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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焚书 明 李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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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溆顾兹艘病;疃巧瘢鍪兰淦腥艘病
  好看者,致饰于外,务以悦人,今之假名道学是也。活动者,真意实心,自能照物,非可以肉眼取也。”
  适居士杨定见携宝石至,和尚呼侍者取水净洗,因置一茎草于净几之上,取石吸草,以辨真不。盖必真,乃可以安佛菩萨面顶肉髻也。乃石竟不吸草。和尚乃觉曰:“宝石不吸腐草,磁石不引曲针,自古记之矣。快取一茎新草来投之!”一投即吸。和尚喜甚,曰:“石果真矣!此非我喜真也,佛是一团真者,故世有真人,然后知有真佛;有真佛,故自然爱此真人也。唯真识真,唯真逼真,唯真念真,宜哉!然则不但佛爱此真石,我亦爱此真石也。
  不但我爱此真石,即此一粒真石,亦惓惓欲人知其为真,而不欲人以腐草诬之以为不真也。
  使此真石遇腐人投腐草,不知其性,则此石虽真,毕竟死于腐人之手决矣。”
  佛像菩萨坯胎已就,处土长跪合掌而言曰:“请和尚看安五脏!”和尚笑曰:“且住!
  我且问尔,尔曾留有后门不?若无门,即有腹脏,屎从何出?所以你们愚顽,未达古人立像之意。古人立像,以众生心散乱,欲使之睹佛皈依耳。佛之心肝五脏,非佛罔知,岂是尔等做得出也!且夫世之塑神者,必安五脏,穿七孔,何也?为求其灵而应也,庶几祈该福,祈免祸得免祸也。此世人塑神事神之本意也。若我与诸佛菩萨则不然。若我以诸佛菩萨为心,则吾心灵,众僧若以诸佛菩萨为心,则众僧心灵。借佛菩萨像以时时考验自己心灵不灵而已。
  灵则生,不灵则死。是佛菩萨之腹脏常在吾也。”处士又曰:“某日开光,须用活鸡一只刺血点目睛,和尚曰:“我这里佛自解放光,不似世上一等魍魉匠、魑魅僧巧立名色,诳人钱财也←且去用心妆出,令一切人见之无不生渴仰心,顿舍深重恩爱苦海,立地欲求安乐解脱、大光明彼岸,即尔塑事毕矣,我愿亦毕矣。无多言!再无多言!”故至今未安五脏,未开光。
  然虽未开光,而佛光重重照耀,众僧见之,无不渴仰。
  至五月五日,和尚闲步廊下,见庄严诸佛菩萨及韦驮尊者像,叹曰:“只这一块泥巴,塑佛成佛,塑菩萨成菩萨,塑尊者成尊者,欲威则威,欲慈则慈,种种变化成就俱可。孰知人为万物之灵,反不如一泥巴土块乎!任尔千言万语,千劝万谕,非聋即哑,不听之矣←然哉,人之不如一土木也!”怀林时侍和尚,请曰:“和尚以人为止,人闻之必怒;以土比人,人闻之必以为太过。今乃反以人为不如土木,则其以和尚为胡说乱道,又当何如也?然其实,真不如也,非太过之论也。记得和尚曾叹人之不如狗矣,谓狗终身不肯背主人也。又读孙坚《义马传》、曾叹人之不如马矣,以马犹知报恩,而人则反面无情,不可信也。今又谓人更土木之不如,则凡有情之禽兽,无情之上木,皆在人上者,然则天亦何故而生人乎?”“噫!
  此非尔所知也。人之下者,禽兽土木不若,固也;人之上者,且将咸若禽兽,生长草木,又岂禽兽草木可得同乎?我为下下人说,不为上上人说。”林复请曰:“上下亦何常之有?记得六祖大师有云:“下下人有上上智’,有上智则虽下亦上,‘上上人有没意智’,没意智,则虽上亦下。上下之位,固无定也。”“噫!以此观之,人决不可以不慎矣。一不慎即至此极,顿使上下易位。我与子从今日始,可不时时警惕乎!”沙弥怀林记。
  代深有告文时深有游方在外
  龙潭湖芝佛院奉佛弟子深有,谨以是年月日,礼拜梁皇经忏以祈赦过宥愆事。念本院诸僧虽居山林旷野,而将就度日,不免懒散苟延,心虽不敢以遂非,性或偏护而祗悔。夫出家修行者,必日乾而夕惕,庶檀越修供者,俱履给有功。早夜恩惟,实成虚度。纵此心凛凛,不敢有犯;而众念纷纷,能无罔知。公一毫放过,即罪同丘山;况万端起灭,便祸在旦夕乎?
