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灵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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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鞭子一指远方,沉声道:“萍翳,你有信心呢?”
“有!”萍翳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站直了回答道,蚩尤看他那样子,抿了嘴角低低地失笑,然后看着漆黑一片的远方,轻声道:“真不错。”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做主帅的,也要会在战斗之前偷个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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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从来都觉得自己不过孑然一身,来去自由,而如今,多了肚子里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的东西,叫他如何是好。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索性假意答应了,先回蚩尤那里再说,横竖不能留在这里。可是他这个想法还没有成型,女娲冷笑着道:“知道昆仑山上新开采出的一种极为罕有可以窥视人心的墨玉么,想来你也不需要本宫多做解释了。临行前,不周山上的那位,把墨玉镶在了本宫眼睛里,不要企图耍花样,就目前来看,你的力量没这个小魔鬼吃得差不多了。好好想想,做,还是不做。”
心中想什么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还能做什么,他本来除了预见到未来的许多东西之外,并没有任何过人的优势……
当下,他抬起头凄然笑道:“既然娘娘什么都看得到,那臣又何必多言,臣也不屑撒些低级的谎言,娘娘随意处置好了。”
语毕便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小腹处涌起些许温热的感觉,慢慢暖和他原本冰凉的四肢,安抚着那些痛苦不堪的伤口。这,真的是个生命么,真的是个软软乎乎的孩子么?
心中那些尖利的怨愤和不平,也柔和了许多。原来奇妙是这样不可言喻,哪怕明知是麻烦是负担绝对不能留着,却当作依靠一样不愿丢弃。这样想着的时候,不顾身上痛得厉害,手指慢慢地抬了起来,轻轻地抚摸过小腹,那笑容,本该是每个满怀幸福的女子才有的。
便是真的被女娲手起掌落了解于此,他也不能做出任何选择,心这样被人赤 裸裸地拿捏着,他只能坚持自己不想不看。
他在漫长的岁月里提前看了同样漫长的将来,许许多多的人为了这样那样很上台面的理由放弃灵魂中最珍惜的东西,直到烂在坟墓里的时候,才后悔得连眼泪都成为沙土。他知道有这些人社会才会进步,他对他们充满敬意,却不敢和他们做一样的事情,他不知道某一天自己的眼泪,是不是也会成为沙土……
人类第一场大规模的国战在逐鹿之野拉开了大幕,蚩尤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挺进中原大地,去将他的宏伟蓝图付诸实践。
时仍旧是神农纪年。神农氏末代继承者炎帝的年号,逐渐崛起的轩辕部和大举进犯的蚩尤部开始了一场生死较量。倾尽了全国之力的战斗,谁都输不起。
轩辕方面虽然众多将领对支援之前才在阪泉对战过的炎帝部落颇有微词,但是轩辕淡淡地说了一句“所谓天机,就是要善于利用”便让所有人同时闭嘴。
轩辕对这场大战的态度与蚩尤同样积极,甚至是等待多时,从阪泉役胜利后便一直在积极准备着。
大荒土地上沸腾的豪情,从来不畏惧战争。
蚩尤一路通行无阻,除了在前来的路上遇到过一次山河大阵之外,还没有遇到过可以与之一战的人类军队。然而在逐鹿之野,遭遇了他战争生涯的第一块同等力量的铁板,踢得他筋骨生疼。
逐鹿之战……
十四路大军尽然有序,六兽图腾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在此等待了许久,专候他前来。
不过他蚩尤的生命里,困难从来是用来挑战的,战争从来都是用来胜利的。何况,他的身后,也有八十一个兄弟的部族支持着,他们也同样有着身为战士的勇敢和忠诚。
然后便是混战,一往无前,鲜血,残肢,搏杀。那个年代的战争,只有一个字,杀!
不得不承认,轩辕是个强劲的对手。他战胜炎帝的时候,蚩尤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因为蚩尤也曾将炎帝驱逐。然而现在,轩辕,的确是有那个称霸的实力,难怪早早就准备好了,若说他没有问鼎之心,谁信?
“哼!”端坐在坐骑上的蚩尤冷笑一声,大喝一声“杀!”,坐下凶兽狂风一般向前扫去,带领大军一齐揉上。
战争一下便出于焦灼状态,眼看着轩辕部虽然被打压了下去,防守却依旧顽强,好不容易撕开的缺口又被其他部队迅速填补上。
蚩尤部无法前进,轩辕部也不能撤退。
双方紧咬着,不肯后退半步。
第一战,蚩尤胜。
部将击皮鼓吹犀角庆祝胜利的时候,蚩尤却不怎么乐观。轩辕这块铁板,即有可能破了他速战速决的打算。
任何一场战事,都经不起拖延,尤其是长途奔袭作战的部队。
这样双方消耗着,厮杀着,历经十五旬,依旧胜负未分。而蚩尤八十一兄弟皆兽身人面,铜头铁额,不含五谷,只吃河石,并不在乎粮草问题,其他人亦多是怪物异形,食量大的和食量小的可以互补,有些更是只需要天地精华,对于粮草的需求量倒不是很大。这样一来,首先耗不下去的,居然是固守城池的轩辕。
这样耗下去毕竟不是轩辕的风格,虽然他并不介意蚩尤几十万大军自给自足在家门口观光旅游,但前提是他真的只是来旅游的……
而且屡战屡败也很是动摇军心。于是按耐不住的轩辕命应龙于冀中蓄水用以水淹七军。
大水冲到辕门口的时候,蚩尤正在抠脚丫子,还来不及骂娘,水势倒是先被风伯蜚蠊同雨师萍翳给顶了回去,整个大营上空阴风惨惨,苦雨凄凄。
“尤皇,轩辕此等小手段,也真拿得出来!”
