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五部曲 作者:r.a.萨尔瓦多-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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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占了上风,”
凯德立大胆地说道,“因为我对你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这名女子轻笑,“如果你对我一无所知,就不会想要跑来杀我了。”
这回,凯德立跟丹妮卡甚至无法掩饰他们倒抽的一口气,因为惊讶就明明白白地显露在他们脸上。凯德立听到丹妮卡吐出两个字,“鲁佛。”
“我并不想死,你们一定可以理解。”
这名魔法师讽刺地说道。不想象巴金一样死,一个声音在凯德立脑中回响。他转头望向丹妮卡,然后明白这些话是来自于心电感应,并不是听得见的话。把那名被杀祭司拿来比较,让凯德立脑中升起了无数个问题。但他迅速地把它们压下,转而问自己是否某个人,或某样东西,真的在跟他说话,还是那个声音是他自己的,只是合理地将这名魔法师跟那名被杀的祭司联想在同一个阴谋中。凯德立仔细地打量这名魔法师,把她从头看到脚。她的衣服极度不出色,不像巴金当时的祭司袍一般装饰华丽。这名年轻学者竭力转动脖子,想看清楚一点这名魔法师手上戴的戒指。她戴了三只戒指,其中一只似乎标示着阶级。这名魔法师对他微笑,让他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刻意将手伸进口袋里。“总是这么好奇。”
她咕哝地说道,但声量大到凯德立可以听见,“真像那个人。”
她提到另一个人的方式令凯德立感到讶异。“是的,年轻的教士,”
这名女子继续说道,“你会是个非常有价值的消息来源。”
凯德立想要往她脚上吐口水——他知道他的矮人朋友依文会毫不迟疑地这么做——但他却鼓不起勇气。虽然他脸上充满敌意的表情显示出了他的感受。当这名魔法师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来的时候,他脸上轻蔑而不屈的表情变成了绝望。她手上拿着一样东西,而就凯德立看来,那样东西非常可怕。朵瑞珍将凯德立那致命的十字弓瞄准丹妮卡,十字弓的扳机已经扣紧,并且装上了一发爆炸的弹药。凯德立无法喘气,感觉仿佛过了好几分钟。“你会照我的命令去做。”
这名魔法师说,怒视着凯德立,她的面容突然变得冰冷而疏远,“照着说!”
凯德立无法从哽住的喉咙吐出任何话。“照着说!”
这名魔法师叫道,将十字弓朝丹妮卡的方向一扭。有一刹那,凯德立以为她扣了扳机,然后几乎要昏倒过去。一等他知道十字弓并没发射出去,他就绝望地叫道,“我会照你的命令做!”
“不行!”
丹妮卡对他大叫。“情报的来源。”
这名魔法师再次说道,她的嘴唇弯成一个自在的笑容。她转向她那古铜色皮肤的士兵,“带他走。”
顽固的丹妮卡立即跃起,冲到凯德立跟那名巨大的男人之间。她扯着自己的绳子,但却无法将双手挣脱出绑缚,只好用脚踢着巨大的男人。他的敏捷跟快速反应吓了这名女子一跳。当丹妮卡踢起脚的时候,他立刻蹲下,然后干净利落地抓住她的脚。他有力的双臂稍稍一扭,就让丹妮卡失去平衡,牙齿因痛苦而咬紧。这名巨大的男人再次地只是轻松地一挥手,就把她甩到一边。“够了!”
这名魔法师命令道,“别杀她。”
她给凯德立一抹可怕的微笑,“别怕,年轻的教士,我不会杀掉他们,因为他们能让我把你像个木偶般操纵。哈,来达到我的目的。还有一个刚好落入我手中的精灵王子!对,我也认识你,艾贝雷斯。不用怀疑,你很快就能跟你的子民会合。对我来说,有你这个囚犯太危险了。”
朵瑞珍再度窃笑,“或者至少,你的头颅会很快地跟你的父亲见面。”
她的话让艾贝雷斯再度徒劳无功地与绑紧他的绳子挣扎。这名魔法师大笑,嘲弄着他。“带他走!”
