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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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丹把胸脯一拍 信誓旦旦说 大哥放心 你的人就是我的人 我一定会关照好的
刘伯承又特别嘱咐说 红军走后 你要赶紧转入深山隐蔽 小心官府迫害
小叶丹噙着泪说 大哥的话 小弟记住了 大哥打败日本鬼子 一定要回来看我啊
说罢 朝地下一跪 泪如泉涌
刘伯承挥泪扶起小叶丹 哽咽着说 贤弟请放心 将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刘伯承与小叶丹洒泪而别 由小叶丹委派的彝民去前寨交涉 平安过境 且每过一寨换一个彝民带路 双方互赠礼物 交接很有秩序 小叶丹忠实履行盟弟的责任 昼夜奔忙 迎前送后 中央红军以强行军速度顺利而快速地通过百里彝族区
走过彝境最后一个村寨 山下就是彝汉杂居的开罗场
翻过分水岭 刘伯承回首暮色苍茫的大凉山 感慨不已
聂荣臻说 多亏了你这一拜 过彝民区就跟在中央革命根据地差不多 抢回了好多时间
刘伯承收回目光 深情地说 我们要永远记住小叶丹这位彝族英雄 我们要告诉后人 在中国工农红军的队伍中 还有小叶丹这位为中国革命作出重大贡献的支队长 凡是沽鸡支队的战士都应享受红军待遇
过了开罗场 天晚时分进入纯汉族居住的岔罗街
暮色中 地方官吏带着民团在路边夹道相迎红军的到来 嘴里却不停地呼喊着欢迎从首都来的南京军
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官样的人跑到刘伯承面前 点头哈腰说 不知长官驾到 有失远迎
刘伯承知道他们误把工农红军当成南京军了 便将计就计地笑问来人是什么人
这人说 长官 鄙人是这里的区长 贱姓夏侯 名锛逯
刘伯承说 很好 请带路
进了村子 来到一处库房前
刘伯承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夏侯锛逯说 是刘文辉长官的兵站 共有大米4567包 每包一百二十斤
刘伯承手一挥 说 我们征用了
哎 哎 夏侯锛逯不住地点头哈腰答应着
来到区公所 公务员早已备好酒席 为刘伯承洗尘
刘伯承顺水推舟 边吃边问沿途驻军防务情况
夏侯锛逯一边殷勤劝酒 一边尽知所答 说 长官请放心 这里早就部署好了 安顺场渡口归赖执中营长管 他天天在那里烧房子 说是要坚壁清野 所有的船都要拉到对河去 这边只放一条小船 夜间在这边 白天就划到对岸 向上到泸定桥有三个团 听说刘文辉长官还要派兵增援 向下到富林就归羊仁安土司管辖 昨天富林又开来了刘湘的一个旅 那可是清一色的新装备 再往下到金口镇 就全归杨森的二十军管了 听说杨军长正没日没夜地朝大渡河边赶 没想到你们南京军也往这边来
刘伯承心想 蒋介石的动作好快呀 如果不能抓住安顺场唯一的那条小船 要过大渡河就非插翅不可了 当把一应情况都搞清楚后 便笑问夏侯锛逯说 你见过南京军吗
夏侯锛逯摇头笑道 从未见过
刘伯承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南京军
夏侯锛逯酒杯一放 神气地说 上司讲了 红军是过不了番鬼区的 你们首都军过道 大凉山里的番鬼们还有不逃的呀
刘伯承好一阵冷笑 道 你见过红军吗
夏侯锛逯仍旧摇着头笑道 也没见过
刘伯承昂头笑道 哈哈 我们就是
夏侯锛逯嘻嘻笑道 长官 您没喝醉吧
谁喝醉了 刘伯承猛地把桌子一拍 喝道 来人 把这个欺压彝胞的贪官捆起来
我的妈呀 夏侯锛逯浑身颤抖 瘫倒在地下 两眼翻白 吓昏过去
此刻杨得志早已将民团控制住 赶来向刘伯承汇报
刘伯承令押走夏侯锛逯 然后与杨得志团长商量说 走了一整天 大家都累得不行 但为了夺到唯一的那条小船 我们又不能休息 此刻大家都吃饱喝足了 你看 是不是该出发了
没问题 杨得志精神抖擞地回答 立即集合队伍 顶着茫茫夜色 向着大渡河继续前进
