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穿越]风槿如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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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载女帝冷笑一声,沉声说道:“呵,这司寇家还真是处心积虑地忠心耿耿,居然将这样一个余孽养了十八年。你退下吧,朕自有分寸。”
君赢面有难色地抬眸看向延载女帝,欲言又止,一咬牙终是闪身躲到了暗处。
帝后寝宫周围的人早被遣散。延载女帝手托银盘压住气息,停在了帝后寝宫的窗前,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对话。
殿内,林承满面泪痕,混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帝后:“世子此事万万不可,若让女帝得了那两万御林军后果不堪设想啊!十八年前老奴一家两百余口枉死于纳蓝南族刀下十八年来老奴对司寇家可谓鞠躬尽瘁,世子今日怎能不顾老奴的教养之恩,宰相的宏图之愿而一意孤行?世子可知你的所做让老奴多么心寒”
帝后慢慢地垂下头去,按住胸口,浅咳了两声:“师傅,此事徒儿心意已决咳你莫要多说了。”
林承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让他最得意的最乖巧听话的徒弟,突然直直地跪下身去:“求世子三思!”
帝后侧过脸去,默默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司寇郇乐,良久后说道:“天色已晚,师傅带着郇乐回府去吧,一会便要下匙了。”
林承猛然抬头,眼神从惊讶转变愤恨。他双目通红一片,厉声斥责道:“司寇郇翔!那妖女给你什么!让你如此不忠不孝地罔顾你我十八年的师徒之情”
司寇郇乐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着眼睛:“亚父,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林承神色一转,迅速掏出怀中的匕首,一把拽起近在咫尺的司寇郇乐,对帝后阴狠地一笑:“司寇郇翔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司寇郇乐因惊吓过度瞪大了双眼,呆呆地问道:“亚父你怎么了?”
帝后猛地站起身,墨玉般温润的眸子满是惊慌:“师傅何至如此!”
林承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翔儿,为师亲手将你带大,一身绝学尽数传授给你,待你如亲子一般,你今日却为了那妖女不顾为师与你的情义。翔儿,你对那妖女一片痴心,但怎知那妖女不是利用于你呢?你需知道今日你能坐在帝后的座位之上,并非你的惊世才华,也并非你那绝世的容貌。若没有司寇家紧握的大半壁江山,你以为那妖女会让你安然地坐在此处,对你百般依顺吗?你若真是对她有心,便不能让她脱了掌控,否则依那妖女性格,将来受尽折磨的人不是他人而是你!你为何不想想你父?他已这般年纪,若不是为你兄弟二人仕途,他何须如此地费尽心机,你怎忍心在他大事快成之时,一再让他失望?翔儿莫要让那儿女私情蒙蔽了你的双眼,若是让那妖女拿到了兵权你司寇家离灭族也不远也”
“放肆!何人在此胡言乱语!”女帝手托银盘,一把推开了殿门,一双凌厉的凤眸紧紧地盯着那林承。
司寇郇翔惊慌地看着门口的女帝,方才她听到了多少?
林承转脸一看来人是女帝之时,本已悲伤万分的眼睛突然凌厉万分,露出杀机。他将匕首更贴近了挣扎不休的司寇郇乐狠声道:“司寇郇翔!你是要弟弟还是要兵权,可是要想清楚才是!”
女帝一双凤眸危险地眯着:“来人!将刺客拿下!”