她再度对那名战士说道,指向凯德立。这名巨大的男人迅速地在丹妮卡能够反应前抓住凯德立,然后用一只手臂紧紧地夹住他的头,另一只手臂则举起来,准备好万一这名愤怒的女子决定要回来讨更多的打。“退后!”
凯德立认命地叫道,然后丹妮卡照做了,因为她了解那名战士可以轻易地扭断凯德立的脖子。“退后。”
这名巨大的男子也说,“等你被召唤时再来。”
他说话时带着一抹淫荡的笑,再度让这名年轻女子背脊一阵寒颤。在这名巨大男子后面,魔法师皱起了眉,丹妮卡很快地了解到这个表情背后的嫉妒之情。这名魔法师厉声下了命令,两名强兽人在帐棚内站好位置,同时她跟她那巨大的仆人拖着凯德立走了。一待凯德立被半拖半抱着到外面时,他就觉得这整个营地根本就不该在这里,是个错置之物。即使在暗下来的天光中,他也可以看到美丽的西米斯塔被撕裂,伤痕累累。活了数百年的树木被劈倒,砍碎。对于年轻的学者来说,这是个怪异的感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萌智图书馆的时候,他自己也用柴火,也从路边摘下过花朵给丹妮卡,一点都没有迟疑过。但西米斯塔却有凯德立所不知道的一种庄严,一种原始而自然的美,让一枚足印都像是种玷污。看着肮脏的强兽人跟兽人在森林四处窜动,深深地令凯德立感到心痛。他透过它们的伤势认出其中许多名来——比如那个跛着脚、肩上绑着厚厚绷带的食人魔。这名怪物也注意到凯德立,而它脸上的怒容显示,若这名年轻学者落入它手中,一定只有死路一条。魔法师的帐棚位于营地的远端。从外观看来似乎是个普通的兽皮帐幕,但里面却显示出这名魔法师很讲究。奢侈的绒布料覆盖着一张桌子跟它周围的四把椅子,床很厚实而柔软——这名女子不喜欢地上有毯子;而一组银制的食器则被放置在远处的一部推车上。这名古铜色的巨人粗鲁地把凯德立放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泰涅克,你可以离开了。”
魔法师说道,她在年轻学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泰涅克似乎不太喜欢这个主意,他愤怒地瞪着凯德立,而且并未朝帐棚出口处移动。“噢,走吧!”
他的女主人斥责道,摇着她的手,“你觉得我无法在这小子面前保护自己吗?”
泰涅克弯腰靠近凯德立,发出一个威胁的咆哮,然后向他的女主人低低地鞠躬,离开了。凯德立在座位上蠢动着,让魔法师知道他被绑着并不舒服。他决定,此刻是他该发出一些命令的时候,要他的敌人了解到,他不是个会让她为所欲为的懦夫。凯德立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维持住这种表象,尤其是当丹妮卡和艾贝雷斯的生命正危在旦夕。但他了解到,这个表象,可能是让他们全部保住性命的唯一方式。这名魔法师打量了他许久,然后忿忿地低声吐出了几个字。凯德立感觉他手腕上的束缚被解开,然后他酸痛的手臂就自由了。他的第一个念头集中在自己饰有羽毛的戒指。如果可以想办法弄出猫爪,刺中魔法师——凯德立抛开这个念头。他甚至不晓得那黑暗精灵制的睡眠药是否还有效。如果他尝试后失败了,无疑地这名魔法师会狠狠地惩罚他——或者,更可能的是,去惩罚他无助的朋友们。“就一个野蛮人而言,他被教化的程度非常出人意料。”
这名年轻的学者说道,想要让魔法师降低警戒。魔法师的轻笑嘲弄着他,“很会推理,如我所预料。”
她说,与其是对凯德立,不如更是对自己说。她的语调再度让凯德立停顿下来。“我是说,他额头上的标记。”
凯德立结结巴巴地说道,试着想找回自己的沉着。“泰涅克是属于白虫族,在大冰河暗处生活的一个野蛮部族。”
“是吗?”
