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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幼龙育成计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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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对是一辈子都洗刷不尽的耻辱。
  
  他会输?笑话。
  
  尽管洛伦希望伊文·格纳特当个违背信诺的小人,可是後者偏偏不如他的意。第三天的清晨,约莫五点钟左右,天色尚未完全明亮起来。洛伦早早地爬起身,发觉彩绘玻璃窗的对面昏暗极了,赶忙带着庆幸的念头,奔到空旷的露台上往远处看去。
  
  这一看,洛伦不免脸色微变。因为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个身形修长的背影,穿着黑衣服和黑手套,头发和双眼同样是乌黑的。兴许是有了对比的关系,愈发显得那张面孔白皙清隽。
  
  没有半分表情,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洛伦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又一次相逢。
  
  这个人一定不知道自己是谁。洛伦心想,但自己却知道他是谁,并且,杜兰也该知道的。不过杜兰有时候记性的确不大好。
  
  看样子黑发青年已经等了许久,身姿如同定格似的,像是迎风的松树般站得挺直。  
  
  分针不知不觉转过直角,黯黪的颜色几乎没有变化。悄然无声的紧张感,漫过天空,遮住云彩,很快,非但不会升起朝阳,还会迎来更为恐怖的气候。
  
  黑发青年盯着天际的异况,突然皱起眉头。那大片的黑云笼罩上空,快速地掠过、交互,给人极为不妙的感觉,像是一队士兵正在排阵。再怎麽迟钝,都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自然的变化。如果反应得更慢一点,便彻底无药可救了。
  
  杜兰已经抢在他前头出手了。
  
  黑发青年的面上浮现几分怪异,以及少许的气愤。所谓决斗,理论上来讲类似于『不打招呼地偷袭』,或者『决斗者隐藏在暗处』,皆属于不正当的行为。
  
  他怎麽也没能想到,决斗者竟然丝毫不把决斗的规则放在眼里。
  
  狂风骤雨来临了。天气糟糕透顶,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开,浓厚的乌云层闪过瞬间的电光,犹如雪亮的锋尖,猛然,一刀劈开了夜空。法师到底躲在哪里——怀着这个疑问,黑发青年扫视了上下左右,瞥到宏伟的城堡後一排排的塔楼,顿时心里有了些底。要是不能锁定法师的范围,这场战斗必输无疑,反之,他的希望很大。
  
  不可能傻乎乎地站在外面等着当靶子。
  
  唯今之计,只有闯进城堡里去。
  
  黑发青年这麽想着,闪身间从原地消失了。厚重铁门敞开,似乎有意引他入内。然而,预料中的不死军团并没有出现。他心下松了口气,以为杜兰被说服了,打消了人海战术的念头。没想到,实际上取而代之的是——
  
  更恶心的东西。
  
  黑发青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腐尸,与不死军团里的拥有灵活意识的骷髅兵比较起来,这些自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类表皮尚未完全褪去的怪物们,明显是没有转化完成的实验品。
  
  只是看看,就忍不住会觉得反胃。
  
  手起,刀落。
  
  黑发青年发现仅需斩断腐尸的四肢,便可以使他们不能再次站立起来。因为他们不能迅速复生,更没有自主能力,单凭法师的操纵来行动。尽管如此,黑发青年还是觉得难以忍受,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肉、布满红丝的白眼珠,粘腻发稠的坏血,偶尔会弄到自己的身上。这对一个轻微洁癖的人来说,实在是可怕极了。
  
  该死的法师一定是在玩弄他!
  
  黑发青年作出如此结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朝塔楼冲去。这里有很多塔楼,但他的速度和决心任何人都阻拦不住。
  
  东面?
  
  乌云移动的方向,替他指出了明路。
  
  杜兰在塔顶百无聊赖,算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不禁为黑发青年慢吞吞的行动感到讶异。现在的刺客都是这个素质?明明他什麽也没干,等着人家过来,结果还这麽没效率……
  
  过了一会,杜兰听到有人往这边跑来。
  
  又过了几秒钟,杜兰见到了自己怒气冲冲的对手。
  
  「你……」
  
  杜兰刚想问他为何这麽慢,被他打断了:「非要用这麽不入流的手段吗?」黑发青年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像是经历过混战似的,「这已经不配叫做决斗了!」
  
  杜兰怔了怔,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能理解他是基于什麽论点说出来的话。
  
  倒是闻到的那种腐肉味……
  
  杜兰用手捏住鼻子,俊脸微微扭曲起来。这是他最讨厌的味道没有之一,同时,亦是最熟悉的味道。死人氧化腐烂以後,通常都会由内而外地发出这股可怕的气味。他不过将塔楼作为决斗场,并且打算用雷雨把对手引过来而已。多余的事情,还真不是他干的。
  
  既然不是他的命令,到底是谁把没转化的腐尸给放出来了?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杜兰暗暗叹了口气,却也懒得解释。一不做,二不休,不管他是怎样想的都不重要了。杜兰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倾向楼顶的窗,挥手瞬发。
  
  地下有什麽破土而出了——
  
  伊文跃了起来,正好看见许多五英尺高的尖土刺冒了出来,稍晚一步,必然会被穿个透心凉。
  
  在法师作出下一步行动前,伊文把随身短剑扔了过去,被杜兰侧头躲开,深深□他身後的木箱上。这样一来,他就得到了缓冲的机会。两人的距离很近,却隔着诸多杂七杂八的物品。好在伊文的身手应付过去绰绰有余,抽剑刺去,如此狭隘的空间内,任是地精也逃不过攻击了。
  
