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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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根芒刺。
“不用担心,”威洛比医生嘶哑地说,“是的,史密斯,我给她喝了洛拉
也中毒了。”他惊讶地看着埃勒里,“你怎么这么巧,还随身带着氢氧化铁?这可
是刚好对症的砒霜解毒剂呀。”
埃勒里草草地答道:
“我是个魔术师。你没听说过吗?”
然后他便下楼去了。
罗斯玛丽的脸已经被报纸盖住了。弗兰克·劳埃德低头看着那些报纸。卡特·
布雷德福与马丁法官用沙哑的低声交谈着。吉姆·海特坐在椅子里,气恼地摇着头,
仿佛想让头脑清醒起来,却又不可能。其他人都在楼上守着诺拉。
“她怎么样?”吉姆向,“诺拉怎么样了?”
“她病了。”埃勒里答道。他刚走进起居室,停住了脚步。
布雷德福与法官停止了谈话。而弗兰克·劳埃德却继续读着盖在尸体上的报纸。
“不过,幸运的是,”埃勒里说道,“最后的那杯鸡尾酒,诺拉只喝了一两口。
她病得很厉害。但威洛比医生认为她会完全恢复健康的。”
说完,他便在靠门厅最近的一张椅子中坐下,点上一支烟。
“那么,是那鸡尾酒的问题峻?”卡特·布雷德福用存疑的语气说道。“不过
的确是的。两个女人喝了同一杯酒——两个人都中了同样的毒。”
他提高了声音说道:
“而那杯鸡尾酒是诺拉的!那是冲着诺拉的!”
弗兰克·劳埃德还没转过弯来,说道:
“卡特,别讲演了。你真烦死我了。”
“别匆忙下结论,卡特。”马丁法官很冷静地说。
但卡特还是继续刺耳地说道:
“那杯有毒的鸡尾酒是打算谋害诺拉的。那么是谁调的这杯酒?又是谁把这杯
酒拿过来的?”
“是科克·罗宾,”这位报纸发行人说道,“去你的吧,歇洛克·福尔摩斯。”
“是我,”吉姆说,“我想是我调的。”
他环顾着周围的人,说道:
“那是一杯可疑的酒,不是吗?”
“可疑的酒!”年青的布雷德福的脸变得发青了,他走过去揪住吉姆的衣领,
把他从椅子中猛然拽了出来,“你这该死的谋杀犯!你想毒死你的妻子,而纯粹出
于偶然,才让你的姐姐做了替代者!”
吉姆目瞪口呆地凝视着他。
“卡特”马丁无力地说。
卡特松了手,吉姆跌回椅中,仍然张口结舌呆望着卡特。
“我还能怎么办?”这位莱特镇地方检察官压着声音问。
他走向过道的电话机——随些让奎因先生僵直的膝盖绊倒——拿起电话筒,请
对方接警察总局的达金局长。
第十四章 残留物
1941年来临的深夜星光之下,达金局长从他那部破车内跳下来,跑上海特家的
便道时,山丘区一带还在庆祝新一年的到来。埃米琳·杜普雷的房子是灯光全熄了;
阿莫斯·布鲁菲尔德的房子也是,但房子的遮阳篷已映现着清晨的微光;至于其他
人家,比如利文斯顿家、亨利·米尼金家、埃米尔·波芬伯格医生家、格兰琼家,
以及其余的人家,都灯火通明,而且隐隐传出欢笑之声。
达金局长点点头,这里一切正常,没有人注意到出了任何事。达金是个身材细
瘦、神经紧张的乡下人,敏捷精准的一对眼睛被北方佬的鼻子分开来,乍看像只老
乌龟,但等你看到他的嘴巴其实像是诗人的嘴巴时,就会推翻先前的看法。全莱特
镇除了帕特丽夏——可能还有达金太太——以外,没有人注意到警长的容貌结合了
亚伯拉罕·林肯和上帝的容貌优点。达金富于感情的男中音,每个星期天都率领主
教先生的合唱团到上村西利维斯街第一公理会教堂献唱。作为一个有节制的男人,
又拥有老婆,警长很可以偷笑了。这样的情况下,生命里除了歌唱还有什么?事实
上,布雷德福检察官打电话找他时,他就正在家庭聚会中做除夕颂歌演唱。
“中毒, ” 达金站在罗斯玛丽·海特尸体前,冷静地对卡特·布雷德福说。
“我不知道各位是不是庆祝新年庆祝得过火了。医生,她中了什么毒?”
威洛比医生说:
“砷化合物之类的,我无法告诉你明确的毒物是什么。”
“毒鼠剂,哦?”他很缓慢地说:“这种事竟把我们检察官带到现场来——啊,
卡特?”
“麻烦可大了!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布雷德福讲得发抖。“达金——看上
帝的份上,照顾一下。”
“当然,卡特。”达金局长看看弗兰克·劳埃德,眨眨眼。
“嗨,劳埃德先生。”
“嗨你自己吧,”劳供德说。“现在我可以去卖我的报纸了吗?”
“弗兰克,我跟你讲过——”卡特有点躁怒起来。
“假如你能不去是最好的,”达金带着歉然的微笑对这位报纸发行人说。“谢
谢。好了,现在,吉姆·海特这位姐姐到底是怎么吞下毒鼠剂的?”
