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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杀手-第23部分

小说: 杀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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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橙?他是很可靠,但杀得了目标,却不见得有逃出去的方法。   

隐藏在记事本里的所有名字跑马灯在我心底转了圈,各有各的优秀与缺点,但重点是,他们的极限都不足以跨过重重封锁,抽干汪哲南的呼吸。   

还是玩组队?像Mission Impossible一样将几个不同才能的杀手凑在一起,团队合作想办法杀死汪哲南?没有意外,我的脑中闪过蓝调爵士以压力辅导的角色进入看守所,与汪哲南私下面谈的画面。说来说去,还是只有蓝调爵士才有办法、或者是身分做到。如果蓝调爵士需要帮手,我再提供人选吧。   

“也行,不过我需要一个月。”我在杂志上写下一个数字,倒转给王董看。   

“不行,汪哲南这种垃圾多活一天,台湾就会多乱一天。”王董连看都不看。   

我有点火大。  

 “两个礼拜也行,只要你开一张一亿元的预付支票给我,我花十天从中东走私肩负式针刺飞弹过来,再花三天请高手操作飞弹,抓时间从附近高楼直接毁掉整间看守所,碰!一下子几十个调查局干员跟警察跟着汪哲南碎得到处都是。” 

我瞪着王董,这是我第一次跟客户这么说话。   

王董本来就要出声答应,但看我的脸色不对,终于还是按捺住,勉强说道:“好,一个月就一个月。你要的数字我立刻填给你。”  

 拿出支票,王董写了一个大约两倍的数字。   

我收下,将塞满报章杂志的皮箱阖起,回给正义感十足的王董。 

。“不。”我失笑。   

“所以,再给你一张支票吧。”王董又掏出一张支票,随意写了个数字。   

我看着支票,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收。   

“在野党的爆料王丘义非,也请你多多关照了。”   

 王董非常认真地说:“这次国贼汪哲南栽跟头,爆料王丘义非功不可没,但我也彻底研究过了,台湾政坛的是是非非塞满了整份报纸,搞得老百姓对政府失去信心、股市一蹶不振,这个爆料不经严格采证的政客要付一半责任。”   

我都说不了,你想宰了一只老虎我也不会认为你是在替羚羊出头啊。而且,你对杀掉汪哲南的理由采证也没有高明到哪去。   

不过我会点头。   

于是我点点头,又点点头。   

然后又点点头。   

“有句话说得好,政治无赖汉最后的堡垒,就是爱国。现在爆料王可以鞠躬尽瘁了,他唯一还能报效国家的方式,就是提早进拔舌地狱。”王董振振有辞,正气浩然的模样完全不容我质疑。   

“的确如此。”我欣然。   

我说过一百次了,上门的单子没道理不接,该拿的钱没拿,运气会变差的。重点是,这个自以为是的爆料王好杀多了,一天之中随便都有五六十次待宰的缝隙。   

“为了避免汪哲南的事情变得更复杂,我会把爆料王排在汪哲南之后。”我收下支票,笑笑:“王董慢走,一个月后等着看报纸吧。”   

王董满意离去,我看着他肥大壮硕的正义身影打开门,突然想起一件事。   

“王董!”我站起来。   

他一手扶着门,一只脚踏着门槛。   

“如果我发现自己被监视了,我会撕掉你的支票。”我微笑,但严肃。   

王董微微点头,气宇不凡走了出去。   

我坐下,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   

烫手山芋。   

真的是烫手山芋。  

我嚼着冷掉的三明治,凝重地摸着口袋里的记事本。   

唯一的安慰,就是那两张蛮象样的支票。   

但钱这种东西,说起来还真可笑,实在话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数字。我只是在克尽我的职业道德罢了。   

我想起了欧阳盆栽。   

他是个专靠黑心骗术宰人的杀手,为了骗尽任何不可能被骗的目标,他看的书比我看的报纸还多,博学多闻相当有名,说话也很有趣。为了常常跟他聊天,我多次想延揽他为旗下的特约杀手,但他总是百般推辞。   

不过我们很投契,因为不同于将蝉堡当作私密个人经验的杀手,欧阳盆栽与我会分享彼此拿过的蝉堡内容。   

对了,得提提蝉堡。   

蝉堡是杀手的神秘报酬。邪恶,珍贵,绝对的古怪。   

蝉堡是一篇题材诡异的小说,没有人知道蝉堡是谁写的,只知道每一个杀手做完事后,都会在信箱、门缝、窗沿、甚至抽屉,收到一只信封,信封里装了蝉堡里的某一章节。不强迫你阅读,但绝对包准你收到。据我所知没有杀手不对蝉堡的内容着迷的。   

就像秘密结社的内在连结,只有杀手才能得到蝉堡,却没有一个杀手能够追踪得到蝉堡的出处,与投递的方式。杀手没有公会,因工作关系几乎个个都是独行侠,但蝉堡的存在却让杀手有种共同的默契,共同印证的存在感。  

 每个杀手终其一生都不会收到重复的蝉堡。   

每个杀手收到蝉堡的次序都不会一样。断简残篇,跳脱倒置。   

离题了。   

有一次欧阳盆栽在酒吧里东拉西扯,提起了西方资本主义的兴起。大概是看我聪明,他讲的东西非常生硬,硬的程度大概是这样的:   

基督徒在上帝面前是非常渺小的,对于能不能进入天堂这件事大家一直非常惶恐,某人如果拼命做了许多好事,完全不能保证他就能够获得上帝的垂青,因为“做好事W天堂”这样的连结意味着能否上天堂并非由上帝决定,而是由个人的行为决定,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藐视上帝了。   