林承满目的仇恨死死地盯着女帝,厉声道:“司寇家的小世子在我手中,谁”话未说完,他夹带着司寇郇乐腾空而起,匕首直直地刺向延载女帝。
延载女帝护住手中的银盘,敏捷地闪开匕首,就在此时君赢从天而降,一剑挡住了林承的匕首。
延载女帝后退数步到安全地方,转手将银盘交给身旁的守卫。
林承并不恋战躲过君赢的攻击,直直地飞向延载女帝,转眼却看到延载女帝早已躲到了御林军的外围。
林承愤恨交加刀锋一转想从众人中突围,但御林军死命地护住延载女帝。饶是林承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御林军的人多势众,更何况他的手中还夹带着司寇郇乐。
司寇郇乐一双狭长的眸子瞪得圆圆的,震惊地看着溅在身上手上依然温热的鲜血。
君赢滴水不漏地将延载女帝护在身后,谨慎地盯着林承的一举一动。
“莫要伤到小世子!”延载女帝见司寇郇翔脸色苍白捂住胸口站在原地,急急地喊道,本来冰冷无比的眸子,布满焦急。
御林军到得指令后,不敢贸然攻击,一时间竟让林承占了上风。他疯一般地斩杀着周围的御林军,混浊的双眼内早已只剩下仇恨。
远处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御林军的弓箭手及时赶到,将林承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放箭。林承此时浑身满是鲜血,身上的伤口不下于十多处。君赢拿过身边人手中的弓箭,静静地瞄准着老者。
帝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表情虽是镇静无比,但清澈的眼底仍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彷徨。
君赢瞅准了最佳时间,一箭射出正中老者左腿。
“影卫大人!手下留情!”帝后急声喊道。
延载女帝听到帝后的声音,脸色阴沉无比,凤眸又冷了三分,杀机一闪而过。
林承半跪在场地中央,咬着牙努力地让自己站起来。他将早已吓呆的司寇郇乐紧紧地扣在手中,遥遥地望着司寇郇翔:“要兵权还是要弟弟?”声音苍老而悲凉。
御林军见此情形,纷纷停下了追杀,不敢轻举妄动。
帝后与林承遥遥地对视,直直地跪了下来:“师傅徒儿不孝”
“哈哈好个司寇郇翔好一个徒儿不孝你知道我乐儿是我亲手带大的笃定了我不会伤他是吗?”空旷的未央宫外传出林承悲凉的声音,“你司寇家如此待我,便莫怪我无情!”
林承缓缓地抬起手中的匕首一点点地刺向司寇郇乐。
“师傅!”远处传来帝后撕心裂肺的惊呼声。
延载女帝瞟了一眼乱了方寸的帝后,低声对君赢道:“莫要插手!”
她劈手夺过君赢手中的长剑,朝林承飞去。林承见女帝自投罗网也一把将司寇郇乐仍向女帝,匕首直直朝延载女帝刺来!
延载女帝反手接过司寇郇乐,便想飞回原处,但林承怎能如她所愿。
林承身形突然快如闪电,在众人未及之时,他手中的匕首差点刺进了女帝的后肩。
延载女帝用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老者,老者灵巧地将女帝手中的长剑夺去,反手便是一剑。杀红眼的老者此时早已无所顾忌,剑剑索命。
延载女帝退无可退,又怕伤及司寇郇乐只有将其朝帝后的方向扔出。林承见延载女帝已乱了方寸,阴笑一声,突然剑锋一转,朝半空中的司寇郇乐刺去。
延载女帝大惊回身想拉回司寇郇乐,却听见司寇郇乐尖叫一声,□满是鲜血。延载女帝虽是将司寇郇乐拉回了怀中,但是终究晚了一步。
司寇郇乐紧紧地抓住延载女帝的衣袍:“疼,好疼。”
延载女帝瞬刻间红了眼,她轻拍着司寇郇乐,附在他耳边低声哄道:“乐儿乖,一会就不疼了,乐儿不怕,有朕在,乐儿莫怕。”
林承抓住延载女帝闪神的机会,一剑正中其肩窝!延载女帝单手抱住司寇郇乐,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那长剑,鲜血一滴滴地从女帝手中滑落。
帝后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脸上一片惨白。他猛地起身,夺取身旁人手中的长剑,腾身朝延载女帝飞去:师傅师傅你为何连条后路都不留
君赢攥紧拳头,紧紧地盯着女帝滴血的手,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
林承发现了帝后的动机,见拔不出长剑,便丢下长剑,毫不恋战地抓住女帝与其怀中的司寇郇乐便朝未央宫外围飞去。
君赢终是按耐不住追了上去,帝后君赢二人在宫墙处齐齐地截住了林承的去路。
林承诡异地一笑,单手拔出了女帝肩窝的长剑。女帝疼得叫出声,帝后眼底闪过心疼,他的身子压抑不住的颤抖着。司寇郇乐尖叫一声,不顾身上的伤,抬手捂住女帝的肩窝,满眼满脸的惊恐。
就在众人不备之时,林承突然一把将延载女帝与其怀中的司寇郇乐扔出宫墙,挡去了帝后与君赢追出的路。
帝后反手丢弃了手中的长剑,一把叫二人抱住,腾空翻身将二人护在怀中,急速地下坠着。
君赢瞬时红了眼,他反手执起长剑,剑剑索命。
未央宫本是依山而建,墙外是平地还是山涧谁又知道?君赢与帝后又怎能不急?