卡特·布雷德福和威洛比医生告诉他经过。奎因先生坐在角落里,有如在观赏
戏剧演出。他看着、听着、沉思着——莱特镇这位警长真像纽约某一位警察。那种
深植于内心的权威感达金敬重地聆听镇民同胞以激动的声音叙述原委时,只有
那双敏捷的眼睛在移动——它们移动到“史密斯”先生身上三次,但史密斯先生一
动也不动坐着。不过他却注意到,达金只有在刚踏进屋子时整个地扫视了室内一遭,
之后却完全忽略了在一张椅子上呆坐如木头的海特。
“我知道了,”达金说,边点着头。“原来是这样,先生,”达金说。
然后,他拖着懒散的步伐走向厨房。
“我无法相信!”吉姆。 海特突然抱怨,“这是个意外。我怎么知道那东西是
怎么家进去的?说不定是哪个小孩恶作剧,从窗子进来开开玩多。可是现在闹出人
命了。”
没有人答理他。吉姆扭响指节,板着脸瞪视沙发上的报纸。
红脸膛的巡警布雷迪从外面进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努力不使自己看起
来窘迫。
“我接到电话,”他没有特别针对谁在说话。“呵。”
他拉拉制服,轻步随警长走进厨房。
两名警察再出现时,布雷迪臂弯里抱了一大堆厨房“吧台”拿出来的各式各样
瓶子和杯子,然后消失了。几分钟后,他空着手又回来。达金无言地指着起居室内
各种不同的、全空和半空的鸡尾酒杯。布雷迪摘下巡警的帽子做容器,用发红的指
头小心提起杯缘,把那些杯子收集起来放进里面,好像它们是刚生出来的鸽蛋。警
长点点头,布雷迪捧起帽子,蹑脚走出去。
“还要检查指纹,”达金局长对着壁炉说,“还要做化学分析。谁知道呢!”
“什么?”奎因先生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达金的目光如X光般第四次扫向奎因先生。
“你好,史密斯先生,”达金微笑着说。“好像我们老是在麻烦中相遇——暧,
无论如何已经两次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史密斯”先生表情茫然地说。
“那天在16号公路,”警长叹口气,“我和卡特开车经过,吉姆刚好醉得不省
人事,记得吗?”吉姆站起来又坐下。达金没有看他。“史密斯先生,你是作家,
不是吗?”
“是的。”
“全镇的人都在谈你。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埃勒里微笑:
“抱歉。莱特镇——指纹我真傻。”
“还有化学实验室的工作?哦,那当然,”达金说。“这里虽然不是纽约或芝
加哥,但是,新盖的镇立法院大楼倒有你可能会感到意外的角落。”
“警长,我对意外的角落确实有兴趣。”
“实际认识一位真正的作家真是万分荣幸,”达金说:“当然,我们这里有弗
兰克·劳埃德, 他不只是乡下人霍勒斯·格里利(1811…1872年美国报人及政治领
袖)而已。”
劳埃德笑起来,并望望四周,仿佛在寻找饮料。不一会儿他停止了笑,不高兴
地皱着眉。
“史密斯先生,关于这件事,你知道什么吗?”
达金问,目光落在劳埃德的宽背上。
“一个名叫罗斯玛丽·海特的女子今晚在这里死了。”
埃勒里耸耸肩,停了一下继续说:
“这是我能提供的唯—一个事实,恐怕没有什么帮助——虽然这个死尸现在就
躺在这里。”
“威洛比医生说是中毒死的,”达金礼貌地说。“这是又一个事实。”
“噢,是的。”
埃勒里谦恭地说着,看到威洛比医生抛来一个深眉重锁的疑问,他真希望自己
是隐形的。你得注意了,威洛比医生正回忆起刚才诺拉需要解毒剂以应付砒霜中毒,
在那个分秒都很宝贵的时刻,你刚好随身携带一小瓶氢氧化铁这个好医生会不
会告诉这个好警察说,一个对这栋房子、这些人以及这件事来说都是个陌生客的那
个人,他身上有一瓶氢氧化铁;而正在此时一个女子中毒死了,另一个女子因中毒
而极端不适,那个小瓶却刚好就是该毒物公认的解毒剂?威洛比医生转身走开。埃
勒里心想,他一定在怀疑我知道有关莱特家的一些事情。他是莱特家的老朋友,是
他替莱特家的三个女儿接生的但现在,他显得心神不宁。我要不要透露说,因
为我答应帕特丽夏·莱特不会让她姐姐死于非命,所以才特地去买这瓶解药——让
他因此更心神不宁一点?奎因先生叹叹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一家人,”达金局长问,“都到哪儿去了?”
“在楼上,”布雷德福说。“莱特夫人坚持要诺拉——就是海特太太——搬到
莱特家去。”
“她待在这边不合适,达金,”威洛比医生说。“诺拉中毒不轻,她需要充分
的照顾。”
“假如检察官认为没问题,”警长说,“我就没问题。”
布雷德福急忙点头,并咬咬嘴唇:
“你不想问他们问题吗?”
“晤,”警长缓缓地说,“现在莱特一家人已经很难过了,我看不出干嘛现在
就非得把他们弄得更难过——至少不要现在。所以,卡特,如果你不反对,我们改
时间再过来吧。”
卡特说:
“可以。”
“那么,我们等到早上再来这里碰头吧,”达金说。“卡特,你转告莱特一家
人,到时候我只是非正式地问一问。”
“你要留下来吗?”
“暂时留下,”达金慢吞吞地说,“我得打电话叫人来把这尸体运走。我想叫
邓肯殡仪馆的那个老头来。”
“不送陈尸所了?”奎因先生大胆问。
达金再度仔细打量他。
“噢,不,史密斯先生劳埃德先生,你可以走了。你的报纸对这些人手下
留情点吧,啊?我猜它一定会引起轰动的不,史密斯先生。我们要叫一般承办
殡葬业务的商家来。”警长叹口气,“你知道吗,莱特镇从来没有出现过杀人事件,
我在这里当警长将近二十年了。医生,你能不能帮帮忙,塞勒姆森验尸官到松林区
度新年假期去了。”
“我可以负责验尸。”
威洛比医生简短地回答,然后连晚安也没有说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