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做皇帝-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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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世,大战频仍,却无一次大战为阵法之战,更无一次为阵法制胜。此中根本,便在阵法之短也。惟其如此,非常阵法便多为兵处弱势而用以自保,却无法改变战场之大势。”上将军赵括声调昂昂,将阵法之来源说得是一清二楚。赵军众将们听得入神,无不频频点头,却有大将申阳突然问道:“上将军,末将曾听得人说,那兵家大才孙膑,其兵法有十阵之说,不知白老匹夫此阵,可在这十阵之内?”“嗯——”上将军赵括闻言,顿了顿首,看看肩膀处包裹着白布、犹自血迹斑斑的大将申阳,目光中流出一片欣慰:“战国之世,孙膑为实战有成且兵法有著之唯一大家。然孙膑一生,未曾一次用阵战,唯留下十阵之图形,其用为何,未尝明也。”
“所谓孙膑十阵,即方阵、圆阵、一字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行阵、钩形阵、玄襄之阵、水火阵。此十阵者,前三阵为常战阵法,实是孙膑以实战入书也;最后之水火阵,也是实战中水战火战之法,并非阵形也;其余六阵,当为孙膑所创,然如何使用,却是没有定式,因人因地因器械,变化多多也。
“前方老马岭山下,白起布下此阵,便是依据孙膑十阵,以圆阵配以壕沟、战车、步军而成,原名‘车城圆阵’然则,白起已将此阵稍作变化,以巨石塞于车中,以阻挡我军之攻势,眼下白起所布之‘巨石圆阵’,实乃‘车城圆阵’之演化也”“娘的,那白起老匹夫,竟是布下这什么巨石圆阵、车城圆阵,此阵,威力大么?”飞骑营大将苗邦听着,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昂首间便是急切地问道。“莫急诸将且看”上将军赵括长剑遥遥一指,肃然言道:“此巨石圆阵共分五层:最外围一道乃壕沟鹿砦,第二道便是大车装填大石、固定相连的车城围障,战车后配有弩箭、长戈步卒;第三道乃是一道暗藏之火墙;第四道、第五道乃是秦军弩兵、长戈兵阻击隐身阻击之壕沟,其内便是连绵军帐,驻扎换防士兵与伤残老弱,中央那座十余丈高,有一面“白”字硕大军旗的金鼓军令楼,主帅居于其上,以号令全军坚守”
“秦军以巨石、壕沟,防御住了我军霹雳子之爆炸攻击。加之,巨石圆阵之威力,在于结全军为配伍,全军将士流水转圜之间相互策应;我军若集中兵力攻其一处,则其余卷来攻我侧后;我军若全部包围而攻之,则兵力拉开成十余里一个大圆,顿时分散单薄,何能攻破营垒?”听着上将军赵括作此说法,那飞骑营大将苗邦顿时大急,向着赵括问道:“如此说来,我军便奈何不得白起这老匹夫了?”上将军赵括闻言,却是冷冷一笑:“天下兵争,胜负常在战场之外。此战,本将早已谋划妥当,担心作甚急切作甚眼下我军粮草丰足,任他金城汤池,我军不去攻他,耗之便是也。”
紧接着,上将军赵括转身又是长剑唰地一劈,朗声道:“军令司马,速传我将令。令全军将士务必坚壁防守、收紧铁桶阵,封堵老马岭周遭所有隘口秦军不出圆阵,我军不战秦军但出圆阵,我军全力逼回但有轻敌而疏于防守者,军法从事”赵括之军令寥寥数言,说的是铿锵有力,字字句句皆是清晰无比。耳听上将军赵括之对敌方略如此简单,帐中大将们顿时胆气陡涨,便是齐齐一个军礼,高喝道:“末将接令死困秦军”
死困死死地困住秦军折磨其耐性,消磨其意志
上将军赵括之死困战术,让武安君白起如同陷进了泥沼中一般,虽有些许力气,却是不敢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一天天临近。接连突围失败,布下巨石圆阵防守,却又被赵军以铁桶阵收紧、死死地围困。
秦王之援兵遥遥无期、秦军之粮草日渐消耗,树皮、草根渐渐不济。从此,老马岭十余万秦军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煎熬。进入九月,这番大势便是谁都看得明白了。赵军是下死心要活活困死秦军了。你有车城圆阵,他却不来攻你。你若攻出突围,那精锐铁骑、步兵钢铁丛林,便便如潮水般逼你回阵。这不分明是要你回到阵中挨饿等死么?
