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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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吐谷浑有一场动荡,慕容氏的王权荡然无存,不再有任何贵族依附他们;到了慕容宣这一代,年轻的一代更无根基。然后在上层有广泛人脉的伏吕氏收复各部落,经过政治联姻重新把慕容氏扶上王位,当然实权仍在伏吕家族手里。慕容嫣一家长久以来的心理,就像一个被人们孤立的人,突然得到了一个善于交际的人的友谊。
在人的社会中,暴力并不是最强大的力量。政权、家族,与个人的生存法则有共同之处。一个被孤立的没有关系的人,很容易被人毫无压力地予以不公正待遇,欺软怕硬、人所好也;而一个在官府、豪强中有广泛关系的人,别人是不敢对他轻举妄动的,平时只能客客气气很讲理。故唐朝各门阀都会想方设计地联姻、结交,抱团结党不仅能自我保护,还是力量的源泉。
伏吕在吐谷浑的力量与之类似,慕容嫣敬畏他、害怕他,并不敢因为结交上了唐朝大国公就为所欲为……况且,男女之间的这种关系,是否真的牢靠?
慕容嫣努力将一切凌乱的心绪都抛诸脑后,一副慵懒无聊的样子打开门,正如平时的样子,就像一只懒洋洋的波斯猫。
伏吕用吐谷浑语抱怨道:“怎地这么久?”
听随意的口气,他并没有什么怀疑。慕容嫣的表情动作很到位,给人的感觉没事,于是其它细节都不会引起注意了。
她说道:“我躺了一会,起来时要穿衣服,不然被人看见衣衫不整像什么话?我们不能在唐朝境内失态。”
伏吕掀开门走了进来,笑道:“就我一个进屋,衣衫不整有何关系?”
慕容嫣忙道:“赶紧进来把门关上,怪冷的。”
伏吕进来后,本来在她的前面,但她让到一旁让伏吕先走,自己走后面。腰|下又|粘又|湿,虽然长裤遮着,外面还有袍衣裙子,但她总觉得不自在,生怕被人现,好像伏吕站后面就能看出弥端一样。这种感觉就像不舒服那几天,心里各种担|忧各种烦|躁不适。
现在她只想赶紧沐浴更衣。
因为心情紧张,她的额上起了一层细汗,便掏出手巾轻轻在额头上蘸了蘸,不料走神之下手巾掉地上。她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紧紧并拢着双腿蹲下去拾,生怕那潮|湿的小衣把水渍印到外衣上。
伏吕一看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异样地说道:“他们都在外面,这里没别人。”
“什么意思?”慕容嫣回敬疑惑不解的神色。伏吕摸了摸脑袋,摇摇头转身进去了。
见伏吕走进暖阁,慕容嫣十分担心他现竹帘后面那个橱柜有什么一样,但转念一想他没事去翻看橱柜做什么……自己吓自己,只要别让人怀疑,暂时应该不会出问题!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唤奴婢打热水。衙门给他们安排了丫鬟奴仆照顾生活的,一切都以礼遇之。
水打进来后放到暖阁里,白气缭绕中梳妆台上的铜镜很快蒙上了一层细珠子,镜像变得更加朦胧。
慕容嫣推伏吕出去:“你去外面呆着,我要沐浴更衣。”
伏吕笑道:“有什么我看不得的?”
慕容嫣心下顿时一急,无比担忧地轻轻瞅了一眼橱柜,幸好没动静。她了解一些男人的心理,这种火油一般的东西在某些时候是很不稳定的,很容易愤怒丧失克制。
情急之下她便恶言相向:“让你看了,你能做什么?平白折磨我。赶紧出去,一会就好!”
伏吕的脸顿时涨得跟猪肝似的,他那样子就像被人撕掉了脸皮,痛苦与羞耻、恼羞成怒。那方面好像是他的禁忌,极度自卑的东西会诱极度的自尊、自欺、掩饰。
她的这句话,好像不是说他不行,而是说:你|妈做过妓|女!