魔法师愉快地说道,在椅子上往前倾身,仿佛想听清楚凯德立惊人的高见。凯德立知道再继续说下去是没有意义的。魔法师自在地倒回椅子里,“你说对了,年轻的教士。”
她诚心地说,“真想不到。这区域的人根本很少认得百足魔兽,更别说从这个标记联想到从未越过加蓝纳山脉以南的奇怪野蛮部族了。我恭维你,就如同你恭维我一样。”
凯德立的眉毛好奇地扬起。“泰涅克的行为举止的确是非常脱离正轨,”
魔法师解释道,“离一般人对于一名白虫族的野蛮战士所期待的差得远了。”
“你将那文化教给他。”
凯德立补充道。“如果要他适切地服侍我的话,那是必要的。”
魔法师解释道。这段轻松的对话使得凯德立能够自在地提出一个敏锐的问题,“他有适切地服侍他的女主人”
“朵瑞珍。”
魔法师说,“我叫朵瑞珍·凯·拉蒙。”
“来自?”
嘲弄的轻笑再度出现,“没错,你很好奇。”
她说,她的兴奋之情逐渐升高。“我跟一个和你太像的人相处得太久了,你的话已经无法迷惑我。”
她立刻镇定下来,把对话带回轻松的气氛中。“太多事情在太短时间内发生了,而凯德立·波——”
朵瑞珍停顿下来然后微笑了,因为看到了他的反应。朵瑞珍了解到,这名年轻的教士真的不晓得自己的出身,或甚至自己的父姓。“请原谅我,”
朵瑞珍继续说道,“因为恐怕我不晓得你的姓氏。”
凯德立倒回椅子里,知道朵瑞珍在对他说谎。这名魔法师刚刚吐出的那个音节到底代表了什么?他猜想着。朵瑞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吗?凯德立下定决心,不再跟魔法师玩这个游戏。因为再这么做会让朵瑞珍处在更具有优势的位置,而他跟他的朋友们都无法负担这样的后果。“我是来自卡拉敦的凯德立。”
他简短地回答道,“就是这样。”
“是吗?”
朵瑞珍挑弄地说道,而凯德立得非常努力地隐藏住自己的兴趣。朵瑞珍一阵衷心的笑声打破了接下来的沉默。“我就来回答你一些问题吧,年轻的教士,”
她说,然后轻轻敲着肩膀,或者比较正确的说,是敲着栖息在她肩上的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小恶魔德鲁希尔褪去自己的隐身魔法。所以他们是有关连的!凯德立了解到这个事实,因为他认出这名小恶魔,就是它在萌智图书馆的地下墓穴毒害皮凯尔的。无疑地,巴金跟这名魔法师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凯德立于是明白到,之前他在另一座帐棚里听到的无声讯息是什么。他立刻望向朵瑞珍纤瘦的手跟其上有标记的戒指,他现在终于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作为塔洛娜的神圣记号变体,那个三叉戟上有瓶子的标志,很快成了这整个区域灾难的代号。“又见面了,年轻教士。”
小恶魔用它粗嘎的声音说道。德鲁希尔分叉的舌头像只蜥蜴般在它尖尖的黄色牙齿间挑动,然后,它就像只食人魔瞪着一块烤羊肉般,对凯德立邪邪地笑着,“我想,你过得不错?”
凯德立的眼睛连眨都没眨,拒绝向它示弱。“那你也从飞去撞墙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吗?”
他平静地回答道。德鲁希尔咆哮一声,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朵瑞珍再度笑了,“非常好。”
她赞许凯德立,“德鲁希尔通常没这么容易被打发。”
凯德立仍然没眨眼。他感觉一股力量试图侵入他心里,而他晓得这阵情感联系是来自于那只小恶魔。“让它进去,”
朵瑞珍指示道,“它向你挑战,难道你害怕晓得谁比较强?”
凯德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