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的杀人游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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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常有这种事发生。输了,再说什么也枉然。问题是清水这家伙却厚颜地分辩。”
“哦。怎么样?” —— 输的人为自己分辩,是常见的事。
“还是那一套老词,说什么比赛前突然身体不适,无力而且缺乏气势,自然落败。我还斥责她,应该有认输的勇气。但是女人心眼很小,真是不行。”说着不禁又开始发脾气,矢口的声调也跟着逐渐提高。加贺乘他未完全发火前,尽早离开更衣室。
开幕式结束后,回到选手席,森田和五名大会人员正等着他。
“昨晚有没有睡饱?眼睛怎么红红的。”
“没问题。我想比你睡得久些。”
昨天在三岛亮子车上引发灵感之后,加贺昨晚彻夜在宿舍裹推断雪月花之谜。目前虽陷入死胡同,但他确信只要顺着这条脉络,继续往下探寻,必定能获得解答。
“第一场的对手是 A 大的山内吧!”森田依然保持着昨天紧张的情绪。
“你认识吗?我以前没见过他。”
“三年前见过。他的特征是经常让对手措手不及,总是出其不意的攻击对手。”
“你很清楚嘛!”
“被他击败过。”
A 大山内的剑道确实如森田所说。比赛中,他气势凌人,决不让对手握有主导权。加贺一直等待着。他认为正好可以利用对手的奋勇气势,制住对手。终盘,山莽撞地想攻击加贺的头部时,加贺击中他的前臂取得先机,接下来慌乱的山内虽躲攻击前臂的招数,加贺却漂亮地击中他的头部。
“果然厉害!”回到座位时,森田转过头来表示佩服。
取得第一场胜利后,心中感觉踏实多了,第二场,承蒙对手的帮忙,轻易地赢了两招。战胜后,已值午餐时刻。
吃着旅馆人员帮忙做的便当,加贺竖耳倾听旁边女社员们的闲聊。话题中似乎提到,有一名女社员是加贺第二场对手高中时的学妹。
“老实讲,你替那一边加油?”女子部主将没有注意加贺正在倾听,一心地询问。
那名女社员“嗯 我 ”后,坦白地表示:“我看那位学长无法战胜加贺君,但是还是希望,如果能打赢的话,就可神气地告诉别人‘他是我的学长!’”
—— 好像如此。
加贺假装没听见,心中却暗自颌首。大学剑道社中的成员,大半数高中时代开始便练习剑道。比赛时,当然经常会遇上昔日的同学或学长。或许因为怀念那段时光,而想为对方加油吧。
“你读那一所高中?”
女子部主将执拗地问。那名女社员稍微迟疑后,说出母校名称。加贺曾听过。但女子部主将似乎不知道。仅“哦 —— ”虚应一番后,继续说:“对了,这是正经话。进入同一所大学后,不应再眷恋高中时代的关系。” —— 其实她才一副“正经”的模样。
大家似乎不太赞同。瞬间,加贺突然浮现某种灵感,而且逐渐清晰成形,表现他的意识表面。
“嗯。不会吧!”加贺不觉出声。正谈得起劲的女子社员似乎没有听到。
第三场加贺以一招获胜。第四场延长加赛,赢得很辛苦,好不容易晋入前四名。去年他也打出了这样的成绩。
“怎么样?情况好像不大顺利嘛!”在选手室擦汗时,矢口来了。他也进入了准决赛,“不会和金井一样吧?”
“或许吧。”加贺说的是真心话,并非玩笑。
准决赛的对手是高大的杉野。他喜欢不断地由上攻击。加贺个子也高,因此无意中拉高手,而被击中手臂。一面旗子竖起,情况颇危急。
短兵相接的状态持续着。根本找不到机会跳起来攻击。一不小心降低重心,又唯恐被跳起来的杉野击中头部。
延长赛中,几次依然维持短兵相接的状况。加贺凝视杉野的眼睛,那是一只擅长谋略的眼神。
—— 缠住竹剑。
加贺确信此招可行,不过往往对手也这么想吧 ——
双方稍微分开之际,加贺断然缠住对方的剑。杉野似乎慌乱了。手失去平衡,初次露出弱点。
加贺击中杉野头部后,接下来连着竖起三面旗子。
“刚才真是有惊无险哪!”森田早在选手室等候。紧张的脸有点泛青,“不愧是杉野,曾获得上回的亚军呢!”
