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情史-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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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口汤哗一下喷了出来。
“呀——哈哈”我扑倒在婆婆的肩上大笑起来。
——三毛《这样的人生》
三毛的婆媳关系再紧张,再刺激,但始终不是我们所讲的正题,下面我们还是来看三毛和荷西之间的事,这才是最精彩的,也是大家所盼望着的,是不是?
5 “外遇”
当今社会,由于推行一夫一妻制,“外遇”这个词便应时而生了。它既是时髦的又是普遍的,其影响力之大,就连生活在大漠中的三毛和荷西,这对恩爱的神仙眷侣,也难免面对这个问题。
好在两人均是受欢迎的角色,荷西英俊,三毛动人,魅力不相上下,于是各有各的“外遇”经历,没有谁不平衡,倒也相爱无事,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
两人的“外遇”中,最货真价实的一次,是三毛与荷西的同事——马诺林之间发生的那唱—有一个周末,荷西突然捧了一大把最名贵的“天堂鸟”的花回来,我慢慢地伸手接过来,怕这一大把花重拿了,红艳的鸟要飞回天堂去。
“马诺林给你的。”
我收到了比黄金还要可贵的礼物。
以后每一个周末都是天堂鸟在墙角怒放着燃烧着它们自己。这花都是转给荷西带回来的。
荷西,他的书籍大致都是平原大野,深海,星空的介绍,他不喜欢探讨人内心的问题,他也看,但总是说人生的面相不应那么去分析的。
所以,他对天堂鸟很爱护地换淡水,加阿斯匹灵片,切掉渐渐腐烂的茎梗,对马诺林的心理,他就没有去当心他。
马诺林自从燃烧的火鸟进了我们家之后,再也不肯来了。
有一天荷西上工去了,我跑去公司打内线电话,打马诺林,我说我要单独见他一面。
他来了,我给他一杯冰汽水,严肃的望着他。
“说出来吧!?心里会舒畅很多。”
“我——我——你还不明白吗?”
他用手抱着头,苦闷极了的姿势。
“我以前有点觉得,现在才明白了。马诺林,好朋友,你抬起头来啊!”
“我没有任何企图,我没有抱一点点希望,你不用责怪我。”
“不要再送花了好吗?我受不起。”
“好,我走了,请你谅解我,我对不起你,还有荷西,我——。”
“毕葛(我叫他的姓)你没有侵犯我,你给了一个女人很大的赞美和鼓励,你没有要请求我原谅你的必要——。”
“我不会再麻烦你了,再见!”他的声音低得好似在无声地哭泣。
荷西不知道马诺林单独来过。
过了一星期,他下班回来,提了一大纸盒的书,他说:“马诺林那个怪人,突然辞职走了,公司留他到月底他都不肯,这些书他都送给我们了。”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居然是一本——《在亚洲的星空下》。
我的心里无端的掠这一丝帐然。
——三毛《白手成家》
比起三毛来,荷西的运气从没有这么好过。他的机会虽然不少,但怎奈三毛是个眼明手快,敏感而小气(指在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件事上),又极其厉害的太太,“先拿了丈夫的心,再拿他的薪水,控制他的胃,再将他的脚绑上一条细细的长线放在她视力所及的地方走走。她以爱心做理由,像蜘蛛一样的织好了一张甜蜜的网,她要丈夫在她的网里惟命是从”。在这样的太太的管辖之下,荷西好几次艳遇就眼睁睁地泡汤了。
第一次是与蜜娜。
蜜娜是一个漂亮的沙哈拉威女子,是让三毛倍感头痛的沙漠芳邻之一。
荷西和三毛都是热心肠,乐于助人,于是渐渐地便和邻居的关系密切起来。
密切到什么程度,请看三毛给你讲的这个生活片断——有个晚上,荷西和我要去此地的国家旅馆里参加一个酒会。我烫好了许久不穿的黑色晚礼服,又把几件平日不用的稍微贵些的项链拿出来放好。
“酒会是几点?”荷西问。
“8点钟。”我看看钟,已经7点45分了。
等我衣服、耳环都穿好弄好了,预备去穿鞋时,我发觉平日一向在架子上放着的绒皮高跟鞋不见了,问问荷西,他说没有拿过。
“你随便穿一双不就行了。”荷西最不喜欢等人。
我看着架子上一大排鞋子——球鞋、米拖牲、平底凉鞋、布鞋、长筒靴子——没有一双可以配黑色的长礼服,心里真是急起来,再一看,咦!什么鬼东西,它什么时候跑来的?这是什么?
架子上静静的放着一双黑黑脏脏的尖头沙漠鞋,我一看就认出来是姑卡的鞋子。
她的鞋子在我的架子上,那我的鞋会在哪里?
我连忙跑到姑卡家去,将她一把抓起来,凶凶的问她:“我的鞋子呢?我的鞋呢?你为什么偷走?”
又大声喝叱她:“快找出来还我,你这个混蛋!”
这个姑卡慢吞吞的去找,厨房里,席子下面,羊堆里,门背后——都找遍了,找不到。
“我妹妹穿出去玩了,现在没有。”她很平静的回答我。
“明天再来找你算帐。”我咬牙切齿的走回家。那天晚上的酒会,我只有换了件棉布的白衣服,一双凉鞋,混在荷西上司太太们珠光宝气的气氛里,不相称极了。坏心眼的荷西的同事还故意称赞我,“你真好看,今天晚上你像个牧羊女一样,只差一根手杖。”
第二天早晨,姑卡提了我的高跟鞋来还我,已经被弄得不像样了。
我瞪了她一眼,将鞋子一把抢过来。
“哼!你生气,生气,我还不是会生气。”姑卡的脸也涨红了,气得不得了。
“你的鞋子在我家,我的鞋子还不是在你家,我比你还要气。”她又接着说。
我听见她这荒谬透顶的解释,忍不住大笑起来。
“姑卡,你应该去住疯人院。”我指指她的太阳穴。
“什么院?”她听不懂。
“听不懂算了。姑卡,我先请问你,你再去问问所有的邻居女人,我们这个家里,除了我的‘牙刷’和‘丈夫’之外,还有你们不感兴趣不来借的东西吗?”