  深有等为此率其徒若孙,敬告慈严,慈以悯众生之愚,愿弃小过而不录;严以待后日之谴,姑准自改而停威。则万历二十一年十月以前,已蒙湔刷;而从今二十一年十月以后,不敢有违矣。
  又告
  切以诵经者,所以明心见性,礼忏者,所以革旧鼎新。此僧家遵行久矣。皆以岁之冬十月十五日始,以次年春正月十五日终。自有芝佛院以来,龙潭僧到今,不知凡几诵而凡几忏矣,而心地竟不明,罪过竟不免,何哉?今卓吾和尚为塔屋于兹院之山.以为他年归成之所,又欲安期动众,礼忏诵经。以为非痛加仟悔,则诵念为虚文;非专精念诵,则礼忏为徒说。
  故此两事僧所兼修,则此会期僧家常事也。若以两者目为希奇,则是常仪翻成旷典,如何可责以寡过省愆之道,望以明心见性之理乎?谓宜于每岁十月,通以为常。否则每一期会,必先起念;先起念已,然后举事;既举事已,然后募化,既募化已,然后成就。如此艰辛,谓之旷典,不亦宜乎!从今以后,不如先期募化有缘菩萨,随其多寡,以为资粮。公得二时无饥,即可百日聚首。于是有僧常觉,慨然任之。不辞酷烈之暑,时游有道之门;不惮跋涉之勤,日履上圣之室。升合不问,随其愿力,无不顿发菩提妙心;担荷而来,因其斋粮,可使随获菩提妙果。诵经者明心,而施主以安坐自收善报;礼佛者仟罪,而施主以粒米遂广福田。
  不唯众僧不致虚度,虽众施主亦免唐捐。觉之功,不既溥乎!但如此岁岁年年,则众僧有福,施主有福,常觉亦有福。恐以我为妄语,故告佛使明知之。
  礼诵药师告文
  余两年来,病苦甚多,通计人生大数,如我之年,已是死期。既是死期,便与以死,乃为正理,如何不赐我死,反赐我病乎?夫所以赐之病苦者,谓其数未至死,尚欲留之在世,故假病以苦之,使之不得过于自在快活也。若我则该死之人:寿至古稀,一可死也;无益于世,二可死也;凡人在世,或有未了业缘,如我则绝无可了,三可死也。有此三可死,乃不即我死,而更苦我病,何也?闻东方有药师琉璃光王佛发大弘愿,救拔病苦众生,使之疾病涅槃。卓吾和尚于是普告大众,趁此一百二十日期会,讽经拜忏道场,就此十月十五日起,先讽《药师经》一部四十九卷,为我祈求免病。想佛愿弘深,决不虚妄也。夫以佛愿力而我不求,是我罪也。求佛而佛不理,是不慈也;求佛而佛或未必知,是不聪也:非佛也。吾知其决无是事也。愿大众为我诚心念诵,每月以朔望日念此经,共九朔望,念经九部。呜呼!
  诵经至九部,不可谓不多矣;大众之殷勤,不可谓不虔矣。如是而不应焉,未之有也。公可死,不可病。苦口丁宁、至三再三,愿佛听之!