“不可能让我轻易获胜的。”汗水渗入加贺的眼睛。
“想喝运动饮料吗?”
“麻烦你。”
森田拿来不锈钢水壶,将半透明液体倒入杯盖中,递给加贺。加贺一口气喝了大半。近年流行的运动饮料,因为吸收快,极受欢迎。
“冠亚军赛是和矢口交手吗?”森田接过加贺递来的盖子问。
“这像伙气势很旺,表现很镇静。”
加贺刚才看过矢口准决赛的表现。矢口擅长上段攻击。对方是九州的学生,加贺也曾和那位九州的学生交手过。直接的头部、前臂攻击皆颇具速度。
比赛由于对手的快速攻击,矢口一开始以正面迎击为主,属静态的迎战。在这样的牵制下,对手愈来愈有压迫感,渐渐的,矢口取得上风。在对手不注意状况下矢口出手,击中对手的前臂。
矢口也进入决赛,与加贺对战。
仿佛在寂静之中,突然由蹲踞状态窜起般,矢口一下子将剑由中段高高抡起到上段。通常在此瞬间是一个反击的机会,但是稍一疏忽,即错过良机。但是,这是矢口的一个陷阱,对手若在这时出手攻击,反而会身陷困境之中。
加贺采中段的姿势,以剑头配合矢口的左拳,即所谓以平眼的招式迎战。加贺十分了解对手并不会耍花招。
矢口冷不防单手攻击加贺的前额。加贺闪开后,由近处攻击。矢口的手腕攻击、加贺的肋攻击,双方都没有得分。
分开的瞬间,矢口作一个单手前臂攻击。虽没有充分准备,却是一记结实的攻击。加贺果敢地跳起来,让对方了解自己想往前冲的意图。但是,双方都缺乏进一步的动作。接下来矢口似乎为了弥补空档,双手挥下竹剑。仿佛可以听见切开空气的声音,急速又尖锐。
汗由额头渗出,流过鼻头、下巴。
面对想抓住机会的矢口,加贺将木剑由左手换到右手,再换同左手,巧妙地化解了危机。当然。他也想伺机攻击,沉着地把握时机。
看来是时候了,加贺一口气攻向矢口的咽喉。矢口则攻击他的前臂、肋,然后是单手攻击。矢口的姿势呈现不稳。
—— 机会来了。
加贺开始攻击手腕、头部。但无功而返,遂再出手
在此瞬间,加贺头盖骨感受轻微的冲击。但是,真正受到冲击是不久之后。
三名裁判举起旗帜。日本武道馆内的欢呼声震撼了全场,依稀还有叹息声。可以看见矢口稍稍举起右手。
—— 完了、输了。
停止懊悔。自己一直也很小心的。与其说对方的陷阱天衣无缝,倒不如说加贺在明知陷阱下硬闯,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但是,现在却被赢走一招。
—— 为什么不能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 —— 加贺像所有运动选手般,完全无意识地反复自问自答。不是谁的缘故,是实力的差别。加贺如此自言自语着。竞赛设备也很周全。对,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刚刚矢口说过的情况 —— 突然感觉身体不适。
这时,头盖骨又有一股电流窜袭而过。但是,这次可以感觉内部的冲击。
—— 如果波香
“开始!”
第二局开始。裁判的声音叫醒了加贺。同时,矢口已双手攻向前额。仿如闪电般快速。刚刚正是吃了这一击。
是吗 ?
