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五部曲 作者:r.a.萨尔瓦多-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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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肩上阻止了他。凯德立也听不进依文说的话。这名年轻教士走到艾福利被撕裂的尸体旁,抹去灰眼睛中的泪水。凯德立猜想,艾福利阻碍到了一件跟他无关的事,而这个想法给这名年轻人带来一阵厌恶,而且也在他渐增的重担上又多加了一层罪恶感。不过,现在凯德立心中最强烈的不是罪恶感,而是悲痛。他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深沉的悲伤。这名年轻教士心中掠过许多艾福利生前的景象:他看见这名胖大的教长在萌智图书馆外的小路上,想好好享受一个充满阳光的春日,不过却不断被波西佛妨碍——这只白松鼠从上方树干处朝他丢着小树枝。他看见艾福利在聆听尚提克里兄弟的午间颂歌,听着献给他崇敬的神的歌曲,脸上满足而平静。这张父亲般的脸现在是多么不同,他的嘴因最后的呐喊而张开,述说着一个没有回应的恳求,恳求一个没有到来的救援。更重要的是,凯德立记得这名教长多次斥责他的景象,艾福利胖胖的脸,因挫折而变成亮红色,因为凯德立明显地不在乎跟不负责任。一直要到潜伏着的浑沌诅咒发生后,这名教长才终于承认他对凯德立的真正感觉,承认他把凯德立视同自己的儿子。然而,实际上,凯德立一直都知道这点。如果这名教长不关心他的话,他也不可能让艾福利气成那样,生气这么多次。直到现在,站在这名死去的男子身旁,凯德立才明白自己有多爱艾福利,这名待他如父的男子。凯德立想到,艾福利不应该在这么早的时候出现在大厅中,特别不会穿得这么随意,这么没有防护。凯德立几乎潜意识地吸收着这个资讯,将它跟其他无数线索归类在一起——自从他逃出杀手集团的追杀后,就不断地在收集跟仔细检视它们。“我的布瑞南也死了。”
费德嘉哽咽地说道。他来到凯德立身旁,伸出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倚在这名年轻教士身上。凯德立非常愿意给这位温和的朋友所需的支持,然后他跟着这名旅店主人越过房间,朝吧台走去。布瑞南的尸体跟艾福利之间的差别非常惊人。这名青少年的脸上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惊讶的迹象。他的身体也似乎完整无缺,没有明显的伤口。似乎他就那么平静地,死了。凯德立唯一想到的可能是被下毒。“他们没办法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费德嘉哭嚎着说,“警卫队员说他没有窒息,也完全没有血迹。他身体上没有任何伤。”
费德嘉拼命喘着想吸进一口气。“但他死了。”
这名旅店主人说道,他的声音拉高成哭嚎。“我的布瑞南死了!”
费德嘉靠在凯德立身上,重量令他往旁边蹎踬了几步。虽然看到布瑞南的死,令凯德立衷心感到悲伤,但这个死亡却在他心中引发了一个必须被回答的疑问。他记得那天晚餐时在布瑞南肩头看见的可怕舞动阴影,然后他回想起丹妮卡说的事,她的梦,于是他确定地知道,有某个人,或是某种东西,占据了这名年轻男子的身体,然后又将他丢弃。也许所发生的事情还留下一些线索,等待被发现,也许那些泄漏内心的阴影还在布瑞南的肩头。凯德立将心灵打开,让德尼尔之歌再度进入他的意识中,不管那阵一直持续侵袭着他的头痛。凯德立看见一个鬼魂。布瑞南的灵魂坐在吧台上,看起来既孤寂又迷失。他同情地看着几乎要发狂的父亲,此外则无法相信地看着自己苍白的尸体。他抬头看见凯德立,几近透明的五官因惊讶而扭曲。