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盗墓进行到底-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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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休息了很多次,当他们接连绕过了十几座山的时候,一缕异样的颜色就出现在视线里。那是一抹如同经过风吹日晒而褪色的红,很飘渺,像是一条绑在陡峭山坡上的红丝带,离山脚大概十几米高,在一片残存未融的白雪和石头中很显眼。
在这里,任何人为的痕迹绝对值得关注,小胡子打量了一下,山坡很陡峭,但是爬上去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呆在这里,我要上去看看。”小胡子拿下背包,活动了一下手套里冰凉的手。
“这个任务,还是交给格桑梅朵吧。”格桑梅朵对小胡子摇了摇头,说:“爬山,你不行。”
小胡子没有理她,直接就开始慢慢的靠近了山脚,他扒住一块坚固且凸起的石头,一用力,整个人就蹿了上去。但是爬了不到三四米,格桑梅朵就在后面跟上来了,她很有职业操守,坚持要保护小胡子。
那条如同褪色的红丝带般的东西在这里不知道飘扬了多少年,小胡子更不知道这是谁留下的。但是在这种地方留下这么显眼的东西,很明显是给后来的人做一个吸引性的标示。格丹里的气候真的有点奇怪,在别的地方,处在这个海拔的山,很少留有未融的雪。为了绝对的安全,小胡子爬的很慢,紧跟在后面的格桑梅朵高挑却不柔弱,她爬的很带劲,比很多男人都强。
之前的目测还是出了一点偏差,当爬到十米左右的时候,山坡的倾斜度几乎快要垂直了,好在凸起的大大小小的石头非常多,有借力的地方。
此刻,小胡子距离那抹飘扬的红色只有几米距离了,他已经看的很清楚,那真的是一片已经千疮百孔的红布,红布紧紧的绑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在红布的上方,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表面,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下了一串从来没有见过的字符。小胡子不懂藏语,不过他觉得那并不是藏文。
鲜红的字符好像是鲜血写下来的,就和经过特殊处理之后的岩画一样,风吹日晒都未能让它褪色。小胡子加快了速度,头顶上是一大块伸出的石头,好像屋檐一般,他扒住大石头的边缘,直接就翻身站了上去。
鲜红的字符一共四排,每一排大概有十几个,它们排列的很整齐,一眼看上去,就好像用藏文或是印度文书写下来的经文。小胡子盯着这些扭曲的像蚯蚓一般的字符,但是暂时看不出它们的任何含义。
但这些鲜红的字符好像是一块块具有极强吸力的磁铁,紧紧的吸引着小胡子的目光。在大多数时候,他的心境如一片寂静的深潭,然而望着这些红字符,这片深潭仿佛投入了一颗又一颗石块。
他察觉出了一些异样,自己的目光好像已经移不开了,被红字符紧紧的锁死。这种心理上的异样立即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开始努力调整思维,想要从红字符中挣脱出来。但鲜红的字符仿佛有很大的黏性,扯住他的目光。这是一种很怪异的状态,有点身不由己的感觉,心里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仿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儿的想继续看下去。
“不要看!不要看!”这时候,格桑梅朵正努力的想从那块屋檐般的大石头下爬上来,她探出小半个身子,伸出手抓住小胡子的脚踝,使劲的捏他,同时又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喊道:“那好像是黑咒语!”
