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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昭惠皇后-第7部分

小说: 昭惠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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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娘娘可别伤心糊涂了,娘娘还年轻,总有来日的。”
  “皇上呢?皇上和太后都视本宫如弃子了吗?”
  “皇上和太后刚刚才去的闲华宫,之前皇上一直守着娘娘呢。”
  “让我在看一眼我的孩子。”
  “太后怕娘娘看了孩子伤心,已经让下葬了。天气暑热难耐,早早下葬,皇子也能早些往生。”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娘娘,昭媛娘娘生了位小皇子。”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娘娘,瑾嫔娘娘生了位小公主。”
  “好好,都是好孩子,传哀家的话,赏!”连着两个孩子的出生,却依旧不能消散中宫嫡子夭折的阴霾,皇帝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道:“孩儿不孝。”
  “并非皇帝不孝,是皇后没福。”话虽如此,然而中宫无子便国祚不稳,皇帝虽与皇后不和,也仍希望她此次能替他诞下一个皇子。“哀家乏了,皇帝看过孩子之后记得去瞧瞧皇后,她失了孩子,怕是此刻心里也不好受。皇帝,皇后再不好,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儿臣明白。”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他与先皇有着一样好看的容颜和透彻的眼神,他也和他的父亲一样,一等一地痴心,又一等一地凉薄。
  女儿也好,郁华私心想着,中宫无子,若现下有了皇子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两个像小老鼠一样的孩子,皇帝光瞧了几眼便觉得心情好,丑是丑了些,不过小孩刚生下来都不怎么齐整。又想到皇后那个孩子,虽然她厌极了那个女人,可是孩子终究无辜,皇后身子弱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成想这样细心的养着,到了了还是连孩子都没保住。也罢,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道:“把孩子送回去,朕去瞧瞧皇后。”
  皇后的宫里似乎安静的一根针都听得见,他一进去就看见皇后肿的核桃大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她看见他来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连话都没说。
  皇后那个叫榴花的宫女忙道:“娘娘这是伤心糊涂了,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大概谁身边都会有一两个忠心护主的奴才。皇帝径直走到皇后床边,皇后这才强撑着起来,道:“臣妾没福,对不住皇上。”她说这话时声音有止不住的哀戚,那哀伤是浸到骨头里的,皇帝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你别多想,孩子总会有的。”
  皇后勉力笑了笑,道:“皇上惯会取笑臣妾。”
  “你的婢女说得对,你是伤心糊涂了。”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又对着她身边的人说:“好好伺候你们娘娘,朕改日再来。”
  “恭送皇上。”
  这是他在踏出皇后的暗房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皇后此生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昭和21年八月,端敬皇后殁,帝哀之,着厚葬,谥号端敬肃容孝宪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萧婕妤之死

