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全记录第三卷-挥师决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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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蒋介石和国民党军,白肇学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在东北,蒋介石和国民党军已是臭名远扬,东北老百姓称蒋政权为“二满洲”,还编了一首流行很广的民谣:“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白天要劳工,夜晚要姑娘,民脂民膏搜刮光,够呛够呛真够呛广蒋介石曾夸下海口,要在一年内消灭东北共军。可是,现在快两年了,解放军越打越强,而国军却整团整师地被消灭,有的高级将领投奔共产党,或者率部反蒋起义,部队士气越来越低。古语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这场内战的前途不容乐观,在这样与民意相悻的政治集团内,个人升官发财的路也是走不通的。为了长春数十万父老,为了第60军数万三迤健儿,自己应随曾军长率部反蒋起义,曾泽生和他的两位师长作出了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对于历史唯物主义者来说,顺应历史,顺应人民,就是英雄豪杰,就是在历史的长河中建立了一座丰碑。曾泽生在黑暗中选择光明,正是明智之举。
解放军攻锦战役打响后,曾泽生加紧准备起义工作。9 月最后一天,曾泽生、白肇学、陇耀在陇耀的师部再次聚会,分析研究部队起义后可能对云南及眷属的影响。
经过分析研究,三人决心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计后方一切得失,积极进行起义各项准备工作。但是,这个眷属和后方问题,不能不使曾泽生他们有些心情沉重,三个人一直谈到晚饭后方才散去。
正在这时,蒋介石为稳住军心,致电守军,许下“即派大军出关、迅速解围”的诺言,同时给曾泽生写来一封亲笔信,信中称兄道弟,富于诱惑和欺骗,要曾泽生鼓励士气,坚决固守长春,大军一定前来解围。
哪知,到了10月1 日,义县一解放,锦州守军已成瓮中之鳖。而所谓“大军一定前来解围”的希望早已成为泡影,曾泽生激怒地对陇耀说:“蒋介石简直是一个大骗子,我们再也不能上当了!”
22.蒋介石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东北野战军攻击锦州,使长春守军总指挥官、东北“剿总”副总司令郑洞国更为忧虑。他心里很清楚,目前等待援军已无可能,再拖下去,只有全军饿死、困死,遂决心乘解放军主力南下锦州之机,孤注一掷,拼死向沈阳突围。
郑洞国只有突围一条路了,他只有把赌注压在突围上。
他召集新7 军军长李鸿和曾泽生等人开会,研究当前局势。李鸿和曾泽生对突围都心里没底,经郑洞国再三坚持,两人才勉强同意各抽调一个师,向长春西北方向作试探性突围,先收复大房身机场,然后在飞机接应下全军突围。
郑洞国的部队在西郊一连打了五天,却毫无结果。任凭郑洞国和各级官长如何亲自督战,士兵们也不肯卖力了,有时甚至只要解放军的回击炮一打响,突围部队便自动退回原阵地。
郑洞国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这时,东北“剿总”向他下了一道十分恶毒的命令,要他使用毒气弹突围,被他拒绝了。在这之前,已经有过这样的命令,郑洞国一直没有执行。在他的内心,人性仍然存在。他感到,打内战已经是不好的事情,如果对自己的同胞使用国际上都禁用的武器,就太不人道了。
郑洞国见两位军长都坚决表示不愿再突围,自己再固执己见恐出意外,遂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下达了撤退命令。他心里很清楚,此番突不出去,以后就再也无生机了,10万守军只有等待死亡的降临了。
郑洞国下令撤退的第二天,曾泽生和白肇学、陇耀在铁路宾馆进行第六次聚议,检查准备工作情况。曾泽生判断,锦州守军必将全部被歼,那么与第60军成为姊妹部队的第93军也将从此完蛋,沈阳亦将不保了。如再不立即起义,必然遭到同样的下场。当断则断,不断则乱。现在是第ho军起义的时候了。
10月10日,几架飞机突然飞临长春上空盘旋,空投下蒋介石给郑洞国、李鸿、曾泽生的亲笔信。信中说:目前共军主力正在猛攻锦州,东北局势十分不利,长春的空投物资亦难维持。望吾弟接信后迅速率部经四平街以东地区向东南方向转进。行动之日将派飞机掩护,沈阳方向亦有部队在路上接应。等等。
蒋介石不过是安慰一下郑洞国,他正拼死力大军压向锦州一线,哪里还有什么力量和精力接应长春10万大军突围出这座孤城。
可是,郑洞国对蒋介石充满无限信任,以为突围又有了一线希望,立即召曾泽生和李鸿来兵团部开会。三个人反复商量了许久,最终也没有个结果,郑洞国只好电复蒋介石,陈述不能突围的理由。
过了两天,蒋介石第二次电令郑洞国突围。郑洞国又召曾泽生和史说商议。曾泽生和史说向郑洞国分析道,在长春外围,有解放军第一兵团新编的六个师,虽战斗力不强,但阻止长春守军突围有余,而在辽河两岸,尚有解放军久经战斗的第6 纵队,在此情况下,若硬行突围,必被消灭。郑洞国也深感解放军阻击力量强大,沈阳至长春间距离遥远,突围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只好硬着头皮再将此意电陈蒋介石。
23.西柏坡的秘密争取计划
10月13日深夜10点,曾泽生约白肇学、陇耀继续密商起义事宜,在进一步分析形势和长春其他守军态度的基础上,确定了起义时间等具体事宜。三人一致认为全军起义的条件已经基本成熟,决定于16日夜开始行动,并作出周密部署。
14日上午,陇耀按照三人共同商定的计划,派了一辆装饰典雅考究的18世纪欧洲式双座马车,将不久前被解放军俘虏后释放回来的原第551 团团长张秉昌和原第554 团副团长李峰先接到自己的师部,把他们领进卧室,郑重地说:“现在我们决定同解放军联系,军长意见请你们二位出城,把他、白师长和我的联名信送到解放军前方办事处。你们立即出发,穿便衣,别人问起就说到沈阳去。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从李家预团的防区出城,我已经在电话上跟他们讲好了。”
张、李二人内心充满激动和喜悦,却不露声色。临告辞,陇耀又叮嘱他们说:“事关重大,拜托了!”
