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在建国后的20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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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1月15日,毛泽东给周恩来、邓小平、薄一波写了一封信,提出了措辞严厉的批评:
新税制事,中央既未讨论,对各中央局、分局、省市委亦未下达通知,匆率发表,毫无准备。此事已在全国引起波动,不但上海、北京两处看报始知,我看了亦不大懂,无怪向明等人不大懂。究竟新税制与旧税制比较利害如何?何以因税制而引起物价如此波动?请令主管机关条举告我。
随后,毛泽东尖锐地批评新税制“公私一律平等纳税”的口号违背了七届二中全会的决议,修正税制事先没有报告中央,可是先找资本家商量了,把资本家看得比党中央还重,这个新税制得到资本家叫好,是“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
有了这件事,毛泽东就认为政府工作中存在着分散主义。不久,根据他的提议,中共中央在1953年3月10日作出了《关于加强中央人民政府系统各部门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及加强中央对政府工作领导的决定(草案)》。
5月15日,政务院根据中共中央的决定,发出了《关于中央人民政府所属各财政经济部门的工作领导的通知》,对中央人民政府所属的财政经济部门的工作领导作了重新分工。其中一项重要内容是把政务院22个部中的8个部,即重工业部、一机部、二机部、烯料工业部、建筑工程部、地质部、轻工业部和纺织工业部,由高岗任主席的国家计委领导。
4天后,5月19日,毛泽东给刘少奇和杨尚昆写信说:“凡用中央名义发出的文件、电报,均须经我看过方能发出,否则无效。请注意。”他在“否则无效”四字下加了着重号。同一天,他写了一则批语给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杨尚昆:“(一)请负责检查自去年八月一日(八一以前的有过检查)至今年五月五日用中央和军委名义发出的电报和文件,是否有及有多少未经我看过的(我出巡及患病请假时间内者不算在内),以其结果告我;(二)过去数次中央会议决议不经我看,擅自发出,是错误的,是破坏纪律的。”实际上,毛泽东是同批评周恩来所领导的政务院工作一样,也认为党中央的领导工作存在着分散主义,实际上是批评了刘少奇。
如此一来,对刘少奇、周恩来等人的地位觊觎已久的高岗就觉得不仅仅刘少奇受到了毛泽东的批评,而且周恩来所领导的政务院有8个部委成为他领导的国家计委的所属,这显然是在批评周恩来对政务院的领导工作并削弱了他的工作范围。因此,高岗就觉得不仅仅要扳倒刘少奇,还要扳倒周恩来,因为这两人是他向更高的领导地位靠近的两块巨大的“绊脚石”。
在社会主义过渡时期总路线提出的过程中,“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的观点遭到了毛泽东的严厉批评。并且,随着社会主义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出台,向私有制、向富农经济、向私人资本主义经济的进攻号角已经吹响,高岗以为时机已到。而且,高岗认为他在这一系列问题上同毛泽东保持着高度的一致,因此,向刘少奇发难,搞小动作,就自然而然了。
刘少奇以前对东北局的批评,被“聪明”的高岗掩盖在比如天津讲话、山西批示等问题下,作为向刘少奇进攻的炮弹,好像是一场大战役的总攻。
而毛泽东刚刚对新税制的批评和对政务院机构的调整,高岗认为毛泽东明显是对现在的领导工作不满意,而对他高岗委以重任,使他的政治野心快速地极度膨胀。因此,在不久召开的财经工作会议上,高岗向刘少奇、周恩来发动了“攻击”,企图“取而代之”。
毛泽东对新税制的批评,提到了“右倾机会主义的错误”的高度,很明显,是要进一步对此进行纠正。当时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的薄一波,主持了新税制的制定,就免不了受到批评。
1953年6月14日至8月12日,中共中央召开了全国财经工作会议,着重讨论贯彻执行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问题和中国第一个五年建设计划问题。
这次会议,最初的安排是按照中财委的例行会议进行准备的,后来改由政务院总理周恩来主持,实际上就变成了中央召开的全党性质的重要会议。
5月6日,毛泽东就全国财经会议的议题和准备工作问题给陈云、薄一波、李富春写信,提出了需要讨论的问题是:预算、增薪、县区乡财政统一、地方财政和大城市财政、税收、五年计划、军费等问题。
讨论和批评新税制,实际上就成了会议的中心问题。会议进行时,许多人对新税制提出了批评意见。高岗认为这同他预想的向刘少奇、周恩来进攻的时机和内容基本上是一致的,就马上活跃起来,鼓动一些人在会议上“放炮”。
毛泽东得知这一情况后,就让薄一波在会议上作出公开检讨,将问题摆到桌面上来说。周恩来就此给薄一波写信说了毛泽东的指示:“领导小组会议应该扩大举行,使各方面有关同志都能听到你的发言,同时要展开桌面上的斗争,解决问题,不要采取庸俗态度,当面不说背后说,不直说而绕弯子说,不指名说而暗示说,都是不对的。各方面的批评既然集中在财委的领导和你,你应该更深一层进行检讨自己,从思想、政策、组织和作风上说明问题,并把问题提出来,以便公开讨论。”
7月13日,会议领导小组举行扩大会议,有131人参加,由薄一波作第一次检讨。此后,会议转了向,中心转向对薄一波的批评,而且都是以扩大的领导小组会议方式进行的。
薄一波回忆说:
7月13日下午,在扩大的第十五次领导小组会议上,我按照信的要求作了第一次检讨。会议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我也就成为“桌面上斗争”的集中目标。从7月14日起到7月25日之间,连续召开了八次扩大领导小组会议,对我进行批评。
我都努力从思想深处去挖掘自己的错误,但在当时的会议气氛下,还是过不了关。这次长达两个月之久的会议,既没有实现毛主席关于讨论总路线的意图,也没有认真讨论五年计划、财政问题和民族资产阶级问题,也就是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我当时在思想上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会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个月后,真相大白了。原来是高岗、饶漱石在会上的串联造成的。
会议期间,高岗的确是上蹿下跳,到处找“同盟军”,企图合众人之力,将薄一波批倒,从而达到攻击刘少奇的目的。高岗在小组会议上和会后的私下谈话中,多次“鼓动”别人向薄一波“放炮”,给会议升温。财经会议刚进行过第一次领导小组会议后,高岗就请陶铸到家里吃饭,并在饭桌上对陶铸说:这次会议的方针就是要重重地整一下薄一波,“希望大家能勇敢发言”。高岗要陶铸放头炮。陶铸当即拒绝了。
不仅如此,高岗、饶漱石借机明着暗着煽风点火,攻击刘少奇、周恩来。他利用党批评财经工作中的缺点错误的机会,借着财经会议批评薄一波的机会,攻击刘少奇,采取“批薄射刘”的办法,明批薄一波,暗攻刘少奇。
薄一波后来说高岗“在批判我的发言中,无限上纲,什么‘打击别人,抬高自己,投机取巧’,什么‘品质不良’等大帽子不断向我扣来。他这样做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批薄’是为了‘射刘’,为了进而达到推倒少奇同志的目的”。
高岗曾经对人说:“我在全国财经会议上不讲话则已,要讲就要挖少奇的老底。”为达到这一目的,高岗用“移花接木”的手法,把刘少奇的一些言论统统算到薄一波的账上进行批判。
高岗所抓住的“小辫子”就是:刘少奇1949年天津讲话时的一些观点,1950年对东北富农党员问题的谈话,1951年7月对山西互助合作的批语等等。
了解情况的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观点都是刘少奇的,被高岗强加到薄一波头上进行批判。其居心,一望即穿。这一点,高岗在1954年4月29日写的《我的反省》中作了交代:他的发言“除批评薄一波同志外,还有指桑骂槐说少奇同志的意思”。
薄一波对高岗等人的意图当然有所察觉。他后来回忆说:
由于高、饶的干扰,会议后期走偏了方向,与毛主席的原意大相径庭。毛主席希望早点结束会议,要周总理尽快做结论。但是,会上批评我的调子一直居高不下。我既然已意识到高、饶绝不仅仅是攻击我,而是进而攻击刘、周,为了不使事态扩大到中央领导核心,我决定再不多说一句话。当时会上要我作第三次检讨,我拒绝了。周总理把我的态度报告了毛主席,毛主席说:薄一波同志可以不检讨了。
如此,周恩来表示难对会议作结论。
毛泽东显得很轻松:结论做不下来,可以“搬兵”嘛!把陈云、邓小平同志请回来,让他们参加会议嘛!
陈云、邓小平都在会议上对薄一波的工作作了中肯的评价,使会议的调子降了下来。
8月11日,在中南海怀仁堂召开了全国财经会议大会, 周恩来作了总结报告。毛泽东在报告上作了重要修改。其中有一段文字不仅仅是对分散主义进行批评,实际上也对高岗等人的过火行为提出了警告。可能高岗利令智昏,没有意识到毛泽东这一段修改文字的深刻含义。
在报告中讲到党的统一领导问题时,毛泽东作了很多修改(黑体字为毛泽东加写的):
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历来总是强调党的统一领导,反对各个党的组织和党员个人向党闹独立性,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的错误倾向,反对分散主义,这绝不是偶然的。这次税收、商业、财政、金融工作中所犯的许多错误,是与向党闹独立性、与无政府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倾向、与分散主义离不开的。修正税制及其他许多违反党的原则的措施,不向党中央请示,不与地方党委商量,亦不考虑有关部门的不同意见,就独断专行地加以实施,而修正税制竟反与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事先取得协议,离开了党的立场,这都是分散主义发展起来的必然恶果。
很显然,“无政府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倾向”是毛泽东所深恶痛绝的。他更对搞小动作、耍阴谋诡计厌恶至极。
但是,高岗显然是昏了头,不知前面是万丈深渊,宁要一跳撞运气。
高岗借全国财经工作会议之机含沙射影,“批薄射刘”,其居心昭然若揭。随着会议的结束,高岗企图推倒刘少奇的场合就没有了。财经会议作了结论,就没有了攻击刘少奇的借口了。
高岗先是在党内散布流言蜚语,攻击刘少奇。高岗对人说:刘少奇在七大被抬得太高了,几年来的实践证明他并不成熟。他只搞过白区工作,没有军事工作和根据地建设的经验,只依靠华北的经验指导全面工作,而看不起东北的经验。
高岗把收集来的刘少奇的所谓“错误”,集中起来作为攻击材料。毛泽东了解后,要他找刘少奇直接谈清楚问题。高岗没有理睬。刘少奇反而主动找他两次谈话,并对自己在工作中的缺点错误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高岗反咬一口,说刘少奇不肯进行自我批评。
这还不算,高岗更加进一步地攻击说刘少奇搞宗派,划“圈子”,指名道姓地说某某人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