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炼魂咒-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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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定鸿从上到下看了我一阵,道:“没事就好,小过去的我不想多说,先把这关挺过去再说。”
我点点头,没有答他的话。
他扭头对雷雄道:“雷警官,那两位兄弟就交由你们处置。缺些什么枪支弹药尽管开口,洪升泰做不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尖锐的矛盾暂时算是缓和了,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炸出刺来。我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又累又饿,肚子里不自觉地发出声音。
“饿了?这里只有面包。”妙舞挽住了我的手臂。
“不忙。”我道,“先陪我去窗边看看。”
两边的武装人员都在准备火器弹药,谁也没来注意我们。我靠近窗口,窗外一片阴霾。天空中不时有尸魔猎手掠过,绕着大厦打转,他们似乎发现了我,又不知在害怕些什么,不敢冲击;地面上,三三两两的丧尸徘徊着,伸出双手探索,发出单调的吼叫。
虽然看不到丧尸的大部队,我却可以肯定他们正在周围蛰伏,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我们被彻底困住了。
【第四集活尸噬城完】
困兽犹斗第一节抢班夺权
大厦内幸存的人类内部,正在准备一场小小的政变。
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厦,摆满琳琅满目价格不菲的名牌商品,是购物者心中的圣殿,现在却破败、干瘪、腐烂了。在昏暗的灯光闪烁下,支离破碎的塑料模特摆出各种动作,显得鬼气森森;脚踩在破碎的玻璃上发出的响声,好似丧尸正在磨牙。
我们从八楼沿停滞的电梯走下,一路上只见幸存者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大多都不认识,大概都是展定鸿救进来的平民。
人群里只有诡异的寂静,好像一个个被抽去了魂灵,只剩下残破的躯壳。连孩子们都哭不出来了。
“真可怕。”妙舞低声对我说,“看看那些孩子小铃也和他们一样。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场灾难,哪怕到八十岁也会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真可怕。”
我想起小铃明亮的双眼和苹果一样红的脸蛋,实在无法想象这小姑娘恐惧起来是什么模样。
这真,可怕
李真不知从哪里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笑容可掬地拍着我的肩膀,道:“小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谈笑间似乎忘却了自己的牙齿就是被我打掉的,这份功夫真叫人自愧弗如。
我没奈何,勉强道:“你好。”
别人都满面凄然,他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憔悴,反而精神十足——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就算坏事干尽,也并非全无是处。至少在习惯了丧尸出现的场面之后,他还扛得住,没露怯,还有本事安抚人心。他抚摸孩子的脑袋,和不安的中年人拥抱,镇定自若地接过一些小事的指挥权,很快取得了人们的信任。当然,这也可能是出于这个国家的国民对于官员天生的崇拜。至少,当人们知道有一位副市长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稳当了。他们多半在想:就算政府顾不上咱们,总不能不顾市长吧?
这些琐碎事都是妙舞告诉我的,她摸着我的胡渣,有些懊恼地下结论道:“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
“他的眼里没有诚意,好像在对着一群木头说话。你知道他在刚进大厦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同志们,口和国家没有忘记大伙儿”她鼓起肚皮,拖长声音喉咙模仿李真的声音,我哑然失笑。此刻见到李真本人,想到他那番宣言,更加觉得滑稽。
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李真给我介绍道:“这位是高策,浙水大学的学生会主席,那是兰秋,都是很有前途的青年!”
又对两人介绍道:“这是方平,我们的战斗英雄。”
我现在蓬头垢面的模样,实在算不得什么英雄,兰秋爽快地伸出手来道:“你好,谢谢你们来援助。”
这是个乐观的姑娘,尽管到了这个地步,苦难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你好。”
我对她说着,眼睛却注视着那叫高策的青年。他有些黑瘦,把两只袖管撸起一半,显得颇为干练。他目光炯炯地和我对视半天,伸过手来道:“高策。”
我感受了一阵莫名的敌意,他的手劲很大。
李真笑着递过来面包和纯净水,隔开我和高策,道:“先吃点。这里条件是艰苦点,不过也不算什么,至少商厦里的食物还够坚持几天的。咱们运气不好,来得太晚,新鲜的都吃光了,只好委屈委屈我们的大英雄了,哈哈哈”
他似乎变了个人——这一类人,当独处或无法掌握权力的时候,他们是一副模样;当有人承认他们的权力时,他们便如鱼得水,可以施展浑身解数,像爬山虎一样努力攀登。
希望他不要再使坏了,如果这人还为自己的性命考虑的话。
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实在饿得慌,也不管他们几个看着,三两口把面包吞落肚去。这面包放了几天,有些干硬,不过对我来说,只要有命来吃这面包,便算幸运。
“李市长有什么指教?”我心知他来找我绝没有什么好事,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真引我们来到一处吸烟室,除了我们之外,另外还坐了十几个男人,看来都是幸存者的代表。
打过招呼之后,李真道:“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就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做一个讨论。这么困下去,总不是办法,对吧?”
“哦,有办法逃出去?”
“事在人为。”他身后的高策冷冷道,“哪怕出去拼杀一场,好过坐在这里等死!”
