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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杀手-第7部分

小说: 杀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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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不置可否,她晓得西门说的是谁。
但她绝不会想跟那个人联手。
“想要杀死G,就不能成为跟G同类型的杀手,那一点用处都没有。G是那类型的最顶尖,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西门站了起来,扛起那箱玻璃瓶。
他要重新回旧公寓里摆放新的玻璃瓶,这次还要多点花样。
“我明白。”霜。
“对了,霜。”西门朝地上吐出已没味道的口香糖渣。
“?”霜。
“G摔碎的十四个玻璃里,其中一个是我藏得最隐密的,第二十二个玻璃瓶。”西门走进旧公寓。
15。
距离拆掉眼睛上的纱布,还有三天。
在微真的一番说词下,G索性跟护理站要了张临时的折叠伴床,睡在病房里。
当时G要离开病房时,微真是这么说的。
“杀手是这么干的吗?”微真一贯淡淡的语气。
“怎么?”G。
“陪我到拆纱布为止吧。”微真静静地说。
“不会吧?我是杀手,不是保镖。”G想起了听见微真的愿望时,自己那份失望的窘迫。
“如果我被别人杀了怎么办?如果我走楼梯跌死了怎么办?自己想不开跳楼了怎么办?”微真的语气越来越急促。
真是个寂寞的女孩。
“是有些麻烦。”G想了想,看着小冰箱说:”所以你要我买越多零食越好,原来是要给我自己吃的。”
微真不再说话,只是下床,慢慢摸索到打开的窗边。
G躺在伴床上翻着涩情杂志。
墙上的时钟,十一点。
自答应陪微真直到她的肝脏被自己打穿为止后,面对只是一直听广播的微真,G一直相当无聊。除了看电视发呆外就是睡觉,最后只好打电话叫了涩情杂志外卖,还一口气叫了三天份。
“你确定死前没有别的事想做?我这个人很随和的。”G抚摸着照片中大浦安娜的豪乳,喉咙鼓动。
“医院的伙食不大好吃。”微真摸着肚子:”以前我有吃宵夜的习惯。”
“……”G。
突然,G的手机响了,那是他设的提示闹钟。
G勉强爬起,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就要出门。
有个人,在某个地方,等着挨枪。
“宵夜想吃什么?”G。
16。
一个半小时后,G左边鼻孔塞着一管卫生纸,拎了袋东山鸭头卤味回来。
微真还没睡。
“刚刚有人送东西来给你。”微真拿着份公文袋。
“喔?这么快就追到这里来了。”G将卤味放在桌上,接过公文袋:”有看到是谁吗?”
“你说呢?”微真下床,用笨拙的触感将餐盒打开,拆好筷子,坐在桌子旁的塑料椅。
G坐下,颇有兴致地翻着公文袋里的新小说,这次总共有八页。
“是什么?”微真吃着,虽然看不见最能表达神情的眼睛,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津津有味。
“杀手专用的小说,乱七八糟写,我也七零八落看。”G说,一页页翻着,拿起筷子跟着吃。
“杀手专用?”微真很有兴趣。
于是G逐字念给她听,并大略解释一下典故。
这份杀手专用的连载小说,跳脱阙漏,顺序颠三倒四,就是没有人见过最后一章。蝉堡。
每个杀手在出任务后,都会收到其中一份没看过的章节。
不管他愿不愿意。
