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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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直这边一表态,永宁便暗自松了口气。这位陈家小姐容貌只算中上,并不出众,可是那副沉稳大气的性子,却极得永宁心意,而且家教出众,外柔内刚,配上如今少年得志、锋芒显露的房俨,倒是极合适的。不过“好女不愁嫁”,他们这边是相看好了,但是人家姑娘家里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若是这一眼没看好,人家另订了亲事,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房家这边却是不好出面说些什么的,明示、暗示都不合适,最后还得永宁帮衬。她趁着又邀了陈家小姐母女进宫的机会,支开了陈小姐,隐晦地提出了两家结亲之意,又将房家这边的不便之处说了一下,对方倒也很是能理解,而且对于房俨这个女婿人选也是极为满意的,再往深里的话,永宁就不合适再说了,她只提出这样一个意向,让陈家有个准备,不至于急切之间替已经及笄的陈小姐订亲,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陈家这边倒也识趣,掐指一算离房家的孝期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他家的姑娘也还等得起,便只做出备嫁的准备,却是将时常上门的媒婆都撵了出去,而其他有意与他家结亲的也都隐晦着推搪了过去。
房俨对于这门突然砸到脑门上的婚事,并没有表现出来喜欢或是不喜欢,就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该干嘛还接着干嘛去了,倒是房遗则特意进宫了一趟,拉着永宁抱怨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陈家的小姐和房遗则家那位没过门的媳妇儿,虽然从关系上拐了两道弯,可是若论起来却是表姐妹,如果这门亲事做成了……
永宁才懒得理会房遗则的抱怨,人家陈家的人都没在意这件事,想来那关系绝对不是只拐了两道弯的远近,她哪里犯得上操这份闲心?挑刺找茬儿地打发了房遗则,她有些坏心地让人将这个纠结的关系去转告了房遗直一声之后,突然从房遗则的话里,悟出了些别的意思来。
等着晚上李治回来之后,她拉着李治把房遗则说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然后便拉着李治八卦了起来:“你说,这两家的关系,三郎是怎么知道的?当日我与王夫人提及这门亲事的时候,王夫人可是一脸的喜意,听说后来大哥见到陈大人的时候,陈大人可也是一脸喜意的,可见陈家自己便没把这门亲戚关系放在心上,三郎是从哪里知道的?”
李治捏了一枚葡萄,笑眯眯地陪着永宁一起分析了起来:“除非他对他那没过门的媳妇儿格外的上心,把人家家里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亲戚都理清了出来,否则……不过,他前两年不是死扛着不肯成亲的吗?这要说他上心,我可不敢信,又或者……”他的语气里透出了些别样的意思出来,可是神情却是与他那语气极度的不相衬的。
永宁白了他一眼,抢过了他手中的葡萄塞到了嘴里,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别把三郎想得那么坏,背地里下绊子,逼人退婚,毁人名节的事,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他若是去查了这些关系,那必定不是冲着想找麻烦的去的……不过,其实我倒是觉得他来找我抱怨的这个时间,也很有问题……”
李治好脾气地直接拎起了一串葡萄,一颗一颗地喂到永宁嘴里,边喂边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也是才知道这层亲戚关系,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那么他会知道,便多半是有人告诉他的了……”
永宁笑着点了点头,两眼发光地说道:“要我说呀,会将这事告诉他的,多半便是……”她虽然将最关键的定语给省略了,可是任谁都能猜得出她要说的是这人是谁,李治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九郎……”永宁换了个姿势,紧贴着李治坐着,搂住了他的胳膊,撒娇似地摇晃着说道:“我好想知道其中的详情呀……”
李治挑了挑眉,嘴角无奈地抽搐了几下,最后还是败在了永宁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表情之下,竟是真的派出了几个暗卫去调查房遗则的情史……
明明所有的人和事情,都在正轨上发展着,可是永宁心中的悸动和不安,却是越来越严重,甚至有时还会做恶梦,梦醒之后便会一脸惊恐地抱着李治哭了起来。李治也被永宁这种不安的情绪给感染了,时常也会被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所困扰,就连孙思邈开出的安神的方子,也没能缓解了他们的症状……
第二六九章祸起
最终永宁也没顾上去翻看那份已经形成文字内容的房遗则情史,因为李治病了。
要说起来,李治的身体一向都是不错的,他虽然看起来文弱了些,但是在永宁的劝导和孩子们的带动下,他还是很热衷于运动的。而且他如今正值青壮之年,一点着凉感冒的小症状,别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都没太上心。
不过身体不爽快,到底还是受罪,而且也耽误正事,所以在配合御医治疗方面,李治的表现还是极佳的,就连永宁也是每天换着花样地帮他准备了各种有益于他身体康复的药膳,但是明明是一点点的小病,却总是反反复复的好不利索。
永宁也尝试过用魔法替李治诊断,可是每每魔法打在李治身上,都只会激起一层淡黄后的护体神光,而她想要的效果却是一点都显现不出来。她以前倒是听袁天罡提起过,说什么“真命天子必有神光护体,百邪不侵”之类的话,本来还只以为这只是袁半仙儿在信口胡诌,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却是不由得她不信了……但是她就不明白了,难道这护体神光不该是在遇见妖邪之时,才会起做用的吗?怎么她一个完全无害的诊断魔法,也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把所有可能、不可能的原因捋了一遍之后,能让永宁接受的,也就只有“东西方能量不兼容”这一个答案了。
