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鬼印刷版上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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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魔?这个,他最近都在哪里出没?风无释的心思旋即转到正事上面,他略蹙起眉,冥想了小会儿,猜测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这点我可以肯定。”笃定地说道,莫诀的指尖敲点着浴池的边缘,“你跟他们交代一下,想办法跟住他,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行吧,我让风灵去把他搜出来,只要找到了我无论如何要杀了他,这该死的狗杂碎!”估计是被弄烦了,风无释的眼眸浮现着狠戾之色,他又再瞄了瞄正眼巴巴怔望住他的简古明莫名地颓然摇头,风无释话也不多说了,他也许是妥协,毫无声息地化成一袅轻烟离去。
暗红色的光烟,散在了虚无里,也融在更深的虚无中。简古明张了张唇,嗓子还没发出声音,风无释就不知所踪了,留下他尴尬地低着脑袋,沉默了。
“乖,他不会怪你的了。”转过他的上身,莫诀亲昵地吻遍了他的五官,接着和简古明的额头互抵着磨蹭,轻微地扬着唇角,道:“这不像你。”
“莫诀如果是你,”表情很是阴郁失落,简古明小心翼翼地问着,他紧盯着莫诀俊秀的脸,“你会不会怪我?”
“你是男人,让你怀孕生子本来就对你不公平,你接受不了也很正常,所以我不会怪你,我只会很难过,比无释更难过。”很体贴从容的答案,莫诀把简古明的头揽进怀内,有一下没一下地爱抚着他的后脑,良久后才又淡淡地续道:“但我不会让你知道。”
“是吗?”忽然觉得惆怅,简古明无声地叹息,他有点回忆不起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手心放上平坦的小腹,抬起眼说:“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怀上没有?”
“再泡五分锺,然后你先休息一下。”莫诀的掌心迭上了简古明的手背,细细地摩挲着,他的眉梢荡漾着温暖的柔情,仿佛在确认着什么,最后他带着小许的期待笑笑说着:
“傍晚的时候会点命火,如果点燃了,那么,就是我们的孩子已经来了。”
这是难得看见的笑容,和平常不同,有着难以言喻的慈爱。简古明失神了,为这样的笑容,他在静谧中不由得忖想着,或者,他也该有所期待吧。
一个新的生命。
※ ※ ※ ※
越天居的装修并不比简古明的豪宅逊色。
地面铺着高级的白色羊毛毯,寝室这块的区域摆着几张酒红色的单人沙发,床头柜上放着在台灯和时锺,还有一个很奇特的摆设。那张大床的右边不远处是衣柜和一面镜墙,左边则是一排落地窗,悬挂着白色的帘布,遮住了窗外刺白的阳光。
“你呐,把粥喝完就赶紧躺下睡了。”莫诀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给简古明喂鱼粥,他往热粥上吹了吹气,说:“命火让我来点就可以了。”
“唔,知道。”他张嘴含住莫诀喂到嘴边的汤勺,简古明模糊地答应着,背靠着床头,怀着小小的满足吃进一口美味的粥。
这家酒店的粥可是远近闻名的,而且每天都是限量提供的,他也不晓得风无释怎么就知道他很喜欢,所以偶尔会给他带粥。
“好吃么?”莫诀莞尔地问,简古明忙不迭地点头,接着把他送过来的勺子轻轻地推回去,很慷慨地招呼道:“你也吃,这粥真的很不赖。”说着,简古明还不给他拒绝地硬推到他嘴边,直到莫诀好好把一勺粥吃下了,他才罢休地收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嘿嘿地乐了一下。
莫诀含笑不言,就这样坐在床边给简古明喂完了整碗粥,然后抽了纸巾给他擦擦嘴,让他躺下,把干净的薄被捻到他腋下盖好,轻柔地拨顺了他的刘海,说:“睡吧。”
简古明相当配合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投掷在他身上的关怀的目光,他安静地睡着,可是不到几分锺就不安分了,挪动几下睁开眼
“那个,”定定地盯住莫诀小晌,简古明坏坏地挑眉,他痞笑着问:“要不要先来亲一下?”
