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国际特工 作者:张晓宏 许文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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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岚和张永兴一样,都参加过抗日义勇军,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亲率李景春到实地侦察,摸清了581军火库的兵力部署。
这天夜里,许志岚展开一张草图,对张永兴讲解道:“鬼子自以为聪明,兵力分散在东、南、北三处。西面是嫩江,地形开阔,他们认为不易遭受袭击,我们就从西面动手。”
张永兴听了颇感兴趣,他忙问:“有什么高见,说说看。”
“我测算过这片开阔地的距离,不过300多米,用迫击炮完全可以越过它,摧毁军火库!”许志岚侃侃而谈。
“迫击炮?”张永兴点点头,“主意倒不错,可上哪儿去弄迫击炮呢?”
“我有办法。”许志岚说,“民国二十一年秋天,我随苏炳文的部队在富拉尔基一带同日军激战,撤退时,曾将两门六零迫击炮和两箱炮弹埋在了铁道桥附近的下水沟里。如果找到,一定大功告成。”
张永兴听了许志岚的一番话,不禁一拍大腿。“太好了,干他一家伙。这么多年也把我憋坏了,非给小鬼子弄出点大动静不可。”
许志岚仿佛在有意卖弄,又接着说:“六零迫击炮射角大,弹道弯曲,初速小,最小射程100米,最大射程可达1700米,杀伤效果好,适于对近距离遮蔽物后的目标射击。是绝好的近战武器。”
“嗬,你简直成了军火专家了。”张永兴笑道。
“你别忘了,我在博克图兵工厂干了二年,小炮、手榴弹没少捣鼓。”
按计划,炮击581军火库的第一步,是去富拉尔基取回那两门六零迫击炮。这一回魏世芳派上了用场,他将张永兴、许志岚、李景春带上火车驾驶室,将其运到富拉尔基。然后相约第二天凌晨再用火车来接他们。
下午,张永兴三人来到铁道桥附近时大吃一惊。只见水沟上拦了一道铁丝网,不远处还有一个日军哨兵在游动。看来,要想取回那门炮,不仅要剪断铁丝网,还得干掉那个哨兵。
夜晚,张永兴三人再次来到水沟边。按计划,身强力壮的李景春用大剪钳几下便将那个鬼子哨兵砸死。机警的张永兴穿上日军军服,抱着那支“三八”步枪,佯装在附近巡逻。
李景春、许志岚剪断铁丝网,钻进水沟。两人在下面足足挖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两门炮和弹药。经过检查,一门炮已经报废,另一门炮尚可使用。于是大家将六零炮和两箱弹药运到沟沿,然后又将鬼子的尸体七手八脚地掩埋起来。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声响,一束雪亮的车灯射了过来。许志岚和李景春急忙躲进水沟。张永兴则持枪站在被剪的铁丝网前,挡住车灯的照射。
这是一辆巡道的铁甲列车,机关炮黑洞洞的炮口直对着他们。
铁甲车停在桥上,炮塔盖一掀,露出一个鬼子的脑袋,咕噜了几声。
张永兴懂几句日语,他听明白了,是问他有没有情况。于是,他挥了挥手,用日语说了一句:没事,一切正常。
日军的铁甲车便又隆隆向前驶去。
凌晨,三人带着六零炮和弹药登上了魏世芳的车头。大家将炮和弹药藏在煤堆里,混进齐齐哈尔车站。在工友们的帮助下,三人将武器偷偷运到了距581军火库400米的一处废砖窑里。
张永兴和许志岚躲进了废砖窑,李景春则到附近去搞吃的。
下午,李景春回来时,抱着一堆烧饼和一大块咸牛肉钻进废砖窑。
张永兴迎上去问道:“外边有什么情况?”
李景春将两个油纸包放到砖坛上,说道:“整个铁路线都传开了,失踪一个日军哨兵!”
许志岚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让他们找去吧,今晚再给他来个大动作。”
李景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磁壶,微笑道:“二位,来两口怎么样?”
张永兴吃着烧饼说:“今晚有行动,不能喝酒。坏了大事,你我都得掉脑袋。”
李景春会意地点了点头,将小酒壶又重新揣进了怀里。
深夜,张永兴三人将六零迫击炮抬到破砖窑的一个豁口处,准备战斗。
许志岚熟练地支好脚架,放好座钣,用螺杆调好高低和方向机。然后伏在瞄准镜上校对发射距离。
李景春打开炮弹箱,取出一枚带尾翼的60迫击炮弹,摆弄着。
许志岚看了他一眼,“轻点,这玩意一碰就响,别乱摆弄。”
一切准备就绪,张永兴拿起一发炮弹放在炮口上,看了看许志岚。
许志岚冲他一点头,只见张永兴把手一松,炮弹“当”的一声滑进了炮膛。
众人急忙趴下,等待那一声巨响。
一秒、二秒十秒钟过去了,那枚炮弹仍没出膛,众人大惊。
“可能时间长,底火潮了。”许志岚直起身,双手卡住炮口对张永兴说:“永兴,把炮口抬低些。”
张永兴和李景春两人抬起座板,将炮口放低,那枚炮弹缓缓滑了出来。许志岚用手卡住,轻轻取出炮口。
“快,再找几颗好使的。”许志岚吩咐道。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又翻出几枚炮弹。许志岚在确信底火没问题后,亲自将一枚炮弹装进炮膛。“咚”的一声闷响,随着刺耳的啸声,那枚六零迫击炮弹直飞581军火库。
“轰!”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在军火库绽开。
“糟了,没击中炮弹库。”许志岚一边说一边伏在瞄准镜上观察,用手调着高低机。“永兴,再装一颗,要快。”
张永兴迅速装上了第二枚炮弹。又是一声呼啸,炮弹击中了炮弹库。一连串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581军火库上空升起一团团火球。
“再来一炮!”许志岚打得兴起,心花怒放。
张永兴毫不迟疑地装填上炮弹。
炮弹在军火库上空飞舞,火球在军火库上空绽开,仅仅几分钟,581军火库便成了一片火海。滚滚浓烟直上夜空,腾腾烈焰将方圆数里照得亮如白昼。