秦军士卒们那是一个个饿得前心贴后背,整日气息奄奄、头昏眼花,有的身子竟是浮肿得透亮,那种煎熬,当真生还不如死了
赵军若是来攻,秦军尚可在拼死搏杀中抢得一些战马、军食,可是赵军仿佛看透了秦军心思一般,他偏是不来,你却奈何?难道敢杀出阵去不成?
攻又攻不出,守又无粮可支倏忽旬日,饥饿阴影笼罩下的秦军士卒们渐渐绝望了,那秦军的车城圆阵中,已经完全丧失了开始的些许欢腾,渐渐陷入了一种无边的死寂恐慌之中。
恐慌,无粮之恐慌,饥饿之恐慌,将死之恐慌,已开始在秦军中迅速地蔓延开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名将之乱
第三百二十五章名将之乱
恐慌,武安君白起心底已是渐觉恐慌。弥漫在秦军士卒中的那种绝望的恐慌,已被武安君白起敏锐地捕捉到了,不知不觉地白起竟然被这股子恐慌所感染了。
连日来,发霉的粮食、兽骨、马匹已经基本吃光,只有树皮、草根果腹了。被饥饿、恐慌不停折磨的白起,已是有些撑不住了。此时的白起竟是几乎瘦成了一支人干,颧骨高耸的四方大脸,两支眼窝陷得黑洞一般可怕,乱蓬蓬的胡须,连着乱蓬蓬的长发,毫无章法地支楞开来,昔日紧身合体的战袍甲胄,如今竟空荡荡地架在身上。
曾几何时,最是讲究尊严气度的、一个威震列国的战神,如今竟是被赵括死困得面目全非了然则,饶是如此,武安君白起依旧在终日奔忙,那恐慌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绝不轻易流露于人前。白起忍着心头一阵阵的煎熬,迈着沉重的双腿,四处查看军情、抚恤伤兵、分配军食,竟是没有片刻歇息,那虚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那夜,约莫三更时分,巡营结束回到狼山中军幕府大帐后,疲累交加的武安君白起,心底仍是久久不能平静,自大军威逼上党以来,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竟是历历在目。
然则,越是往深处想,武安君白起越是心惊,待想通前后的环节后,白起竟是默然愣怔了半晌,在那刹那间,他满腹之韬略,仿佛被生生抽空了一般。白起愣怔了,惊讶了,心下大觉不可思议。因了,那最后得出之结论,让纵横战国数十年、未逢一败的武安君白起竟是不敢相信。
“天赋奇才,天赋奇才老天,此战,真乃天意乎?”稍后,武安君白起竟是仰天轻声长叹,那叹息声里满是英雄末路之无奈。白起之所以做此叹息,乃是他竟然发觉:他统帅之秦军,竟是一步步走进了赵括布下的陷阱,而不自知。亏得他还是战无不胜、威震列国之名将,惭愧乎
自上党对峙,赵括提出以攻对攻之方略,利用秦国散布之谣言,顺利地登上了统帅之位,攫取了统帅五十万赵军之权。随后,便将计就计,连破白起诱敌深入、以重制轻、分割包围之战术,并神出鬼没地烧了野王粮仓,绝了秦军之粮道生命线。
先不说那大杀器,单说如此惊天大手笔,绝对不是一时灵光闪现,也不是一两年内所能筹划得出来。在白起看来,赵括至少,需经三年以上之苦心谋划。
“老夫自以为得计,自以为将赵军诱至老马岭下,便可步步深入、分割包围,断其粮道,再一举歼之了嘿嘿——没想到年年打雁,却被大雁啄了眼竟然懵懂地钻进了赵括小儿早就筹划好的铁桶阵中,悲乎?”武安君白起苦笑着摇了摇苍老的头颅,竟是一声苦笑。
然则,事已至此,布下巨石圆阵坚守待援已是上佳之方略,纵然悔之晚矣,武安君白起却又能如何。目下,最让他时时刻刻在心、又大为头疼的,便是两件事:一是如何妥善处置越来越多的军食纠纷,二是如何透过铁桶阵、搜集越来越渺茫的援军消息。