李治的病情反复了两次之后,主治大夫就被换成了孙思邈,可是孙思邈这回也有些摸不清门路的感觉了,明明怎么看都只是小病,可是怎么就断不了根儿呢?本来他还想着能找永宁“会诊”一下的,结果等着永宁委婉地告诉了他,她的那些手段在李治身上不起做用之后,居然都不用永宁进一步的解释,他便已经一脸会意地点点头,显然是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这让永宁尤为郁闷。
李治却表现的很平常,就像是这病还真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毛病一样,虽然精神一天比一天差,时常说着话便能睡过去,但是他一点着急抑郁的表情都没露出来。只是永宁却依旧从他不停召进宫议事的大臣名单上,隐约看出了些不同寻常的迹象。
“九郎……”永宁将李治刚喝完的空药碗接了过来,随手放在身边的小几上,面带忧色地看着李治,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李治轻叹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永宁的手,低声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挨过这一关,自然便万事无恙了……”他话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永宁的脸一下子苍白了起来,用力地握住了李治的手,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瞒着我些什么?九郎,你明明,明明答应过我……”说话间,她的声音已经添起了几分哽咽。
李治勉力挣扎着坐起身来,拉着永宁的手放在胸口,一脸无奈地苦笑着说道:“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哪里是我说要收手,便能收手的?只是你且放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或许会骚乱一时,却绝对不会真的惹出什么不能收场的事来……不过,阿房,比起我,你的处境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还有五郎、八郎和沁华,你也要看护好了……父皇临终之前交给你的那样东西,你一定要收好,我继位之初也曾亲笔留下了一份圣旨,便收在了太极殿正殿的匾额之后……”
永宁听着李治絮絮地交待着这些如同遗言般的话,心里一阵阵地慌恐,眼泪汹涌而下,模糊了妆容。
李治本来还想再交待些其他的事,可是一看永宁的样子,便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心头也是一疼,余下的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只缓缓地搂住了永宁,让她靠在了胸前,任泪水濡湿了衣襟。
永宁虽然对目前晦暗不明的局势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可是除了抱着李治哭了那一场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惊慌不安的表现,只是更粘着李治一些,对几个孩子紧张了许多。
永宁的淡定,反而让李治不安了起来。只是他即便不安,也少有机会表现出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孙思邈已经确诊李治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出自南疆的异毒。孙思邈虽然知道这种毒的存在,却对此并没有深入的了解。
要说起来,这毒在南疆并不算什么稀奇的毒药,会捣鼓此毒的大有人在。而这种毒的怪异之处却是在于——它的配方上所用的材料虽然都是相同的,但是不同材料的用量,却会让中毒之人产生完全相同的中毒症状,可是若要解毒却是需要根据材料用量来准备相应的解毒配方的,一旦用量有误,那么……
换句话说,李治所中的毒,除了下毒之人,再无他人可解
永宁被孙思邈的话,惊得两眼发花,几乎站立不稳瘫坐在地上,心思翻转间已经把手边或许有用的魔药都捋了一遍,冲要之时,自然也不必再顾忌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事情,还是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就在永宁琢磨着该用哪种魔药尝试替李治解毒的时候,李治却赶在他越来越短暂的清醒时刻,将手边的暗卫交到了永宁的手中。
“阿房,这次的事吓到你了,我很抱歉……”李治交待完正事,并没有给永宁说话的机会,只拉着她的手,满是歉意地说道:“不过你放心,其实那些人一直在掌握之中,事情不会拖得太久的……只是却是要再辛苦你一回,有些人、有些事,要你一个人面对了……”
永宁沉着脸,紧抿着下唇,心头的怒火烧得她一抽一抽地疼着。对于李治这种以身为饵的做法,她是万分不能理解的。就算是个普通书生,都还会念叨一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圣人教诲,别说是他身为一国之君,肩负天下重责了,怎么就可能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就算撇开了那些什么家国天下的重任,单从儿女情长、舔犊情深上来讲,他又把他们母子放在了哪里?
李治被永宁眼中透出来的火光给刺激地缩了缩身子,然后压根就没有再给永宁发作的机会,便再度昏睡了过去。他虽然是逃过了一劫,可是那些对他忠心不二、完全无条件地执行他所有计划的暗卫们,却没少被永宁折腾。
在知道了那下毒之人确实已经被控制了起来,而且解药也正在调制当中,永宁才稍稍地有些放心,又将原先准备好的魔药收了回去,只等着看最后正版解药的效果出来之后再说。
有暗卫在手,永宁才算是彻底弄清楚了那些被李治掩盖起来的真相,也明白了李治下一这么大的血本,想得到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只是她怎么看都觉得李治的计划走到现在这一步,其中的有些步骤似乎是正处在脱轨的状态之下,而且这个计划似乎还真是李治一时冲动之下的脑抽决定,最初时候的每一步,都透着几分伤人伤己的狠劲儿……
李治小病变大病的消息,在永宁暗地里推波助澜的情况下,迅速地变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每天候在宫中,等着李治偶尔清醒时候召见的大臣们,如今再也没有了平时那种窃窃私语的爱好,一个个坐在留置的厢房里安静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被别人抓到什么把柄,断送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