  因是国孝期间,二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都办的极简单,郁华自出了月子就被挪了宫,如今宫里的事暂时由许修仪管着,许修仪出身也算高,倒没出过什么乱子。
  那日日头正好,郁华坐在偏殿的暖阁里逗着小公主,孩子的乳名叫玉簌,封号还没定下来,这几个月里后宫都是阴沉沉的样子,听说宓妃的生父汝南侯已下了狱,若非宓妃不得宠,宫里只怕又要变天了。正想着,只听外头唱了一句昭媛娘娘到,郁华忙把孩子抱给乳娘接着,起身迎了上去。
  自皇后去世后,虽说一直由着许修仪代管六宫,然而白氏风头渐盛,很多人心里都清楚,日后这后宫怕是要白氏一人独大。
  “妹妹不必这样客气,日后我若每日都来,妹妹难道还受累日日来迎我不成?小公主呢?怎的没抱出来?”白氏笑道。
  “姐姐抚养皇子辛苦,哪里能得闲日日来我这甘泉宫。方才我看公主似有些困,便叫乳母抱进去哄着睡了。”
  “小公主生的漂亮,不像逸霜那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跟个小老鼠似的,如今倒是长得好了些,可看着还是不如玉簌水灵。”
  白意说着,便在紫檀面五足圆花几上摆着几样糕点里捡了一个桂花糖蒸栗粉糕吃了。又道:“我看你这罗汉床和案几是成套的紫檀木,听说是内务府连夜赶出来的,可见皇上疼你。”
  “姐姐这是笑话我,如今满宫里谁不知道姐姐的祥宁宫鲜花着锦似的漂亮。
  “你如今口齿倒是愈发伶俐了,也罢,我不过是偷闲过来瞧瞧你,顺道给你带了几个我绣的肚兜。玉簌这孩子我是真心瞧着喜欢,你也不要嫌我这礼薄。”
  “哪里说得上一个嫌字,姐姐亲手缝制的东西,这可说得上是重重的厚礼了。”
  “偏生你会说话,我先走了,改日偷闲可得带着玉簌去我那里坐坐,逸霜与玉簌是同日生的,多难得的缘分。”
  “姐姐不说我也是要带着玉簌去的,祥宁宫里厨子那道金丝云泥我可是到现在都惦记着呢。”
  郁华说着又把白意送了一送。
  送走白意之后郁华只是让人把糕点都撤了,她生完玉簌之后口味清淡不少,如今十样糕点倒有七八样不入她的眼。
  “昭媛的性子转了呢。”绿水道。
  郁华抚摸着肚兜上精致的童子坐莲图样,不紧不慢地说:“为女子弱,为母则强。”
  傍晚天莫名地就阴了,几个婢女装样似的给许修仪打着扇,突地其中一个侍女扇的风大了一些,许馥心里本就烦乱,眉头略皱了皱,她身边的大丫鬟碧莲忙道:“哪个不长眼手脚笨的小蹄子,还不下去领罚。”
  “奴婢知错了,求娘娘恕罪。”
  碧莲话音才落就有婢子出来哭求,许馥没说话,眉头倒皱的更厉害了。碧莲朝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忙将那婢女捂着嘴拖了出去。
  “娘娘宽心,不过是些小角色,不值什么的。”碧莲谄媚的上前准备替她揉揉肩,却见许馥忽的一笑,也是美极的样子,却没由来生了一股乖戾之气。
  “谁准你上前的。”她说着便一个耳光打过去,然而碧莲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笑盈盈地领了巴掌,还依旧笑盈盈地道:“是奴婢僭越了。”
  许馥这才淡漠地瞧了她一眼,又对着她身边的人道:“你们都下去,乌泱泱地,看的我脑仁儿疼。”说着人懒懒地往那贵妃榻上一歪,她手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整个人看着凌厉妩媚。
  “怎么萧若霜还迟迟拖着,夜长梦多,你那个表亲到底可不可靠。”
  “娘娘别急,萧婕妤自生皇长子就伤了根本这是举宫皆知的事,先皇后有孕时对她颇有微词也是举宫皆知的事,我那个表亲虽说在太医院人微言轻的,可却是一等一地可靠,萧婕妤不过是早晚的事,娘娘如今得得到皇上的欢心,让皇上同意娘娘抱养大皇子才是头等大事。”
  许馥冷冷一笑,“你也别这么着急替你那表亲分辨,你放心,这事成了我就给你们指婚,不过我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我听说你家还有个妹妹,到时候就让她入宫来伺候我吧。”
  “是。”
  碧莲嘴上虽答应,手却紧紧攥着,一刻不曾松过。许馥自是将这些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她素来自负,对奴婢从来是不假辞色,唯有对着皇帝时才自有一副娇憨之态。
  “罢了,你让人去流芳阁那边找几个歌姬过来给我解解乏,今年也不知撞了什么邪,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热。”
