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的法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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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升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正想去找苏长安问问情况,就见休斯提着他的药箱走进了别墅。
“你怎么来了?”穆升问。
“白墨叫我来的,”休斯没时间寒暄,直截了当的问:“他说苏长安受伤了,怎么回事?白墨又闯祸了?”
“什么?苏长安受伤了?”穆升此刻无比凌乱,这到底是神马情况?!
说话间,楼上的走廊上传来清冷的声音:“休斯,快点上来。”
两人仰起头,就见白墨抱着手臂站在走廊上,休斯闻言,不敢怠慢,丢下穆升往楼上奔,而穆升则一时间没有动,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白墨。
他显然是刚刚从模拟场出来,衣服很凌乱,粘着尘土,而他的七杀剑负在背上,剑上依然有雪白的光在流转,即使隔得很远,穆升也能感觉到那股躁动不安的力量。
所谓“刃”,说的既是“刃”本人,也是“刃”手中的武器,以为对于刃来说,人和武器是一体的。人孕育了武器,武器的力量来源于人,人释放的能量越大,武器的杀伤力就越强,而武器经过锤炼不断进化,同时也在不断的强化人的力量。
穆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战场之外看到七杀剑刃上的光了。他记得多年前,白墨还在和白蓝搭档的时候,每一次的战斗都如同一场华丽的特技,撇开厮杀的狰狞,白墨和他的刃融为一体,光华夺目,即便是在战斗结束后,那能量汇成的光芒还会在剑刃上残留好几个小时。
那种光芒,即使普通人都能看得到,那是无差别的能量。七杀之所以长期以来都被称作“最强刃”,正是因为白墨手中的七杀,能量精纯霸道,即便是仅凭剑气,便能威慑蚀虫。
如今,七杀沉寂不少啊。穆升不禁感叹。而此刻七杀上残余的白光让穆升心中又冉冉升起了希望。看来,苏长安对白墨的影响力很大,仅仅搭档战斗一次,七杀剑气的颜色就已经改变了,这说明白墨握剑的心境和使用能量的方法都发生了变化。
休斯的脚步已经到了头顶,穆升回过神,也往楼上快步走去。
“怎么回事?”休斯进了屋,快步走到床头,打开了随身的医疗箱。苏长安躺在白墨的床上,第一眼看上去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脸色很苍白。
“考试非常顺利,但是后来有一头蚀虫从后面甩了苏长安一尾巴,他从两层半的高度直接飞下来,我没有听到他的指示,只来得及接住了他。我接的姿势没有调整好,我估计他应该是震晕过去了。”白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干巴巴的说。
“震晕……”休斯慢慢重复了一遍,停下了手里给苏长安检查的动作,抬起头来,有点好笑、又有点促狭地看着白墨。
“怎么?”白墨有些不满地瞥了休斯停在半空的手一眼。
“我记得某人一向认为,天下除死无大事,以前即便任务中受伤,能自己处理的都在房间中随便一裹了事,怎么这一次,不过是个震晕了的家伙,就只当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休斯说的阴阳怪气,白墨听得嘴角直抽。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休斯把药箱啪地一合,兀自趴到床边笑得昏天黑地。
苏长安在休斯的怪笑中突然转醒,他晕乎乎地,如同在做梦,突然远处传来的桀桀怪笑把他拉回了现实,他迷迷瞪瞪的,还以为仍然身处战场,吓得一个激灵。
白墨看到苏长安醒了,想上前去,又突然顿住脚步,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苏长安虽然没发现,但休斯却是发现了的。
按照休斯的本心,有这样的好戏,自然是不愿错过的,仅仅是能那手机拍几张冰山白墨的尴尬表情,都够他乐好一阵子。然而此刻,孰重孰轻休斯自然有计较,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消失。
于是休斯很识相地消失了,临走的时候还拖走了来到门口准备进来的穆升。
“休斯怎么来了?”苏长安问,接着他猛地弹了起来,在自个儿和白墨身上一通摸,问:“不是吧,我觉得我没啥事儿啊,还是说你受了重伤?”
白墨被他摸得脸发白,拍开那只没有自觉的手,说:“没有。”
“真的?按理说擦破点儿皮什么的休斯压根不肯来的,我真的没有半身不遂吗?”苏长安抬起头看着白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白墨把哽在喉咙口的那口气勉强咽下去,说:“真的。”
“哦。那就好。”苏长安显然松了口气,靠回床头不说话了。
“测试,通过了。”白墨说。
“那是~~”说到测试,苏长安的得瑟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坐直身子,眉飞色舞地说:“我都数着呢,50头,只多不少!”
“不受伤是最重要的,测试多考几次没关系。”白墨说。
苏长安没接他的话茬,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偏过头去,明明是仰望着白墨,却偏偏露出狡诈的神情:“你是关心我么?”
