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心计-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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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祥贞私底下也叹了气,想着在过年后几日里,傅府便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襄阳侯府与二皇子府紧急被遣往了南地平遥,父亲突然在狱中畏罪自杀,徐家退了亲,弟弟忽然又说了一门亲,好似只剩她这一边还好些,可支撑一些门面,因笑道:“连你都说了我这一边还有尊王妃的身份顶着,宗里见了我,宗里谁还敢来算计不成?且管府还有月娘与小公子呢,日后文哥儿也不是一个人在支撑,总有个小舅舅可以帮衬得些。”
傅敏贞勉强笑了笑,忽而外面掀帘子进来一个丫鬟,“姑娘。”傅祥贞两人望去,是穿着一身银白袄裙青比甲的墨书,傅祥贞笑道:“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墨书脸红了红,看了看躺在软厚缎被上的墨画,摇头笑道:“这下可怎么说的,看着墨画这架势,如今倒成了姑娘在伺候她了,不如以后都由奴婢与红绡来守夜。”
傅敏贞也在一旁跟着抿嘴笑,傅祥贞却不认同,“红绡是脱了籍成了婚的,迟早是要去跟着夫家过活,不是分派不了活计,而是不好分派,若是她走了,还不是得你与墨画轮着?你说红绡呆得几日是几日,但我们也不差这几日。且别看墨画迷糊,待有了危险,她比谁都警醒。”说完又看了看墨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说?”
墨书使劲儿地将手绞在一块,看得傅祥贞姐妹都替她疼,才说道:“姑娘,张彷父子如今还在庄子上管着,傅府这样,难保他们不生了外心,不若姑娘将奴婢配给了张彷,由奴婢去看管他们罢。”
傅敏贞讶然地看着墨画,随即扑哧一笑,也不出声,只瞅着傅祥贞,看看自己的大姐姐怎么说,只见傅祥贞歪着头貌似在细细想着,惹得墨书心里也急了,傅祥贞才缓缓开口,“这张彷原是冬蕊给红绡找的婚事,冬蕊是吃醋才这般做,难道你不怕张彷这婚事不好?”
墨书心里一顿,低下头来,声若蚊蝇,“冬蕊是觉着张|平家的这个婆婆不好,还有一大些小姑子要照顾,才如此算计了红绡,要奴婢的话,若没有这极品的婆婆小姑子,张彷这门婚事还配得上红绡,且不说他们父子一起管理傅府这么一大片庄田没有半分差错,单只为人处世上便得了佃户一致交口称赞,张彷又老实得有些木讷,相貌端正,身子也健实,红绡还与奴婢说了,不是叶知秋在先,她就讲究嫁给了张彷也不是什么顶顶大不了的事,免得姑娘与崔夫人有了隔阂。”
傅敏贞拍手笑道:“瞧瞧,这丫鬟们都长大了,开始逐个儿来算计你的嫁妆了。”傅敏贞这般说便是婚事有谱了,虽说二姑娘做不得主,但大姑娘听了二姑娘这般话也只是笑,想来八九不离十,墨书连忙开口道:“这些日子奴婢自个儿也有了些体己银子,不用姑娘准备,府里如今多事之秋,难不成还让大姑娘为奴婢的事烦扰,张彷也说了不在乎嫁妆,届时他会将聘礼先发来,让奴婢换换样子在以嫁妆抬过去。”
