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1-21卷)-第9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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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的兕子怎么会看不出这里的门道,一件普通的治病事冇件,硬是被弄成了肮脏的政治事冇件,从那以后。兕子就拒绝任何人给自己治病了,强横的搬出了皇宫,住到了玉山书院,她只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能够和自己喜欢的熊猫在一起。
太阳晒的全身都暖洋洋的,这个时候最好的事情就是大睡一觉。兕子努力的不想让自己睡着,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比如那方绣帕只绣了一半,治哥哥来信说了,很想要一副熊猫吃竹子图样的帕子。
父皇亲笔书写的《帝范》自己还没有抄完,母后的生日快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熬过去,否则这样一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就会被自己生生的毁掉。
不敢睡觉,孙先生说了,自己很有可能会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一个黑衣女子站在兕子的头顶,好奇的看着脚下的兕子,兕子也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发现这个奇怪的女人竟然少了一条手臂。因为她右面的袖子空荡荡的在随风飘舞。这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兕子虽然只看到她的下巴,却非常的肯定自己的论断。
“你的胳膊哪去了?真可惜啊!是我不小心中了狐媚子和宾媚人的诡计,被她们用恶毒的暗器伤到了,总是不见好,我看着厌烦,就把那条胳膊割掉了。“那个黑衣女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兕子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引了起来坐起来问道:”你不去找伤害你的人复仇,跑来书院做什么?“黑衣女子对兕子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耐心,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就是来这里复仇的,狐媚子和宾媚人就在书院。“兕子摇摇头说:”这里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没有人叫狐媚子和宾媚人这么奇怪的名字。“黑衣女子也坐了下来,指着迷林对兕子说:”她们就躲在那片树林里,我准备去找他们。”
见到这个女子指着迷林方向,兕子惊讶地叫了起来:“哎呀,你不能去那里,迷林是书院的禁地,谁进去都难免一死,从来没有过例外。”
“为什么?这里是一座很好的书院,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地方?”黑衣女子撩起了面纱,果然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兕子看得有些失神,居然忘记了回答这个女子的问话,那个黑衣女子又问了一遍,兕子才仿佛如梦初醒。
“那是蓝田侯和神匠斗法的地方,开始只有一座迷阵,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们斗出了火气。于是云侯就在这里建造了迷林,书院的好多宝贝都藏在那里面,听说里面机关重重,到处都是毒虫,外人进去了好多,不过他们都死了,听说那些人的尸体都被送到了孙公公的药庐里,被熬成了药汁,你千万不要去。”
黑衣女子抬头看看天空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我占卜之后是大凶,原来是这一代宾媚人制造的杀局,不过没关系,玉女族言必行,行必果,说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其实我如果早些见到你,也就不必要狐媚子的女儿了,你也是秉承天地灵气而生的女子,比狐媚子的女儿更好。”
兕子难过的低下头说:“我就算是再好十倍也没用,孙公公说我从娘胎里心窍就没有发育好,活不过今年的,孙公公从来没有错过,他说我今年大限已到,我就注定了活不下去的。”
“不见得,你心窍不开,我早就看出来了,我的心窍也没有打开,不一样活到了现在,你等着,我去迷林走一趟,取了狐媚子的女儿我就带你走,你的病不是病。”
黑衣女子说完,就站起来,兕子惊讶地发现这个美丽的黑衣女子像一朵黑色的云彩在竹林里窜动,没几下,就消失不见了。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吧?兕子伸长了脖子往竹林里看。
小武刚刚给孩子喂了奶,小心的把孩子放进摇篮里,轻轻地摇晃着脸上满是甜蜜,自己刚刚出了月子,身体恢复的还算不冇错,这里的补品一点都不缺,所以小武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银质铃铛轻轻地响了起来,小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神情,等了这么久,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是来了。
轻轻地在摇篮上按了一下,刚刚睡着的孩子就缓缓地滑进一个温暖舒适的暗格,另外一个和精致的襁褓就从暗格里滑了出来,小武抱起这个襁褓,将一条不小心探出来的金色尾钩胡乱塞进襁褓,能不能杀掉这个鬼女人就看今天的布置成功不成功了,这些天这个鬼女人来迷林也不是一趟两趟了,就数今天深入的最厉害,现在她很可能就在小院子外面。
今天小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火炷进了迷林去探查那些失踪的蝎子,他准备深入迷阵去看看,他的妻子去了集市上购买东西。狄仁杰今天有差事在身不到晚上回不来。这该是这个鬼女人最好的机会了吧?
将襁褓抱在怀里,小武出了屋门从幽暗的房间猛然间来到大太阳底下,小武不由得重重的打了两个喷嚏。就在她泪眼朦胧准备擦拭的时候,墙上站着一个独臂的黑衣女子正在看着她。
转身就要往房间里跑,后背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脚,小武重重的摔倒在地地上,但是她依然紧紧地抱着襁褓不松手,黑衣女子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小武的胳膊上,钻心的疼痛从双臂传了过来,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襁褓,黑衣女子的脚轻轻地一勾,襁褓就到了她的怀里,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金色的尾钩闪电般的钻了出来,在黑衣女子的肩膀上狠狠地蛰了一下。
黑衣女子大吃一惊,只见一只手掌大小的金色蝎子从襁褓里匆匆的举着尾钩逃了出来,速度很快,一瞬间就钻到墙角的乱石堆里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四节元婴赤子,维我心灯
黑衣女子僵住了,那只金色的蝎子模样极为凶恶,一看就不是善类,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从肩膀传来,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抬抬胳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这不合常理,这不对,这样的感觉是错误。
回头再找小武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一头钻进了小房间,大门紧闭,正趴在窗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神情得意之极,地上的襁褓已经散开,一个精致的布娃娃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黑宝石制作的两只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不合理才是最大的合理,从狐媚子嘲讽的笑容里,黑衣女子清楚的明白,自己今天死定了,面对狐媚子和宾媚人,自己原本就不该这样粗心大意的,上一回被他们恶毒的暗器伤了一条手臂,现在自己又一次落入了鼓中。
小武轻启朱唇娇笑着对黑衣女子说:“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看在我们都是一类人的份上,你的遗言我一定会办到。”
黑衣女子冷冷的道:“这本来就是规矩,难道你敢不遵守?”
