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保卫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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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中的样子,吸引你派兵北上,然后突然转向,由北向南侧击中国军队,正面同时实行强攻,两面夹击,峡昌不就失守了吗?”
肖亚中说:“关键就是这一点,不能被鬼子牵着走。这一招,在《孙子兵法》里叫做声东击西,避实击虚。很多日本军人在来中国之前,花了不少时间研读了这本书。鬼子现在真正的目标是峡昌,而不是古隆中。”
徐国耀说:“那边有任宗堂将军守在老娘娘口,怎么还要调一个师去?”
肖亚中说:“李延部是一个正在修整的师,力量也不会很强的。熟话说,要打有准备之仗,你就是只派一个连的兵力,只要你心里有了准备,到时能临阵不乱,心中有数,峡昌就不会轻易失守。”
徐国耀说:“这就叫作虚实结合。”
肖亚中说:“此乃用兵之道也。没有虚实结合这一点,中国西北西南这么大,何只需八万人设防,就是八十万、八百万也不够。那样,就无需军事一词了。”
徐国耀说:“说说打仗和真打起来一样过瘾!”
肖亚中说:“看峡昌,想石令牌,我们必须首先在工事上,就把战斗部署想好,不然就等于白干了。”
徐国耀说:“你对石令牌的陆地工事也有想法?”
肖亚中说:“石令牌之战,你我不一定都能幸存,可是不管我们能否活下来,石令牌一战,只能赢,不能败。这就决定了石令牌是一场比峡昌更恶的战斗。加上这里地形特殊,俯冲式飞机丢炸弹都很困难,只能进舰队,陆军非得从江南进来,所以,我们的炮台也好,陆地工事也好,要神出鬼没。只要鬼子一炸,就看不见了。我们一打,就遍地开花。要充分保护自己,这样才能取胜。我们再不能打那种拿军人的生命不当回事的人海战术了。”
徐国耀说:“石令牌的工事,容易做到这一点。”
肖亚中说:“石令牌的部署是关键中的关键,不然到时我们的兵力和辎重进来了,就等于进了鬼子设好的口袋。”
徐国耀说:“那你说怎么办?”
肖亚中说:“我还没想好,总之要古怪,要把部队全部隐藏到山沟里去。石令牌的这些山沟沟,多好呀。”
徐国耀说:“这样就把石令牌变成了埋葬鬼子的地方。我是鬼子,死在石令牌这么美丽的地方,心里也安然了。”
肖亚中叹息说:“我们死伤也不会少。”
023峡昌防线上
深春里,韩大狗回到了峡昌城的防线上。
鬼子的飞机,已经开始轰炸峡昌的大街小巷了。
韩大狗想起那天晚上初到峡昌时的情景,再看看眼前的峡昌,简直变成了两个样儿。任何美丽的事物,只要一落到战争的手里,都只是一团泥,它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别无选择。
韩大狗想不到这一层,可是他能感觉到这一层。
024高桥兵营外。
望水芳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一个兵营外面。长长的路在她身后,泛着白光。
望水芳问一个农民,农民摇摇头,她继续往兵营方向走。
又来到一个鬼子的兵营,望水芳问一位放牛的老大爷,老大爷摆摆手,她又继续往前走。
向桥兵营里,马夫正在为高桥的马添草料。他从望长江蹲过的地方,捡起一根绳子,上面沾着血。马夫把绳子扔进了马棚一个破篮子里。
望水芳来到高桥兵营外面时,马夫从兵营里面走出来。
望水芳迎上去,问:“大伯,您在里面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没有,他是我弟弟,被鬼子给抓来了。”
马夫半天没做声,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昨天晚上倒上有一个,一个很漂亮的青年人。”
望水芳说:“就是他,他就是我弟弟,他叫望长江。”
马夫突然朝望水芳笑了,说:“他没事,这小子,皇军正好菜好饭侍候着他
哩,下午就要送到龙泉皇军兵站,连皇军都羡慕死他了。你弟弟交上桃花运了。”
望水芳说:“你说什么?”
