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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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芳一袭玄色宽袖长袍,墨发教一支素白玉簪挽起半数,其余笔直垂落肩背,俊容透着疲惫,但精神很好,一双炯目将那人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启唇问道:“你是谁?”
“回王爷,小的是‘峤酆驿馆’的跑堂,特来给王爷送信,有位姓蓝的大爷昨儿个到咱们驿馆问了些事后写了封信让小的务必亲手交到王爷手上。”
蓝武?“什么信?”
男人忙不迭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信封内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鼓鼓的,赵德芳分神看了一眼冷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赵光义越来越冷的面容,无言地将信封接了过来,顺手打开。
在他看信的同时,蓝文和璇儿也一身干净地出现在大厅,安静地候在一旁,直到他放下信件并缓缓将信封内的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细花簪取了出来,漆目紧紧盯着玉簪上已碎落两片花瓣的花朵,双唇抿得死紧,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是……”一旁的璇儿却惊呼出声,她伺候芄兰近三月,自是认识这簪子。“王爷!那是夫人的发饰!”
“我知道。”赵德芳很慢地将滞住的气息吐了出来,低垂着眼掩去浮现太多情绪的双目,“这簪上的花瓣是人为恶意掰落的,我希望是芄兰自己弄的,那说明她知道自己受骗,必定是想留下这簪子给我示警,虽然我看到这簪子的机会非常小,她却依然想要给我传讯。”但如果……如果不是芄兰自己留下的,那她……她……
不会的!若真是大哥将芄兰带走,必定不会伤害芄兰的,必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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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弟在信里说了些什么?”蓝文也急切地问道。
“他盘问驿馆里一些人后得知芄兰离开前在‘峤酆驿馆’用过早膳,这簪子很有可能就是她在那个时候留下的,也就是说……芄兰在还未离京前便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既然对方是燕王,芄兰的安全应该没问题。”
“德芳。”
静坐一旁的赵光义终是放下茶杯,冷冷唤了他一句,“我不清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发生这种事却谁也不通知,你以为你自己暗中探查便可以轻而易举将德庆公主找回来吗?你看看你回京才两天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你莫要忘了你还得去贵州!”
“皇叔。”赵德芳侧过身看着他,清浅一笑,将手中的玉簪收入怀中,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贵州一行必定要去,这两天我将府里的事安排妥当后随时便可出发了。”
赵光义冷哼,“最好是这样!”起身震了震袖子便要走,刚至门边又突地止住了步子,负手而立,并不回头,漫不经心道,“你离京前可会去向皇后辞行?”
赵德芳讶然举目看向他,却只见他站得笔直的背影,“这是自然,怎么了?”
“不,没什么……”赵光义轻轻摇了摇头,顿了半响,再次举步,“我走了。”
第28章、月露谁教桂叶香(2)
蓝武在信中还提到他在“峤酆驿馆”发现一个行迹相当可疑的男子,这才勿勿写了信让跑堂的送来秦王府,而他本人则暗中追踪那名可疑男子去了。
赵德芳当真没有再去追寻芄兰踪迹,就像他对晋王承诺的那般,平静地在府里安排他离开后的事,然后在第二天进宫跟皇后辞行,并简单地将芄兰一事告知皇后,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皇后却一点都不惊讶,好像早知芄兰是被赵德昭带走一般。赵德芳没有细想她的态度,他在第三天,也就是四月十九日简单地带了一些行李,身边依然跟着蓝文及璇儿二人,一行三人驾着一辆马车南下前往贵阳。
自洛阳回京以来四日有余,除去秦王府五人包括赵德芳,便只有皇后及晋王,还有芫娘共八人知道秦王妃实际已失踪半个月的真实消息,而一些疑惑于这些时日怎不见秦王妃的声浪在秦王驾车南下贵阳一举后彻底消失。京中传言,秦王与秦王妃鹣鲽情深、恩爱无比,两人不忍分隔两地,便一同南下顺道游玩,而已能独立的小少爷则被宋皇后执意留在宫中帮忙照看,给他们夫妻一个纯粹的二人空间。
午后下了一场暴雨,没曾想到得傍晚时分,西方竟隐隐有日头斜照而来。马车艰难地行驶在泥泞的小路上,赶车的蓝文受不了一路的沉默,终于忍无可忍地转头对着身后垂下的灰布帘喊道:“王爷,咱们这样做,晋王得知后怕是要降罪给王爷啊!”
他们其实根本不是去贵阳,而是去均州找燕王。王爷说,既然所有线索都指向燕王,那便干脆前去问上一问,也好过这般胡猜瞎想。不过他却觉得,燕王既然将王妃骗了去,哪可能那么傻得去承认?只有他家王爷那么单纯,就算燕王是王爷从小崇拜敬重的兄长,可也不能连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啊,他们这样直截了当地上门,那万一人家不交人……可要怎么办才好?打草惊蛇嘛!