“只是一下就可以了?”顿时失笑了,莫诀有些许宠溺地捏了捏简古明的鼻尖,俯身亲上他的眉心,一个个细碎的吻沿着他鼻梁往下,最后印住他丰润的唇瓣,舌尖撬启他的牙关
这缠绵悱恻的唇舌交缠,末尾在他舌头浅浅地舔吮了几下再分开,莫诀低语着,他的唇贴靠在简古明的嘴边,几丝银发散落他的颊侧,炙热的气息亲密地轻触他的鼻间,“这样,够了吗?”
“嗯。”简古明喘息着答道,湿润的眼神带着微醺,他的口腔全是莫诀甘甜的味道,每次呼吸都有他醉人的气息和发香,他体内似乎都被莫诀占据了,连他的心脏都急速地跳动,跟着听见莫诀再度催促:“乖了,睡吧。”
“好,那我现在睡了。”说着,稍微地仰高也在莫诀的额心碰了碰,简古明亲在他眉间的朱砂上,凝视着他银白得没有半点杂质的双眸,望着他深眸中的自己。
莫诀坐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哼着小曲,轻拍着他的臂膀。
不久,简古明便缓慢地阖眼了,他把精神彻底放松,放空,意识开始跨入梦的国度。
如血的残阳染就了世界耀眼的色彩,它犹似正在悲壮的燃烧,将流动的浮云映得通体绚烂,在那骄阳垂落的遥远的彼方,那片艳黄的火光在天穹延绵得无穷无尽,美不胜收。
在静寂的房间里,简古明酣然地沉睡了。室内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他正躺着,厚实的胸膛随呼吸起伏,睡着的他规矩了许多,那成熟英挺的面容也变得稚气极了。
时针前进了几格,天色从正日到晚霞,莫诀一直坐在简古明身边,寸步不离,仿佛在守护着他的梦不被外界打搅。
莫诀柔亮的发丝长长地垂散着,他还是身穿着白色长袍,大腿放着一本打开的陈旧的书,静静翻阅着上面奇异的图形,神色冷峻而漠然。
一阵晚风吹扬起窗帘,落日的余晖趁此倾洒在了简古明身上,也落进莫诀深邃的眸底。他注意到了时间,淡瞥过窗外的燃云景致,侧头看向床边的柜子上,微微地眯着视线。
那是一盏很独特的烛台。
底座是一块方形的檀木,四个边角栋着四条泛闪蓝光的小柱,四面水晶把它们连接在一起,包围着正中央的一根半透明的蜡烛。这不是普通的蜡烛,它的表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纹和咒文,而且,它并没有灯芯。
每个尚未降生的婴儿都有一盏心烛,从婴儿形成的那一秒,世间就一盏心烛属于这个孩子,它存放在虚空外境,那是一个远离尘世烦嚣的地方。
每盏心烛都会点燃,在它燃完之际,就是它守护的孩子降生之时。心烛都希望它守护的生灵能顺利降生,它不仅能表现出孩子的健康,还会感受着人们对这个孩子的心态,如果是满满的爱,那么心烛的光就会很亮,很暖,如果是负面的情绪,心烛就会很黯淡。
其实,心烛体现的也是孩子的心情。即便还没出世,还没有言语,甚至还没有形态,但这确实是一个已存在的生命,孩子会感觉到是否有人在期待他,是否有人爱他,他会因此羞涩,因此难过。
心烛的光,在代替孩子说话。
不过,可悲的是,虚空外境中存了许多未能燃尽的心烛,很多很多,因为那些孩子消失了,他们的心烛也就灭了。那些熄灭的心烛,每一盏都流满了烛泪。别的心烛正绽放着暖光,它们却只能是悲伤的,孤独地在被遗弃的角落,永远不可能会再重燃。
心烛的灯芯,是父的心血与母的魂髓,紧紧联系着他们的孩子,那是他们的血脉。
※ ※ ※ ※
风无释回到越天居的时候,虽然是预料之中,却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莫可奈何,以及苦涩的自嘲。当初怎么也没预料到,他那时认为的事已成定局,结果,竟会是定了这么一个结局。
