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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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自觉冤枉,抱着儿子直跟卢夫人诉委屈,撇开李世民那头不说,反正谁都知道那位她是半点都左右不了的,就是李治这边,她都劝了好几回了,不说别的,就冲着用她的名义送东西,一准儿会被房玄龄训斥这点,都没能逼退李治。还硬是让李治一句“要不,下次用我的名义送?”,把她给呕得坐在那里不敢再吭声了。
“陛下和太子殿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可问过?”卢夫人一向都觉得自家闺女处事有分寸,本就认为这些事情不会是自家闺女折腾出来的,这会儿永宁一诉委屈,她立刻便信了,但是却也不免追问其中的缘由。
永宁咬了咬下唇,倒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跟卢夫人实话实说,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地说道:“怕是陛下与殿下对太子妃和太子妃母家的处事,有所不满的缘故,这也就是借着女儿敲打太子妃罢了,虽说让家里为难了些,可是也只能是受着了……”她只是挑了最打眼的一条来说,倒也合情合理。
卢夫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永宁没有明说太子妃和她娘家做了什么事,但是能用房家敲打太子妃,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证明在李世民和李治心中,永宁是将太子妃给比了下去的……卢夫人爱怜地揉了揉永宁的脸颊,有些歉疚地说道:“总归是让你受委屈了……唉娘只要一想起你在这地方过日子,心里就痛快不起来……”
“娘——”永宁把儿子塞到了卢夫人怀里,自己却搂着卢夫人的胳膊,把头靠在了卢夫人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这路也是女儿自己选的,女儿不觉得委屈……九郎,待我很好的……”
“傻丫头……”卢夫人轻叹了一声,说道:“便是太子殿下待你再好,你上头也还有太子妃在,左右那些侧妃、庶妃的又哪里是能省心的?这种一步都错不得的日子,又哪里是你说的那样轻松容易的?你也不必为了让我宽心,便净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哄我……”
永宁嘴角有些抽搐,有些话她还真不好跟卢夫人明说。她头上虽有太子妃在,可是这位太子妃压根就管不了她什么,甚至除了每个月初约定俗成的请安外,她压根连这位太子妃的面儿都见不着,便是仅有的一次见面,也是在李治的监督下进行的,太子妃就是想打压她,也没那个机会。
而且永宁和李琮母子俩如今的吃穿用度,一个是由李治身边的内监打理,一个却是直接从李世民那边拨过来的,也都是不经太子妃的手的,她们母子几乎可以说是已经从东宫独立出来了。
这些事,宫里很多人都看得明白,所以永宁身边的人出去,几乎没人敢为难,但是外臣却多是不知道这些的,便只是一味地好奇永宁是怎么在太子妃手底下活得这么滋润。
永宁见卢夫人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连忙转移话题,拎出了李琮做吉祥物,从儿子又新学会了什么本事,一直说到了育儿苦恼,很快地便让卢夫人把先前那些闹心的事给忘了个干净,一个劲儿地教导起永宁该怎么照顾孩子。可是这说着说着,卢夫人居然也劝着永宁要好好调养身体,趁着年轻要多生几个孩子。
永宁现在一听见生孩子的话题,就觉得郁闷,生的时候疼也就罢了,好歹也就是疼上几个时辰就能结束了,虽然上次没能全程体验,但是她自认还是能忍得过去的,可是这怀孕的过程里也太痛苦了,十个月的时间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回想都觉得痛苦难耐。
不过……永宁的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低下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似乎真的又怀上了,不过时日尚浅,所以御医诊脉的时候还没发现。
卢夫人见永宁这样的神情,也只是以为她自己也是盼着能再有个孩子的,不免喜上眉梢。孙思邈应高阳公主去房府为房玄龄和卢夫人诊脉的时候,卢夫人曾悄悄地问过孙思邈,也知道了永宁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完全可以承受再次怀孕生育的负担。
卢夫人回府后,找了高阳公主和杜氏一起参谋,收拾了一包上好的助孕养向的药材,让高阳公主给永宁带进宫去。结果倒也是赶得巧了,这天恰好又是宫中女眷诊平安脉的日子,而永宁肚子里才刚一个月的包子馅,硬是被看了出来
内侍去向李治报喜的时候,恰好赶上李治陪在李世民身边听大臣议政,这个好消息一到,李世民顿时大喜,一堆的赏赐不要钱似地赏了下去,就连旁听的房玄龄都得了恩典——李世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房玄龄这个当爹的亲自去看望有喜的女儿
虽然脸色不免有些僵硬,但是房玄龄还是谢了恩,然后跟着李治一起去见永宁。名义上虽说是让房玄龄看望女儿,可是房玄龄也就是在永宁屋外的院子里略站了站,便跟着李治去了书房。
永宁和高阳公主都有些不解,不明白李世民是怎么想的不说,也不明白房玄龄怎么会这么不避讳地跟李治这样亲近。要知道虽然永宁嫁给了李治,但是房玄龄平素对这位太子殿下也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轻易不肯亲近……
似乎,这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呀永宁与高阳公主互望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琢磨上了。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二一五章战事
第二一五章战事
等到晚上李治回来的时候,永宁才知道,原来是卫国公李靖病了。李靖虽是永宁很感兴趣的传奇人物,但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机会接触,虽然心里微微有些涩然,却也并不会太难过。可是看着李治始终紧皱的眉头,她也不免陪着担心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卫国公的病很严重吗?孙神医可有去看过?”