“水到渠成,预选说就跑出来了。”欧阳盆栽又叫了杯马丁尼。   

十六世纪的宗教家喀尔文提出了预选说,认为一个人能否上天堂,英明的上帝早就事先决定了,也就是“选民”。所以某人终其一生做尽好事,都未必能够舔到上帝的脚趾,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并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上帝并没有给你门票,你不过就是一个日行一善的好人,而非一个得到眷顾的选民。   

既然命运早定,就表示大家都可以胡作非为了吗?不,正好相反。   

每一个人,都必须假定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并且努力地证明自己自己具有选民的资格,因为得到眷顾的选民天生就想要荣耀上帝,并且具有荣耀上帝的能力。于是荣耀上帝不再是口号,而是一种很实际的“自我验证”。如果你不自我验证,就等同你自己都不认同自己是上帝选民,那么你也就真不会是。。。。。。   

“不能上天堂,多可怕!”欧阳盆栽笑笑。   

“我可从没想过去那种地方。”我才不在意呢。   

自我验证的过程充满了宗教逻辑跟复杂的文化因素。   

原本“赚钱”这件事充满了罪恶的特质,于是人们工作只是为了温饱,食物够吃了人们就不再下田,生活悠闲比什么都重要,某种层面赚钱就等于是贪婪的表征。   

但因为睿智的上帝必然赋予选民优秀的能力(为什么要给优秀的能力?当然就是为了让选民用这种能力宣扬上帝的伟大),所以新教徒认定要用优秀的能力不断劳动,并发展出有效的工作能力,理性经营事业,并在过程中节制个人的欲望,将所有的工作获得再投入生产的环节,以期望更大的获利。   

而“赚钱”,就顺理成章成了非常客观的“成果”。   

“结论是,新教徒认为在尘世间的最高表现,就是在经济上获得最大的成功,钱赚得越多就越能证明自己就是上帝的选民,从此人们赚钱有了强大的、正当的理由啊。于是资本主义一飞冲天,变成一头吞食世界的大怪兽。”配合夸张的手势,欧阳盆栽说得眉飞色舞:“这当然是新教徒始料未及的演化!”   

“喔。”就这样啊,我笑笑。   

欧阳盆栽要说的,还不仅于此。   

“九十九,你不觉得杀手的工作,很像新教徒吗?”他有点醉了。   

“杀手是活得很命运,但跟拼命想证明自己可以舔上帝脚趾的新教徒,比起来还是天差地远吧。”喝着酒,我轻易地反驳:“新教徒想荣耀上帝,但我可不认为我的工作是为了取悦魔鬼。”   

欧阳盆栽趴在桌上,看着手中摇摇晃晃的空杯。   

“九十九,这几年宰了好几个人,我真他妈的不缺钱。”他的话里冒着泡泡。   

“我银行里的数字也够了。”我同意。   

“所以,你说,我们他妈的继续杀人是为了什么?”他的额头顶着桌。   

“不是赚钱?”我有点迷惘。   

“当然不是。对新教徒不是,对杀手也不是。”欧阳盆栽闭着眼睛,迷迷蒙蒙说:“我们继续杀人,就是因为杀人是我们的职业,杀人杀得准时、收费又公道就是职业道德,这人一杀就他妈的停不了,在制约完竟之前,我们都得克尽职守。”   

“那我们到底在为了谁杀人?魔鬼?还是杀手之神?有这种东西吗?”   

“九十九,你就是一个傻。”欧阳盆栽嘲弄。   

“说清楚不然我杀了你。”我恐吓,手比着枪形压指着他的背。   

 “我们杀人,就是为了有一天不杀人。”他哈哈笑。   

“啊?”   

“不然制约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他说完,就睡着了。   

每个杀手从杀死第一个人那天,就在等待制约来临。   

杀人,就是为了有一天不杀人。   

欧阳盆栽,你真他妈的喜欢把话说得乱有哲理。   

。。。。。。害我觉得自己以前杀人的时候真像个诗人。 

韦如这个时候像兔子般跳了过来,帮我收拾桌面,并为我添了点水。   

“九十九先生。。。。。。”韦如怯生生问道。   

“嗯?”我精神一振。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大企业家啊?我好象在哪本杂志看过。”韦如抓抓头。   

“对啊,你没看错,他就是鸿塑集团的王董事长。”我装作没有什么。   

“对对对!就是他!九十九先生好酷喔!跟大人物讲话耶!”韦如睁大眼睛,语气非常兴奋。   

“哈哈,哪有什么,你没看我们两个脸色都不大好吗?” 

“对耶,所以我都不敢过来问他要吃什么,不过他那种大人物找你做什么啊?偷偷告诉我喔!”韦如自己坐了下来,满脸期待。   

“你这么聪明,你猜?”我逗着她。   

“我猜不到。”她摇摇头。   

“当然是为了那个城市运气系统规划的大案子啊。”我叹气。   

韦如的表情很吓,完全就是看见河马逛大街的模样。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骗我的!”   

“事情的起因是,王董的儿子前几天出意外死了,消息刊得很大。”   

“我有看我有看。”韦如充分表现出一个好听者的本色。   

“世事难料,千金难买运气好。所以王董开始重视起风水这类的事,想要买下一些财气十足的黄金地段盖工厂。他这种人财大势大,想要比政府更早取得我们公司的资料还不简单?只是我们跟行政院签下了保密条款,王董的强势作风让我非常为难哩。”我愁苦地说。   

“嘻嘻,可是我有看到你收了他支票喔!”   

“嘘。”我像是做贼一样,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韦如猛力点头,举起手:“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心一动,想起我还没有摸过韦如的手。   

“打勾勾。”我伸出手。   

“打勾勾。”韦如表情坚定。   

手指勾手指。   

比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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