不管他躲到哪个自以为没人知道的地方。
不管他有没有信箱。
“写得很有意思。”微真。
“可惜你三天后就要死了。我会在这里开个洞,子弹会停在这里久一些,然后再从这里钻出来。”G笑道,手指在微真的右下腹碰了碰,解释一番。
“好伤心啊。”微真幽幽地说,却没有伤心的语气。
G将小说收进公文袋后,大口吃起卤味。
“在收到因我死掉才拿到的最新章节后,你会到我的坟前念上一段么?”微真停下筷子。
“太麻烦了。”G承认。
“要不是我死掉,你也读不到那一段。”微真的口吻有些生气。
“太麻烦了,又不熟。”G很抱歉,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个性。
微真放下筷子。
这次真的生气了。
17。
虽然说自己还是没办法给那个勤劳的承诺,但G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
G跟护理站要了台轮椅,推着微真走出病房,呼吸一些真正的空气。但这中间不可否认的,是G自己也在病房里待腻了。
真是份无可救药的婆妈工作。G怨叹。
“我想去投篮。”微真说。
于是两人来到医院附近公园的篮球场。
午后,学校还没放学,只有几个中年男子穿著汗衫气喘吁吁在场子里练球。
“借个球吧大叔。”G一身黑色的西装,在球场上显得非常突兀。
几个中年男子不屑地看着G,不大理会。
“大叔,借一下就好啦!”G带着鼻音大声呼叫。
一个上篮失败的秃头人,毫不客气朝G比了个中指。
“真麻烦。”G抓抓头,神色痛苦。
“你身上有带枪吧,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很好解决。”微真讽刺。
却见G拿出手机,蹲在地上。
“喂,篮球外带一份,谢谢,黑色。我在圣心医院旁边公园的篮球场。”G对着手机另一头说道,一边擤鼻涕。
几分钟后,一个穿著快递工人服的家伙匆匆跑来,交给G一颗黑色的篮球,收了钱,又匆匆消失。
诡异的快递公司。跟那天晚上快递涩情杂志外卖的恐怕是同一家。
“丢吧,丢到你开心为止。”G将黑色的球轻轻一拋。
球落地,弹起,来到微真的手中。
微真单手捧着球,一手扶着轮椅慢慢站起,生疏地运着球。
“篮框离我多远?”微真开口。
“用你的脚来说,六又三分之二步。”G想都没想。
微真小心翼翼地举起球,出手。
球碰到篮框又弹了出来,被G捡起,又丢还给微真。
“左手只是辅助。”G说着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领悟的名言。
微真拍着球,停住。屏气,想象,出手。
球碰到篮框,转了几下又旋了出来。
“行不行啊?”G随手抓住,又丢回。
就这样,微真反复地丢,G反复地捡。偶而出现”唰”的一声,微真也不笑,G也不会夸奖,只是啧啧。
听着运球声,微真想起了以前大学时,常在篮球架下看着志跟好友组队挑球的模样。
志流着汗,甩脱包夹,上篮得分。
然后对着她笑。
志作假动作被识破,却还是勉强出手,被盖了大火锅。
然后对着她笑。
志被对手抄球,急得打手犯规。
然后对着她笑。
志接到妙传,在三分线外出手进算。
然后对着她笑。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
无论如何,志都会这么对她笑。
唰。
微真又进了一球。
蒙住眼睛的纱布湿湿的。
“回去吧。”微真仰起颈子。
18。
第二天。
第二十二个玻璃瓶终于破了,就在第三次的测验中。
“把瓶子藏在天花板缝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人会躲在那种地方吗?”