马夫笑了笑,说:“你一个姑娘家,我也不好对你直说,你要找他,直接到龙泉铺好了。他一时半会不会死的。”
说完,马夫走了,留下望水芳在那儿纳闷儿。
龙泉铺上热闹非凡,九佬十八匠劳碌个不停。最热火的要数铁匠铺。大抡锤上下飞舞,铺子里火星四溅。
望水芳一路打听,来到了警备森严的悦来客栈。
客栈门口,站着两个日伪士兵。望水芳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一个伪军士兵赶开了:“去去去,不要命呀。”
望水芳很快离开了这儿。
夜晚,望水芳来到悦来客栈后面,从后窗,她看到了令她惊心动魂的一幕:
哥哥望长江被强行按到水池里洗完澡,然后,一丝不挂地被反锁在一间日式榻榻米内。一个日本女子铺床叠被,然后睡在床上,等待望长江。
望长江脑子里闪现出日军教官的嘴唇:“你必须好好侍候这个日本女人,不然,我们就要你的脑袋。”
望长江脑子里接着一幕一幕闪现出鬼子作恶的情景:
韩大狗的妈妈被鬼子飞机射杀,血染红了雪地
爹娘和自己在鬼子的刀下吓得颤颤惊惊
一个个中国女人被鬼子强奸的情景。
望长江在这些情景中握紧了拳头。
他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着:我要把仇恨的种子,播进这个日本女人体内,狗日的日本人不是要优良种吗,而我播的是仇恨的种
他一步一步走向榻榻米上的日本女人,突然,他像一条狼一条,扑了上去。
窗外。望水芳闭上了眼睛。她一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望水芳来到一棵树下,大声哭起来。望水芳一边拍打着树杆,一边哭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武婿庙,柿子树下,凌晨。
望水芳还没进村,远远就看个黑影吊在那棵柿子树下,随风飘荡。
望水芳跑到树跟前,一眼就看到,大惊失色。只见爷爷韩振武浑身是血,被挂在柿子树上。
望水芳跑到山头,大声呼叫:“来人啦,爷爷出事啦。韩村长出事啦。”
村民在晨雾里纷纷向柿子树跑来。
望水芳的父亲看到爷爷韩振武脸上的血,大骂道:“造孽,这些挨枪子的,不得好死呀。”
说罢,拉着望水芳,跪在了爷爷韩振武的脚前。
人们把韩振武从树上放下来。村民们一边下放爷爷的尸体,一边咒骂鬼子。
村民甲骂道:“狗日的鬼子,难怪昨天夜里,狗子狂叫了一夜。”
村民乙说:“上次鬼子扫荡,一个汉奸就在不停地问,谁家有抗日的”
韩振武刚被放到柿子树下,望水芳就哭叫着扑上去:“爷爷呀,我没照顾好你呀,你怎么不等大狗子回来给你端灵牌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望水芳的妈也拖着小脚赶了过来。
望庭伯两口子看到韩振武惨死,也在一旁直老泪横流。
日本兵高桥回到城外的营地。
高桥睡在宿营地,还听到村子那边,传来劈里啪啦的机枪声和炮弹声。焚烧村子的浓烟,像恶魔一样顺着风,向高桥的宿营地袭来。接着,那些被汗水和浓烟薰黑了脸的日本兵,带着抢来的东西和女人,也回到了营地。
高桥在心里说:“他们竟把女人带回了营地,真是色胆包天。”
想到女人,高桥便情不自己禁地想起下午,自己杀死的那位美丽女人。那女人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爬在柿子树上的眼睛,在黑暗中,高桥清晰地看见那双眼睛,闪动着光芒,悬在他额头的前方,像一片阴冷的月光,穿透他的肉体,直达他裸露着的灵魂。顿时,一种巨大的恐惧,像一剂麻醉剂注入了高桥的静脉,用很短的时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日本兵高桥像得了伤寒一般,在那张行军床上缩成一团。
天刚刚亮,高桥又带着队伍,向宜昌方向疾行。
远处,一个男子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高桥走拢一看,见是望长江。
日军士兵喝住望长江。
高桥骑着马围着望长江转了一圈,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啦。连我们大日本的女人都白白送你睡,哈哈哈。”
望长江用惊恐的眼光望着高桥。
高桥说:“你一定是从配种站逃出的吧?”
望长江说:“是是芊芊子让我从后窗逃出来的。”
高桥突然拔出军刀,搁到望长江的脖子上:“哈哈哈,一夜就让那个贱女人心开始心疼你了,你可真有本事啊。按照大日本天皇的规定,像你这种男人,一定得死,根本就不允许留活口。可是,今天,我心情不错。现在,我给你三分钟,你说出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
望长江吓得腿子发软,一下子跪到地上:“太君,千万别杀我呀”
高桥:“哈哈哈,我又没说非杀你不可,只要你说出一个理由,我认为还是个理由就不杀你。”
望长江:“太君,我是个中医,我已经跟我爹学了五年中医了,我可以给您看病,什么样的病我都能看”
高桥:“哈哈哈,好,有个支那医生也好,特别是这南方,气候这么湿,有了病,你可以给治治。可是,只要你有半点异心,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你千万要记住我的话。”
望长江连连点头:“是是是。”
高桥收下了军刀:“从今天起,你就是高桥中队的随队军医了。走。”
高桥带着望长江又上路了。
夜晚韩家老屋的稻场上,灵屋。
红烛高照,香烟缭绕。道士吟诵,呜音绕梁。
望水芳长孝加身,守灵在侧。
韩振武远近侄儿男女,一律在后。
在哀乐声中,瘦骨嶙峋的峡江汉子,赤膊的跳起跳丧舞,戴着道帽,穿着道袍的道士一拍醒木令牌:
“呜呼哀哉,亲戚六见在场,亡人韩族振武大人听着:国难当头,家仇加身,子孙亡散。孙媳水芳当儿男,身替大狗服重孝。你就不要多有牵挂,该过桥你就过桥,该走路你就走路,该成仙你就成仙,该升天你就升天。你老人家今年也是七十有三,走得虽然凶险,虽然屈辱,虽然匆忙,却也是顺脚路。活着有你这个份上,走时有你这种走法,也算知足了啊。人生无常,知足常乐。所以,我们就把你的白事当成红事办。权当我等匹夫也是抗日吧。下面,就听老弟来一则流传千古万年的《黑暗传》。不过,事先还得早明一下,论唱歌,你可是高手。在这里,在下只有一个请求,今天,您老就给我安静地听,千万不要笑话。”
说完,老道士又一拍醒木,悠长凄凉的歌声就起来了:
鼓打头遍把歌叙,
别的闲言丢开去。
黑暗传上唱几句,
从关一二往前提。
首先就从灵山起,
听我愚公叙一叙。
灵山有个西弥洞,
西弥洞中出奇事。
有个金石在洞门,
赤水三潮成人形。
得道之时称圣母,
名唤昊天是他身,
西弥洞中苦修行。
这是灵山根由情,
想请仁台听分明。
学生略知其中意,
又怕唱得不中听。
圣母她在洞中存,
心中烦恼少精神。
当时走出西弥洞,
要在灵山走一程
韩振武的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