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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部分

唐砖(1-21卷)-第398部分

小说: 唐砖(1-21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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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带的走吏部官员的声音,却带不走大木板上写上去的字,先是皇族,接下来是王公大臣,程咬金进卢国郡公,牛进达进县公,云烨万年不变的蓝田县侯,何邵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伯爵的头衔居然没被撸掉,秦琼的翼国县公没变,尉迟恭的鄂国公爵位没变,却加了镇军大将军的头衔。

    榜上有名的互相间弹冠相庆,因为这是在大礼仪期间的封赏,所以今后没有大过者不可能被捋夺,这是李二在安抚新贵们的人心。

    当吏部官员写完最后一个字转身离去的时候,木板下面哭声一片……

    “陛下,不能啊,老臣为大唐效命多年。您不能这样对我。”

    “太上皇,您句话啊,老臣的爵位是您版赏的,如今一句话就没了,我没过错啊,没过错啊。太上皇您句话啊,当年您起兵的时候,我全家节衣缩食筹集军资,如今连口富贵饭都不给老臣享用么?”

    “陛下,刘文静乃是罪臣,为何会有版赏,我全家何辜啊,要被死人压制?……”

    在欢呼和哭号声中贞观七年的大礼仪。终于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大唐皇帝李世民用雷霆般的手段,剥去了俗世所有的纷争。利用大礼仪甩开了所有权贵的外部联系,以讯雷不及掩耳的度确定了自己的新王朝,李渊时期残存旧人,还有一些不得不临时妥协产生的贵族都在在这一次的大清洗中,完全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在老弱妇孺的牵绊下,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勋贵们不得不低头咽下这枚苦果。

    李承乾的太子地位再一次在狂风中得到了确立,昭告天下的旨意被狂风带上了九天,特许身着五龙袍。

    李泰的魏王地位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得到了加强,并且以亲王的身份入驻武德殿,皇帝亲许不之官,并被加绶鄜州大都督及夏、胜、北抚、北宁、北开五都督,余官如故。李泰与李承乾相拥祝贺过之后,就向皇帝父亲力辞都督官职,并且声明封地之事全部请皇帝代为管辖。

    长孙欢喜之下,失礼的从帷幕后面走出来,拥抱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时间兄友弟恭之名遍传天下,李渊当年在悲愤中下的毒誓似乎已经破灭了。“我的儿子相互残杀,你的儿子也会血流成河。”这句恶毒的誓言随着李渊吐出的一口鲜血全被狂风和厚土带走了,再也没有丝毫的音讯。

    李恪和其他的皇子也得到了丰厚的赏赐,李恪也得到了不之官的许诺,对于其他封赏李恪毫不在意,但是对于不之官这一条却幸喜若狂,在让云烨掐了他好几把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封赏皇子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关云烨屁事,可是礼部官员偏偏再一次念到了蓝田县侯与国同休的字样,这就是说云家完蛋了,子孙后世就只有这个爵位了,云烨想当公的希望胎死腹中,黑着脸问李恪:“我八十岁了也只能当侯爷?”

    李恪点着头高兴地祝贺云烨,说这比当一个普通王爷都厉害,与国同休啊。

    “这孩子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不进去拜谢陛下的大恩。”程咬金一副长辈的慈善模样,和牛进达一起催他快去谢礼。

    “以后一辈子当侯爷,这事值得庆贺?”

    “侯爷不算什么,与国同休四个字值钱,就算你的子孙再不成器,将来也是稳稳当当的蓝田侯,以后这个爵位就是你家的了,老夫等人得封公爵,每一代是要递减一级的,你家的爵位没这顾虑,只要不造反,就没事,就算造反了,还有一次赦免的机会,这不是大封赏是什么,千古难遇。”

    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李二、长孙坐在上面像两个泥塑的菩萨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拜谢,同时还有慷慨激昂的效忠誓言。云烨藏在角落里,等其他人都拜完了菩萨,自己准备上前施礼,然后就撤退,混在人群里逃跑。

    “云烨留下,朕有话说。”有了这句话,云烨只好留在屋子里,等李二话。

    “云侯,本宫贺你云家世代兴旺,子孙延绵,万世永昌。”李二没话,长孙倒是先说话了,一说话就把他吓了一跳,这句话听着就怪诞,好像不是平日里的贺词。

    “娘娘言重了,云家承受不起。”

    “以前当然承受不起,现在就可以,你以为与国同休四个字是陛下的笔误吗?”

    “我本来准备过几年年纪大些,找些功劳当公爷来着。”对于长孙,云烨从来就是有话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这对两个人都省事,免得猜来猜去的猜出误会。

    “你不知道与国同休是什么意思?”李二奇怪的问了一句。

    “就因为知道,才有些不愿意,云家以后想要出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子孙就难了。”对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

    “这句话说得倒也恳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一句老话,没想到你云家倒是遵行无虞,只是小子,你以为你云家可以占尽天下的便宜?你一个人占尽了你云家的五百年气运,天地间的灵气都是有数的,你多一些,云家的子孙就少一些,不以一代而费尽三代气运,这就是儒家讲述的中庸,小子,不信啊,你数数史书上的那些惊采绝艳之辈,再看看他们的子孙就明白此言不虚,朕为了感激你为皇家做的这些,特意赐给你云家屡世富贵,就是为你考虑,还不知足?

    以朕看来啊,你当公爵现在就够格,岭南、河北、长安的这几件事情,足以把你送上国公的位位上,那么以后你立的功劳让朕怎么封赏?封王?朕没打算封异姓王,如果封了,这个人的岁数至少需要到颜之推的年纪才没有后患,你确定你想要?