加贺喃喃自语。感觉现在似乎真正解开了谜的一端。竟在这种情况下。但是加贺解释。是波香懊悔的思绪传给了自己。
—— 假如我的推理正确,波香应该死不瞑目。
加贺迅速地下移抵挡。矢口似乎有点意外,没有立刻抓住时机。时间在双方互望中流逝。
加贺慢慢地、慎重地举起手臂。就是危险也要赌一下了。但是,只剩下手了。时间应该几乎没有了。
—— 波香,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上段对上段的对峙,即所谓的相上段对峙时,场内突然沸腾起来。
相上段的时候,因为竹剑没有碰触,很难抓住时机。必须慎重、确实地抓住瞬间。而且,就算机会来了,还必须拥有比对方旺盛的气势及积极性,加以攻击才行。加贺出击了,他以单手攻击对手的前额、单手攻击对手的前臂。目前分数占优势的矢口,似乎打算拖延时间,不攻击,仅忙着应战。加贺剑头向下挥时,矢口出手攻击,仍是前额攻击。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加贺引诱对手攻击的结果有了响应,他也同时出手,击中矢口手臂。但是,是互相击中对方吗?
二面旗子竖起。同时宣布时间到。
延长三分钟。
加贺已经决定如何作战。但是如果相上段对峙时间拖长的话,比赛对有分数的矢口有利。刚才舍身式的奇袭虽算成功。但是这回已经不能再用了吧!
—— 还有一个办法。
由蹲踞动作开始,视对方的动向站起来。最初则采中段的姿态。
加贺望着矢口的眼睛。方才意外地采上段姿势,似乎确实将他搞迷糊了,但是目前矢口已回复镇静。比起眼睛充满血丝的对手,眼神沉静的敌手更可怕。
—— 不要疑虑,现在不是疑虑的时候。
竹剑交手。裁判刚好出声
—— 一决胜负吧。
“开始!”
只听见踏上场地的声音,加贺一口气跳上去。矢口还是采取上段的姿势。他只能在此瞬间挥下竹剑。
“击中前臂。”
一瞬间,加贺对任何声音充耳不闻。应该反击的矢口,没有发动攻击。当加贺看见对方脸上稳定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已获胜。声音又从耳朵深处苏醒,并且逐渐加大,紧紧将他包围住。感觉看见主审高举旗子时,已是好久以后。
颁奖典礼在肃穆的气氛中进行。当司仪喊着“冠军,加贺恭一郎, T 大学”时,他依然毫无实感。手上拿着奖状,听见叫亚军矢口出列接受表扬时,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犹如波涛般席卷到心中来。
在热烈的掌声中,加贺将奖状、奖杯举到头上。身体宛如燃烧般地发热。在此发昏式的热潮中,他在心中默念。
—— 沙都子,是波香让我赢了这场比赛!
3
星期一,走进“摇头小丑”的狭窄入口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加贺弯着腰进门时,颈背一阵刺痛,大概昨天真是喝多了,到这个时候都还宿醉未醒。
店主一见到加贺,马上道了声“恭喜”,然后用下巴指着里面的桌子说:“从早上等到现在喔!”在他们的老位子上坐着沙都子一个人。
“恭喜你赢了!”
“还不是托了波香的福。”
“波香的福?”
加贺不顾愕然的沙都子,径自向着柜台说:“老板,来一杯咖啡!”
“你对那个矢口用上段来进攻实在太棒了。是事先决定的吗?”
但加贺举起右手档在她脸前说:“不要再谈剑道的事了。”
“为什么?人家就是来听你说的!”
“我怕我会太自满。”
“偶尔自满一下有什么关系?”
“不是啦!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加贺环顾四周,因为是下午,所以客人也慢慢增多,但他们附近的位子还是空的,“上次你说过你遇到波香哥哥的事吧!”
“是啊!”
就是上次沙都子随刑警去查看波香房间之事,加贺已有耳闻。
“那个时候她哥哥是不是说过,波香是在女子个人赛之后,才变得怪怪的呢?”
“是呀!”
加贺是在思考他话中的涵义吧!沙都子迟疑的点着头。
“根据我再三思考,的确在那次比赛之后,波香好像失去了对剑道的热情。她是个很冷静的人,应该比别人更想得到冠军,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