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盗墓进行到底-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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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而他看到小胡子出现,就显得非常激动,他拼命的扭动了一下被固定住的双手。他的脸也烂掉了,嘴唇包裹不住上下两排牙齿,不停的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尽管这样,小胡子还是从对方那双微微转动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东西。
那是种很复杂的目光,带着乞求,这样的目光好像是人拼命想说出什么话,却死都说不出时的无奈和绝望。
这个人身上已经散发出了轻微的臭气,来苏水是为了遮挡这股味道。小胡子朝前走了一步,慢慢蹲下来,这个人挣扎的更剧烈,但是他没有多少力气,双手上烂掉的肉被绑着他的绳子一块块磨掉了。
这时候,小胡子看了看他的整体情况,不得不说,一个人能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活着,是很让人吃惊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德国人用了所有可以用的手段,保住他的命。
距离非常近,观察的就很透彻,渐渐的,小胡子就发现,这个人是从里朝外开始烂的,腹腔里的内脏几乎都能透过溃烂的皮肉看到,他的胸腔只剩下一层皮和骨头隔着,那层薄薄的皮受到心脏跳动的影响,微微的有节奏的鼓动着。
小胡子看出这个人有话要说,他压低嗓子问:“能听得懂我的话吗?”
德国人雇用的藏人不是寻常老百姓,他们会常年四处乱跑,不可能不接触汉人,这滩烂肉一般的人用尽全力点头,小胡子想了一下,用匕首割断了绑着他右手的绳子,那已经不算是一只手了,只能说是一根带着残肉的骨头。
这个人的一只手被解脱出来,马上颤抖着伸出来,全身的腐烂虽然得到及时的救治,但是仍然剥夺了他绝大部分的精神和体力,伸出一只手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了。他伸着手,在担架旁的地面上艰难的一笔一划的写着,这个人能听懂也会说汉语,但是汉字的书写水平就不怎么样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艰难的写了半天,指头上的烂肉和血迹就在地面上留下几个字。
求你,杀了我。
小胡子顿时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体烂成这样,估计很痛苦,德国人想保住他的命,但这只是苟延残喘,没有痊愈的可能,每多活一分钟,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痛苦,一般人到了这时候,可能都会因为绝望导致精神崩溃,自我了断。然而,这个人连自我了断的权力都没有,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痛苦。
“我可以帮你了断。”小胡子转身又在门帘那边掀开一道缝,朝旁边的帐篷看了看,之后对那个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告诉我,那个坑下,有什么东西,那尊鼎,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夯土层
小胡子很想亲自到庄稼地下面去看一看,所以对地下的情况比较在意。每个人都是珍视自己生命的,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没有谁会想死。然而小胡子知道,担架上躺着的这个人每活一分钟都是负累,他恨不得马上就死去。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话,他不会也没有必要撒谎。
担架上的人全力的扭动自己的头,两排露在皮外的牙齿不停的一张一合,他能感觉到疼痛,思维是很正常的,当听到小胡子的问话后,他的眼睛里的乞求和绝望中,明显萌生了一种很深的恐惧。
他是很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的,以求换得解脱,但他说不出来,而且汉字的书写水平太差,写不出几个汉字。他的手来回哆嗦着,指尖在地面上不停的划动,溃烂的肉和血迹留下一道道痕迹。
“说!”小胡子感觉到时间不多了,不得不催促对方。
这个人划动了很久,歪歪斜斜的写下了几个字,有的字是错字,但小胡子还是认出来了。
都是血!都是血婴!
“都是血?血婴?”小胡子联系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暗中猜测坑下的状态,他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如果时间充足的话,这个担架上的人估计还能再泄露一些,但是没有时间了,小胡子隐隐约约听到从外面传来了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踩的那些被压倒的青稞沙沙作响。
他伸脚就搓掉了地面上带血的字迹,担架上的人说不出话,但是始终盯着小胡子,似乎在提醒小胡子不要忘记承诺。
“安心上路吧。”小胡子搓掉字迹,反手掏出匕首,在这个人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锋利的匕首顿时割断了对方的喉管,一股粘稠的血从伤口冒了出来,他断裂的气管嘶的一声,好像一个漏气的轮胎,但是这个人的眼神顿时安静下来了,他看着小胡子,有一种难言的感激。
望着担架上这个人带着感激的目光,小胡子在短短的半秒钟内,仿佛一下子又被拖入了那个曾经困扰过自己,也困扰过别人很久很久的问题中。
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一般人的概念中,救人的一定就是对,杀人的一定就是错。但眼前的情况呢?该怎么去理解?
