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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凶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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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拉,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天意作梗,”荷米欧妮叫道,“此时此刻你妹
妹就是死尸一具了?”
    “我们别吵架了!”
    帕特丽夏倦怠地说,洛拉点燃又一根香烟,表情愤怒。
    “假如吉姆被判无罪,”荷米欧妮强硬地说,“我要坚持诺拉和他离婚。”
    “妈!”这回是帕特丽夏大吃一惊,“即使陪审团认为吉姆是无辜的,你还是
相信他有罪?”
    “荷米欧妮,你这样就不对了。”马丁法官说。
    “我意思是,他不是适合诺拉的男人,”荷米欧妮说。“他除了痛苦以外,什
么也没带给诺拉。假如让我表示意见,那就是让诺拉和他离婚!”
    “到时候你不会那样做的,”威洛比医生淡淡地说。
    洛拉在她妈妈脸颊上亲吻。埃勒里听见帕特丽夏吸口气,他猜想,现场刚创造
了历史。
    “你这个老勇士,”洛拉笑起来:“坚持在所到之处替天行道。想想看——你
鼓励离婚!”接着又严厉地说,“为什么我和克劳德离婚,你没有这种感受?”
    “事情不一样,”荷米欧妮窘迫道。
    突然,奎因先生看见一道明亮的光。荷米欧妮和大女儿洛拉之间经年的敌对,
深深镂刻在她们的性格中。过去,帕特丽夏因为太年轻,不至于成为恼怒的原因,
但诺拉——诺拉一向最受宠爱,在情感上,她终站站在荷米欧妮和洛拉之间,扮演
这场激烈的心理拔河战中间那条无辜的绳子。
    荷米欧妮对马丁法官说:
    “我们需要一位出色的律师为吉姆辩护。埃力,你能建议请谁吗?”
    “我行吗?”马丁法官问。
    约翰·F.大惊:
    “埃力!你?”
    “可是,埃力叔叔,”帕特丽夏有异议,“我以为,这案子由你开庭——我以
为你得——”
    “第一,”这位法界老人淡淡地说,“由我开庭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牵涉在内,
我本人当时也在犯罪现场;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和莱特家族素交深厚。所以从法律上
和道德上来说,我都不能出任主审法官。”他摇摇头,“吉姆会由纽博尔德法官审
理,纽博尔德是完全的局外人。”
    “但是,埃力,你有十五年没有替人辩护过了。”约翰·F.抱着怀疑。
    “当然,假如你们担心,我就不——”他对大家的异议报以微笑,“我忘了提
一件事:我已经从法官职位退休了,所以”
    “你这个老骗子,”威洛比抱怨道,“约翰,埃力是为了替这个案子辩护才辞
去法官职位的!”
    “埃力,我们不能让你这么做。”约翰·F.说。
    “荒唐,”法官粗鲁地说:“不要感情用事,我反正是要退休的。已经过时的
老马丁,手痒得想再工作,而不想在法官袍中打瞌睡,把人生浪费掉。假如你们不
嫌弃一个过时的人在你们身边打转,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荷米欧妮泪水夺眶,跑了出去。

    
    




 

 