蓝文心底拐了十七八道弯,才听到他家王爷从车里传来的声音:“我不想让皇叔担心,可……我更放心不下芄兰。”
听到此话,皱得可以夹死蚊子的眉头立刻展开,蓝文眉开眼笑地扯着僵绳朝着拉车的黑马“喝”了一声,马车快速得往前窜去。
王爷跟王妃的感情真好呢!只盼燕王可别来插足才好啊!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跟着王妃一起进宫服侍的。”坐在蓝文旁边的璇儿敛下眼睫,十分后悔地低声忏悔,若她随侍在侧,怎么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璇儿也别自责了,这事谁能料到?”蓝文撇了撇嘴,真要能料到未来发生的事,那岂非什么事都发生不了,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算是越来越稳固了,只盼王妃别发生什么事那便是大吉大利了。
身后随即也有声音传出,“真要追究起来,此事完全是我的错,是我大意了,明知芄兰什么都不记得,极有可能为人所利用,却仍是悄悄离开她身边……”那日醒来,半是赧然,在两人变得亲密后不知如何面对醒着的她而悄然离开,另一半则是不忍扰她清梦,也不想让她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却不想——两人那次无声的离别造成今日这等想念却不得相见的局面。
车外的蓝文与璇儿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没有接口。
“蓝文,让马快些,路上也别停了,尽量在十天内赶到均州。”
“是!王爷!”面容一整,蓝文用力地挥着缰绳。
自开封驾车一路南下,途径颍昌、唐州等城镇到达襄州,约莫需得半月左右,再自襄州改水路沿汉水一路往上游方向行至三天左右方可到达均州。
赵德芳命蓝文在十日内赶到均州却是有些勉强的,三人一路行来马不停蹄,到得唐州时已是五天过去,赵德芳一沉吟,弃了车选择骑马,快马加鞭在两天内赶到襄州,以这等速度,十天内赶到均州也不无可能,岂知刚进襄州还未及整休便听闻前些时日的暴雨致使汉江潮涨过码头,从三天前便禁止出船了,水路一律不通。
第29章、月露谁教桂叶香(3)
青山隐隐水迢迢。
极目远眺,江面波光粼粼,就着西沉的红日,那染红的天际碧波红霞,何曾能让人想到前些时日惊雷暴雨江浪翻滚潮涨如泓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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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蓝文与璇儿面面相觑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低唤。原本冒着雨却依然不曾有半刻担搁地直奔襄州而来,哪曾想却被阻在汉江口,那暴雨分明自他们出唐州后便彻底止歇了,怎么会三天下来,这潮还没退去?
天公不做美,存心跟他们家王爷过不去嘛。
赵德芳负手而立,面向碧波微荡的江面,深眸染上丝微茫然,“是天意吗……”他低喃了一声。汉江穿襄州而过,从此地北上可前往均州,南下则直通江陵府,而西南方向却是贵州。
这潮水一阻,可是要阻住他北上寻芄兰的脚步?三天……为何潮水却不退?
“王爷,先找个地方落脚吧,也不急今天过江,也许明天潮水就退了。”蓝文挠着头,不甚肯定地说道。他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退潮啊。
“是啊,王爷,这几天日夜兼程,王爷必定累了,这天色渐暗,不如先休息,明天再想办法过江。”璇儿接道。
“嗯,你们先去找个休息的地方,我再呆会儿。”负手的赵德芳动亦未动,淡声道。
今天已是二十七号了。
他们分别那天是二十九号,将近一个月,他却有大半的时间耗在路上,不知芄兰这些日子如何过来的?可曾害怕?可曾心慌?呆在大哥身边的她……可曾对过往有丝微的记忆?
这是……在得知是大哥劫走芄兰后,最令他感到心慌意乱的事……
不可否认,他急切地想要找到芄兰,将她揽回怀中,拒绝任何一个会让她忆起过往的可能,他没有自信自己能争得过大哥,他……很害怕……
很怕很怕……
“王爷。”
将滞在胸口的气息长长地吐出来,赵德芳回身,对着身后去而复返的蓝文道:“走吧。”
蓝文找了间最靠近码头的客栈,距离码头不过两刻钟路程,璇儿留在客栈里整理行李并吩咐店小二准备三人的吃食及住房,待蓝文将赵德芳带回客栈时正巧赶上晚饭出来,于是三人便随意地坐在大堂内用餐。
门口传来嘈杂声时,赵德芳等人差不多吃完晚饭正准备上楼休息,客栈大堂内早已掌起数盏油灯以供为数并不多的客人照明,所以整个大堂显得很安静,门口那并不算很大声的惊呼也便格外的响亮。
一些正巧吃完饭的好奇人士放下碗筷便往外走去,赵德芳仅是扬眸看了一眼门口便收回视线站起身,半刻不停地往楼上而去。
蓝文却是有些好奇,他忍不住跟着人群往门口挪去,就着客栈门口那两个散发着微弱光线的灯笼可看见方才发出惊呼声的是个瘦小的青衣少年,生得很是清秀白净,约莫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他正扶着另一位白衣公子,那公子半跪在地,一手撑地一手紧按胸口,身体看起来僵硬得有些不正常,长长的头发垂散下来将他的脸完全盖住,根本瞧不清楚。
“发生什么事了?”他讶然问着一旁的人。
旁边的仁兄低声答道:“不太清楚,好像是说这位公子有病,正发着病呢!已经有人去找大夫了。”
“那为什么不将人扶进去休息?”看那位公子的样子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啊。
“那位小兄弟说他家公子动不得,非得等大夫来不可呢。”所以这门口围了近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蓝文很是不解地抓了抓头,哪有动不得的道理?
“蓝文,爷在叫你了。”璇儿站在楼梯唤他。
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的主仆二人,蓝文转身进了客栈朝二楼奔去,小心翼翼地跨进主子的房门,“王爷,您叫我?”
赵德芳负手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听闻蓝文开口,他施施然回过身扬眸看着他,淡淡道:“外面发生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位公子在门口突然发病,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居然碰都不让人碰。”蓝文叙叙道来,又道,“瞧他那瘦小单薄的身子,跟个体弱多病的姑娘家似的,而且他那下人也白白净净很是雅气,一股子的阴柔。”
赵德芳微点头,并不感兴趣,径自道:“一会儿你去问问店小二或是附近的居民,看看明早潮水能否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