凯德立让自己更加进入布瑞南的状态,灵魂四周的现实世界变得一片模糊。你被下毒了吗?他的心灵对这名迷失的灵魂发问,虽然他知道自己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灵魂摇摇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答案对凯德立来说再明显不过了。回到你父亲那里。布瑞南疑惑地看着他。歌曲在凯德立疼痛的脑袋里唱得更大声,音量大到几乎无法忍受。但这名年轻教士不打算让它消失,不是现在。他看见布瑞南的灵魂尝试性地接近尸体,似乎很困惑,同时抱着希望又非常地害怕。在凯德立眼中,这名灵魂周围的房间全部变暗了。全部是一片黑暗。“神哪。”
凯德立听见丹妮卡低语道。“喔喔。”
皮凯尔呻吟道。凯德立身旁的地板传来一声闷响,惊醒了他。他正跪在坚硬的地板上,不过,在他旁边,费德嘉则整个人昏过去。在他前方,年轻的布瑞南坐了起来,无法置信地眨着眼。“凯德立。”
丹妮卡喘息着说道。她颤抖的双手抓住年轻教士震颤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
凯德立结结巴巴地对布瑞南说道。布瑞南发出的轻笑就像个呜咽,变成了一个颤抖而破碎的声音,反映出他的惊愕,仿佛他真的不晓得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怎样?活着!这名年轻人看着自己的双手,惊异地发现它们再度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他突然握起拳头,用力朝空中打去,口中发出一声原始的叫喊。不过,这些动作耗尽了这名小伙子重新获得的身体力量,他摇晃着昏厥过去。依文跟皮凯尔冲过去接住他。凯德立突然稳住自己,眼神一转,越过房间看着艾福利教长。这名心意已决的年轻教士迅速站起身来,把丹妮卡推到一旁,往尸体大步走去。“他们把他的心脏拿走了。”
丹妮卡温和地对他说道。凯德立转头看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
这名年轻武僧回答道,熟悉“夜之面具”惯用的邪恶卑鄙手段。“让灵魂不能被轻易唤回。”
凯德立咆哮出声,转回身来面对艾福利,执行他不容许失败的任务。他强迫召唤出那首歌,因为现在它不会自动来到他疲惫的脑海中。当音符不成调地跑出来时,他不禁想,也许他应该休息一下再继续。也许今天他已经过度使用法术了,应该休息一下再回来钻进心灵世界。“不!”
凯德立大声说道。他闭上眼睛,命令音乐出现。房间变得模糊起来。艾福利的鬼魂不在附近。凯德立环视屋子内部,虽然现实中他的身体并没有动。他看见黑色的痕迹,以及超自然的阴影出现在死去杀手的尸体旁边地上,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徘徊不去的邪恶。那些灵魂已经不见了,而凯德立有种感觉,它们是被迫踏上旅途,它们是被拉走的。它们会在来世受到惩罚吗?这个可能没有令凯德立产生怜悯。他仔细凝视着残余的几小滩黑暗。也许他可以唤回这些迷失灵魂中的一个,问它艾福利灵魂的下落,但他立刻觉得太荒谬,而放弃了这个念头。等待着这些灵魂的命运,跟等待这名好教长的命运完全不同。凯德立突然有个想法。他将思绪延伸,超越房间的界限,向四面苍穹送出一个普遍的呼唤,呼叫他失去的恩师那已经离开的灵魂。他所得到的回应不是以语言的方式呈现,也甚至不是影像。一股感觉席卷凯德立全身,那是艾福利教长传达给他的情感——他知道那是来自艾福利——那是一种宁静,一种凯德立从未经历过的满足感,是神圣。一阵亮光化于无形依文跟丹妮卡协助这名年轻教士站起来。凯德立已经完全从入神状态脱离出来,带着一抹最真诚的微笑看着丹妮卡。“他跟德尼尔在一起。”
凯德立告诉她,而他声音中的喜悦阻止了所有回应。凯德立发现,他的头痛消失了。他,也找到了满足。“你发现了什么?”
