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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图转大清-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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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县怎样判的?”图清立刻关切起来。

“蓬莱县,判肖寡妇认这肖大毛为侄子,让他继承家产。”

“肖寡妇儿子真的有问题吗?”

“这本来是个遗腹子,这几个人说肖寡妇儿子是她男人死了十一个月后才出生的。蓬莱县现在要把这孩子赶走。”

“没有人证吗?”

“有人证对肖寡妇很不利。肖寡妇说给她接生的接生婆已经死了,这个接生婆是个假冒的。我现在没有证据,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你有没看法呢?”

“这接生婆说接生的事儿时,太详细了,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孩子都十来岁了,她又是靠做媒接生讨生活的,一年那种事儿不知凡几,怎能把某一个记得那么清?何况当时是顺产,我怀疑她撒谎。”

“呵呵,我的夫君真棒。竟然这么聪明。”图清忍不住伸臂环住图运的腰。

图运还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说:“在济南,都督大人说,凡事用心,仔细斟酌,就不容易犯错。”

“肖寡妇说她诬陷吗?”

“嗯肖寡妇看见她,气得浑身哆嗦,每次都这样,那是装不来的。还有,肖寡妇哭得可凄惨了。”

“你不会是同情心占了上风了吧?”

“我也害怕那样,这才不敢胡乱判断嘛。”

“这种事儿,不是发回重审吗?”

“前任已经发回过了,这是第二次到府上了。我想亲自审问。我怕拖延下去,这寡妇就被折磨死了。”

“你的刑名师爷什么态度?”

“师爷态度模棱两可。我得换个师爷了,这个师爷,滑不丢手,难用的很。”

“哦。”图清能感受到图运内心的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奈,“你第一次接触这事儿,要不要向都督大人求援呀?要确保万无一失呢。”

“我本来想自己亲自做完此事。现在看来就是得请都督大人帮忙了,那寡妇再拖一阵子,真倒下就麻烦了,也辜负我的一番好意了。”

“这寡妇生孩子,势必要大肆庆贺的,邻居肯定知道呀。”

“捕头说邻居没人来作证。”图运觉得捕头也怪怪的,做事好像也有保留,他只是感觉,还没确定,没给图清说,“有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

“我们要不要暗访一下?”

“咱这外地口音,人家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好访。”

“我乔扮一下,在酒馆茶肆坐坐,说不定能听来些什么。肖寡妇有上千亩地,在这蓬莱也算是个数得着的富户,她的官司,说不定有人谈论呢。”

“出门带上小柳儿。”

“不行,小柳儿一看就是个女孩子,太白了,怎么带着呢?”小柳儿是镖局保护图清的保镖。自从遇袭事件之后,图运每年给镖局的钱增加了一倍,他们随时,都有四个保镖跟着。

“小柳儿可以装成书童呀。”

“什么呀,我现在晒得这么黑,准备装扮成贩渔的呢。”

“那你带上李大大,他,呵呵,黑呀。”

“好的。”李大大怎么打扮,都看着很粗糙,刚好装成挑鱼的。

图运把案子搁置下来了,他不理也不审,其他一干人众,都让取保候审,肖寡妇家里奴仆成群,身体应该能恢复些吧。

图清利用这段时间,天天带着李大大酒肆鱼场地到处转,收获却不是很大。

那天回来,图清看到一片碧油油的红薯地,她想起以前吃得辣炝红薯叶,又想到这些天的鱼虾吃得一家人很是腻味,就让李大大帮忙找人,她想买一些红薯叶。

他俩顺着乡间的泥土路,走了好远,都没见人,最后,来到一个小村庄。

“大爷,我们想买些红薯。”李大大给站在村口的一个老头说。

“现在的红薯,才这么点点大。”老头用有点嘲笑的口吻说。

“没办法,孩子不舒服,闹着要这个。”李大大装可怜。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以前,老是吃红薯。现在好不容易有鱼吃,这不,又闹着吃红薯。”

他们正说着,过来一个看着挺干练的中年妇女,这妇女踩着大脚片子,咚咚咚,走路速度挺快。

“福娃他娘,有人想买红薯,你家地里不是种着吗?”

“买红薯?红薯现在才点点大。”福娃娘伸手比了比。

“孩子病了,想吃点儿。”李大大赶紧接声。

“别说什么买不买的,我给你挖点去。等着哦”

她走到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门前,把头上顶的布帕摘下来,拍拍身上,这才进去,过了一会儿,提着一把铁锨出来:“走吧”

李大大和图清赶紧跟着。

“唉,这地今年还不知道能保住不。”福娃娘语气有点伤感。

“大嫂,怎么回事嘛,这地有纠纷?”

“这地是租肖家的。你听说了吧?肖寡妇和侄子打官司呢,如果侄子赢了,今后当家的,说不定就不是肖寡妇了。谁知道还能租到地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蓬莱第一案(续)

这妇女见图运满脸认真地听她说,恍然道:“哦,你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肖寡妇男人死了,守着个遗腹子十几年,前几年来了个中年人,说是他男人的侄子,叫肖大毛,这肖大毛小时候跟着他爹出门做生意,一去就没回来,现在谁都不认识他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肖寡妇是个大气的人,收拾了一个院子让住下,还给了几十亩地让种着,谁想这个肖大毛不满意这些,说肖寡妇的儿子是野种,他现在要继承这肖家的家产呢。”

“肖寡妇儿子是不是野种呀?”

“是什么呀,她男人死了七个月孩子出生的,应该不是别人的吧,那时她公公还在呢。当年她孩子出生,大摆宴席,全大望集家家停火,在她家吃了三天饭。”

“那怎么没人给肖寡妇作证呀?”

