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神魔祭-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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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急匆匆的抛下一句话,也不待吕布和穆山同意,逃难般的跑出了帅帐。然而这却很清楚的表达了他的立场。
穆山将目光落在一旁静默得犹如木头的高顺身上,道:“你呢?”
“我听奉先的!”高顺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同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天亮之前给个答复!”
“奉先……”看着将自己置身于阴影当中,不露面容,只是轻轻颤抖的吕布,穆山很想开导劝慰他,可是早已打好腹稿的话,到了牙缝之间,却怎么也挤不出来,唯有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丁原僵硬青灰的脸庞上。
“听说过勾践的故事吗?”吕布没有回答,穆山也不指望他回答,继续低声的讲述起来:“身为越国之王的勾践,战败被俘,或许他该以死殉国,可是他却没有,而是当了吴王夫差的奴仆,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找到了机会卷土重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最终吞并吴国,报仇雪恨!你说,勾践是胆小怕死的懦夫,还是英勇无畏的猛士?”
穆山的声音渐渐变得高昂起来,仿佛因为故事之中的勾践,让他扫除了心中那块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阴霾,之前从定邦手中缴获的匕首此刻正被他高高的扬起,停在了丁原的脖颈边:“死,不过就是疼一下,碗口大的伤疤,很容易就能达成。然而即便受着朋友的鄙夷误解,即便受着世人的唾弃辱骂,也能紧咬牙关,朝着心中坚定的信念和道路,不管不顾的走下去,即便荆棘满地,即便双脚溃烂,也不弃不休,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所为!”
“啪……”穆山的右手正欲往下侵轧,割下丁原的首级,手腕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握住。
吕布脸上已是淌满泪水,双眼通红,嗓音嘶哑,不由分说的抢过穆山手中的匕首,咬牙道:“……让我来!”
“我吕布今夜在此立誓,今生必用此匕首,割下董卓首级,以慰大人在天之灵!”
第四百五十三章 唇枪舌剑
朝阳穿过厚重云层,犹如万千金红龙鳞,璀璨夺目的斜挂在洛阳高大沧桑的城墙上。将屹立城头众人的脸庞,涂抹成一片模糊的金红之色。
千余兵马静寂的横亘在洛阳城下,没有丝毫的声响和躁动,唯有晨风呼呼的吹动着旗帜,唯有反射晨光的铠甲和兵戈,微微透露着一股含蓄而凶戾的杀意,足以令城墙上的众人,回想起不久前曾经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那场杀戮。
穆山与吕布、张辽、高顺,并驾立于城门口处,静静的等待着那扇古朴厚实的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刻。
听着城头上隐约传来的指摘之声,穆山轻蔑的笑道:“你说那群没有气节,没有廉耻的世家,此刻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我们投诚之后,洛阳落入董卓手中,他们又该怎么办?”张辽不悦的说道:“对他们来说,利益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谁当皇帝,压根就不是个问题。”
吕布厌烦的说道:“一群吵吵嚷嚷的苍蝇,迟早有一天,我要他们为这些时日的壁上观付出足够的代价!”
“咔……”紧闭的城墙,微微的发出一声响动,而后慢慢的往内凹陷,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提着丁原人头入城汇报的李肃,很快就出现在那道缝隙之间,高声道:“奉先,还有这位穆将军,太师有请两位入内叙话!”
穆山与吕布对视一眼,虽是无言无语,然而彼此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两位将军,太师对两位可是器重的很,日后飞黄腾达了,还请两位多多关照!”
路过李肃身旁时,听到他那献媚讨好的声音,穆山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恶心和反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脑袋砍下。
“……一定!”吕布深深的凝望着李肃,脸上竟是罕见的浮现一丝笑容,看得穆山微微有些诧异,然而回过神后,穆山不由的露齿笑了笑,他对吕布知之甚深,明白他此刻心中已是起了杀机,只怕一会儿董卓死后,头一个会被他拿来祭旗的就是这个李肃。
身后的大门再次缓缓的关上,在那瞬息之间,穆山恍惚间似是感到那扇门关住的,并非仅仅是城外的千余兵马,还有以前那个快意恩仇、爱憎分明的世界!
一路上,尽管穆山和吕布都没有说话的兴致,然而李肃仍是在不停的套着近乎,天南地北,大小轶事,竟都是信手拈来,眼界见识,倒是让穆山有些佩服。
再次来到何进的府邸前,回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情,穆山心中隐隐一痛,若非当时自己急于离开,若是当时就能杀了董卓,也许丁大人就不会被刺杀了吧?!
李肃翻身下马,在前引路,道:“太师虽是日理万机,但是得知两位前来投诚,还是抛开了朝中的大小事务,特意在府内等候呢!”
府邸栽种的花草早已在几天前的战斗之中被毁的一干二净,阔大的庭院内唯有残败的假山以及没有了锦鲤的水池,在那里孤寂的摆设着,显得有些凄凉荒芜。
“嚯,董胖子的胆子倒是不小,即是知道我们的能耐,竟然没有在府内埋伏兵马。”穆山环顾着四周,没有察觉出丝毫藏兵的迹象,不由的提高了声调,道:“真不知道是该称赞他胆识过人,还是该说他愚不可及!”
“穆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师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呐……”
“哼!”吕布鼻孔重重的发出一声闷响,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李肃,而后一抖披风,加快速度跟上了穆山的脚步。
“你们,你们是要……”时至如今,李肃即便就是再傻,也看出了穆山和吕布两人的居心。
一入大厅,穆山看到正中案几上摆放着的丁原的首级,嘴角不由的抽搐起来,浑身微微一颤,而后快步的走入大厅,右手已经按在了辟邪剑柄上。
“两位,老子可是等了你们很长的时间了。”案几背后的董卓,瞪大着双眼,一副有恃无恐的盯着穆山和吕布,道:“丁原不是你们杀的吧?!”