李治叹了口气,说道:“卫公已经年近八旬,如今这一病,唉,这一病,怕是……”
永宁倒了杯凉茶递给了李治,安慰道:“生老病死,人生难免,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父皇听说卫公病了,急得连茶杯都拿不稳了……”李治摇了摇头,说道:“原本父皇还有意要让卫公督战龟兹的,可是现在看来……”
“龟兹?”永宁一听见这两个字,便立刻精神了起来,连忙问道:“陛下这是已经定下了要攻打龟兹了?统帅人选可定下了?”
李治为难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等明年开了春,怕是就要发兵了,统帅的人选虽然现在还没有议定,但是多半会是陈国公侯君集……我今日与岳父商量了半天,也没能想到可以顶下侯君集的人选,这次真是麻烦了”对侯君集此人,他与房玄龄素来的看法都很一致,那就是此人太过刚愎自用,又狂妄自大,不宜重用,可是李世民却对侯君集颇为看重,每每便有弹劾也念着旧情不愿深究,倒把侯君集惯养的越发目中无人。
永宁一听到侯君集的名字,也不免皱起了眉头,陪着李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真定了侯君集为帅,那倒是真要好好劝劝二哥,还是打消了这次随军出征的念头为好,那侯君集素来与父亲大人不和,又有前些天芜阳子的事情在,依着他睚眦必报的性情,怕是二哥若落在他手里,是得不着什么好的……”
“这事何用你多想,岳父自有分寸……”李治并不替房遗爱担心,有房玄龄在,房遗爱是绝对翻不了天的,他揉着额头,还在为统帅人选操心。
永宁自然明白,李治是绝对不愿在此时,将兵权交到一向与他心志不合的侯君集手里的,可是如今那些老将们到底是都上了年岁了,又有李靖的病搁在那里,怕是李世民也是不愿再让那些年纪较大的老将们上战场了,而侯君集这个年纪并不算太大,身体又素来康健的自然而然不落进了李世民眼中。
而且,李治做为太子,终究还是有些顾虑的,这与兵权相关的事,他并不适宜多言,君臣父子,总是君臣在前,父子在后,若是为了兵权这样的事在李世民心里埋下了阴影,未免得不偿失。
“九郎……”永宁跪坐在李治身后,伸手为他按摩着太阳穴,说道:“我也知道你在忧心些什么,其实便是让他得了兵权又有什么?军队还不是我大唐的军队吗?那些将士也一样是我大唐的将士即使陛下点了侯君集为帅,可是底下的副帅、先锋,随军将官,难道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要知道,真正掌握军队、和那些兵卒打交道的人,可不是元帅……”
李治听了永宁的话,轻笑出声,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说道:“你这话倒与岳父说的是一样的,岳父也是这样劝我,与其冒着被父皇猜疑的危险,去与侯君集争这个统帅之位,倒不如从年轻将领中挑一批人出来充实进去,一来能掌控军队动向,二来也能让年轻人有个磨练的机会……”
永宁白了李治一眼,说道:“既然父亲都已经给你出了主意了,你干嘛还这样一副沮丧的样子?”
李治把永宁搂在怀里,手下意识地贴在她的肚子上,轻声说道:“我本有意在父皇面前提一提薛仁贵、席君买和你二哥,可是岳父却认为不妥,虽然他没细说,但我其实也知道,他是担心他们会折在侯君集手里,他们再怎么能耐,战场之中主帅要想暗算他们,他们多半也是躲不过的……虽然我明白这道理,可是还是有些放不下,机会难得呀……”
永宁明白李治的意思。李世民已经老态横生,这次说不定就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征战,如果薛仁贵、席君买和房遗爱赶不上这次的立功机会,那么下次上战场的时间大概就要好几年以后了,毕竟依照礼法,新皇登基守孝期间,是不用兵的。
李治这是怕拖得时间太长了,等他准备起用这些年轻将领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军功、资历被人质疑打压。这三个人,当然肯定还不止这三个人,李治手下此时已经聚集了一部分前景很不错的年轻人,他们除了资历尚浅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李治这么忌讳侯君集挂帅,说到底便是不想这些人失去了这次历练的机会。
李治现在是一想起侯君集就一肚子火气,这几日他几次试图与侯君集示好,都被侯君集避了过去,一副没把他这个太子殿下放在眼里的样子,也正是侯君集的这种态度,让李治越发的不敢把自己的轻易地放到侯君集的麾下。
永宁虽然并不清楚李治向侯君集示好的事,但是多少也能猜出些侯君集的态度。心中暗叹,终究是李世民对侯君集宽仁太过了,这样的做法,虽然让李治不好对侯君集下手,却也让侯君集对李治恭敬不起来。
储君,毕竟还不是君
“九郎,那侯君集可是做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永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李治身体一僵,紧抿着嘴唇看着永宁不说话。
永宁却仿佛没发现李治的不对劲儿一样,只轻声地说道:“虽然你现在只是储君,可是毕竟也是君,他既敢让你为难,怕是有所倚仗,绝不可放松对他的警惕之心”
永宁的话说得似明非明,李治也是在心里转了两圈之后,才琢磨出永宁话里的意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他的态度确实有问题……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如今已是一日老过一日,而我太子的位置却稳当得很,他既敢在人前给我难堪,怕是心中真的另有算计……”说到这儿,李治也坐不住了,甚至连夜色已深都顾不得了,只安慰了永宁两句,便带着人匆匆地离去。
永宁自顾自地沐浴之后,便上床歇息,可是人虽躺下了,却怎么都睡不着。历史已经变得一塌糊涂,前途也是茫然一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