一场惊心动魄酝酿已久的和平义举就要揭幕了!
李峰携曾泽生的亲笔信,找到解放军围城指挥部,说明了情况。萧劲光立即指定兵团参谋长解方、副参谋长潘朔端同刘浩一起去接见张秉昌和李峰,讲了五点意见:第一,第60军反蒋起义我们欢迎,如果不是真情,而借起义之名行突围之实,我们即采取坚决行动子以消灭;第二,第60军要调转枪口,沿中山路对郑洞国总部和新7 军布防;第三,争取郑洞国总部和新7 军走反蒋起义之路,否则必要时配合我军行动,消灭郑洞国总部和新7 军;第四,以召开紧急会议为名,将反动军官、第ho军参谋长徐树民,军统特务、暂编第52师师长李嵩及其三个团团长扣押起来,强制第52师服从指挥;第五,第60军应派第182 师副师长李佐、暂编第21师副师长任孝宗为正式代表商谈起义具体事项。这两个人,都是解放军长期争取的对象。
当天中午,刘浩派车把张、李二人送回长春市郊,仍然从李家祯团的防区进入市区。
刘浩给中共中央东北局的报告受到高度重视,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当即研究决定上报中共中央军委和毛泽东。
相对于秋气肃杀的长春,西柏坡的秋天要宁静祥和得多。
树秃了,山秃了,景与山的颜色融为一体,惟有泪沦河的清水漫过枯黄的草地,把天与河床布成地平线一样。
秋的柔和的阳光洒满山峦拥抱的山庄里,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朴实的农家瓦房里,几个决定中国革命命运的中共领袖的脸色一如秋色安详。
“曾泽生要过来,这很好,不过郑洞国看来有点顽固,解决了长春必将对其他战场的敌人给予很大的震动,郑洞国这个人怎样?”
毛泽东说罢,目光转向周恩来。
周恩来看看毛泽东,又看看朱德,说:“郑洞国是黄埔第一期的毕业生,人很老实本份,是个好将才,只是上错了船,抗战时期在印度指挥过一个军。在目前情况下,如能争取郑洞国起义,对整个黄埔军官影响会很大。”
朱德笑了笑,说:“当初我们派人到东北,主要是对云南部队,现在第60军动了,再把郑洞国给拉过来,意义很大,对老蒋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听说老蒋对郑洞国一向不错。”
毛泽东点点头:“长春和平解放,这等于我们在棋盘上多了几颗子。”
平静的谈吐,孕育着新的战略妙策。
当天,毛泽东以喜悦的心清以中共中央名义致电中共中央东北局、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就争取长春曾泽生起义作出重要指示,电报说:要第60军对新7 军表示态度一点,不要超过他们所能做的限度。“只要60军能拖出长春,开入我指定之区域,愿意加入解放军之序列,发表通电表示反对美国侵略。反对国民党反动统治,赞成土地改革及没收官僚资本,拥护共产党及人民解放军,也就够了。你们应当不失时机和60军代表加紧商谈。”“如果60军能照上述办法拖出长春,则1 兵团(加12纵)便应加入长春解决新7 军,即使不能一下解决也可逐步解决之。”
当日午夜,中共中央东北局和东北军区即将中共中央电示急告了萧劲光、萧华。
24.曾泽生选择了新生
这边派联络的人还没有回来,曾泽生正在一边担心会出差子,一边焦急地等待。
这时副官跑来报告说:“郑司令官电话,请军长马上去。”
“告诉他,我在吃饭!”曾泽生说。
还没过五分钟,电话铃又响了,副官接电话,转身对曾泽生说:“郑司令官请军长讲话。”
这边,郑洞国从副官手中一把夺过电话,焦急地说:“曾军长,我有要事相商,你马上来一趟!”曾泽生一听郑洞国的语气很急促,心里猛然一怔,心想,什么事情这样急迫?郑洞国从来不在上午通知开会的,莫不是消息走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支吾道:”嗯我刚吃饭,等一会儿去吧?“
不料对方更紧逼一句:“不行,饭过一会再吃吧!事情非常紧急,最好请你马上就来!”
郑们国越催得急,曾泽生心里就越犯疑,但眼前还得敷衍,便回答说:“好嘛,我吃完这碗饭就走,可以吗?”
郑洞国勉强同意。
曾泽生担心出了什么差错,立刻叫副官接白肇学、陇耀两位师长的电话。曾泽生拿起话筒第一句就问:“郑洞国找过你们没有?”
对方很吃惊,急忙问:“联络人出了什么事吗?”
曾泽生这才感到自己刚才的话问得太唐突了,语气随即放松下来,连忙解释说:“没有,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出,只是刚才郑洞国打电话要我去,催得很急,这是过去没有的事,不能不提防。”
白、陇都说郑洞国没要他们去,曾泽生稍稍放了点心,便吩咐他们说:“我还是要去兵团部。在我未回来以前,就是天塌下来,你俩都不许离开部队。郑洞国如果将我押留,你们仍按原计划行动。”
“谅他不敢!如果他敢妄动,我们就拼了!”
白肇学和陇耀精神高度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