吕布大步上前,拳头捏的咯嘣直响,手中的方天画戟重重的顿在地面上,高声怒斥道:“肥猪,你使人暗杀丁大人,还敢在这里假惺惺的装糊涂,死到临头了,还想耍什么把戏!”
“混账,老子做事,向来敢作敢当,是我干的,老子绝不会推脱,不是我干的,你们就是想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老子不会让你们如意!”
董卓猛然一拍案几,将几上的人头震得微微跳动起来,怒身而立,直视穆山,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天洛阳城内,砍杀良民首级,充作贼匪四处邀功的西凉兵到底是谁的兵马?老子出身西凉苦寒之地,微末之家,自知平民老百姓的艰苦和不易,即便老子的兵会饿死、渴死,他们也绝不敢擅拿老百姓的点滴水米,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子会如何处理这些扰民之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洛阳刚刚平定下来,如今又想指责老子暗杀丁原,你们究竟还想往老子身上泼多少脏水!”
被董卓这么一闹,穆山的底气瞬时有些不足,毕竟那批西凉兵是谁冒充的,他心知肚明,唯有绕开那根哽喉鱼刺,道:“……董胖子,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我们今天是来给丁大人讨回一个公道的!难道你敢说丁大人不是你派人刺杀的!”
“为何不敢!”董卓肥壮的身躯从案几前跳出,毫不怯懦的站在穆山和吕布面前,高声大喝道:“我知道你们是要来杀我的,你们要厮杀,即便明知不是你们的对手,老子也不会退却半步。然而你们想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来玷污老子的名声,就是老子答应了,老子手下的西凉人也不会答应!”
吕布大步上前,阳光从厅外射入,透过他魁梧的身躯所投射下的阴影,将董卓的身躯完全掩盖了下去,而他霸道高昂,有如金钟震鸣的声音,更是将董卓的气焰全然压下:“肥猪,大宴诸侯的那天,大人和你出言相争,我本欲杀你,就是你手下的谋士,以大人的亲眷威胁,这才令我们不得不让步。而后两军交战,更是将你们杀得丢盔卸甲,险些要了你的小命,过后几天,大人就被他的亲眷刺杀,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不是!”面对吕布的挑衅和咄咄逼人,董卓依旧没有退缩的意思,争锋相对的吼道:“老子已经派李傕带兵绕过你们,占据了虎牢关,切断了你们的退路和粮道,只需坚守几天,到时候你们进退无据,投降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老子若是有能耐让丁原的亲眷刺杀他,又何必将心爱的赤兔送出去,施展缓兵之计,你们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第四百五十四章 豪勇兼备
“虽是敌人,但是老子欣赏丁建阳的胆略,放眼满堂公卿,敢堂堂正正的与老子正面叫板的也只有他一人。政见不同也是常有之事,老子还不至于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如今朝野上下,每一个人都在暗地里戳着老子的脊梁骨骂,骂我是祸国奸臣,然而究竟是与不是,也只有留待后世来评!”董卓从吕布身旁绕过,直直的站在穆山面前,质问道:“我且问你,若是想要把持朝政,是拥立一个不敢反抗的懦弱傀儡容易,还是拥立一个胆大机智的皇帝容易!”
“这……”穆山一时语塞,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容不得他来细细回味董卓另行废立的用意,如今被他一问,却是有些难以启齿,若是回答拥立皇子刘协才是最佳的选择,那么自己岂不成了无理取闹之徒,若是回答应该支持刘辩,却是违心之说。
“不用这的那的,老子来替你回答!”董卓大手一挥,道:“若是太平盛世,自然应该遵循长幼有序的祖训,拥立太子刘辩。然而如今外有天灾连连,百姓流离失所,内有群雄在侧窥视,世家居心叵测,非聪慧、仁智之主,难以守住社稷神器。眼下大汉江山,风雨飘摇,正该打破陈规,才能重整乾坤。你说,老子的见解对也不对!”
“可你把持着皇子,不等于把持着朝政?”穆山犹自不信的盯着董卓,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你……”董卓面色微红,戟指穆山,脸上的须髯微微有些颤抖,俨然穆山这句话,有些伤到他的自尊心了:“你将老子当成那群明里一套、背地一套的伪君子吗?!”
“也罢,老子就让你看看,看看老子曾经为这个天下干过的事情!”董卓缓缓的除去衣带,露出健硕壮大的躯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清楚!”
董卓指着胸口的伤痕,道:“这道疤,是在西凉力战马腾马超父子时留下的,当时你也在场,若非有巨阙护着老子,老子早已命丧黄泉!你们皆以为老子是反贼,然而平心而论,若是西凉没有老子在,此刻到底是谁说了算,是大汉朝廷,还是他们西凉马家!”
“这几道疤,是西凉羌人留下的,当时正逢饥荒,羌人饿的狠了,四处烧杀抢掠,连妇孺孩童都不肯放过,若非老子挺身而出,天水早就被屠城了!还有这道疤,是边章那个狗杂碎砍的,还有这里……”
阳光徐徐的铺洒在董卓**粗糙的肌肤上,金红的光芒,在他身上那密密麻麻,仿佛蜈蚣爬行一般的伤疤上蠕动着,恍惚间,穆山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鲜血染成的沟壑,在眼前横陈开来,那是一个男人的荣耀和勇气,那是一个臣子的赤诚和忠厚!
看着看着,穆山心底不觉为之一震,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不由的对眼前这个面相凶恶,实则也还讲道理的西凉骁将刮目相看。
穆山的语气软化了许多,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