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风云录-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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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独里的人。 “寡人打了败仗。”秦王政忽然说道,声音里透出一股浓烈的愤怒。
“这是最后一场败仗。”宝鼎安慰道。
秦王政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望着宝鼎,眼神异常凌厉。宝鼎这话听在他的耳中就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是最后一场败仗?因为老秦人要东山再起,要再度领军打仗了,所以就再也没有败仗了。
“寡人再一次败在李牧的骑军之下。”秦王政说道,“寡人要战马。要更多的战马。”
“大王与月氏结盟”必将得到更多的战马。”
“月氏人要我们的铁剑,要我们的弓弩。”
宝鼎知道秦王政担心什么,他微微摇头,“月氏人日暮西山,将来不是败于匈奴就是亡于我大秦,大王多虑了。”
“以何为凭?”
“西域诸国正在逐渐强大,而匈奴人又决心统一大漠,月氏人腹背受敌,败亡是迟早的事。”宝鼎说道,“大王用长剑劲弩换来的不止是战马,还有月氏人对匈奴人的反击,还有我西北疆的安全。”
秦王政沉默少许,走了两步,再度停下,“赵国是阻挡寡人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李牧是寡人的心头大患。”
“赵国已经奄奄一息,李牧何足惧哉?”宝鼎轻描淡写地说道,“要杀李牧,易于反掌。”
秦王政浓眉紧皱,当即追问,“计将何出?”
“反间。”
秦王政迟疑了片刻,说道,“李牧正在全力合纵。”
“赵国已是强弩之末,拿什么合纵?李牧合纵成功,郭开还能把持朝政?”宝鼎冷笑,“反间之计,就在郭开。”
秦妾政沉吟不语。
“大王所忌,无非齐楚赵。齐有君王后,楚有李园,赵有郭开,齐王建、楚王幽和赵王迁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宝鼎一语双关地说道,“大王只要稳定了咸阳,确保西北疆的安全,横扫天下之期指日可待。”
秦王政想了片复,举步再行。宝鼎紧随于后,亦步亦趋。
“今年的财赋收入不足以支撑明年的大战。”秦王政在前面说道。
“竭泽而渔之策不能用。”宝鼎在后面说道。“夺了义渠人的草原。然后让义渠人替大秦养马,再要让义渠人为大秦冲锋陷阵,这可能吗?这是亡国之策,献策之人应该诛其九族。同意此策之人更是居心叵测,形同谋反,不杀不足以震慑朝堂。”
秦王政脚步一滞。“那你说怎么办?”
“抢。”宝鼎大声说道,“到关东去抢。韩魏势弱,抢得就是他们。”
秦王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所以你在塞外打一仗赢一仗?”
“对付北虏,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宝鼎说道,“烧杀掳掠,以战养战才是致胜之策。”
“你没有辜负寡人的期望。”秦王政赞道,“此次出塞,战果颇丰。好。”
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转身要着宝鼎,郑重其事地说道,“快过年了,把咸阳的事情帮寡人处理一下,要快。如果拖到新年,唯你是问。”
“我无权指挥黑冰台。”宝鼎说道。
秦王政不假思索地一挥手,“黑冰台现在归你。”
宝鼎吃惊地望着秦王政,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黑冰台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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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寂静的刁斗巷
八 品三政让公年宝鼎马卜源回幕园老府六明天宏鼎坏要皿出懈个老太后,另外秦王政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与其商议,所以让他先回府与家人团聚,韩非则留下来禀奏出塞经过。()
宝鼎告辞出宫,带着黑鹰锐士和百名虎翼卫回到幕园。母亲白氏和妹妹凉凉早就望眼欲穿了,见面之后自是欣喜不已。冷冷清清的蔡园随着宝鼎的回归变得热闹非凡,直到深夜还是灯火辉煌,不过在喜庆的背后还是难以掩饰刁斗巷的寂静。
刁斗巷太安静了,没有车马喧嚣,也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宝鼎出塞肛,载誉归来,封君已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他的权势将变得更大,今夜的刁斗巷本应该车马如云、人声鼎沸,但刁斗巷却以它的寂静和黑暗告诉蔡园,今夜的咸阳冰冷刺骨。许许多多的公卿权贵们都将在呼啸的寒风里徘徊、彷徨、焦虑不安。
东湖白楼里温暖如春,一家人围着火炉,品着香茗,聊着塞外风情,其乐融融。
浮凉非常兴奋,偎依在宝鼎的怀里问东问西,尤其对宝鼎诛杀匈奴三王的事感兴趣。白氏则关系乌氏的安全,详细问询了河南之地的形势,在得知公孙豹将留守北地,负责把月氏、义渠和陇西三方的力量集结到一起以稳定西北疆局势之后,这才稍稍安心。
“听说大王已经同意把乌氏的案子交给你审。”白氏眉宇间露出深深的忧色,“今天在宫里,大王可曾提到这件事?”