白墨觉得喉咙口哽着的那口气更大了。
“嘿嘿~~~”苏长安傻笑着:“我就说嘛,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你那么好,嘘寒问暖的,你怎么可能对我没一点关心嘛,就算是条狗,我摇了那么久尾巴,你总该摸摸头以示奖励了吧~~嘿嘿~~~”
白墨眼见着床上那家伙傻逼一样笑着,突然就觉得不上不下地哽着的那口气散了。
亏得自己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其实在这个家伙眼中,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在他摇了很久尾巴之后摸摸他的头。
白墨嘴角的曲线柔和一分,心想,挺简单的。
“你的枪法很准。”白墨转移了话题。
“是啊,连李晏都说我是天才中的天才。怎么样,我好歹能配得上你,没有辱没了你最强刃的名声吧。”
“最强刃什么的,其实都是别人说的,我自己没什么感觉。穆升说,我的能量最初来源于巨大震惊,以及无法发泄的痛苦。休斯说,如果当年我的父母没有战死,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觉醒为刃。”
“我听说了。我第一天来别墅你把我废了的那次,休斯告诉过我。”
白墨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但很快又消失了。苏长安是组织定下来的自己的搭档,有人告诉他自己的事情也正常,只是他一直以为应该是穆升对苏长安报备这些。
“休斯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是担心我找你麻烦,也担心我不跟你搭档。于是我的就告诉休斯,别担心,找你麻烦我哪打得过你啊,你随便挥个手我就飞出去了。不跟你搭档我也是不干的,难不成我要去挖蓝羯或者李晏的墙角?”
白墨点点头,没说话。
“难得我们能这样面对面的说话。”苏长安笑着说。自从他来到别墅,白墨就无视他,后来白墨受伤,虽然没有再无视他,但是他们很少能真正的交谈。
“我听说,蓝羯的父亲也是‘刃’,去世的时候蓝羯才六个月,还在肚子里。”苏长安问,白墨点点头。
“我还听说,李晏觉醒的时候只有5岁,他看到自己外婆的魂魄,形容枯槁吊在门前的大树上,连着几天哭得声嘶力竭,结果还没到第七天,李晏就快被父母打死了,最后还是组织出面把李晏带了回来。直到现在,李晏的父母还是不愿意见到这个能‘见鬼’的儿子,只肯接受儿子的赡养费。”
白墨继续点头。
“我还听说……”
苏长安来到别墅几个月了,多亏青青的八卦,他早就把别墅中的事情搞清楚了个七七八八,在这个乾坤暗藏的别墅中,六个小队十二个人,看似都挺牛逼的,但是谁没有本难念的经,就光从童年讲起,除了双胞胎的父母都是组织军官,在他们的力量觉醒之后给了他们庇护和安慰之外,没有一个是父母双全,平安美满地长大的。即便是双胞胎,苏长安不久前才知道,弟弟瑞希患有罕见的气眠症,他会在精神压力大、情绪起伏或者受到刺激的时候随时昏睡,很有可能就此一睡不醒。每一次,瑞塔从外面回来,如果瑞希是睡着的,他就会惊慌失措,一定要把他叫醒为止。
“所以,”苏长安大喘了一口气,说:“大家都不容易,相互体谅是一定的,可是谁也没有必须要迁就谁的义务。”
白墨敏锐的听出了些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没有让你迁就你。”
“我知道。”苏长安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但是你有没有发现,每一次我迁就你,并且你发现我在迁就你的时候,你会更高兴。”
白墨继续皱眉。他发现了,他不仅发现了,他还在刻意地让自己忽略这种感受,理直气壮地接受苏长安的迁就。只是他没想到,一向神经很大条的苏长安也发现了,不仅发现了,还说破了。
“我愿意迁就你。”苏长安接着说,他伸手拉住白墨的衣角,拉着他坐在了床沿,白墨简直忘了这张床其实是自己的床,浑身不得劲。“我愿意更加迁就你,只要你能接受。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迁就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父母双亡什么的,而是因为你是白墨,你是我的搭档,你是一个很别扭很冰山,但是心地很好的人。我迁就的是白墨这个人,而不是白墨的身世。”
两人许久没说话。
苏长安觉得,这是一阵很好、有益身心健康的沉默,他会给白墨时间,打开心门接受自己。
苏长安的人生中有99。9%的时间都很糊涂,但是在0。1%的时间里,他特别敏锐,他会抓住这0。1%的时机为看不见的赌局下一些非常重要的赌注,一般来说,他都能赢。这一次也不例外。
白墨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22第二十二章 最强刃
于是休斯非常自觉地告辞,五分钟后,乔带着一张磁盘来到了穆升办公室。
磁盘上是穆升还没来得及看的测试录像,其实当乔说要来的时候穆升就知道,在那一场测试中,一定有些了不得的事情让淡定的老乔坐不住。
模拟场的录音系统是全覆盖无死角的,即便是在混战中,两人的对话仍然能听得一清二楚,而让穆升和乔惊奇的就是这里,在整场测试中,白墨和苏长安几乎没有对话。
“如果没有带通讯器,那么在混战中,是不可能靠喊来给对方指示的,”乔说:“于是,苏长安用了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
在模拟场拍摄的视频中,蚀虫是可见的,穆升和乔看见苏长安站在屋顶,不断向周围射击。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在射击训练场赢来的30发弹匣的华丽手枪,苏长安很骚包地将它命名为贪狼。随着他的射击,隔离网的白光不断地升腾,蚀虫如同脑袋卡在小洞里,挣扎不休,而白墨则在白光的指引下,一刀一个如同切西瓜一样解决着这些敌人。
白墨的七杀蓝光流转,而随着不断收割着蚀虫,剑刃上的光芒渐渐和隔离网融为一体,成为耀眼的白色,那白色如同是固体一般,显得无比锋利。
“仅仅是一场战斗,白墨的能量开始和苏长安的融合,他的战斗方式变了。”乔喃喃地说。白墨的七杀,长期以来都以攻击范围大见长,其实,当七杀刚刚现形的时候,组织曾经为它做过测试,七杀是一把暴虐的剑,一击毙命的强大杀伤力才是它的属性。
苏长安就站在别墅的楼顶,倚在阁楼的窗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