一会 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 路途越来越不好走 肖华走前跑后地做着宣传鼓动工作 杨得志想到那只船 深感责任重大 不断催部急进 经过一夜又一天的冒雨急行 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前方传来空隆空隆令人生畏的吼声 杨得志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地走着 攀上山顶 只见远处有一道较为宽阔的山谷 山谷中 一条蜿蜒曲折的带子在暮霭中闪着银光 激越而沉重的空隆空隆声正从那里不断地涌来
是大渡河 杨得志脱口而出
啊 大渡河到了 大家都争着张望 脚步也迈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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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山腰 天色全黑了 山下已经亮起了几点桔黄色灯光 再走 就是一片星星般灯火了
那可能就是安顺场 杨得志这么想着 下令休息
大家早已累得疲惫不堪 不少人一停下来倒头便睡 也不管地干地湿 三五秒钟后就鼾声大作
杨得志不敢睡 见山坡上稀稀疏疏地散布着几处房子 便揉了揉疲惫的眼睛 急急忙忙去找居民了解情况
居民指着山下灯火处告诉杨得志说 那里就是安顺场渡口 镇上有两百户人家 离这里还有十二里路 你听那吼声 那就是大渡河吼得响
杨得志倒抽一口凉气 问道 河边驻有部队吗
有 居民回答说 这边一个营 营长叫赖执中 对岸一个营 营长叫韩槐阶 再往上走五里到苏家坪还有一个团 团长叫余味儒 从这里到安顺场 赖营长一共放了11个哨卡 平素安顺场总有五六条船 这几天听说你们红军要来 赖营长韩营长就把船都拖过去了 只留下一条船在这边
杨得志酬谢了居民 回到团里 向肖华汇报说 下山12里就是安顺场 沿途有11处哨卡 渡口仅剩一条船
有船就好 肖华喜道 绕过哨卡走 快点把那只船夺到手
正说着 刘伯承聂荣臻来了 杨得志汇报了情况
刘伯承看表 时钟指向22点 便说 一个萝卜一个坑 现在我来分一下工 肖华去佯攻苏家坪 杨得志负责渡口和找船 沿途哨卡由我来收拾 拿下安顺场点一堆火作信号 找到船点第二堆火 完成渡河准备点第三堆火 时间紧迫 出发吧
夜空漆黑一团 柔柔地飘着雨 疲困的战士们从梦中被叫醒 从泥水里爬起来 打着哈欠 揉着眼睛 踏着泥泞的小路 一脚高一脚低地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杨得志绕过好几处岗哨 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安顺场 兵分三路悄悄向场里摸去
前面传出浓烈的猪婆鼾声 杨得志循声望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石洞 鼾声正是从洞中传出来的 杨得志琢磨洞里顶多扎有一个排 便带着一个班偷偷摸了上去 蹑手蹑脚地进入石洞 将被子一挑 大声喝道 红军来了
守军惊起 不及穿衣 朦朦胧胧中慌了手脚 只顾磕头求饶
杨得志向俘虏问了些情况 将俘虏全部锁在洞中 留下两人在外看守 继续向安顺场摸 路过一房 里面透出晕黄的灯光 有人唱着伤感的川子戏 杨得志走过去从门缝里一张 原来是几个守夜的士兵 杨得志拳头一捏 猛的一脚将门踢开 大吼一声 缴枪不杀 满屋的人立时慌作一团 以为是南京军来了 赶紧敬烟献茶 只说不要误会
杨得志笑问道 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军吗
守军纷纷抢着说道 你们不是南京军吗
老子是红军 杨得志吼道 都把手举起来
莫斗把啰 守军纷纷笑道 红军再狠也过不了彝民区 明明是在大树堡过河【TXT100电子书网﹕qisuu】
又有几个红军涌进屋内 大吼不许动
面对威风凛凛的红军 守军面面相觑 莫名其妙地成了俘虏
