房子做敌人的堡垒,我们炮轰的是敌人的堡垒,不是老百姓的民房!”张拓朴还是阴沉着脸。
“你们明明知道起义军已经撤下去了,你们也明明知道那四家人回到了屋里,那能算是堡垒吗?你们就是不满那四家人的房子被起义军占用了,你们就是想杀害那四家人,以威吓其他老百姓再借房子给起义军用!”黄志棋一针见血说。
“这是你毫无根据的猜测,据我们的人侦查,我们炮击前,起义军潜伏在这四幢房子里,并没有撤走!我们的人这才下达了炮击的命令。”张拓朴反弹式地挥挥手,“你不要在这儿纠缠这事,这是战争,不是讨论风荷塘镇的民生问题,赶快离开这里!”
黄志棋此也什么也不怕,有霍出去的决心:“张师长,我不管你们如何攻打包括屠杀起义军,如果你不处置好这件事情,我就会让风荷塘镇十多万老百姓觉悟起来,阻止你们反击起义军!”
张拓朴哈哈大笑:“你有这个能耐?你若有这个能耐,我立即全线撤军!离开风荷塘镇!”
黄志柑愤愤地:“那你就试试看!”
张拓朴走到黄志棋跟前,拍拍黄志棋的肩膀:“老黄,你不要跟我耍大脾气,你能活到现在,多亏我张拓朴从中周旋!你就当好你的镇长,不要多管军方的闲事!去吧,回你屋里睡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