  剑尖所触及之地,硬如钢铁,犹过石墙。伊文瞪大了眼睛,发现这是一层完全透明的屏障,除了空气中的波动,半点找不到踪影。难怪杜兰会那麽悠闲,恐怕正是因为拥有贴身结界的关系。
  
  伊文开始使用双剑猛力刺击。
  
  当然不仅如此。全身浮起了幽蓝色的火焰,附到武器上面,顿时变得凌厉了不少。随着他的进攻加快,元素波动愈来愈强烈,屏障表面出现了裂开的征兆。
  
  杜兰见状,伸出手抵在屏障的内部,源泉不断的魔力瞬间修复了裂痕。
  
  他盯着纯黑的眼眸,仿佛是在挑衅。
  
  地上的土刺已然退回,从新的落脚点破土而出。於是伊文不得不改变方位,一边躲避着,一边发出火焰弹,打在屏障上。杜兰的状况跟他差不多,可以说,都在一心二用。
  
  特意选择没有迂回余地的战场,以及不那麽擅长的近身战,可不正是为了此刻的紧张刺激吗?
  
  杜兰很兴奋,头脑却很冷静。
  
  杜兰的左手掌里攥着一块水晶,可以帮他适当地节省魔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免去不少繁琐的咒语;右袖子里则藏着锋利的匕首。跟刺客作战,没有太长时间作准备。屏障动摇得厉害,他估摸着火候已经到了,任凭结界破裂,粉化四散。伊文看准了时机冲过来,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看见了胜利的光景。
  
  一瞬间,杜兰的眼前闪过寒冽的银光。
  
  伊文鬼魅般的靠近了他的身体,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单手抓着他的头按向窗棂,使得杜兰整个人都快要掉下去了。只需要把抵在杜兰脖子上的刀刃再推进一分,便可以割破他的喉管。杜兰不得已仰视着,扬起的轻松笑意让伊文大感不妙。
  
  居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就在伊文惊疑不定的那一刻,杜兰抬起右手,狠狠刺入了他的心口。
  
  如此简单的计谋,却是百用不厌。杜兰看着伊文倒下去的时候,露出的不可思议的神色,像是直到最後才领悟到他的目的,不禁有些哑然。这家伙强是很强,无论如何都高过金章级别的刺客,只可惜脑子没那麽好使。
  
  杜兰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挺起腰板,把倒在怀里的黑发青年给推了开。随即他听到了有人踩楼梯的声音,踏踏踏。
  
  洛伦奔上来,先是大喘了几口气。
  
  「呼……」洛伦瞥见血泊中的伊文·格纳特,放下心来,「呼呼……太好了,呼…妈妈你打败他了!我就知道!」他欢呼一声,跑过去拖起伊文的双脚,往外拽去。
  
  「你干什麽?」杜兰皱眉问道。
  
  「收尸呀。」
  
  杜兰慢条斯理地说:「我有说他死了吗?」
  
  面对着洛伦吃惊的眼神,杜兰摇了摇头:「我的力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则是他自己的问题。我只能说,现在的他还没死。」
  
  「那要怎麽办?」洛伦问。
  
  「还是先带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JJ别抽了,乖。




☆、chapter eight 事后

  
  杜兰把半死不活的人搬到空客房的床上。不能使用治疗术,只好把他的伤口简单地包扎起来,连消毒这道程度都忽略了,全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回头见洛伦探头探脑地扒拉着门。
  
  杜兰走出来顺手把门关上,跟洛伦离开了客房,来到一楼主厅。原本干净整洁的地砖上满是又红又黑的不知道什麽东西,遍地狼藉、臭不可闻,立刻就让杜兰的眉深深纠成了八字形。洛伦用双手捂住了脸,包括鼻子和嘴巴。
  
  杜兰的脸色看起来像个刚办完丧事的寡妇,让洛伦感到忐忑不安,从指缝偷偷看去,猜测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斥责。
  
  「下次别这样了。」
  
  出乎洛伦的意料,杜兰阴晴不定地待了片刻,拂袖离去,似乎缺乏跟他计较的心情。
  
  连一句教训都没有?
  
  即使他扰乱了妈妈的计划?
  
  洛伦突然想到房间里的那个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升起。他紧紧攥住了拳头,克服着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没事的,什麽也没有,他安慰着自己。
  
  到了半夜的时候,城堡里静悄悄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略有消弭,帕迪忙活至大半宿,已将大厅打扫干净了。帕迪得到休息的机会,打着不必要的哈欠转过了头,谁知看到了一张紧绷着的脸,把帕迪吓得差点跳起来。
  
  帕迪摸了摸自己的左排第二根肋骨,余惊未消地叫道:「哎呀,你……」
  
  夜里的回声很响亮。对于帕迪来说,洛伦找上自己一定是没什麽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麽肯定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帕迪把声音压得很低:「你找我有什麽事啊?这位少爷。」
  
  洛伦抬眼望向他:「你去那家伙的房间看过了吗?」
  
  「没有,干嘛这麽说?」
  
  「我要拜托你办一件事。」
  
  洛伦稍稍踮起脚尖,跟俯□来的帕迪说了些秘密的事情。听他道明了目的後,帕迪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非常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恐怕不行。」
  
  「为什麽?」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让洛伦意外的同时大为光火。
  
  「因为主人交代过,假如你提起关于那个人的事,不能听信,更不能协助。」帕迪说完,沉默了一会,又接着道,「主人还说,无论你说了什麽,必须要转告给他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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