此时,秦军之“军食”越来越少。老马岭已被掘地三尺,那一颗颗大树被剥光了皮,光溜溜地矗在山上,即使是树皮草根也是所剩不多了。哪怕是见到一块榆树皮,秦军士卒们双眼中都能放出贪婪的绿光来。
军食越来越少,那纠葛便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饥饿,让昔日情同手足的战场兄弟,竟大为生分了,甚至不仅仅是生分,而是剑拔弩张、刀兵相向了。
秦军各营、各队之士卒,常常为了一片挖掘出来的草根山药,而争得你死我活,甚至连都尉、将军们都被卷了进去。每次处理此等纠葛,都让武安君白起心惊肉跳、费尽心力。软硬兼施平息一场场纠葛后,便是又一场场纠葛不得阻挡地冒了出来。回到中军行辕,白起犹是唏嘘不已。
但最让白起揪心的,还是援军无望,望眼欲穿的秦王援军就是遥遥无期了。乔装的秘密斥候,派出了一拨又一拨,虽然能幸运突破铁桶阵回来的不多,但零星消息毕竟还是有的。然则,无消息还好,这每次听到的消息,都着实让武安君白起心惊一次、心凉一场。
秦国被困上党,秦昭王赢稷、应侯范雎已是心急如焚。此秦赵大决之战,不仅仅干系到秦赵两大强国未来之气运,更干系到秦国君臣宏图霸业之理想。此战若败,那结局如何,秦国君臣简直不敢想象。
若要派军救援,便只有抽调各处关隘之守军了。然则,列国虎视眈眈,那关隘之守军又岂可轻动,必得邦交之援奥也。这些日子里,应侯范雎马不停蹄,接连派出了数路密使,分别前往楚国、魏国、齐国——这山东三大强国。谁知秦国特使却是处处受挫,处处受人白眼,甚至被三大强国之君臣冷言冷语地侮辱。
自诩为邦交大才、胸怀大志的应侯范雎竟是无计可施了。听到一路路密使之回报,那应侯范雎之暴脾气是发作了一次又一次,竟是愤怒地连大国丞相之体统仪态也顾不得了。
齐国本为秦国连横首选之国,这些年来那君王后、后胜不知受了秦国多少好处,那黄金珠宝、胡姬美人,已是数都数不过来。然则,这齐国的两位实际最高掌权者,却似吃肉不吐骨头一般狠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竟是将秦国特使好一番奚落。看模样,竟是想痛打落水狗了。
魏国丞相后胜竟是难得地大义凛然,当朝手指秦国特使连声斥骂。眼看着上党秦军败局已定,眼看着秦国即将因败而衰,那后胜彻底没了顾忌,嚣张了起来,甚至骂出了范雎无耻小人、助纣为虐之辞。信陵君魏无忌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年来眼看着魏国之国土一块块被秦国侵吞,信陵君对秦国恨之入骨。此番,丞相后胜、信陵君魏无忌竟是难得地站到了一起。魏国之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再说楚国那头,其君臣那无情回绝交好之议之话音里,竟是一丝阴毒。楚王芈完更是将秦国提议结盟之国书一把猛惯于地,望着秦国特使连声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楚王的意思很清楚,若是秦国胆敢抽调接壤楚国关隘之军,楚国便要大张旗鼓地进军以夺回失地了。这些年来,受秦国之害最苦的,便是楚、魏两国了。甚至较之魏国,楚国更为悲惨,丢城失地不说,更是被秦军逼得连连迁都,甚至那楚怀王更是中秦国之计冤死在咸阳。悲乎?
无论秦国特使如何纠缠,无论是财货美色利诱,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