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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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基本上在冷兵器时代无敌了。
一口气将箭支全部射出去,邹强便组织惊魂稍定的队伍重新冲锋。
但蹲坑的秦军又不慌不忙站了起来,甚至还有闲暇掸掸肩膀上的土。
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轮屠杀,又是三四百楚军倒在了地上,却连秦军的人毛也没摸着便溃退了下来。
看着溃散下来的残兵败将,就连督战队也不忍心下手了。他们也明白,让人去死可以,但这种冲锋,简直是毫无意义地送死,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这之后,百折不挠的邹校尉,又组织了几波攻势,但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甚至不用公孙剑他们出手,黑衣卫便可以将楚军牢牢压制住。
望着已经折损了半数的部下,邹强是彻底草鸡了。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说他用五千人攻不下五百人的阵地,他一定暴跳如雷、要那人赔礼道歉。但今天他是彻底服帖了,甚至提不起一丝再战的斗志了。
“去禀报上柱国,就说……我军攻击……失败,”邹校尉如丧考妣,简直快哭出来了:“请求……增援……”如果不是还要带这帮兄弟回家,他都有把剑自刎的心了。
这种仗都输成这样,还有天理吗?我难道是猪吗?这位合格的军人,生平第一次怀疑其自己地能力来。
他地报告没什么意义,因为上柱国大将军自己,也陷入了一团烂泥当中。
那些秦军浆轮船性能十分优越,配合独特的战法,搞得诸烈地中军焦头烂额。这所谓的独特战法……是相当的流氓。按说此时水战,拍杆、接舷、冲撞乃是主旋律,所谓接近才是王道。
但秦军的浆轮船却偏不跟楚军凑近乎,他们在半里之外便开始攻击诸烈的中军,这让楚军十分的不适应……楚军长弓射程不过百丈,但秦军却可以打二百五十丈,虽然矢石也一向是水战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哪有离这么远就整的?尤其是对方整得着自己、自己却整不着对方。
为啥秦军能扔这么远?因为他们在甲板上安了六具投石机。机械化作业。再加上隆威郡王府提供的飞火流星。那乐子真是大了去了。
只见四十艘浆轮船一次齐射,便是满天地大火球,甚至可以将灰暗地天空映照的通明瓦亮。流星火雨一般。
之所以要齐射,是因为襄阳湖水军有自知之明……俺们准头太差,只好无差别攻击了。虽然这法子有点笨,但胜在实在。
在这种无差别攻击下,队形密集的楚军立刻中招,三艘艨艟斗舰被砸了个劈头盖脸,立刻燃起了大火。兵士们只好纷纷跳江。通常来讲,跳江便意味着逃生,因为他们不仅水性好,还身穿藤甲,那就是件救生衣啊!
但今日显然不是楚军地幸运日、九成的飞火流星落到了水中,火油破壳而出,并不沉到水下,反而在江面上熊熊燃烧起来。楚军舰队所在的区域,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跳水的楚军兵卒。还没有松口气,便发现自已已经置身于水深火热当中,兵士们纷纷惊恐万状的向临近船只求援。
但江面上大火越少越烈,且下一波攻击随时会到来,哪有军舰敢停留?舰长们大喊大叫着命令浆手全速将船划出危险地带,至于那些火海中挣扎的可怜人儿……唉。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此时诸烈的七艘楼船离着战场还有二里远,没办法,这玩意儿十分地操蛋,逆水的时候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当然,现在是顺水,自然比步行快了不少。
望着烧成一片的江面,诸烈的手颤抖了。他半生都在甲板上度过。自然知道大火对战舰意味着什么。现在对手掌握了猛烈火攻的手段,便有了扭转两国水军强弱态势的利器。
稳定下心神。告诉自己不能考虑这些,他便开始紧张的思索起对策来。只是一瞬间,他便想出了对策……没有什么稀奇的,靠近而已。
他看到秦军的火弹射程远地骇人,足有半里远,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把双刃剑,虽然可以先敌攻击,但若是敌人逼近半里之内呢?接舷呢?还能指望那些攻击散且凌乱,根本没有准头的投石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得出了自己的判断,诸烈沉声命令道:“传令艨艟舰队,务必与秦军保持一百丈的距离,自由攻击!”他地命令无疑是明智的,此时集中在一齐,就是给秦军送礼。只有散开了,方能减少伤害。
名将就是名将,转瞬就能想到这么多,高,实在是高!
但该名将显然不太了解浆轮船的特性。太祖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诸烈的法子……用处不大。
楚国水军的素质相当之高,没用一刻钟,艨艟舰队便再次整队,呼啦一声各奔着一条浆轮船便去了。
率领襄阳湖水师的,正是那卷曲胡子秦有德,此人打起仗来就像他的胡子,油滑拐弯,从来不肯吃亏。一见敌军冲过来,他便明白了对方心里地小九九,赶紧命令舰队右队便前队,向西面驶去。
艨艟舰队赶紧改变方向,也向西边疾驶过去。
见对方跟着屁股跑,秦有德嘿嘿一笑,又下令舰队转向南。不一会儿,楚军也跟了上来。
秦有德立刻笑逐颜开,也不再转向了,只是慢条斯理地命令各舰装弹预备。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楚军地全速追赶之下,双方速度原先相仿。但一向南形势,大家的差距便拉开了,没用多长时间,便拉大到半里近远。
原因很简单,现在大家是逆流而上,而浆轮船的逆行速度,要远远高于艨艟战舰。………………………………………分割……………………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六四章 秦有德,说你什么好?