这话说得两姐妹捂着肚子大笑,傅祥贞揩干了泪水,“原是两人私定了终生,红绡出嫁时候,我已给了一百两银子作为陪嫁,倒你时怎么短得了?也不是说在你们之间得分个高低,只实话说来我们的主仆情分更深一些,且傅府只是改换了门庭,府上的银子还是有的,说当初我在年节时候替红绡备嫁时你不出声,这下得等到国孝之后才能嫁了,你都成了老姑娘了。”
傅祥贞又说了些勉励的话,才放着墨书出去了,两姐妹相顾无言,随意地说着府里的开支结余,便也合衣睡下。
次日,一个晴天霹雳传来了南门里的傅府,豫亲王与镇国公死了,昨日午时侯,镇国公府几乎有一半的宅院都倾覆在昨日的爆破中,豫亲王与镇国公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后来又有人来说了小道消息,说是在镇国公整座梅花院不仅周围埋下了炸药,连梅花院下边满满的都是,覆盖了整个院子,别说院子里的人,就算是院子方圆五里的人,都是粉身碎骨。
阖府惊愕,尤其是傅祥贞,见青山满脸焦急来禀报时,她就觉得事情不好,待青山说完之后,傅祥贞便浑身乱战,脚也发软,喉头发梗,鼻头一酸,竟是泪如雨下,崔夫人、傅敏贞打发了丫鬟小厮们都出了府,三人相顾搂着哭了一场,傅延听了之后要急急赶来,冬蕊在一旁劝道:“公子别去了,屋子里都是女子,你一个大老爷们去做什么?难不成还一起上前搂着去?岂不是更伤大姑娘的心,先下发生这样的事,公子说什么都不好,倒不如好好在屋子里用功些,等再考试时一举拔得头筹,才真是让大姑娘面上有光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傅延在院门前顿了顿,终于决定不再去,却也皱眉道:“你倒是比我父亲还严厉,从三更就让我起来念书,直到午膳、晚膳、晚上休息得歇个片刻,其余都是捧着书本苦读,须知还有好几年方才考试,你这般强按牛头不怕适得其反?把公子我给读傻了?至于上不上前安慰姐姐,你说得有些道理,只读书这件事得缓一缓,我现在一站起来便觉得头晕目眩。”
冬蕊闻言,一双明眸立即红了,哭道:“奴婢也是担心公子的将来,这三姑娘虽说是襄阳侯府大|奶奶了,却一时上不得京师,奴婢听说是当今圣上不喜襄阳侯府,而豫亲王府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姑娘虽说不曾嫁过去,但也是圣旨赐婚不容更改,将来是要守孝定了,二姑娘那样被退婚的人能有什么好人家,别到后来反倒傅府过来打秋风,这么一来,公子就没有什么依靠,只有好好念书才有了出头之日,公子如何便反驳起奴婢来,日后有了功名,有了好处也是应在公子身上,奴婢不过是个通房,连半个主子都不是。”随后便掩面而去,气得傅延在后面跺脚不已。
太皇太后听了自己小儿子走了,哭晕了过去,一直不明白为何便与了镇国公一起死在了镇国公府的梅花院,心里将镇国公恨了个底朝天,咬牙道:“让皇上过来!”
圣母皇太后一听了眼中钉豫亲王死去,却也是愁云不展,在乾清宫里,有皇上、顾岳坤、宋老太爷、慧敏,圣母皇太后冷笑道:“宋老太爷,哀家先下才知道你宋府的人这般胆大妄为,给他承袭了镇国公的爵位竟然还不满足!竟敢将哀家筹集了许久的炸药用了个精光,他要死便死去!谁也不拦着,为何要动用了哀家的东西,你可知道这些东西是哀家花了十年才准备齐整,若是没有这些炸药,要是晋亲王突然篡位,先不说乌达善那一边!本宫拿什么来抵挡贾家军!”