宝鼎知道母亲关心乌氏,不想让她担心,直截了当地说道,“母亲无须担心。乌氏的事情不值一哂。没有人可以阻止老秦人的复出,咸阳一些无耻之徒试探拿乌氏来威胁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乌氏代表着义渠人,义渠人是大秦骑军的主力,打击乌氏伤害义渠人,等于损害我大秦武力,这是亡国之举,等同于谋反之罪。”
白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从儿子的话里听出了杀气。宝鼎的手段一向血腥,大王把乌氏的案子交给宝鼎,不是叫宝鼎替他杀人,而是要逼迫宝鼎让步。但宝鼎似乎故意忽略了这一点,像个愤怒的痴儿一般拔剑出鞘了。
“哪城来信说,你出塞奔波大半年,疲惫不堪,建议你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白氏说道,“夏阳和频阳最近也有信来,建议我们返回乌氏。你杀了匈奴人三个王,匈奴人肯定要报复,而月氏和大秦的盟约很不牢固,联手阻敌的难度非常大,如果你在西北疆主事,那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白氏这番话代表了老秦人的意思。老秦人显然担心宝鼎意气用事,与秦王政正面交锋,那前期谋发就很难实现。倒不如顺从秦王政的意思,暂时退出咸阳,到西北疆蓄积实力,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
宝鼎决心已下。不会退出咸阳。他知道历史,大秦距离统一就剩下十年时间了,虽然现在中土形势还看不到统一的契机,但一旦赵国灭亡,统一的契机也就清晰可见,那时候秦王政权威已建,压制一个躲在封地里的君侯易于反掌,而他距离咸阳无限遥远,只有绝望地等待咸阳那把冲天大火烧毁一切。
宝鼎笑笑,摇摇头,“母亲的意思呢?母亲是不是也想离开咸阳?”
白氏落寞一笑,把偎依在身边的赵仪轻轻搂住,“最近两个月咸阳非常乱,三公遭到刺杀,很多人离奇死亡,京都上下惶恐不安,各种谣言满天飞,大家都知道咸阳要出事,所以不少人都毒了,琴氏也走了,夜郎国的公主暂时也不会回来了。”白氏怜爱地看了赵仪一眼,“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也只有公主一个媳妇,我当然想尽快离开咸阳。”
赵仪心里感动,偎进白氏的怀里,“母亲”
“母亲,这一走,我们回来的可能就很小了。”宝鼎犹豫了一下,以非常肯定地语气说道,“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我的身份特殊,不像公子豹、公子腾那样容易赢得大王的信任,所以”他望着白氏,郑重说道,“我再也没有机会给外祖父翻案,再也没有机会给外祖父昭雪沉冤了。”
白氏眼里掠过一丝痛色,“你应该像你父亲一样,而不应该重蹈你外祖父的覆辙。”
“母亲,我和外祖父不一样。”宝鼎安慰道。
“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白氏苦笑道,“但在我看来,你正在走你外祖父的老路。” 宝鼎笑了起来,“母亲不想看到我名震天下吗?”