毫无意外的,又是满天飞火流星,又有四艘楚军舰艇中招。
不玩了!再玩下去就要被玩残了。楚军舰艇纷纷停下,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人家巴陵军损失了一半才不玩,而水军弟兄损失了三成就歇菜,可见在水里玩的就是不如在地上呆着的实诚。
看来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乐水的艨艟舰队止步不前,秦有德便命令手下持续不断的轰击。艨艟舰队撤退,秦有德便跟上,继续轰击;艨艟舰队掉头追过来,秦有德又命令手下逆流而行,顿时又拉开了距离,继续再轰击!
可见秦将军不止乐水,起码乐大海。
如是往复三次,艨艟舰队便不复存在了,只有三艘漏网之鱼落荒而逃,不知去了哪里……也许是去鄱阳湖落草了。
襄阳湖水师齐声欢呼,无论他们占据多少先机,只要能打破楚国水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已经是彪炳史册的光辉胜利了。
考虑到这是一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军队,所以请允许他们忘情欢呼片刻吧。
秦有德的胡子更曲了,笑得都没了眼睛,意气风发道:“乘胜追击!欺负欺负那些大家伙去。”但乐极生悲乃是符合自然规律的,所以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将军,火油弹没了。”负责指挥投石器的射水校尉过来禀报道。
“什么?”秦有德顿时气得胡子都直了,吹胡子瞪眼道:“不是说让你们省着点用吗?”镇南军并没有火油弹的制造技术,所有的弹药都是隆威郡王府运送而来的,数量实在有限。这次把仓库里的老底都搬出来,每艘船也只分到六个基数地火油弹。
再分配到每部投石机。正好一部一个基数……一个基数是十二发,说起来也不少了,但实在禁不住糟蹋啊。
“当兵这么多年,第一次打得这么痛快,兄弟们一时都收不住手了。”校尉贼眉鼠眼的解释着,又小心翼翼提议道:“不过实心弹还有的是,虽然怂了点,但也能将就。”
“将就个屁!”秦有德没好气的骂道:“传令下去,谁要是敢发射一枚实心弹。他就直接跳江好了。省得老子动手。”所谓实心弹,便是大石头弹子,比起火油弹来,冲击力也许不小,但威慑力上就远远不是一个等级了。
看着将军大人真生气了,校尉赶紧传令下去,命令各舰清点火油弹数目。并严禁发射实心弹。
不愧是乐大海的秦有德,肚子虽大,那全是智慧啊。他记得小时候私塾先生讲过黔驴技穷的故事,深知在与强大敌人的对峙中,保持威慑力才是最重要的。如何保持威慑力呢?不暴露己方的弱点耳,要知道貌似强大也是强大。
“没真刀真枪干一场,谁知道老子是纸老虎?”胡子弯弯地秦有德冷笑道:“传令下去。目标楚军楼船,前进!”
气势汹汹地纸老虎顺流而下,但诸烈的楼船舰队没有跟着艨艟舰队追击,而是驶向了沙洲方向。
而所以双方的距离有点远。大概十里以上、十五里以下吧……看来方才玩得确实起劲啊。
不说秦有德拼命追赶,单说诸烈这边,见敌方处于绝对优势的舰队,居然被自己残军撵走。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看到了机会,一个足以扭转战局的机会……他发现,此时居然无人理会自己这七艘楼船了。无论如何。终于是从泥潭里跳出来了。
让我们重新俯瞰下战场的形势:在大江之上。距离洞庭湖入江口五十里地地方,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洞庭湖水师主力和镇南军策应部队已经完全犬牙交错、不分彼此了。两军在宽阔的江面上杀得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谁占上风,谁会输谁会赢。
不过没什么好骄傲的,因为秦国出动了最强的镇南水军,而对方只是楚国的内湖水军,地方部队而已。当然比秦国当年的卫军系统要强的多。毕竟人家还肩负着打击水匪、兼职抢劫地任务。
反正双方半斤对八两,根本分不出胜负,估计入江口大战打完了,这边还是这德行呢。所以这个舰艇数目最多的战场便抵消掉了,
在入江口的西侧,楚军海鹘战舰正在蹂躏秦军,但用矛捅、用箭射的效率实在惨不忍睹,楚军占了这半天上风,造成地杀伤还不如方才秦军浆轮船舰队的一阵乱呢。不过照这样打下去,楚军的胜利还是早晚的事儿……估计还得三个时辰吧。
而在入江口东侧,秦国的特混特乱舰队已经登陆,八千全副武装的黑甲秦军正在猛烈攻击巴陵城,虽然秦军不擅长攻城,但城内的守军太稀缺了,以至于巴陵郡地衙役都上了城头。不出太大意外地话,秦军很快便会攻下这座城池。楚国保持了二百余年的记录,眼看就要结束了。不过想要控制住全城,还得费一番功夫,这个时间,估计也得三个时辰。
再看沙洲上,这里地形势比较明朗,秦雷带着四五百人,愣是把邹校尉好几千人欺负的跪在地上唱征服。
再加上功过参半的秦有德舰队、直扑过来的诸烈舰队,整个战场就是这个样子。总之从战局上看,双方各有胜负,最有可能发展到僵持阶段。
但是……又坏在这个但是上。
身为当世名将,诸烈的自尊不容许,战局发展到那种不受控制的程度。他要将其扭转过来!毫无意外的,他又选择了进攻秦军的命门……那片已经染成红色的沙洲。
看着庞大地楼船径直而来。秦雷忍不住跳脚骂娘,恨不得将秦有德碎尸万段了才解恨。就算他的黑衣卫再强大,面对居高临下的敌人也讨不到任何好处……人家只要往下仍滚石檑木就成了,哪还给你耍大扫帚的机会?
这确实是秦有德的失误,或者说镇南水军对楚国水军根深蒂固的惧意在作祟。虽然这惧意可以激励着秦军全力以赴,不会让他们轻敌,但同时也使其过分重视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