简古明安详地闭着双眼,或许处在美好的梦境,他的唇际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在床旁的矮柜上,心烛已经点亮。
一簇幽蓝的火正在跳跃,透明的蜡烛中多了一根散着光的血芯,这是很非常安静的火,想必会是个乖巧的孩子。可能会很像他的父亲,会不怎么爱说话,但很优秀,很懂得照顾人。
也许,会和莫诀一样温柔。
风无释面无表情地朝他们靠近,当经过圆环形的吧台,他从酒柜上翻过一个酒杯倒上红酒,然后慢步走至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背对着血红的残阳。
“看来相当顺利。”邪魅的凤眸在他们两人身上巡视了一会儿,风无释的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夹着烟,接着直望住床边的莫诀,语气不太热络地问道:“哥,需要我恭喜你吗?”
“如果不是真心的,那就不必了。”莫诀回答得有些防备,风无释倒是毫不在意,他狠抽一口烟再饮入小许酒,非常享受地轻叹了下,讽刺似地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你。老男人的安全对我来说比孩子重要得太多了,我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让他肚子里的娃娃出状况。”
“随你怎么说,不过还是谢谢了,我也不想防备你太多,就希望你说到做到。”或者并没有给予信任,莫诀的态度还是很冷淡,他把书合上放到一旁。风无释见状则无辜地摊开双手,道:“当然,好歹小娃娃也是我侄子,我也会按照你的要求,这前十天绝不会操男人的前面。”
估计是对他恶劣的说话方式感到不悦,莫诀斜睨了风无释一眼,为免两人的对话吵醒简古明,他举手在简古明的额头画上符咒,蓝光一闪,尔后符咒便不见。
“事情怎样了?”莫诀问着,同时低头吻了吻简古明,跟着再对上风无释犀利的眼神,他沉静了静,不为所动地又问道:“我说,风灵有找到蛭魔么?”
“没有。不单没找到,连它都没回来了。”利用理性让躁动的情绪平复,风无释收回了视线,他轻轻地摇晃着杯内的酒,不具一丝感情地说:“可能是灰飞烟灭了吧。”
“死了?”莫诀在一瞬间蹙眉,不过很快就隐藏了,他还是端坐在风无释对面,脸色愈加凝重地思考着。他一旦认真,浑身就自然而然地流显着强硬过人的气势。
风灵,是审判司里主管搜寻的灵体,只要存在于世间的,不管是人或者物,它都能找到。它是风,风无所不在,风融于无形,没有风到不了的地方,而现在风灵居然被杀?!风没有实体。
蛭魔,会比他们想象的更难对付。
回想起来,蛭魔是在简出现以后才忽然冒出来的,和他们打过几场,道行不弱,依据推断少说也存在了两千年了,有可能比他们更久。但最诡异的是,他们在他出现以前竟从来没感应到有这么强的魔存在,就像他们感应不到简的力量一样。
不同的是,蛭魔现在他们能够感应,只不过他总把他的气掩饰了,而简古明他们现在也没法感应。
第一次发现简古明有着不知名的力量和无尽的瘴气,他们以为是太弱,所以他们会感应不到。可这个想法是相当可笑的,事实上他们感应不到的原因就和蚂蚁看大象的原理是一样的,不是太弱,是太强,以致遮蔽了他们的眼界,他们便以为眼里什么也没有。
“蛭魔很邪门。他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怀疑他近期可能在计划着什么,所以才会避免和我们起冲突简体内的力量最近也在起变化,那些缠着他的瘴气也是这些天才有动作的,这三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