小胡子突然对教导自己的那个老和尚更加的佩服,对老和尚说过的那番话,也理解的更加透彻。
有的事,没有什么错对之分,凭本心而行,足矣。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胡子无法从门出去了,他弯腰掀起帐篷的边,飞快的钻了出去。这时候,远处爆起了一大团火光,尽管距离很远,但非常的耀眼,好像有一大堆火药被人引燃了,将要走到这个旁边的德国人被这团火光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看。这对小胡子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他又借机悄悄的朝后退了退,完全隐身在黑暗中。
隐藏中,小胡子就知道,无论周围有多大的动静,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引走。自然,他有信心在这些人的守护下硬冲进坑里,但那么做很不明智。小胡子慢慢的在地上爬,他所在的位置是营地的后面,停着车,还有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爬动间,两根钢管被触动了,发出轻微的响动,幸亏响动声很小,没有引起注意。
这是两根被拆掉的洛阳铲的铲柄,方坑的时候用的上,这时候就没什么用了,被抛到了帐篷后面。然而这两根钢管却让小胡子生出了别的念头,因为这附近的青稞地不止一块,如果地下仅有一口龙纹鼎的话,估计无法造成面积那么大的影响,其它几块地的下面,应该也有蹊跷。
他是下坑的高手,只要有一把洛阳铲可用,那么地下的情况至少能分析个八**九,小胡子一旦决定,就行动很快,找到了几截钢管和一个铲头,然后就从相反的方向跑,最后迂回着离开德国人的视线,连夜赶回了村子。
月光下的村子里,嘉洛绒在等待,她说的不错,那些很熟悉地形又有些手段的年轻人没有丝毫的损伤,小胡子回来不久,他们就都赶回来了。
这一夜小胡子都没有睡,他仔细的把所有相关的线索全部归拢了一遍,行动必须要快,他能想到的事情,德国人肯定也能想到,只不过德国人现在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把面积很大的几块地方全部守住。
他整整准备了一天,村子里的年轻人提供了村子附近那几块耕地的地形图,第二天晚上入夜之后,小胡子就从村子的另一头出发,直奔和德国人营地相邻的那片青稞地。两块地之间有一定距离,但小胡子不方便打开光源,就借着月光开始摸索。
他首先要做的,并不是直接动手在地里找什么东西,而是先大致看看这几块地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之后,他就在青稞丛里慢慢的找,从德国人队伍那边带回来的几截钢管和洛阳铲的铲头起了大作用,小胡子一点点的尝试,最后在这片耕地大概正中心的位置上,发现了异常,异常出现在铲头带上来的土样上。
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一座墓,但必然有一个面积未知的地下工程,因为铲头带上来的土是夯土。
所谓的夯土,是古代建筑中一种常用的材料,其实说白了,就是把一层层泥土用重力砸瓷实,泥土中的缝隙被最大程度的夯瓷了,所以比一般的生土要结实很多。夯土的原材料随处可见,而且制作过程简单,曾经被广泛的应用过。中国境内有迹可查的最早的夯土,可以追溯到龙山文化时期。
一般的行家不仅仅是从土样上分析出这是夯土封土或者生土,更重要的是要从土样里看出更多的隐藏信息。小胡子趴在青稞丛里,打开聚光手电,仔细分辨着手里的土样,他发现,这些夯土中带着很多红色的颗粒,还有些许木质成分。
他的猜测一点都不错,这片庄稼地,或者说村子附近的那几块庄稼地下,显然都有相同的建筑遗迹,只不过暂时还不知道这些遗迹的面积以及作用和出处。
小胡子只有一个人,他无法像德国人一样正直的挖出一个很大的坑,不过他是打洞方面的权威,从附近选了一个切入点,斜着把洞打下去。
说到打洞,是个很见功夫的活儿,而且在民间传说里,那些山南海北的土爬子都有一种绝技,打盗洞不见土,越穿越玄。事实上,这种手法说穿了就不值一提,每个打盗洞的土爬子进坑的时候,身上必然带着水,洞打深了之后,挖下的虚土都被泼上水,然后拍瓷到洞壁上。
这一点,小胡子自然是能做到的,他打洞的速度快,但是斜着打洞比正直打洞的工程量要大,再加上条件限制,一直过了五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小胡子才把洞倾斜着打下去,触及到了真正的夯土层。
这块耕地下面没有打出水,但是小胡子触及到夯土层的同时,就感觉到里面有东西。他之前下坑是从来没有什么讲究的,因为艺高人胆大,一般的坑一个人就趟的平,然而围绕龙纹鼎所产生的,都是一些怪事,小胡子也没有大意,他把那块避尸的鲁特牌挂在脖子上,还戴上了一张多吉送的鬼脸面具。
夯土层挖下去不到十公分,就有一大块金属物出现了,这块金属物绝对不是青铜,小胡子慢慢的把挖掘的范围扩大了一点,他怀疑这块金属物是龙纹鼎的一部分,因为金属物的平面上有一圈浮雕龙纹。
小胡子没有空间可以遇险时周旋,即便要退回去也得慢慢的退,所以他很小心,一点点的把整块金属物全部清理出来后,他就觉得这应该是龙纹鼎的鼎盖。他试着在这块金属物的边缘撬了一下,本意只是试探,但就是这轻轻一撬,产生了很大的反应。
这块金属物下面,肯定有一块承重板或者承重梁,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许是时间太久导致承重物腐朽,金属物是靠一种自然的平衡保持的现在的状态,然而这种平衡是非常脆弱的,一点外力就可能导致平衡崩塌。这一撬使得整块金属物旁的夯土一块块的掉落,之后,整块金属物轰然落了下去。
当。。。。。。
掉落的金属物明显和另一块金属发生了碰撞,之后才磕磕碰碰的落到底部,这块掉落的金属物使得这层夯土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洞。
小胡子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措手不及,光线顺着大洞就照射进去,没有等小胡子看清楚下面究竟是什么,一阵低低的啼哭声就猛然传了出来。
婴儿的啼哭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血婴
这一阵婴儿的哭声就在下方,那声音听的好像是婴儿从睡梦中被惊醒后发出的哭声。哭声本身是没有什么可怕之处的,然而却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让人感觉很不自在,有种隐隐的恐慌。
听到这阵哭声时,小胡子手里的手电也迅速调整了照射角度,很短的一瞬间,他就匆匆看到了下方的一部分情景。庄稼地下面是空的,上面有一层夯土,下面是一根根竖直的很粗的木头,还有衡量,这些横竖交错的粗木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