帝后牢牢地护住怀中的两人,试图借力返回去,但积雪未融,四处全是冰霜,根本踩不住。他再次腾空翻身将自己垫在二人的身下,三人同时落在石堆之中。
帝后死死地咬住牙根,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延载女帝抱起司寇郇乐,艰难地起身,却见帝后躺在原处,大惊失色:“哥哥!”
帝后侧目,虚弱地一笑:“没事。”
“疼疼”司寇郇乐双手无力地攥住延载女帝衣服,低声地喊着。
司寇郇乐□鲜血不止,延载女帝急忙点住了司寇郇乐的穴道为其止血,一点点地揭开他身上衣袍察看着他的伤势,仔细一看,竟是
延载女帝连点了几个大穴,将司寇郇乐紧紧地搂在怀中,怜悯之色直至眼底,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着:“乐儿不疼,乐儿不疼,乐儿不怕,乐儿不怕,朕陪着你,朕一直陪着你。”
帝后左手为拳死死按住心口,艰难地坐起身来:“乐儿伤势如何?”
延载女帝抱住司寇郇乐,愧疚地低下头:“哥哥哥哥乐儿他”
帝后慌忙查看女帝怀中的郇乐,待看到伤处之时,霎时红了眼眶,温润的眸中写满了悲痛,呆愣原地。
司寇郇乐在延载女帝的怀中颤动着:“好疼乐儿好疼”
延载女帝用自己的衣袍紧紧地裹住司寇郇乐:“乐儿不疼,乐儿不疼,乐儿要乖,要听话,不要睡。朕会一直陪着乐儿,朕一直陪着乐儿,乐儿也不能丢下朕。没了乐儿,朕也会冷,也会怕,乐儿要一直陪着朕,一直一直都陪着朕。”
司寇郇乐努力地睁大双眸,对着延载女帝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好。”缓缓睡去。
帝后缓缓地阖上眼眸,左手为拳死死地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止不住的鲜血从嘴中溢出。
延载女帝惊惧交加,她一把拽住帝后的手:“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帝后吐出一大口鲜血,猛地张开眼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悲痛地看着司寇郇乐,一把将她二人抱住怀中:让我拿什么?让我拿什么才能换取你二人的无恙?
帝后抵命般地抱住二人,大口大口地咯着血。浓艳的鲜血在苍白的雪地上,开出绚丽而诡异的花朵
耀辰528年延载十二年冬
已空缺三年之久的御林军统帅,经众议,由女帝亲信独孤流然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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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能几何(四)时至正午,寸许长的叶儿拂着碧水,清泠泠的湖面上倒映千条翠绿的柳枝,隐隐能听到几声蝉鸣。未央宫四处了无人迹,寂静得仿若冷宫。
锦御站在未央宫门外,沉着脸看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