“你不知道,这肖大毛手段非常厉害,会功夫,村里谁惹了他,轻则暴打,重了,他会要你的命。”

“他有命案吗?”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杨三骂他忘恩负义,不久就不见了。后来肖家的族长要给肖寡妇作证,还没上公堂,人忽然死了。晚上在家里,死得不明不白的。”

图清心里一紧:“杨三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那天他老婆到处找他,没找着,到现在都没见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啊。”

“族长怎么死得?”

“也不知道,没人敢报官,最后就说是病死的,草草埋了。”

“肖寡妇在大堂上怎么不说肖大毛才回来呢?”

“估计她不敢。杨三不见了之后,我们这里谁看到肖大毛心里不害怕呀。”

“咱这村,就是大望集?”

“大望集在东边八里外呢。这是小客庄。不过都是肖寡妇的佃户,对那边的事儿,知道多了些。”

“这村里,有多少肖家的地?”

“全都是啊。肖家是书香世家,以前不上税,好些人自己把地卖给他,再租回来种,一来二去这地都成了他家的了。”

“肖寡妇人还不错,他那个公公,哼,亏了人了。”

“她公公人不好吗?”

“大斗进,小斗出,放印子钱,什么来钱做什么,方圆几十里,刻薄第一名。都说肖寡妇在替她公公受罪呢。”

“就因为这样,没人给肖寡妇作证吗?”

“嗯,很少有人不恨肖海峰。不过也有人愿意作证。肖寡妇人不错。族长死了之后,肖家的一个远房侄子,叫肖家强的,第一天刚说了声要作证的话,第二天就病了,好几天连门都没出,现在出来,跟傻了似得,见人都没个话。”

“那谁能说是肖大毛做了手脚呢?”

“肖家强看见肖大毛,立刻都吓得没气了,谁不明白呀。”

“肖寡妇男人怎么死的?”

“跑到海上玩儿,碰上海匪了。”

“这里还有海匪?”

“说是从威海卫那里过来的”

他们到地头了,福娃娘用锨挖了好几窝红薯,问图清:“够了吗?”

“够了。你这红薯秧子,我也要带走。我想拿这个炒菜呢。”图清一边说,一边示意李大大给这妇女钱。

李大大从口袋拿出十几个大子儿,递过去。

“不要,不要。几颗红薯苗苗,要什么钱嘛。”

图清见这个女人执意不要钱,知道她是真大方,就让李大大收起钱。

“谢谢嫂子了。我过阵子还来,今年你的红薯,我会经常吃的了。”

回家的路上,图清一声不吭,她在那里想解决问题的方法。这肖大毛好像是个混黑社会的。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肖家的子弟。

“大大,你说,怎样能查清这肖大毛的底细呢?我觉得,他说不定有案底,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杀人犯。”

“那我找机会会会这个肖大毛。”

“回去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不能冒失。”

图运又升了一次堂,却没好好审案子,草草把人问了问,就又搁下了。图清和李大大、小柳儿还有另外两个保镖苏立白、王五,躲在侧堂,把人认了一遍。

李大大人粗,功夫却好,一丈多高的墙,他略略蹲一下,身子猛一窜,就到墙头上了。他让图清留家里不要再出门,他去跟踪肖大毛了。

“我看到肖大毛早上练拳了,功夫还可以。大概和我、三大差不多,比立白、王五差。”

“肖家新族长,肯定是受肖大毛威胁了,他在村里碰上肖大毛,脸色都经常会变呢。”

“你装成卖糖人的,在村里晃好几天,没人怀疑吗?”

“我装崴脚了,借住在肖寡妇家打麦场的工具房里,没人怀疑。”

“这肖大毛一人难敌众拳,怎能封住这悠悠之口,难道就没人偷偷告状吗?”

“这孩子还真有问题,据说,肖寡妇男人不能人事的。孩子哪里来?肖寡妇怀孕了,男人受不了屈辱,跳海死的。这是村里人的闲话。”

“天哪,还真复杂啊。”图清抚额,“孩子出生时,爷爷还在,肖寡妇不贞,家里大人难道不说吗?”

“谁知道。据说爷爷对孩子十分宠爱。”图清觉得头大,“这么简单一个案子,还这么多事儿,看来这父母官,还真不好当的。”

他们几个正在讨论,图运回来了,现在他们住在后衙,还真是方便。

“你们几个,打听出来了吗?”图运询问李大大。

“我看,不论肖寡妇的孩子是不是有问题,肖大毛这恶徒都不能继承家产。”图清挺恨这个肖大毛。

“那你有什么招儿吗?”

“这案子不好说。我看,我们在审问上下点功夫吧。”图清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几个人都觉得可行,图运第二天,就按图清的办法,开始审问了。

第一轮,所有的人证,按顺序挨个询问,这些人无非说些和以前一样的话,图运什么也不说,他们说完,不像以前那样退出去,而是全部关起来。

“冤枉冤枉”接生婆、肖家新的族长还有大望集上的几个证明孩子是肖寡妇和情人所生的,都拼命大喊,图运不理他们,让把肖大毛带上来。

肖大毛眼神闪烁了几下,神态就安定下来:“小民肖大毛,叩见大老爷”

“肖大毛,你状告堂弟是婶娘和外人私通所生,有何证据?”

“婶娘没嫁人之前,就和同村的林维生勾勾搭搭,后来嫁给叔叔,还藕断丝连,叔叔老和她吵架,家里上下都知道。”

“这些,你见过吗?”

“没有”

“那不能算是证据吧。”图运说话冷冰冰的,这些闲言碎语,怎能做证据来用呢?

“……”肖大毛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再说,叔叔死了那么久,孩子才出生的。”

“孩子到底是几月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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