“啪!”巨大的清脆的声音在慕容嫣的耳边响起。
她看见了金光闪闪,仿佛那漫天的烟花,嘣地一声在清澈的夜空中绽放,人们都可以飞起来了,轻飘飘地荡在空中,闭着眼睛虔诚地祈祷。
“丝……”隐约中她听见了金属摩擦的闷响,那是锋利的刀刃轻轻出鞘?
在最初的第一刻,她的内心的感觉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欣慰。那刀有心,有这份心,已经足够。那冰冷的横刀,已不再是暴力的代名词,它充满柔情地在落红漫天的点点花瓣中美丽地飞舞,划出极尽完美的弧线。
但慕容嫣一瞬间就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拼命地扑到橱柜跟前,用背使劲地抵着门,装得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蜷缩在橱柜前:“求求你,看在汗王的份上……”
她不是在求伏吕,而是在求另一个人。
伏吕怔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怒火|泄后怜悯让他放下了胳膊,想去宽慰几句。但他不知道:当他在怜悯慕容嫣时,慕容嫣却在怜悯他、可怜他。
“你不要过来!”慕容嫣装作害怕,“你出去……别过来。”
“好、好,我出去。”伏吕有些自责地说。
慕容嫣此时轻松极了,好受极了。那一巴掌,是如此的好,直接打掉了她的背叛的内疚、良心的谴责。
慕容氏虽然丧失了实权,但地位明摆着,从小到大慕容嫣还没挨过巴掌,第一次体验,原来挨打能如此爽。
它就像对着一堆纠结的乱麻,飞快的刀刃一刀而过,一切都轻松了、干净了。
……水仍热,空气仍冷,浴桶里冒着白烟,让古意盎然的暖阁飘荡着轻轻的薄雾,一切都如梦如幻。慕容嫣轻轻抽掉青丝上簪,头轻轻一摆,一头青丝便柔顺地散落在如玉如雪的肩上脖子上,然后她摇动着头调整垂,很巧妙地遮住肿起的左脸。她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容不得那伤痕影响她的美丽。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沐浴这么一件平常的小事,而是在婀娜放姿、而是在欣赏自己的男人面前翩翩起舞。
衣物一缕缕离开身子,她背对着竹帘面对着橱柜跪坐在浴桶里。迷人的含情脉脉地大眼睛注视那陈旧的橱柜,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柔|嫩朱唇,削葱一样的手指放在自己美丽的右脸上。
弹性十足的饱|满的胸|部曲线在烟雾缭绕中轻轻地颤|动。她扬起头,呈现出娇|嫩的喉部肌肤,手指沿着下巴、脖子一路向下,脸上是迷离的陶醉的神情。
第三十七章 夜色
长史王昌龄半天没见着薛崇训,又没被人告知薛的去处,心下着急正想告知宇文孝时,有个书吏就到签押房来了,示意王昌龄屏退左右。;m/F/X/s;n/e/T/王昌龄猜测书吏是为薛崇训的事儿来,便问道:“主公何在?”
书吏有些尴尬道:“在吐谷浑公主的房里……明公叫我在仪门看着那大相,不料张判司非让我拿刑典册子。我说明公亲自交代了事,他不信以为我想过不去。唉,张判司是我的顶头上官,我想着去拿个东西也耽搁不了一时半会,便跑着回司法房了。哪想得运气不好,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吐谷浑大相,结果刚离开一会……”
毕竟是刺史的私事,书吏说起来也有些不自然,但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对,谁叫吐谷浑在战场上打不过咱们大唐?打不赢低声下气来求和,就活该。
王昌龄愕然:“主公现在还没出来?”
“可不是……”书吏道,“我办砸了差事,心里老担心,一直在廊道上转悠盯着,没见明公出门。王长史,这、这可怎么办才好,明公在里边会不会出事?