“天之骄子?”白氏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颤栗,“不管西羌大萨满是否说过这句话,但这句话能传到咸阳,足见事情的严重性。”
“是陇西人还是月氏人?”宝鼎问道,“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月氏人没来之前,咸阳已经传开了。”白氏说道,“当时我们都认为是楚人故意陷害你,但现在看来,尤其是河北战败之后,咸阳人都从这个传言里闻到了危险,所以不但老秦人,就连巴蜀人,甚至包括一些楚人都主动离开咸阳以逃避即将到来的风暴。”
宝鼎沉默了半晌,忽然展颜一笑,“今天
白氏和赵仪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不约而同地掠过一丝疑惑。
“什么礼物?”白氏胆战心惊地问道。
“黑冰台。
”宝鼎笑道,“大王把黑冰台送给我了。”
白氏骇然变色,倒吸一口凉气。大王把黑冰台送给了宝鼎?目的何在?让他与楚系拼个头破血流?
“我即使想走也走不掉了。”宝鼎说道,“如果我不把咸阳的事处理好,我不但走不掉,还要背黑锅,运辈子都翻不了身。”
白氏勉强稳起心神,问了一句,“你有对策吗?”
“有。”宝鼎笑道,“母亲不要担心,赵国黑衣虽然藏得深,但我肯定能找到他们。”
夜过中,在白楼书房里,宗越和赵信听完宝鼎的讲述后,神情异常凝重。
赵信已经入募幕园,负责经营幕园在咸阳的所有商铺、酒楼、茶肆、社寓和博易馆等等大小各类产业,是幕园几个大执事之一,如今在咸阳商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这次宝鼎下令刺杀楚系权贵大员的主要执行者就是他。
“大王已经怀疑你了。”赵信叹道,“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置你于死地的陷阱。”
“不是已经怀疑,而是早就怀疑了。”宗越说道,“帮助太子丹逃离秦国其实足以证明公子手上有一股黑暗力量,虽然没有具体证据,但仅靠关东秘兵根本不可能。这次我们杀了这么多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其难度远远超过了营救太子丹的行动,黑冰台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公子掌控了潜伏在咸阳的这股黑衣力量,而且我们还蓄意嫁祸秦王,秦王岂能善罢甘休?”
宝鼎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公子,人杀得太多了。”赵信苦笑,“如今黑衣暴露,如何善后?”
“不得以情况下,只好牺牲一部分黑衣了。”宗越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秦王叫公子主掌黑冰台,其目的正在如此,就是逼着公子铲除黑衣。”
“你这个猜测未必准确。”赵信当然不会同意,当即反驳道,“秦集不过是怀疑而已,手上并没有真凭实据,假如公子没有掌控黑衣,你叫公子拿什么去铲除黑衣?秦王真正的目的不是要铲除黑衣,而是要藉此铲除公子,也就是说,不管公子是否铲除了黑衣,公子最终都要被赶出咸阳,甚至像过去那个长安君公子成蛟一样被秦王找个借口一杀了之。如何保住公子,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事,而要保住公子,黑衣就必须完整地保留下来。”
“怎么保留?随便找一批恶霸地痞杀了,用他们的人头就能冒充黑衣,蒙混过关?你以为黑冰台的秘兵都是瞎子?”
“只要公子实际掌控黑冰台,掌控黑冰秘兵,此计必成。”赵信坚持己见。
“你刚才也说了,这是陷阱。”宗越气道,“秦王怎么可能把黑冰台交给公子,让公子控制黑冰秘军?秦王很可能就盼望着公子拿人头蒙混过关,然后借此铲除公子。”
宝鼎的心神有些乱。秦王让自己掌控黑冰台当然不是因为信任自己,而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激怒了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