  碧莲正应着,却见小安子揣着喜色进来,打了个千就对许馥道:“恭喜娘娘,今儿皇上召娘娘侍寝呢。”
  “今儿天气好,碧莲,也别叫歌姬了,去替本宫把前些日子家里送过来的西洋凝香露拿过来,这天气,伺候本宫沐浴吧。”
  “是。”
  许馥本来沉郁不堪的心情突然变得没由来的舒爽,连带着对碧莲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就这样闹了大半个下午,晚上只进了小半碗粳米粥就着一碗桃花玉芙蓉。许馥从来极重容色,她虽非艳冠六宫,却有着一等一地美人风骨。
  晚上由着轿子抬到皇帝的寝宫,她一身桃花粉色的软缎宫装,刻板中不失风雅。她记得自己刚入宫时,她们几个才入宫的妃嫔明争暗斗却没有一个得着皇上的青睐,那时候皇上的眼里只有宓妃,贤妃自知道跟着皇后,而皇后,看见荣昭仪与她的时候眼神微微闪了一闪,却在转瞬就又恢复了那又淡又冷的神色。
  四年了,曾经她以为四年很短,那个时候她看起来纯良无害,她对皇后恭敬、对贤妃恭敬、对宓妃更是恭敬;慢慢的那几个姐妹都死了,她位列九嫔之一,维持着与当初别无二致的美貌,直到宓妃失宠。宓妃是一个好人,她一直知道她聪明,不同于她们这些深闺女子机关算尽的聪明,而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可是宓妃是一个女人,一个活在深宫里的,身后有着强大家族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只会如同那黑夜盛放的昙花,美则美矣,注定不长久。
  宓妃失宠那日她很开心,她知道她终于不再是那光芒之下最微末的存在。即使荣昭仪美貌,白昭媛的位分在她之上,更不用说还有皇后和贤妃,但她知道,她们与宓妃不同,宓妃是皇帝心头最疼最软的一根刺,一块肉,而这世上只会有一个宓妃。而这唯一的一个,不中用了。
  夜风静静吹拂白意的脸,她已经打发了陈嬷嬷,小皇子的两个奶娘是家里精挑细选又买通内务府进宫的,但她仍旧不敢大意,她也实在是大意不得。萧婕妤病的快死了,太后为了避嫌不会抚养皇长子,荣昭仪是个外强中干的,苏嫔又傲又蠢,贤妃已经废了……想到这里她本来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开,嘴角噙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冷笑。许馥啊许馥,我到底还是看错你了。
  “小孩子真好玩,整天的净知道睡。”
  郁华半躺在床上看着玉簌,白白净净的脸,睫毛又卷又翘,只知道哭跟睡,什么烦恼都没有的婴儿。迄今为止她还是纯粹的,威远侯那边送了大堆有的没的的贺礼进来,沐蓉也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她是嫡长媳,若是不能一举得男,怕是难做。想着便叹了口气,道:“威远侯府这么多的礼,改日也替我还礼回去,说是贺威远侯世子夫人有孕之喜。”
  许是盯着孩子看久了,人也有些困,晚棠看了忙像外头道:“预备着伺候娘娘梳洗。”
  长秋见了不自觉地撇撇嘴,低声嘀咕道:“偏她伶俐些,显摆给谁看呢。”落雪拿胳膊撞了撞她,道:“你少乱嚼些舌头,给绿水姑娘听见了又是一番排揎。”
  “哼。”
  正说着敏福进来了,面容有些哀戚,郁华见了便随着走到外头的小厅,敏福这才拜了一拜。
  “娘娘,萧婕妤殁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郁华与萧婕妤素无交情,听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只觉得这接二连三的死人总是有些不吉利。
  “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宫里怕是又有的忙。”
  除了那次见红,她倒没怎么被算计过,毕竟她不算太得宠,也没生儿子,不值当。可是以后呢,年纪轻轻的就封了嫔,日后的荣辱也未可知,趁着现在还远没有资格被人当对手算计,好好地筹谋筹谋吧。
  她这样想着,本身的困倦又不自觉地添了一层,“晚棠,传沐浴。”
  她翌日早上才起来就去了许修仪的长信宫。去时才发现人已经到了一半,一个个愁容惨淡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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