王昌龄常常见薛崇训练武,沉吟片刻道:“安危倒不打紧。”他说罢心道薛崇训这么久没出来,多半是躲起来了。
想刚认识薛崇训那会,薛崇训也帮王昌龄处理过私事,进而让交情更加亲密,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回薛崇训遇到了麻烦,王昌龄也决定帮他稳住局面。他寻思之下,觉得这事儿先不张扬最好,便交代司法书吏不要乱说话,又出门到内宅跟前逮着了个奴儿,叫她回去向程婷带自己的话,说薛崇训有公务出去了,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
不料这么一个晚点儿,薛崇训天黑了都没能出来,那伏吕也没离开过套房。
伏吕也知道自己干错了事,一直在那向慕容嫣道歉……但是道歉在什么时候都有用的话,官府还设大牢作甚?打女人,慕容嫣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最后两人相顾无言,天黑了伏吕便闷闷地进暖阁睡了。
慕容嫣在梳妆台上默默地坐了一会,权衡利害之后觉得和伏吕赌气没意思,也有点害怕他,只好跟着走进暖阁。她都觉得自己很奇怪,要是在以前,肯定不会让着这个大相,但现在变心了反倒很顺从。
掀开竹帘走进去,她急忙就看了一眼那橱柜,没有任何动静。想着薛崇训竟然躲在里面长达一两个时辰,真难为他……人家堂堂大唐帝国的国公,就是某汗国的大汗也不定比得上,而就是这么一个国公,居然躲在橱柜里……慕容嫣越想越觉得薛崇训可爱,想想他的造孽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去看床上的伏吕。好在伏吕背对着这边。
慕容嫣不敢弄出声音,不然被伏吕现她一个人在那笑,神经病么?
但是这忍笑啊,比忍哭还难……她平时的仪态在昏暗的光线中荡然无存,裂|开|嘴|儿大口吸气才勉强没弄出声音,真怕一不留神就“噗”地把笑声放出来了,于是她急忙咬住自己的小臂。疼痛传来,和心里的乐子抵消,总算笑意淡了一些。
轻轻掀开翠袖,只见两排嫣红的牙印。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多希望这牙印能变成疤痕,永远不要消失,能时不时掀开来看看,回忆这些美好的时光。
成亲都这么久了,居然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就在她自娱自乐的当口,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床上传来了伏吕“呼呼”的鼾声。就在这时,橱柜轻轻响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门。
只见薛崇训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
慕容嫣心下一紧,心口扑腾扑腾的起伏,忙用手按住柔软的胸|口,另一只手抬起来,把食指放在朱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薛崇训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灰脸上的一对眼珠子却闪烁着明亮的光,很专注地注视着慕容嫣。他在里面看了慕容嫣沐浴时各种撩|人的姿势,身体的各种美丽部位,忍耐了许久,刚刚又见慕容嫣一个人在那时而高兴时而忧伤……美人的一笑一颦都那么诱人。
薛崇训色|胆包天,走出来第一时间没想着出去,直接搂住慕容嫣的纤纤腰肢,嘴就吻了上去。
慕容嫣的心跳加,担忧又不敢说话,半推半就了一番胸|部再次失陷,一个奶|子被抓得隐隐作痛,却又涨得难受,乳|尖也硬|了。面对一个她中意的男人,很容易就动|情。他的气味、触觉都如强烈的春|药,一碰就着。
就在头昏脑胀的迷|乱之间,两人衣服都没脱,就不知薛崇训怎么就把他那长东西放进慕容嫣的身体里面了,他一手托着慕容嫣的臀|部,一手环抱着她的水蛇|腰,快地动弹起来。
慕容嫣的鼻子里逃逸出两声沉闷的极度压抑的哭腔,她急忙用袖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但片刻之后呼吸不顺畅胸|口一阵闷,加上极其强烈犹如被闪电劈中的感官刺|激,天旋地转的她差点没晕过去。她忙拿开袖子,张|大了小|嘴拼命喘|气。
薛崇训见状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咬住什么东西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