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的杀人游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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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要信任我才对。”
“令尊怎么会不信任你呢?他不信任的是别人。”
“可是 ”
“其实你除了想去出版社上班以外,更想要的是去东京生活,对不对?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离家出走的。”
“唔 ”
“世事总是难以十全十美。既然你的决意已坚,就放手去做吧!如果令尊同意,就皆大欢喜了。可是我想,他大概很难同意的。”
“ ”
“关于就业的事,你们每个人都有烦恼。若生、波香和华江也都很困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藤堂和祥子比较顺利,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
沙都子心想,祥子从高中开始就凡事都犹豫不决,大家都叫她“没决心的”,想不到她在重要关头倒很有决心。
“加贺呢?”沙都子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问。
“今年春天他曾向我说,想当教师或者警官。后来他决定当教师。不过我认为,依他的个性,应该比较适合当警官,而不适合当单纯的上班族。”
沙都子也有同感。她想了一想,终于把好几天以前加贺向她表明爱意的事说了出来。雅子笑逐颜开地说:“加贺终于说出真心话来了 原来如此,他很可能是为了你,才放弃当警官的。你知道他妈妈离家出走的事吗?他认为那是他父亲的职业造成的。他父亲是一名警官,所以在他的观念里面,一直认定警官会使妻儿不幸。今年春天他还在犹豫要当教师还是警官,可见那时他对自己要结婚生子的事还没有什么概念。”
“那跟表明爱意有什么关系呢?”
“向你表明爱意,表示他想和你结婚,也就是把你当成他未来的妻子。因为他不想让你像他母亲那样受苦,所以才打消了当警官的念头。”
“可是 他说,我要跟谁结婚,是我的自由。”
“他说话一向都是那样。不过我想,他说的也的确没有错。”
沙都子一想到加贺是为了她才不当警官的,就觉得心里的负担很重,同时也感到心跳加速。
快要五点时,其它人才陆续来到。首先是若生和华江。他们两人最近总是形影不离。
“明天就要比赛了,现在再练也没什么用,不过还是需要准备一下。”若生说着,和华江相视而笑。沙都子心想,看他的样子,明天的比赛大概很有希望取胜。
接着,藤堂和波香陆续到了。藤堂看来很憔悴,但还是露出笑脸向恩师祝贺生日。
“加贺可能会晚一点来。”藤堂坐到沙都子身边,说道,“他好像要练剑。”
“练剑?今天是什么日子?应该我们这边优先才对呀!”沙都子心中暗暗责怪加贺。
“好像不是社团的练习活动,是去警察局的道场练。全国比赛就要到了,不能偷懒。”
“喔,警察局的道场?”
沙都子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加贺竟然对她隐瞒事情。
沙都子转身问波香,为什么最近都不见她的人影。波香含糊其词地回答:“我很忙,到处跑。”
除了加贺以外,人员已经全部到齐了。大家照以前的顺序坐好,一边聊天一边轮流喝茶。每人喝过一杯之后,雅子便站起来,准备进行茶道仪式的下一个步骤,也就是每次都举行的“雪花月之式”。三个女生跟在雅子后面去帮忙拿东西。
2
“雪月花之式”是从茶道中的“花月之式”变化而来的,其实就是一种抽签游戏。经由一次又一次的抽签来决定轮到谁喝茶、谁吃糕饼、谁泡茶(包括洗茶碗、茶粉)等。抽签的方式很简单,将数张纸牌放在一个叫“折据”的盒子中,各人再依序抽出一张就行了。每张纸牌背面都印着松树的图案,正面则各印着“雪”、“月”、“花”、“一”、“二”、“三” 等字眼。抽中“雪”的人,要吃糕饼;抽中“月”的要喝已经泡好的茶;抽到“花”的必须泡茶给下一次抽中“月”的人喝。抽到“一”、“二”、“三” 等其它牌的人则什么都不做。
游戏要一直进行到“雪”、“月”、“花”三张牌都被其中一人抽中过,才算结束,再由那个人将生日礼物献给雅子。
“我已经忘记怎么玩了。”若生露出不安的表情,看着正在摆茶具的女生们说。他每年都会说这句话,说完就一直搔头。
“放心吧,玩下去就会想起来的。”华江说。
“可以开始了。”南泽雅子说。
众人依波香、沙都子、藤堂、若生、华江的顺序,排成一列坐定。加贺在的时候,就坐在沙都子和藤堂之间。这是他们历年来的惯例。
雅子将“折据”摆好。那是一个正方形的硬纸盒,长宽各约九公分。盒盖上写了一个“关”字,里面放了六张纸牌,称为“花月牌”,每张牌的正面各印着一个字:“雪”、“月”、“花”、“一”、“二”、“三”等。如果人数多于六个的话,就再加上“四”、“五”、“六” 等纸牌。由于每张牌的背面都印着同样的松树图案,所以光看背面是无法区别的。
雅子再将其它用具摆好,便去坐在华江旁边的主人位上,也就是最靠边的位置。
在游戏过程中,姿势和脚步都要符合茶道的规矩才行。雅子坐定后,便向波香说:“开始抽签吧!”
第一回合的抽签,只能决定泡茶的人(花)是谁,吃糕饼的人(雪)和喝茶的人(月)还不能决定。因为还没有泡好的茶可以喝,所以第一回合抽签的目的就是要抽“花”而已,抽到的人称为“初花”。
波香拿起折据,打开盖子,抽牌后再盖上,接着将折据传给沙都子。
沙都子有点紧张。因为她学茶道已经很久了,动作要是弄错的话,恐怕会被大家取笑。她接过折据,拿起最上面一张纸牌,背面朝上放在面前,再将折据盖上,交给藤堂。纸牌的正面,现在还不能掀开来看。
就像这个样子,折据由藤堂传给若生,再传给华江,最后传到雅子手中。雅子拿出最后一张牌,将折据放在旁边。大家同时掀开牌面来看。沙都子的是“雪”,不这一次不算,所以不必吃糕饼。此时,隔壁的藤堂喊了一声“花!”