杨得志急着去找那只船 脚步匆匆地朝河边赶 下了大半天的雨这时打住了 天上露出那轮皎洁的明月 月光下 猛见渡河点有几个人正将一只小船向对岸撑 离岸已有好几米 杨得志冷汗一冒 拔出手枪对着船上的人砰砰砰砰只管乱射 子弹贴着守军的头皮飞过 吓得守军趴在船上丝毫不敢动弹
杨得志喝令 快划回来 不然一个也别想活
守军吓呆了 趴在船中纹丝不动
连指导员黄守义赶过来 将一根绳子甩到船上 由船上人牵着 连人带船一起拖回到岸边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钟
终于控制了一条船 杨得志心里多少轻快了一些 一面将情况紧急报告刘伯承 一面赶着去居民家挨门逐户寻请船工
当找到两名船工后 刘伯承聂荣臻也来了 杨得志将找船的情况作了汇报
有船就有办法了 刘伯承大喜道 抓紧时间睡一觉 天亮后好好吃一顿 上午开始强度
可是杨得志一点睡意也没有 坐在一间小屋里彻夜难眠 一会儿踱着步 一会儿坐在油灯旁 一会儿又走到窗边听水吼 脑子里反复思考着渡河办法 凫水吗 听说大渡河河宽水凉浪高漩涡多 想游过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架桥呢 既然水流是那么的急 别说安桥桩 只怕连插一根木头都很困难 看来 那只船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可是就这么大一只船又能装多少人呢 明天
明天 明天 明天怎么办
明天 明天 明天怎么过
杨得志就这么想着 想着
河伯在发威 无停无歇地咆哮着 涛声中偶尔夹杂着从对岸射过来的零星枪声 使得大渡河的吼叫更加惊心动魄
杨得志秉烛待旦 心里是一阵焦急一阵忧 默默地盘算着 明天 明天怎么过 明天 明天怎么办
明天 明天 大渡河越来越吼
明天 明天 杨得志越来越急
明天 明天 星星越来越亮
明天 明天 星星越来越暗
明天 明天 东方露出一线晨曦
明天 明天 河面上朦胧起一层灰色的雾
当窗棂上刚刚献出一丝丝曦光时 杨得志便迫不及待地朝河边跑 远远看见河边站了两个人 从背影看像是刘伯承和聂荣臻 杨得志心头一热 赶紧上前打招呼 说 两位首长怎么一夜没睡
你不也一样吗 刘伯承慈爱地说
杨得志揉揉眼睛 向对岸望去 对岸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一声鸡叫 街上多了许多居民 纷纷围着红军看
雾散了 朝晖洒在河面上 眼前水景使身经百战的刘伯承聂荣臻和杨得志都不由得脸色发青
河面宽约三百米 两岸皆系高山绝壁 河中礁石耸兀 浪花嚣天 暗蓝色的河水 闪泛着青光 挟裹着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滚滚东去
营长孙继先跑来 告诉杨得志 又请到了十几个青壮年船工 杨得志心中稍喜 可是面对汹涌澎湃的激流 刚刚升起的一点喜悦很快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刘伯承放下望远镜 说 果真是个险绝处 传说石达开当年全军就覆没在这一带
聂荣臻轻轻叹口气 低沉地说 我们现在的处境比石达开还要坏
猛然间 杨得志全身气血翻涌 急忙劝刘伯承聂荣臻说 天大亮了 请两位首长到那边那个碉堡里去观察
转身走上没几步 身后传来一串枪弹落地声 刘伯承杨得志回头再看 对岸一串机枪子弹正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杨得志一吐舌头 赶紧催着刘伯承聂荣臻钻入密林中 辗转登上河边那座土石筑成的青灰色碉堡继续观察
今天的天色特别好 瓦蓝的天空缀着大朵大朵的白云 视界极为开阔 对岸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对岸差不多都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 靠渡口处的峭壁中有一道窄窄的口子 口子中间是一条石极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