第十章陷阱,标示
格桑梅朵的惊叫就像一道利剑,穿透了雪域的宁静。小胡子的心志本来就强于常人,他在与鲜红的字符所散发的吸力抗衡中猛然听到这阵惊叫,仿佛一下子就完全恢复了清醒,立即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但就在他完全清醒的同时,陡峭的山坡上方传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响动,一片又一片还未消融的雪,就像被抽掉了脊椎的躯体,轰然落下。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雪崩,规模要小的多,但仍然是一场白色的风暴,来的无比迅猛,
身在山坡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尤其是格桑梅朵,正紧紧抓着那块屋檐般的石头,她没有小胡子那样镇定沉着的心境,当看到大片的雪从山坡上急速滑落的时候,仿佛被吓呆了。
冰雪滑落的速度太快了,小胡子想临危把格桑梅朵拉住,但根本来不及,而且就算把她拉上来,两个人还是要被雪给冲下去。没有任何可以思索的时间,小胡子翻身就从大石头上跳下来,一只手勾住石头的边缘,身体一荡,踩住下面一块小些的石头,另只手紧跟着用合金管卡在峭壁的缝隙间,整个身躯完全就躲到了屋檐般的大石头下。
整个过程快的以秒为单位,但也是堪堪的躲避过去,大石头下面没有多少借力的地方,小胡子的身体几乎是悬空的,全靠卡在两块石头间的合金管支撑自己的重量。
滑落的雪就像一片白色的大瀑布,当小胡子飞快的把目光转向旁边的格桑梅朵时,她已经被白浪淹没了,只留下一声夹杂在雪崩中的叫声。小胡子感觉自己看到了格桑梅朵临被淹没时的眼睛,他一只手抓着合金管,另只手努力伸长了去拉,但什么都没有抓到。
雪从小胡子眼前飞速的落下去,山脚下顿时就积起一片雪堆。山上的积雪并不多,这种类似雪崩般的坍塌只持续了两分钟,雪的落势渐渐小了,还没等完全停止,小胡子的身体一荡,从大石头下面钻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山脚下。
一切东西都被白雪埋住了,他飞快的挖,想把格桑梅朵刨出来。雪是蓬松的,幸好是蓬松的,否则格桑梅朵直接掉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但蓬松的雪就像一个巨大的沙堆,挖出的洞很快又被埋住。小胡子一刻都没有停,最终,他抓到一片衣角,马上用力把格桑梅朵从雪堆下面拖了出来。
这个一直声称要保护小胡子的女人,此刻已经昏了过去,她的额头上受了伤,不严重但流了很多血。小胡子抱着她跑到不远的地方,格桑梅朵还有呼吸。
他又找到了行装,取了些东西把格桑梅朵安置好。大概十几分钟后,格桑梅朵有了反应,微微睁开眼睛,但目光很昏沉,她的手一颤一颤的,可能已经看到了眼前的小胡子,她想要说话,嘴唇轻轻开合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给你加补助。”
“真的!?”格桑梅朵听到补助这两个字,竟然一下子就抓住小胡子的胳膊,同时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带不了太多东西,没有帐篷,就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休息。小胡子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陡峭的山坡,那一抹红色还在顽强执着的漂浮着。
“什么是黑咒语?”
“那是一种很邪的东西。”格桑梅朵捧着一杯冒热气的水,伸手摸摸额头上的伤,顿时疼的眉头一皱,嘶嘶的抽冷气:“我以前见过。”
黑咒语出自藏传佛教,但不是格鲁派的秘法。其实格鲁派的崛起,和这些东西有着很大的关系。
佛教传入藏区之后,繁衍出很多宗派,到了大约十四世纪的时候,很多宗派已经丧失了原本的教义,纪律松弛,生活腐化。一些秘法被追逐权势名利的僧侣扭曲歪化,并且向当时藏区以及中原地区的统治阶层大肆传播。诸如喜金刚,合诛法,黑咒语。
喜金刚和合诛法就不提了,带着很多十八禁的内容,至于黑咒语,是一种仿佛带着神秘魔力的东西,它和中原道家的观想有一些很相似的地方,但有本质的区别。道家观想是一种主动的行为,而接触黑咒语的人则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黑咒语一共有大概四百多个单独的字符,没有人能说清楚每个字符的含义,不同的字符组合排列,会有不同的效果。只有完全精修黑咒语的人,才能掌握这种字符的序列。