  移住上院边厦告文
  龙湖芝佛院佛殿之后,因山盖屋,以为卓吾藏骨之室。盖是屋时,卓吾和尚往湖广会城,居士杨定见及常住僧常中、常通等告神为之。二和尚归,又告神添盖两厢,及前廊边两厦。
  草草成屋,可居矣,和尚但念力出众人,成此大屋,宴然居之,不特心神不安,面貌且有厚颜也。屋成,遂题扁悬其额曰:“阿弥陀佛殿”。中塑西方接引佛一尊,高一丈二尺,以为院僧三时念佛、瞻像皈依之地。南向厢房三间,塑起普陀悬崖,坐观世音菩萨于崖石波涛之上,以显急苦难大慈悲之力,使众僧有所依怙,不生怖畏。前廊五间,中间塑韦驮尊者金像一区,连座高九尺,专赖其拥护僧众,使精勤者获利益,怠昏者用一杵,故扁其额曰“护法尊者之殿”,而观音则直书“南无观世音菩萨”七字而已。殿之东西,供养达磨、伽蓝二像。
  门楼北上,其神在上,南向则为执金刚神,专听护法尊者主使。有此种种慈悲威严佛菩萨真容,则和尚借佛背后半间丈室以藏骨,心亦安矣。今尚未塑佛,未敢入居正室,且亦未敢谢土。何也?土木之功未得止,则动土之事尚有劳也。公欲择日入居边厦,不得不告。
  礼诵药师经毕告文
  和尚为幸免病喘,结经谢佛事。念今日是正月十五之望日,九朔望至今日是为已足,九部经于今日是为已完。诵经方至两部,我喘病即减九分;再诵未及四部,我忍口便能斋素。
  斋素既久,喘病愈痊;喘病既痊,斋素益喜。此非佛力,我安能然?虽讽经众僧虔恪无比,实药王菩萨怜悯重深,和尚不胜礼谢祷告之至。和尚再告:有小僧常通见药师如来即愈我疾,亦便发心,随坛接讽,祈疮口之速合。乃肃躬而致虔,以此月十六之朝,请大众讽经一部。
  呜呼!佛乃三界之大父,岂以僧无可取而遂弃之;况我实诸佛之的嗣,又岂忍不以我故而不理也!念此僧虽非克肖,在僧中亦无大愆。钟磐齐臻,鼓钵动响。经声昭彻,佛力随施。两年未愈之疮,药王一旦加被,何幸如之。为此代恳,不胜瞻依!
  代常通病僧告文
  龙湖僧常通,为因病疮苦恼,礼拜水忏,祈佛慈悲事。重念常通自从出家,即依三宝。
  叵耐两年以来,痰瘤作祟,疮疼久缠,医药徒施,岁月靡效。咸谓必有冤业,恐非肉眼能医;倘求一时解除,须对法王忏悔。第顾微未,何缘上达于彼苍,纵出至诚,未必降临于下地。
  历观前劫,想不能如悟达师之戒律精勤,重重十世以为高僧;俯念微驱,又不如歌利王之割截身体,节节支解而无嗔恨,举足下足,罔非愆尤;日增月增,无可比喻。因忍痛以追思,或明知而故犯。此已往其奈之何,恐将来当堕无间,所赖众弟兄等:同心一意,顿兴灸艾分痛之真情;因病生怜,遂起借花献佛之妄念。以是吉日,礼拜忏文。仗诸佛为证明,一忏更不再忏;对大众而发誓,此身即非旧身。若已灭罪而更生,何异禽兽;倘再悔罪而复忏,甘受诛夷。伏愿大慈大悲,曲加湔刷;大雄大力,直为洗除,法水暗消,疮口自合。此盖佛菩萨悯念敝之恩,与众弟兄殷勤礼拜之致也。
  安期告众文
  一常住中所有事务,皆是道场;所作不苟,尽属修行。唯愚人不信,不肖者苟且,须赖师长教督之耳。今师不知教督,其徒又不畏慎,则所有事务令谁为之?必至于废弛荒散而已。
  尚赖一二徒子徒孙之贤者自相协力,故龙湖僧院得以维持到今。然中间不无偷情成性,必待呼唤而后作者;或恃顽不理,虽呼唤之而亦不为者。未免有三等僧众在内,则虽欲不荒散,终不可得矣。夫此间僧众约有四十余人,各人又受徒子,徒子又收徒孙,日益月增,渐久遂成大丛林,而皆相看不肯作务,则虽有一二贤者,其奈之何!况今正当一百二十日长期,大众云集,十方檀越,四海龙象,共来瞻礼者乎?
  为此,将本院僧众分为二等,开列于后,庶勤惰昭然,务化惰为勤,以成善事,报施主之德,助师长之化,结将来之果,咸在于兹矣。勤者,龙象也。懒者,无志也。若安坐而食十方之食,虽呼唤亦不作者,无耻也,皆赖贤师长委曲劝诱之。故有师长则责师长,若师长亦无之奈何,则责韦驮尊者。尊者轻则一杵,重则三杵毕矣,尊者勿谓我太严也。唯佛至细至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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