听了黑衣女子这句已经明显认输的话,小武笑的更加开心,摇着一根葱白一样的手指道:“不一样,你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多提些要求,警告你一下,这间屋子的墙壁里镶嵌了铁板,你在半个时辰之内是打不垮这间屋子的,所以就不要费力气了,赶紧说遗言,你不说的话,有好些话我还想问你。”
“那只蝎子是什么异怕”黑衣女子还是开始问话了。
“那东西看起来是蝎子,其实又不是蝎子,其实你可以将它称之为蛊。”小武忍不住出言纠正,虽说这东西已经一点毒性都没有了,但是它确实是火炷用自己的血喂养了六年才养成的怪物,说它是蛊虫没有半点的错误。
“蛊?”黑衣女子艰难的从喉咙里吐出这个字”为什么是金色的?“小武当然不会说她一直把蝎子当成逗孩子的宠物,这东西放在孩子身边不管什么毒虫蚊蝇都不敢靠近,红不拉几的怕吓着孩子,这才用金粉给涂成了金色。”这个可不好说了,前些天它还是红色的,变成金色还是最近的事情。你问点重要的事情,不要纠缠这些末节,你看,时香已经点着了,我很担心它变得更加厉害,会缩短时间的。”小武把身子往回缩一下,楚楚可怜的看着黑衣女子说。
黑衣女子的身子摇晃一下,勉强站定之后咬着牙再问:“中了蛊毒会有什么后果?‘小武搓着手非常不好意思的说:”有点说不出口,你总是叫我狐媚子,我总要把你变成荡妇才好,你长得一定非常的美,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是我师父说,这样的残缺美更走动人心魄,师父还说遥远的西方有一尊雕像叫做维纳斯,就是没有胳膊,所以才美得惊心动魄,顺便说一句,那尊雕像是没穿衣服的,最冇多半个时辰之后,你就会变成维纳斯,一座东方世界的美神,蛊毒只会抹杀你的灵智,能保留下你美丽的躯壳,到时候,我会请家里的天魔姬长老教授你一种特别的舞蹈,名字叫做天魔舞。这种舞蹈你应该不陌生吧?”
“天魔舞!”黑衣女子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三个字,她虽然隐世己久,但是这段时间在长安总是能听到天魔舞这三个字,高山羊子当年用天魔舞艳冠长安的旧事她还是知道的,人们提起云烨就会不可或缺的提到他抵抗天魔舞的故事,想不知道都难。
黑衣女子愤怒之极,浑身的黑色纱裙无风自动,小武眼见不妙,小心的关上窗户,只留下一小道缝隙偷偷往外看。
一道白光自黑衣女子的袖口飞了出来,当啷一声击打在窗棍上,儿臂粗的精钢窗根居然被她砍出来一道两分深的凹痕。
见黑衣女子的一击居然有这样的戚势,小武的心暗自惴惴,非常担心窗户经不起这个疯女人的砍劈,自己不过是想逼她自杀而已 。
只见黑衣女子狠狠地劈砍了几下之后,手里的精钢长剑当啷一声从中折断,最中间的那根窗柩已经被她劈砍得如同暴起的鱼鳞一般。
见黑衣女子终于停了下来,小武提的高高的心终于落了地,躲在窗扇后面说:“有本事你再砍几下,一旦你气血翻涌,只会加速蛊毒在你身上蔓延,怎么样,现在感到肩膀麻木了没有?”
黑衣女子脸色大变,一个纵身就要离开院子,小武大笑着说:“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一旦你流落到荒野,被那些村夫野汉捡到,说不定就会娶你当媳妇,你只能给人家不停地生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生孩子生到死,我只不过想让你跳天魔舞而已 ,作为同一类人,不会过于侮辱你的,等你年老色衰也后就一剑杀了你,给你留一个全尸。
“
黑衣女子忽然从腰拌的革囊里取出一把银针,单手刺在自己的肩膀上,眼中己有了决绝之色,自己清白的身躯怎么能任由他人凌辱。
就在她向自己刺针的时候,一支短短的弩箭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里飞了出来没入了她的腰肋处,黑衣女子不解的看着趴在窗口看自己的小武,明明自己已经要死了,小武为何还要这样做。但是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从腰肋处升起,这个时候她才明白,狐媚子是担心自己跑掉。
看到黑衣女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小武高兴地栩拍手,打开房门就走了出来,她对孙思邈的麻药一向都充满了信心。
黑衣女子艰难的想要爬起来,小武一把扯掉她的面纱,看着面前这张美绝尘寰的脸蛋拿手指轻轻地刮着说:”真是一个美人儿啊!不跳天魔舞实在是太可惜了。“黑衣女子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依靠疼痛的力量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瞬间,流着血的嘴里忽然吐出一句话:”元婴赤子,维我心灯。元婴赤子,维我心灯!元婴赤子……”
小武奇怪的看着黑衣女子,不明白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子眼睛里流转过愤怒,仇恨,惋惜,慢慢的变成了婴儿般天真无邪的样子,很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