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藏传佛教中的噶当派进行了宗教改革,他们主张僧侣教徒应当严守戒律,在藏语中,格鲁就是善律的意思,所以在宗教改革之后,噶当派就被称为格鲁派,是藏传佛教中覆盖面最大的宗派。在格鲁派崛起后,像黑咒语之类的很多东西都渐渐销声匿迹,却没有真正的失传。
“被黑咒语侵蚀的人,思想将不属于自己,他们经常干出一些耸人听闻的事。”
格桑梅朵的父亲是个牧民,已经去世了,在她十几岁之前,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她家有一个叫强巴的邻居,强巴比格桑梅朵的父亲小几岁,是个很敦厚的人。有一年,强巴得到了一副挂毯,他很喜欢,经常盯着挂毯看,格桑梅朵和她的父亲都见过这副挂毯,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看不到脸,在挂毯的四周,排列着一个又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如蚯蚓般的字符。
在强巴得到这幅挂毯后不久,他就像着魔了一样,每天最少要注视挂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接下来,他的脾气变的很古怪而且暴躁,什么活都不干了,妻子埋怨他,逼着他去干活。强巴一声不响的带着羊群出门,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却空着手一个人回来,继续看那副挂毯,他妻子哭骂,他也不理。最后,格桑梅朵的父亲帮着去找羊,当他找到羊群的时候,顿时惊呆了,一百多只羊,竟然在一天时间里被强巴杀的一只不剩,全都捅死在草场上。
“这只是个开始。”格桑梅朵拍拍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的说:“哥们儿,你保证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儿。”
当时几个邻居都不知道强巴为什么发生这样的变化,他变的很孤僻,不愿意见人,家里家外的活都是妻子在操持,但没有办法。
一天大清早,已经十来天没有露面的强巴突然出现了,他笑容满面,挨家挨户的请人到自己家里吃饭。邻居们都很纳闷,又不好拒绝,不过他们看着强巴的言语和表情似乎恢复了一些,都替他感到高兴,所以跟着强巴一起回家。
等到他们到了强巴家的时候,强巴已经准备好了,一口很大的锅上盖着锅盖,里面咕嘟嘟的炖着肉,格桑梅朵还跑过去闻了闻,说肉很香。但等几个人围坐下来之后,又是格桑梅朵先闻到屋子里满满的肉香中,仿佛带着一股血腥味。
她就以为是强巴早上宰杀牲口的时候没有弄干净,但心里总觉得慌慌的,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等到强巴笑容满面的掀开锅盖开始捞肉的时候,几个人全都吐了,因为他最先捞起来的,是一颗已经煮的稀烂的人头。
“你没亲眼看见,就不知道那样的情景。”格桑梅朵使劲的压制自己,对小胡子说:“我们几个人的苦胆都吐出来了,强巴还在热情的招呼我们多吃一些。”
最后,几个人把强巴给按住绑了起来,格桑梅朵不知道他被枪毙没有,但事后有人说,附近一个寺庙里的喇嘛认得那副古老的挂毯,上面是一种黑咒语。
小胡子的心思很敏捷,当格桑梅朵讲完之后,他就明白了,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黑咒语,和强巴所看到的,不太一样。因为从强巴接触黑咒语一直到最后完全失控,有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而自己所看到的黑咒语,发作很快。如果当时不是他心志很坚定,而且有格桑梅朵大喊着提醒,失控自己跳下来,神仙都救不活。
然而,刚才的经历并没有让小胡子生出任何畏缩,反而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那个在石头上留下黑咒语的人,明显是在诱杀后面经过的人,在这种地方,任何机关陷阱都可能失效,唯独那些不褪色的黑咒语,始终保持着神秘且恐怖的魔力。
“留下黑咒语的人,不想再让任何人朝大雪山群的深处走了。”小胡子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东西,黑咒语是个致命的陷阱,但同时又是一个很明显的标记。
察那多当年想要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