    小子当侯爷多好,现在立多少功劳都没有后患,全当是在为子孙积福,哪怕将来你后世的长子嫡孙是个傻子,也能富贵一生,享受你的萌庇,听明白了就滚出去,朕今日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小子,你记住了,这种话除了皇后,朕就没对别的人说过,你明白?”

    顶着一头的唾沫星子,云烨准备出门,长孙又话了:“云烨,李元昌毒气作,双目已盲,医官说就算治好人也会成为一个怪物,面目永世不会恢复,只能苟延残喘而已,陛下去了他汉王的爵位,准他在京城养伤,现在,你能告诉本宫,是谁干的?”

    “陛下的处置非常好,就是韩龟,韩延年干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李泰自己还没说,打死云烨也不会现在就告诉皇帝夫妇。

    李二阴笑着问:“你确定朕的处置没有差池?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微臣知道的很清楚,陛下的处置绝对是最好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很完美。”云烨低着头拿脚碾地,李二要是处置自己儿子才是怪事情,所以回答的很肯定。

    长孙眼睛眨了几下,忽然想通了什么,就对李二说:“陛下,臣妾也认为您的处置没有不当之处,这样就很好了。”

    李二两口子对眼之后,同时点点头,就不再问云烨,让礼官把云烨送了出去。

    才出李二的屋子,云烨就看到旺财正在辛月身上乱拱,钱管家带着一大群仆役带着马车等候在帐篷外面,不是说大礼仪期间不许低贱的人前来么?怎么谁家的仆役都带着马车过来了?

    看看那块在风中摇摆的木板云烨就完全明白了,李二不是在纪念拓跋宏,也不是在纪念黄帝,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掌握绝对的优势。




    *第二十节 曲江宴(1)

    大礼仪没完,只是进行了一半,剩下的就全是李二的独舞时间,祭天完毕,就要祭祖,祭祖完毕,就要祭那些战死的亡灵。

    和尚们在曲江畔盖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寺庙,全天下的高僧云集于此,在香烟缭绕里祭奠普世间的亡灵。

    曲江畔平日里的衣香髯影的仕女和赋诗作贺的士子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红色的袈裟海洋,梵音禅唱充塞天地,五色米不要钱一样的往水里倒,曲江里那些肥硕的鲤鱼顿时就成了座上客。

    “一千万钱铸就兰若,却不知天下的亡灵是否得安康?”长孙冲收起折扇,指点着那座大慈安寺指点一下,喝干杯中酒,又喃喃自语道:“若我麾下那些战死的亡灵得解脱,老子就是跪上个三天三夜又如何?”

    李泰的腿有点瘸,是他老子打的,与其他人无关,今日听说长孙冲在曲江上宴客,就拖着烂屁股死也要来,这个宴会可有个名头,叫做少年群英宴,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少年豪杰,哪有不来的道理。

    宴会的主持者是李承乾,长孙冲其实就是一跑腿的,太子殿下不好明目张胆的邀人饮宴,只好借一借长孙冲的名头。

    王公贵族的少年人都来了,云烨听说有无敌的歌舞,丰盛的酒宴,不穿衣服的美女,也就在程处默的拉扯之下半推半就的上了船。

    “啊,怀仁兄,气色如此之好,难道说是大礼仪带来的福分?”李泰的报复名单里没有李怀仁,但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有一只马蜂没去追逐李元昌,偏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到了今日,半边脸还是肿的老高。

    “晦气,哥哥我只不过遭了池鱼之灾,昨天去了韩龟家里,准备砸个稀巴烂泄一泄心头之怒,去了之后才发现他家的仆人丫鬟都跑光了,就剩下老母还有老婆,幼子,不忍心糟践,就一锤子砸烂他家看门的狮子就回来了,哥哥我的心胸换可以吧?”

    云烨挑起大拇指夸赞了一下,韩家的女主人不简单,这些天就守在家里等着往日的仇人登门复仇。专门把仆役丫鬟全部遣走,仇人登门了,就带着全家老少笑脸相迎,任打任骂不还嘴,砸了祖宗牌牌。也面不改色,这么一来,只要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会心生恻隐之心,把往日的梁子揭过去。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回旋的余地。

    比如李怀仁这种人就中招了,按理说他差点没命,多两只马蜂就是要命的是。硬是在那个女人的哀求之下砸了一个石狮子就收队,不能不说是一种异数,韩家日后还有希望。

    “哎呀呀,青雀啊,为何走路如此艰难。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云烨好心的帮李泰拍拍屁股上沾到的芦花,在他的惨叫声里,心灵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该死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吃点亏就不饶人。”李承乾扶住弟弟,给他座位上放了一个软垫,才回头和云烨讲理。

    端着茶碗喝茶的李恪对李承乾说:“大哥,这里面有个缘故,烂屁股是他自找的,所以有今日一劫,我们两个无缘无故受父皇的训斥,长春殿跪了两个时辰,您膝盖不疼了?怎么我的还在隐隐作痛?都是亲兄弟,倒霉就倒霉,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遭罪最深的恐怕是云烨自己吧,要不是那晚上他在和太上皇赌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啊,泄愤是自然的,您看,我就没有半点的惊讶。”

    兄弟二人的轻言细语,并没有妨碍那些端着酒杯或者茶杯的纨绔们,岸上有各种各样的光头可以取乐,谁有兴趣听别人的悄悄话。

    “这个和尚真是古怪,脑门顶上陷下去了一个坑,难道说挨了一记大锤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死掉,佛家果然高深莫测,佩服,佩服。”

    “看到那个在岸上划船的家伙了吗?老天爷,铁舟啊,陆地行舟果有其事,只是,他就不能用两条腿走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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