霜瞪着西门。
西门没有回答,从袋子里抓起一把玻璃弹珠。
“虽然大家都说G是全能型的杀手,但依你看呢?”西门。
“G是近身战的行家。”霜。
霜也是。所以这将是场痛快交锋的近身对轰。
“散弹枪对近距离来说杀伤力很大,范围广,可以弥补你与G之间的差距。”西门客观的分析:”但散弹枪的扣发时距较长,绝对跟不上G扣板机的速度,这些你也很清楚。”
霜冷冷拿着散弹枪,丢给西门。
西门仔细观看,快速拆卸又装好。
原来霜早想到这点,她将部份机件改装。板机弹簧、膛线、散弹内小钢珠的量,通通调整过。结果虽令散弹枪的破坏力减少一半,却也使得板机的反应速度比先前快上两倍。
“虽然G很少这么做,但他的确是双枪。”西门遗憾坦白:”他的机具击弹速度仍会是你的两倍,但你的人却没有他两倍厉害。”
霜不发一语。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西门看着霜。
标准答案是:既然知道G会在哪里出现,就找个高处,架起十字瞄准镜,好整以暇地等待。
但西门很清楚杀手之间的对决模式。
每个人都有惯用的武器,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这不仅牵涉到对新枪具熟悉程度的问题,还牵涉到运气。
有人说,一个杀手天生就有他的型。为了”最适当的战斗方式”而背离自己最熟悉的兵器,可能要冒着失去之前积攒下来的好运气的风险。
杀人是专业,也是充满迷信的仪式组合。
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杀死G。”霜。
“很好。”西门肯定地拍手:”这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19。
第三天。
G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微真,穿过医院一楼的长廊。
长廊两旁是绿色的草皮,自动洒水器喷洒出水,空气里的青草气息带着雨水浇灌过的泥土味。
风一吹,拥有烂鼻子的G打了个喷嚏,流了一身汗的微真也哆嗦了一下。
他们刚刚又去了公园篮球场投了一百球,接着去死神餐厅吃了顿饭。
再过半小时,医生就会到病房拆开微真眼睛的纱布,因车祸受伤失明的双眼,大约有六成的机率可以重见天日。
“刚刚的手感不错。”微真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嗯,一百进三十二。”G随口说。比欧尼尔还烂。
咪呜。
一只黑色小猫不知为何叫了一声。
微真愣住,示意G别继续往前推,伸手招呼了小猫。
小猫一溜烟跳到微真伸出的手旁,温柔地舔舐,猫舌粗糙的触感逗得微真笑了出来。
G注意到,照片里左边脸颊上的酒涡终于出现。
长廊的另一端,猫的主人远远站着。
一个杵着拐杖的大男孩,神色激动不已,却又强自忍住什么。
两个穿著黑色西装、保镖般的人物站在大男孩身旁,散发出一股凶悍的威严。
“好想你喔。”微真摸抚小猫的颈子。
小猫一跳,跳到微真的怀里撒娇,眼睛眯成了一条慵懒的细线。
微真低头,跟小猫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别在小猫颈子上的金属扣环。
小猫咪呜一声,依依不舍跳下,跑到大男孩的脚边磨蹭。
大男孩早已泪流满面,却没有哭出声。
“走吧。”微真恢复了平静。
G墨镜里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但若无其事地继续推着轮椅。
“亲爱的,今天天气实在很好。”G经过大男孩与保镖的时候,淡淡地说。
“嗯。”微真笑着,粉红色的酒涡。
轮椅与大男孩错身而过。
20。
病房里,医生小心翼翼拿着镊子,与护士慢慢拆卸微真脸上的纱布。
冰箱里最后一瓶的饮料,G慢条斯理坐在椅子上喝着,二郎腿乱晃。
纱布已经完全拆下。
“我想静一静。”微真说。
于是医生与护士在拉下窗帘后便走出房,留下G,跟他的枪。
“现在看得见看不见,对你来说有差别吗?”G掏出枪,指着微真。
微真不说话,还沾粘着药液的眼睛微眨,还无法适应光线,没能睁开。
天桥上。
一束郁金香以坚定的步伐靠近医院,伴随着轻盈的节奏。
红色的皮衣,高佻的身段,闪耀在郁金香花束里的金属光泽。
“可以,绑马尾么?”G问,枪上膛。
微真莞尔,熟练地反手将头发扎起,用红绳束绑起马尾。
G眯起眼睛,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尾控。
一阵风吹起窗帘,撩乱微真的浏海。
“郁金香。”微真说。
医生在一楼长廊旁的自动贩卖机底下,拿出一杯即冲的热咖啡。
太烫了。
坐在长椅上,医生等待咖啡变得温些,一边回想跟护士之间的打赌。
女孩的眼睛看得见,或看不见。
以及那位企业家的郑重交代。
突然,医生听见轰然巨响,然后是一群女人们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医生放下咖啡,赶紧冲进大楼。
塑木板门中间整个脆开。
密密麻麻的小弹孔散射在门板边缘,呈不规则辐射状,弥漫着若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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