尤其是风伯蜚蠊,他本是轩辕部下叛逃过来的,还顺走了灵图,所以,他比任何人更加害怕战败,是以他也比任何人更加卖力。
蚩尤还来不及笑,又有斥候来报,“轩辕来劫营了——”却是轩辕眼见应龙战术失败,不甘之下便趁乱劫营。
“无聊,刑天你守东门,放过一兵一卒拿你是问!夸父,你守西门,同样,若有意外,军法处置!玄冥,你去在粮仓外围堵着!管叫他有来无回!”蚩尤大手一挥,众将领命而去。
作为一个战争狂人,蚩尤的军法刑法司法比轩辕要严谨许多。虽然此举在当时而言有违天和,然而却不得不承认其对后世的贡献。
“尤皇,轩辕大军来势太猛,我们有点顶不住了——”
“看来他是想孤注一掷了……”蚩尤默念心诀,对着空中喝声“瘟”,立时大雾蔓延百里,轩辕大军立刻迷失了方向。
大雾在九黎来说那几乎是一日两回,而对于见惯了碧空万里的轩辕部族来说,突然的变故足以致命。早一次晚一次的事,趁着这个机会,蚩尤痛击了轩辕部落。
这一次,依旧是蚩尤胜。
然而来劫营的那个,却不过只是轩辕众多子侄中的一个。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居然引出我方的法术,这个轩辕……”蚩尤对着沙盘眯了眯眼睛,他的部下知道,这是嗜血的前兆。
第二日,战场上,是一场屠杀,战无不胜的蚩尤部战将,将这次劫营事件,看成一场耻辱,为了雪耻,他们更加勇猛无匹。蚩尤又降下百里大雾,笼罩着整个战场,然后,他们便开始砍瓜切菜。
而武器较为落后且还多数只是泥土后代的凡人——轩辕部,几乎只有挨宰的份。
“收兵!”城上终于传来了收兵的命令,轩辕不敢再轻易出战。
“陛下,外面来了一位神人。”有侍卫来报。
“请。”
来的人,便是传授三宫秘略五音权谋的九天玄女。在玄女的帮助下,风后演化出了奇门遁甲之术,不再惧怕在大雾中迷失方向。
“偏居一隅的九黎蚩首,也敢觊觎大荒土地,有这奇门遁甲,管叫他束手无策!”玄女笃定地笑着,让轩辕安心了不少。
几日后再战。
“蜚蠊,降风!萍翳,布雨!”
与后世不同的是,泥土造就的人类虽然拥有女娲赐予的灵魂,其泥性未退,一遇大雨,尤其是萍翳这样带着杀意戾气的雨水,便有融化的危险。
“本宫当是谁呢?如此猖狂肆虐我大荒,哪里来的野人,也敢放肆!”一团爆裂的力量炸开,一时间云消雨霁,晴空万里。
战阵之中,屹立着一个全身红色的女将,全身都是热气,让人难以接近。
蚩尤暗骂一声:真是红得比老子还嚣张!“收兵。”蚩尤平静地说了一句,带着部将有条不紊地退回大营,留下一阵地呆掉的轩辕战士以及旱魃。
这么简单就走了?实在不像传说中眼高于顶刚愎自用的蚩尤……
“尤皇,就算风雨不顶用了,难不成我们就还怕了他们?”玄冥不解道。
“无意义的牺牲何必呢?大家休息几天,本座要研究研究。”蚩尤挥退了众将,一个人踱着步子走到了他休息时的大帐。
这些日子他很少休息,一直不停地在研究着白泽留给他的东西,就好像他们还在一起,如他想的那样并肩作战,同进同退。有时候深思过度了会下意识抬起头来想问他,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眯着眼睛愣一会儿,摇摇头暗笑自己娘们唧唧的。
与这个人,从相遇伊始,就隐隐地相互较着劲,言语动作间相互试探猜测,明明看得清楚,却又忍不住挖掘彼此更为深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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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看到的,便是臣最真实的想法,可是臣不愿意做的事,怎样心里都不会愿意的。娘娘打算如何?”休息了一会儿,气息稍微调匀了些许,声音还是很轻,不过好歹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白泽,挑战你高攀不起的力量,并不见得如何勇敢,莽夫的行为,也并不可敬。”女娲笑道,“你最初的目的,本宫也知道,白泽,一旦深陷其中,处处掣肘,便是千般智慧也难以施展,软肋被拿捏在别人手中,你还想折腾什么?”
“可要白泽甘心就范,却也不能……”白泽蹙眉道。
“是么,只是既然你自己已经搅和进了这里,置身事外已经是痴心妄想,当年你的一念之差,就该想到要付出的代价,还是你以为,随便一个谁,都能一手回天?”
“娘娘教训得是……”
“你以为,蚩尤赢了,青龙他们,就不会死了?本宫要谁回归(就是死的意思),很难么?”
“娘娘!”紧张之下突然撑着身子,即使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也抬着头紧张地看着女娲,生怕从她的嘴里,吐出什么残忍的语句。
“白泽,本宫要做什么,需要威胁你么?”女娲的幻影微笑着,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慢慢地淡去,分解。
紧紧地握着拳头,全身麻木僵直,过了一会儿才开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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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焦灼状态的战争总是让领军的双方将领心烦。轩辕的品德修养让他把一切怒火焦虑化作对战争走向的思考和部署,而蚩尤,这为战神中的战神,如今连砍人,都已经无法消解心中的烦闷。
虽然说如今看起来不相上下,然而只有蚩尤敏感地察觉到了失败的气味。不允许失败的人,对于失败往往有着更加灵敏的嗅觉。
他的烦闷怒火自然是不好随便向下属发作的,这个时候可不能动摇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