                        第二十章 没有时间骄傲了

    第二天早晨,帕特丽夏用力敲埃勒里的房门。他开勒门,发现帕特丽夏一身外
出服。
    “诺拉想见你。”
    帕特丽夏好奇地往房内四下瞧瞧。露迪早已经清扫过房间,但它很快又乱七八
糟勒,很象埃勒里已经用心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样子。
    “我马上来。”
    埃勒里神情疲惫,胡乱收拾一下桌上铅笔潦草写就的纸张,打字机滚筒上还卷
着一张纸。他会上打字机盖子,把纸张收进书桌抽屉,锁上,钥匙随手丢进衣袋里,
穿上夹克。
    “在工作啊?”帕特丽夏问。
    “晤对。这边走,莱特小姐。”
    奎因先生走出房间,锁了门。
    “是你的小说吗?”
    “差不多吧。”
    两人走到二楼。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也是也不是。我一直在你也许可以把它叫做侦察。”埃勒里将帕特
丽夏从头看到脚,“你要出门啊?打扮得真漂亮。”
    “今天早上打扮漂亮是有特别理由的,”帕特丽夏说:“事实上,我必须让自
己看起来不可抗拒。”
    “你确实做到了。但究竟要上哪儿呀?”
    “女孩子不能对你保守秘密吗,奎因先生?”到了诺拉卧室前,帕特丽夏扯住
埃勒里,并注视他。“埃勒里,你一直在反复看你对这个案子所做的笔记,对不对?”
    “没错。”
    “发现了什么吗?”她急切地问。
    “没有。”
    “该死!”
    “很奇怪,”埃勒里嘟哝着说,伸出一个手臂搂住帕特丽夏。“有件什么事困
扰了我好几个星期,在我头脑里飞转,但我抓不到它我以为它可能是我遗漏了
的一件事实——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知道,我哦,我是根据你们这些
人的事情和相互关系去写的,所以,发生的事都记在我笔记里。”他摇摇头:
    “但我却无法理清它们。”
    “也许,”帕特丽夏皱眉,“有个你不知道的事实吧。”
    埃勒里把帕特丽夏推开到一臂的距离。
    “对,”他慢慢地说,“很可能就是这样。你知道有什么事情——”
    “你知道的,埃勒里,如果我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我总觉得奇怪。”然后他耸耸肩,说,“晤!我们过去看诺拉吧。”
    诺拉坐在床上看《莱特镇记事报》,病容憔悴。埃勒里惊诧地看到她两手皮肤
变得那么透明。
    “我时常说,”奎因先生咧嘴笑道。“要测验一个女人的魅力——就要看她冬
天早晨在床上的样子如何。”
    诺拉面色苍白地微笑着,拍拍床。
    “我通过测验了吗?”
    “特优通过!”埃勒里说着,在她床边坐下。
    诺拉表情愉快。
    “全是依靠化妆粉、唇膏,对了,还有两颊,当然,头上这条丝带也有帮助。
迷人的骗术!帕特丽夏亲爱的,坐。”
    “我真的得走了,诺拉,你们两个可以谈谈——”
    “但是,帕特丽夏,我希望你也一起听。”
    