依文问他,而凯德立知道这名矮人指的不是艾福利的命运。丹妮卡也好奇地看着这名得到启示的年轻教士。凯德立并没有立即回答。整个谜团的线索似乎正逐一出现。凯德立望向死去的杀手们,然后看着布瑞南跟费德嘉,他们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凯德立知道,如果要找到更多的线索,该往哪里去。◇◇◇◇过去的几小时让鬼魂更加笃定,他正安静地坐在房间中,尽可能地进行日常活动。集体杀戮行动在卡拉敦当然不常见,但如今是混乱的时代,而鬼魂有自信,这些现在还是新鲜的事很快就会变得乏人问津。然后凯德立就会再度成为他的囊中物。放弃这项任务的想法的确曾出现在这名杀手脑海中,那时他刚得知凯德立逃过追杀——而他许多名“夜之面具”手下却死了。不过,他随后就抛弃了这个念头,转而选择把这项杀戮行动变得更个人化。他会杀死凯德立,藉由他朋友的手来杀,然后,这名小教士的死会让他感觉更加甜美。鬼魂看到波格跑走时有点惊愕,因为,万一凯德立跟他的朋友们发掘到更多真相,波格可以用来当成代罪羔羊,而不是因为鬼魂认为这名魔法师会有任何实际上的用处。这名邪恶的男子望出窗外,看着午后阳光反射在平静的因派斯克湖上。他能够清楚看见连接着小岛的那座桥梁,以及挤在那里的房子,看着船及桥梁的结构,一面研究那个大缺口。鬼魂摇摇头,轻笑一声。他已经透过心电感应跟人在农场的范德联络过,而且晓得是凯德立造成了那个缺口。有四个人回到农场上——十四个人当中的四个。鬼魂继续盯着大桥上的断落部分。凯德立击败了他们,这点令鬼魂印象深刻。但并没有令他担忧。◇◇◇◇这场打斗中的每个细节——艾福利出现在大厅中(他原本不该出现在那儿);一直奇怪地避不见面的齐尔坎·鲁佛(他只从房间出来指认艾福利的尸体、回答城市警卫队的几个问题后,就又回去了);甚至皮凯尔上衣处奇怪的烧焦痕迹,也清楚地被记在凯德立脑海中——在他逐渐描绘出的整体图像中慢慢汇整起来。他已经跟布瑞南谈过,虽然这名年轻人的记忆十分模糊,至多像场梦境。但光是这点就肯定了凯德立对丹妮卡身上发生之事的推测。这名年轻教士特别叮咛布瑞南要躲起来,并要求费德嘉别告诉任何人他的儿子又活了过来。“我们必须赶快乘胜追击。”
凯德立对三名同伴解释道,他们正围在他身旁,一起躲在一个偏僻的房间中。“敌人此刻还相当困惑,但他们很顽强,而且将会重整旗鼓。”
丹妮卡往后靠在座位中,把脚跷上面前的桌子。“你应该是我们当中最疲累的一个。”
她回答道,“若你准备好继续行动,那我们也没问题。”
“喔咿!”
依文尖声说道,抢在皮凯尔前面。这名黄胡子的矮人朝他惊讶的兄弟夸张地眨了下眼,然后皮凯尔立刻用力扯了依文的胡子。虽然凯德立跟丹妮卡花了好一会儿,才让这对吵嚷的兄弟安静一点,凯德立还是颇高兴有这段小插曲,让他们能在令人精疲力竭的紧张状况中放松一下。“你跟警卫队谈过了吗?”
当秩序总算回复后,凯德立问丹妮卡。“你猜得没错。”
这名年轻女子回答道。凯德立点点头;又有一条线索对了。“那名魔法师不会在此久留。”
“但你准备好跟那种人作战了吗?”
依文忍不住问道。凯德立轻笑了一声,站起来,拉平还因为刚才浸在湖水中而潮湿的裤子。“你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要去。”
他戏谑地说道。依文立刻站起,将巨大的战斧在一边肩上弹着。“要小心那种人。”
这名矮人解释道,想澄清这不像他作风的犹豫表现。“这种人很危险。”
“也要小心生气的牧师。”
凯德立反驳道,拿起手杖,并将飞盘迅速地上下抛了抛。“这种人很危险。”
丹妮卡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