雅子一听,便将手中纸牌放回折据中,然后将折据依序往前传。拿到折据的人就将纸牌放入其中。传到藤堂手中时,依照规定,他除了必须将“花”牌放进去以外,还要从刚才雅子、华江、若生等三人放入的三张牌中,找出数字牌(一、二、三等)来,再从中抽取一张,拿在手里。这张牌也称为“替换牌”。有了替换牌,就不必参加下一回合的抽签,以免连续抽中“雪”、“月”、“花”,而使游戏过早结束。
当折据传到沙都子面前时,她便将手中纸牌放进其中,再交给波香。
波香将折据放回原位。藤堂拿着替换牌站起来,走向“泡茶位”去。沙都子看到他站起来时先伸出左脚,已经犯了错,应该先伸出右脚才对。不过,现在这个“雪月花之式”,等于是一种游戏,所以也没有人责怪他。
接下来,换南泽雅子起身,走到藤堂原来的位子上坐下。
藤堂在泡茶位上洗好茶碗,用茶巾擦干。此时第二回合的抽签开始进行,折据很快就传到了华江手中。
藤堂将茶泡好(用搅拌器将茶粉打至起泡为止),捧在面前。这时其余众人正在看牌。沙都子抽到的是“花”。下次轮到她泡茶。
依照游戏规则,每个人都要喊出自己抽到的牌是什么。这一次华江首先喊“雪”,雅子喊“月”,沙都子接着喊“花”。
雅子将“月”牌放下,先伸出右脚,站起身来接过茶碗,然后左脚先伸出,走回原位,开始喝茶。这个时候,波香将盛着糕饼的盘子往华江的方向依序传过去。因为华江抽到“雪”,所以要吃糕饼。盘中有九块樱花形的“落雁糕”,是配茶专用的,不太大,一口可以吃一块。
“吃了会发胖吗?”华江说着,拿起一个塞入嘴里。
“很甜吧?”若生问。
华江边嚼边点头。坐在泡茶位上的藤堂,拿着替换牌站起来,“呼”地吐了一口大气,可能是由于过分紧张,什么步法和姿态都不顾了,好像逃跑一般走到华江前面的位子坐下。这个位子叫做“临时位”,泡完茶的人必须坐在临时位上等候下一个步骤。
接下来,藤堂将手中的替换牌放入折据内,再将折据向前传。刚才抽到“雪”的华江将“雪”牌放进去,把那张替换牌拿起来,再往前传送折据。刚才每一个抽到“雪”、“月”、“花”的人,此时都可以将手中的牌换成数字牌,也就是替换牌。原本抽到数字牌的人,此时要将牌放进去。例如,若生刚才抽到数字牌,这时只要将牌放到折据里面去就行了。接着,雅子把手里的“月”牌放进去,把那张数字牌拿起来当作替换牌。当折据传到沙都子手中时,里面只有“雪”和“月”两张牌,没有数字牌可换,于是她将折据先传给波香,让波香把手中的数字牌放进去,再拿回折据,用“花”牌换来那张数字牌。沙都子拿到的替换牌是“三”。
现在轮到沙都子泡茶了。她拿着替换牌,先伸出右脚,站起身来,走到泡茶位上去泡茶。此时,坐在临时位上的藤堂,便走到她留下的空位上坐下。
雅子喝完茶,将茶碗放回原处。沙都子拿起来洗好,用茶巾擦拭。这个时候,波香再度拿起折据,开始传递。现在折据内照理说应该只有“雪”、“月”、“花”三张牌了。波香、藤堂、若生三人各自取了一张。等到沙都子泡好茶,放下搅拌器,将茶碗捧在面前时,三个人就开始报出手中的牌。
“雪!”若生边喊边用左手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好像有点害羞的样子。
“月!”波香接着喊。
“又是花!”藤堂以厌烦的语气说道。
“今天老是由藤堂泡茶。”雅子笑着说。
“好像是命中注定的。”藤堂说着,表情也柔和了一些。
波香上前拿了茶碗,再回到原位喝。此时华江也将糕饼盘传到了若生的手里。
“好像很甜的样子,明年改用咸酥饼好吗?”
若生平常喜欢喝酒配咸酥饼。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泡完茶的沙都子吐了一口气,先伸出左脚,站了起来。走到泡茶位要先伸右脚,离开泡茶位要先伸左脚,这是规矩。她认为自己没有犯任何错误,所以心满意足地走到临时位坐下。
沙都子坐好之后,将手中纸牌放回折据,再将折据往前传过去。和刚才一样,拿着数字牌的人将牌放进去,持有“雪”、“月”、“花”等牌的人就将手中牌换成那些数字牌。刚才喊“花”的藤堂,拿到数字牌之后就站起来,走向泡茶位。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咚”的一声。
本来低着头的沙都子,听到这声音就抬起头来,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茶碗翻倒在榻榻米上。那是她刚才泡茶用的茶碗,也是雅子平常引以为傲的珍品之一。过了两、三秒,她才看到波香那异乎寻常的姿态。
波香的上半身往前弯下,背部向上拱,激烈地起伏,好像呼吸很困难的样子,全身痉挛不止。
“波香!”
最先跑过去的是藤堂。他边喊边把波香扶起来。然而,波香只是睁大双眼,茫然望着空中,手脚仍旧不停地颤抖。沙都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