    帕特丽夏瞥瞥埃勒里,他眨眨眼,她只好在床的另一边罩有印花棉布的椅子上
坐下。她好像有点紧张,诺拉讲话时,埃勒里一直看着她。
    “首先,”诺拉说,“我欠你一个道歉。”
    “谁,我?”埃勒里吃惊地说,“为了什么,诺拉?”
    “为了上星期指责你告诉警方那三封信和那本《毒物学》的事。当时达金局长
说要逮捕吉姆,我一时昏了头。”
    “你瞧,我根本忘了。”
    诺拉握住他的手。
    “那种想法很不应该,但当时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会说。你知道,我以为他
们早知道——”
    “诺拉,那件事你没有责任,”帕特丽夏说,“埃勒里理解的。”
    “但还有别的事,”诺拉哭着说:“我可以为丑陋的想法道歉,但却抹不掉我
对吉姆所做的事。”她下唇在颤抖。“假如不是我,他们根本不会发现那些信!”
    “诺拉亲爱的,”帕特丽夏告近她,说,“你知道你不能哭的,你如果老是这
样哭,我要去告诉米洛叔叔,那他就不会让任何人来陪你了。”
    诺拉拿起手帕到鼻子下边,抽抽鼻子。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把它们烧了,竟然做这么笨的事——把它们藏在衣橱中
的帽盒里!我原来是想,我能找出那些信是谁写的,我肯定吉姆没有——”
    “诺拉,”埃勒里温和地说,“忘了它吧!”
    “但实际上是我把吉姆送给警方的!”
    “才不是。别忘了上星期达金来的时候,早就准备要逮捕吉姆了。事前询问你
一下只是出于形式。”
    “那么,你认为他们发现那些信和那本书以后,并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诺拉急切地问。
    埃勒里站起来看着窗外冬季的天空。
    “晤不会有太不同的结果。”
    “你骗我!”
    “海特太太,”帕特丽夏坚定地说,“你一个早上说的话够多了,埃勒里,快
走开!”
    埃勒里转过身来:
    “帕特丽夏,你姐姐因为怀疑所受的苦远比因为知道事实而来得多。诺拉,让
我告诉你确实的情况。”诺拉两手紧抓着被子。“假如达金在知道那些信和那本书
之前,就准备逮捕吉姆的话,显然他和卡特认为他们有充分理由逮捕他。”诺拉轻
轻啊了一声。“因此,有了那三封信和那本书,他们只是有了更充分的证据而已。
这是事实,你必须面对它。别再谴责自己,理性点,让自己重新康复起来。你必须
和吉姆站在一起,给他勇气。”他靠上前捧起她的手,“诺拉,吉姆需要你的力量。
你拥有他所缺乏的力量,虽然他见不到你,但如果他知道你在背后支持他,就不一
样。所以你不要动摇,要相信——”
    “是的,”诺拉吸口气,两眼发亮。“我有信心,告诉他,我有信心。”
    帕特丽夏绕过床来,在埃勒里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你和我同路吗?”两人走出屋子时,埃勒里问。
    “你要去哪儿?”
    “法院。我想去看吉姆。”
    “晤,那我开车送你。”
    “别搁下你自己的事——”
    “我也要去法院。”
    “看吉姆?”
    “别问我问题!”帕特丽夏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声说。
    两人在沉默中开车驶下山丘区。路面有冰,车轮防滑链轧出愉快的乐音。莱特
镇冬景怡人,到处是白色、红色和黑色,没有深浅;它拥有乡村景色丰富但简单的
洁净,仿佛格兰特·伍德(美国30年代地域派的代表画家,作品具有冷静、严峻的
写实主义风格。)的画到了镇上,行人多了起来,而且融雪泥泞,空气中有股卑劣
的味道;商店看起来都无精打采、陈旧污浊;路人在寒天中疾走,没有人微笑。
    到广场时,因交通缘故,他们的车子必须暂停一下。一名女店员认出帕特丽夏,
伸出擦了指甲油的手指,指指帕特丽夏给一个满脸青春痘、穿“狂风霹雳舞”皮装
的小伙子看,帕特丽夏重新踩油门时,看见那两个人兴奋地交头接耳。
    刚踏上法院外的台阶时,埃勒里说:
    “莱特小姐,别走那边。”
    他带帕特丽夏绕道走向侧门人口。
    “为什么?”帕特丽复问。
    “新闻记者都挤在大厅,”奎因先生说,“我想我们最好别回答任何问题。”
他们搭乘侧门电梯。
    “你来过这里了,”帕特丽夏缓缓说。
    “是的。”
    “我想我要亲自去看看吉姆。”帕特丽夏说。
    镇监狱设在法院的最上面两个楼层。他们走出电梯,步入会客室时,立刻感到
蒸汽和消毒药水的气味扑鼻而来,害得帕特丽夏拼命吞咽口水。但见到值勤警察沃
利·普莱尼茨基时,她总算还能挤出一个微笑。
    “这不是帕特丽夏小姐吗?”警察扭怩地说。
    “嗨,沃利,那块老勋章怎么样了?”
    “很好,很好,帕特丽夏小姐。”
    “我念小学时,沃利常让我在他的勋章上哈气,以便把它擦亮。”帕特丽夏大
声说。“沃利,你别左脚右脚磨蹭着呆在原地。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我想我知道。”沃利·普莱尼茨基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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