李真温和地点了点头,像是鼓励这青年的勇气,接着道:“外部的困难确实很大,不过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拼死向前,总有战胜的时候。只不过我来这里虽然只有一天,却看出一些问题。”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他高深莫测地笑着:“咱们这里缺乏一种气氛,缺乏一股气。大家似乎对逃出去没有一点信心,悲观失望的情绪很重。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能拖半天是半天,这怎么能行?当然了,原因是多方面的,形势空前危急,咱们这里的大多数又是妇女和孩子,可是有一条——这里是不是也有领导人的一些问题呢?”
我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真继续道:“可能你还不太了解,小方。咱们大厦里的这些人,能够抵抗外面的僵尸,洪升泰的朋友们是帮了大忙的。当然了,事有轻重缓急,这个时候咱们就不要去计较洪升泰的出身和武器来源了。事出突然,猝然不防之下,洪升泰能够挺身而出,这很好,很好!可是到了现在,相对安全的地步,是不是应该重新明确一下大家的关系和责任,才能更加有利于发挥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呢?”
“那应该是怎么一个‘关系和责任’呢?”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
“啊,该这么说——洪升泰的朋友们身手好,干起仗来很有一套,可是也存在着不少缺点。行事蛮横,作风粗鲁,主观主义当然了,作为普通同志,这些缺点都是可以容忍的。但是要把这么百八十人的性命全都交到他们手上,这是不是有些草率,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呢?这既是对咱们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嘛!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新的,民主的临时领导小组,来指挥今后的行动呢?”
“他们还有趁火打劫的行为。”高策道,“大厦里的珠宝,已经少了许多。”
我的手忽然被扯了一下,妙舞瞪大了眼睛,一副好似不认识高策的模样。我想在过去的几天,高策这个青年一定给了她不少好感。我也看得出这是个能够办事的人。
只可惜人们心中的妒嫉,往往会叫人不顾环境,干出一些卑鄙的事来。即便洪升泰的人真有偷窃行为,也绝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
我看了看周围一圈人,心里暗暗咬牙。都是已经到了什么时候,这班人却还在想着争权夺利。难道李真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带领这一百多号人逃出城市,又或者只是他对权力与生俱来的掠夺感作祟?
周围这些人,恐怕也都已经同意他了吧?这也难怪。大汉几千年的官本位式教育,早就在国民的基因中植入了官员崇拜的片断,更何况是在副市长和黑社会头目之间作选择,当然是选择前者。
即使那个黑社会头目救了他们的性命,又带领他们在这座大厦当中,抵御可怖的丧尸长达三天之久。
人类总是以身份而不是行动来判断人的价值。
“这个临时指挥小组的最高领导,自然就是李先生您了?”
他像是没有理会我话里的挑衅,摆摆手道:“我不行,老了,做做行政工作还成。这里有几个年轻人,像高策,就是很不错的。当然了,我最后的意思不是一定要指定谁,只是大家群策群力,总比某一个人说了算要好,是不是这样?”
他话还没有说完,高策已经抢着道:“给我七八个人指挥指挥还成,这么大的事,还是请李市长来才成。大伙儿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了,人群中爆出几声应和。开始时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赞同,到后来大多数人都同意了。
人是群居的动物,也是从众的动物。群众可以在强者的带领下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也可由盲者带领着一同走向深渊,并且感觉自足。
我握着妙舞的手已经变得冰凉,怒火简直把喉咙都烧焦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由李真来指挥固然不好,这个时候内部再起争端,更加是死路一条。
见我还不答话,李真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诚恳地说道:“小方,我知道咱们过去有些误会,我也知道自己并非是个十分合格的市长。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还会拿我们大家的性命开玩笑吗?以前的事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要活下去,就必须抛开成见,用尽一切办法。说到作战的经验,你们自然比我足些,可是说到组织的经验,我却比你们要多些了。”
我勉强笑了笑,道:“雷队长怎么说?”
“雷队长说他自己不会来争这个领导,可是他服从调配。”
雷雄会那么说,自然也是不想内部起矛盾了。只可惜展定鸿绝对不会似他这般好说话的。我脑子里有些乱,还未理清思路,展定鸿已经带着阎真推开大门进来了。
困兽犹斗第二节紫色蝴蝶
人群一下子寂静下来。刚才的窃窃私语,豪言壮志,满盘计划,似乎从未存在过。每一只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望着展定鸿,期待着展定鸿所发出的下一道命令。
他的满身血腥和在战火中打磨出来的领导气质,混合着淡淡硝烟,一同形成强烈不容抗拒的存在感,好似一柄大斧砍进污浊得近乎凝固的空气,劈开所有犹豫和怀疑。
几秒钟之前还在吸烟室里回荡的对展定鸿的怀疑和诋毁,片刻间便被粉碎。他似乎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领导地位,仅仅凭着淡然扫视众人的一道目光,便重新稳固不可动摇了。
被他的眼神扎到的人,都不自然地晃了晃,一个个低下头去。众人当中,唯有两个人没有低头,李真和高策。
“钢炮,给你两根铁管,去把三楼的破窗户焊死。”展定鸿若无其事地指挥,“省得不知死活的畜牲爬进来。”
人群当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答应一声,站了起来,这才发觉别人都在看着他,又不敢再坐下,有些尴尬地站着。
展定鸿的权威已经在无形中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