她听了如梦初醒,连忙问:“你的牙刷是什么样子的?”
我听了激动得大叫:“出去——出去。”
姑卡一面退一面说:“我只要看看牙刷,我又没有要你的丈夫,真是——。”
等我关上了门,我还听见姑卡在街上对另外一个女人大声说:“你看,你看,她伤害了我的骄傲。”
——三毛《芳邻》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沙哈拉威人!
三毛和荷西在沙漠居住了一年半后,由于他们的热情善良,慷慨大方,荷西成了邻居的电器修理匠、木匠、泥水工;三毛则成了代书、护士、老师、裁缝。
刚才三毛在和姑卡的对话中曾问她:“除了我的‘牙刷’和‘丈夫’之外,还有你们不感兴趣不来借的东西吗?”
其实,对三毛的丈夫荷西感兴趣的不是没有,比如蜜娜便是一个,只不过她不是来“借”丈夫,而是来“要”——荷西去她家。
有一天她又来了,站在窗外叫:“荷西!荷西!”
我们正在吃饭,我问她:“你找荷西什么事?”
她说:“我们家的门坏了,要荷西去修。”
荷西一听,放下叉子就想站起来。
“不许去,继续吃饭。”我将我盘子里的菜一倒倒在荷西面前,又是一大盘。
这儿的人可以娶四个太太,我可不喜欢四个女人一起来分荷西的薪水袋。
蜜娜不走,站在窗前,荷西又看了她一眼。
“不要再看了,当她是海市蜃楼。”
我厉声说。
这个美丽的“海东蜃楼”有一天终于结婚了,我很高兴,送了她一大块衣料。
——引自三毛《芳邻》
另一次是两人做“素人渔夫”时,去“娣娣酒店”卖鱼时发生的——到了酒店门口,我对荷西说:“你进去,我在外面等。”
等了快20分钟,不见荷西出来。
我拎了一条鱼,也走进去,恰好看见柜台里一个性感“娣娣”在摸荷西的脸,荷西像一只呆头鸡一样站着。
我大步走上去,对那个女人很凶的绷着脸大吼一声:“买鱼不买,500块一斤。”
一面将手里拎着的死鱼重重的摔在酒吧上,发出啪一声巨响。、“怎么乱涨价,你先生刚刚说5O块一斤。”
我瞪着她,心里想,你再敢摸一下荷西的脸,我就涨到5000块一斤。
荷西一把将我推出酒店,轻声说:“你就会进来捣蛋,我差一点全部卖给她了。”
“不买拉倒,你卖鱼还是卖笑?居然让她摸你的脸。”
我举起手来就去打荷西,他知道理亏,抱住头任我乱打。
一气之下,又冲进酒店去将那条在酒吧上的大鱼一把抽回来。
——三毛《素人渔夫》
有人说:香艳心理是男人的天性。
荷西是男人,而且是个年轻男人,自然更不例外。
不过,三毛的爱心蜘蛛丝果然厉害,教训得荷西遇见美女,也不得不目不斜视,不过,有没有心猿意马便不得而知了
6 情系两界
1979年9月30日,荷西死在他另一个情人——大海的怀抱里。
三毛在丹娜丽芙岛和拉芭玛岛上所连续作的噩梦中,那可怕的死亡信号,应验在荷西的身上。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预感的是自己,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都是不合,都是牵挂。而那个噩梦理神论即“自然神论”。,一日密似一日的纠缠着上来。
平凡的夫妇和我们,想起生死,仍是一片茫茫,失去了另一个的日子,将是什么样的岁月?我不能先走,荷西失了我要痛疯掉的。
一点也不明白,只是茫然的等待着。
有时候我在阳台上坐着跟荷西看渔船打鱼,夕阳晚照,凉风徐来,我摸摸他的颈子,竟会无端落泪。
荷西不敢说什么,他只说这美丽的岛对我不合适,快快做完第一期工程,不再续约,我们回家去的好。
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没有发疯,是将有大苦难来了。
那一年,我们没有过完秋天。
荷西,我回来了,几个月前一袭黑衣离去,而今穿着彩衣回来,你看了欢喜吗?
向你告别的时候,阳光正烈,寂寂的墓园里,只有蝉鸣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在你永眠的身边,双手环住我们的十字架。
我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轻轻划过你的名字——荷西·马利安·葛罗。
我一次又一次的爱抚着你,就似每一次轻轻摸着你的头发一般的依恋和温柔。
我在心里对你说——荷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一句让你等了13年的话,让我用残生的岁月悄悄的只讲给你一个人听吧!
我亲吻着你的名字,一次,一次,又一次,虽然口中一直叫着:“荷西安息!荷西安息!”可是我的双臂,不肯放下你。
我又对你说:“荷西,你乖乖的睡,我去一趟台湾就回来陪你,不要悲伤,你只是睡了!”
结婚以前,在塞哥维亚的雪地里,已经换过了心,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我身上的,是你。
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苍天,你不说话,对我,天地间最大的奥秘是荷西,而你,不说什么的收了回去,只让我泪眼仰望晴空。
我最后一次亲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