张永兴见目的已经达到,立即率大家撤出了废砖窑。惟一可惜的是,那门摧毁581军火库的六零迫击炮只好丢在废砖窑内,让鬼子认领。
581军火库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伴随着“噼啪”的爆炸声,如同大年三十晚上般的热闹。
581军火库爆炸事件吓坏了日伪军,也惹恼了齐齐哈尔日本宪兵分队长坂垣少佐。这家伙挨了关东军宪兵司令东条英机中将的一顿嘴巴,气急败坏,率领日伪宪兵在齐市周围大肆搜索,折腾得鸡飞狗跳,最终从废砖窑搜出了那门六零迫击炮。坂垣如获至宝,立即飞电报告关东军宪兵司令部,声称:据查,581军火库爆炸事件系共产军赵尚志所部派出小股匪军用迫击炮轰击所致,齐齐哈尔宪兵分队会同满军正全力追捕匪军
把这笔账算到赵尚志的头上,固然不冤,但实在是埋没了张永兴这批国际情报战士的功绩。
然而,张永兴小组的举动,受到了苏军远东军区情报部的严厉批评,说他们“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引起敌人恐慌,极易暴露国际战士的身份”,宣布对张永兴记过一次,停发一个月的经费。
张永兴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没有反驳,耐心地接受上级的批评和处分,准备新的战斗。
尽管张永兴的秘密电台隔一段时间就更换频率和密码,但齐齐哈尔宪兵队特高课还是发现了它的一定规律。于是,带测向仪的特高课汽车便整日穿梭在齐齐哈尔的大街小巷。同时,宪兵队、特搜班也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搜查。
一天,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张永兴兄弟惊醒。张永兴打开院门,见一名日军宪兵曹长带着几名宪兵、警察闯了进来。
曹长冷冷地看了一眼张永兴,用手一指,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你的什么的干活?”
张永兴急忙将证件递过去,“我的收山货的干活,小买卖。”
曹长核对了一下证件,然后大步向屋内走去。一眼看到了张庆国,问道:“你的,什么人?”
张庆国也递过证件,“我的,掌柜兄弟的干活,我的伙计,小小的。”
曹长看完证件,在屋内四处看了看,便向后院走去。张永兴立刻紧随其后。
曹长打开仓库的小门,钻进去看了看,见里面到处是药材、干果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可疑的,便又钻了出来。
这时,张永兴反倒吃了一惊,原来昨夜发电报时,仓库屋檐的天线,一段长长的铁丝没有收好,露在了外面。
曹长的目光很锐利,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伸手将铁丝拽下来足有两米多长。
“这个,什么的干活?”曹长冷冷地问。
张庆国这时也跟了出来,见此情景一下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张永兴临危不乱,他走上前去接过铁丝,将其拉直,拧在院中的晒衣杆上。
“太君,这个晒衣绳的干活。”张永兴微笑着。
曹长看了看,摇了摇头,“铁丝浪费的干活,要用麻绳。”说罢带宪兵和警察走了出去。
张永兴、张庆国兄弟俩这才长吁一口气。
当天下午,张永兴来到了中央路秘密工作点,会见金万山。
金万山从怀里掏出个胶卷递给他,“老张,最近机场新进了几架日本飞机,我都拍了下来。”
张永兴接过胶卷:“老金,干得不错嘛,学会使用照相机了。”
金万山笑了笑:“基本上会用了,只是光圈还掌握不好。”
“这好办,我给你写个拍摄物与光圈对照表。你按这个表定光圈就妥了!”张永兴说罢动笔写了起来,片刻将一张字条交给他。
金万山收起好字条后,似乎欲方言又止。
张永兴看在眼里,问道:“老金,有什么困难吗?你只管说出来。”
金万山慢吞吞地说:“养鸡场的鸡,都被航空队的鬼子白拿去了,最近手头有点紧”
张永兴从怀里掏出300元满洲币,“拿去,今后有困难尽管开口。”
金万山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张永兴将钱塞到他的手里,“老金,记住,今后有困难尽管开口,组织是会帮助你的。”
“组织”金万山手捧那叠钞票喃喃地说道。
“对,组织。”张永兴坚定地说,“我们不是乌合之众,也不是散兵游勇。我们是在一个强有力的组织领导下,同日本侵略者进行战斗。”
“那,那组织是谁,是抗联吗?”金万山问。
张永兴摇了摇头,“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不止是抗联。世界还有好多国家都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共同对付日本强盗。”
“你是说苏联”金万山惊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说,”张永兴严肃地说,“记住,这样的话,千万不要乱说。”
金万山用力点了点头。
深夜,张永兴、张庆国兄弟俩躲在仓库里发报。盛夏,仓库里又闷又热,加上“干货”发出的阵阵怪味,工作条件十分恶劣。
张永兴替弟弟摇着蒲扇,注视着满头大汗的张庆国。忽然,仓库里的电灯熄灭了。张永兴知道宪兵队在搞鬼,立即启用干电池,不间断地拍发电报。嘀哒,嘀哒仓库里回荡着永不中断的电波。
凌晨,电报拍发完毕,兄弟俩认真藏好电台,收好天线,毁掉电文原稿。
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天空死一般的黑,大街上不时传来警车的呜叫和狼狗的狂吠。
张永兴和张庆国来到后院,一股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张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