宋老太爷心里也是怒气冲天,对于赵长宣诡异的行为十分痛恨!赵长宣死就死了,还将豫亲王拖下水,且多手动用了重要军资!这样他日后如何在新君面前树立宋府的威望!本来还想将这个五皇子的遗孤培养成帝王之才,将来蛊惑皇上与晋亲王相斗,他们便做黄雀在后,分享大晋天下,让本来便属于五皇子的帝位由五皇子的遗孤来继承,让宋府以更加辉煌的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不想!这喜爱独行的赵长宣竟然将他一切美好的计划都打破了!但面对圣母皇太后的斥责,面上却依然平静无波,“回太后娘娘,晋亲王才被皇上分番出京,短时间内不会起兵谋反,皇上也说了晋亲王可以取而代之的条件,现在不管是与襄阳侯府的沟通,还是皇上这一边的光景,晋亲王都没有谋反的有利条件,乌达善那一边确实还成不了什么气候,高恒的族人傲着呢,不是姓高的,谁会心服口服?更别说豁出命去帮晋亲王行不忠不义之事!母后皇太后还在宫里,晋亲王不会想不明白其中关窍的,太后不要太过动怒,身子要紧,小的会不惜代价将太后的损失弥补回来。”
圣母皇太后笑得刺目,“哀家倒要看看宋老太爷的本事了。”
一个小太监进来插话道:“太皇太后恭请皇上过居禧宫。”
皇上一听,浑身都软了,不禁看向自己的母后,只听圣母皇太后说道:“去罢,想来是为了豫亲王的事,毕竟是仅存在世上的嫡亲骨肉了,不论太皇太后说什么话,你尽管答应。”
顾岳坤皱眉道:“太后,如此恐怕不妥。”
圣母皇太后悠悠然起身,身旁的两名嬷嬷赶忙过来搀扶,圣母皇太后一笑,“有何不妥?如今豫亲王已死,定国公还成什么气候?等到太皇太后一去,便也只是普通的豪门了,也许坏事跟定了她们张府,老定国公不定也走了,届时也只是门面好看些的世家,再者太皇太后最多也是要皇上惩戒镇国公府,而镇国公保护豫亲王不周,虽然镇国公已死,难道镇国公不应该承担后果了吗?你说是罢,宋老太爷。”
宋老太爷弓着背,颤颤巍巍地行了礼,“太后说得极是。”
出了皇宫,上了宋府的暖轿,慧敏吊儿郎当地笑道:“舅太公,你说说那太后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要不是宋府一直在暗地里帮衬一些,只怕她儿子也不会这般容易登上帝位,今时今日,竟有了过河拆桥的行至,借太皇太后的手将宋府的盾牌镇国公府除去,啧啧,不知往后还要做什么得寸进尺的事呢。”
宋老太爷阴着一双怨毒的三角眼,“那便劳烦慧敏你多多讨好太后,不让太后对宋府有什么过激的想法,不然,连你的身家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慧敏闻言也不胆战,笑得更欢快,“舅太公,难道宋府就只有出卖男子的身体才能一飞冲天?宋渔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长宣命好一些,嗯,虽然最后连尸身也没有了。”
果然如圣母皇太后所说的,太皇太后只想严惩镇国公府,并未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最后还说,“你把你皇叔未过门的媳妇,傅府大姑娘请了来,哀家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呢,这孩子也是可怜的,这段时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心里定是不好受,正好哀家也难受的紧,正好,娘俩一起解闷。”
皇上安然地坐在太后附近耷拉着耳朵听训,当听见‘傅府大姑娘时候’,垂着的眼皮顿时有了光彩,却唯唯诺诺道:“皇祖母放心,孙儿一定会严惩镇国公府为皇叔报仇,一会,便将傅府大姑娘请过来与皇祖母解闷。”
傅祥贞等人收到了圣旨,墨书、红绡便将傅祥贞庄重的装扮起来,租用了一顶轿子,便往皇宫里去了。
来到了肃穆的皇宫,跟在引领太监身后的傅祥贞吃惊不已,这不是朝太后寝殿的路程,是谁假冒了太后的懿旨?可是傅祥贞也有自知之明,现在的自己是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不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再来算计她,除了福仪公主那样心里变态的女子,谁还会特别算计她傅祥贞?
走了许久,因着在皇宫里不能捧着暖炉,傅祥贞的双手已经冻得又红又僵,只心里存着李韫的事,便也毫不在意,也不再深思于路程为何不同这一点,傅祥贞的心里空荡荡的,只希望一个人静一静,皇宫的命令她不敢有违,但心里如针锥般的疼痛让她懒得去寻思。
到了一个小院子,太监退下了,傅祥贞与身边的丫鬟也不敢说话,只四处张望着,不知道‘那一位’主子到底在哪里。正当傅祥贞等人没头绪的时候,皇上领着一众宫女太监来了,那些跟在皇上后面的宫人离得不远不近,只要皇上与傅祥贞等人说话小声一些,宫人们也是听不见的。
“傅府大姑娘,别来无恙,想着朕与你见面之时还是在中秋时候,如今再相见,已经是物是人非,你也不要太难过,令尊不过是用性命洗刷自己的罪行,却算得上是一枚良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