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灵魂-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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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声东击西,复杂了蚩尤也学不来。
士兵们分列两旁,蚩尤带着部将朝城内进发。
行到城门口之后,跳下坐骑,一把将白泽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前因——
“青龙!白泽为你做此逆天之举,你当如何!”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问道,不容置疑。
然后寒光过处,青鳞男子的血肉片片飞溅,直到他抑制不住地大叫起来,蛇尾的上位者才挥手止住了男子自残的行为。
“你觉得自己又多少分量,在本宫眼皮底下捣鬼?要让一切灰飞烟灭难道很难么?”
“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谁的意志都做不得主。”
“本宫立时命其自裁,你看如何?”
——后果
“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你又发呆。”蚩尤笑道,“这个声东击西咱学得不错吧,老师?只是本座现在猜猜,下面等咱的会是什么?”
他抱这怀里轻巧的人走到了正殿,看着雕梁画栋,不住赞叹。“中原人还是会讲究,这房子建得不错。以后咱们也建个跟这个差不多的。”
“好……”这是不是他说的最后一个谎言……
“蚩尤!拿命来!”只听得城门发出沉重的声音,轰然紧闭,八方守护傲然立于城墙上齐声喝道。
头顶上的天空紫云滚滚,拿样子,活生生的山河社稷,他绝对不会记错。
声东击西之后,是请君入瓮。
“你个小贱人,又骗老子!”冷冷一笑,却并没有放开怀抱。
大雨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浑身的血迹在冰冷的雨里荡开,体力越来越弱,即使拼尽全力,破碎的声带也只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符。
其实到了今时今日,他的脑袋已经不那么灵光了,甚至忘记了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地被人提在手上,这么狼狈地濒临死亡。
那个单手提着他的人,那比他大了近三倍的身材,也开始模糊了。
“尤……”轻微的声音淹没在暴雨里,蚩尤的眼睛,只看向战场的前方。
轩辕手下众多神将外援,不消一时半刻,就将暴雨狂风停了下来。天空恢复了澄澈。
“蚩尤,孤向来敬重你,哪怕你是敌人,但是你现在,还有没有点战神的样子!”轩辕在阵地的那边喊着,已经掌握了胜利的他,居然还这样斥责敌人,不觉得有些伪善和可笑吗?
他这样想着,努力抬头想看清楚轩辕的脸,当初,就是不喜欢他这一点,觉得他伪善,所以就离开了,比起他那样处处平衡时时考量的帝王,自己更倾慕蚩尤这样真性情的草莽。
只是现在,虽然那担心不知道更多是为了什么,那神情,看着居然不是那么讨厌。
“轩辕,白泽在你那边呆过许久,你怎么就会不知道呢?”蚩尤将白泽提了起来,尖刀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下。
“你做什么?!”那方的神兽也都惊愕了。他们相互之间能力多数都是保密的,连他们也不知道蚩尤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轩辕是知道的,白泽跟随他也有一段时日,甚至救了重伤致死的西陵正妃,所以他担心的,远不止人们所想的那样。
“白泽的血能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身为一个吉祥瑞兽,首要的就是能起死回生,这个能力比那什么劳什子预言有用多了!”蚩尤狂笑着,不知道是为了他所认为的胜利而庆祝,还是为了无可挽回的时局散发最后的狂傲。
然后他们打了起来,这个时候,白泽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路人,几番辗转,全都成了笑话。阵地的那边,有他的至亲好友,有那个人,然而,犯了这么多罪行的自己,还能得到原谅吗?
撑起身子,看到他们打地天翻地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居然站了起来,“轩辕——”这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最后能调动的力量,轩辕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转过脸来看着他。
二人初见之时,白泽几乎囊括了所有美好的定义,那是女娲手里最得意的作品,第一个有了自己思想意识的作品,连眼盲,也仿佛是女娲故意设计的。
此时的他,一身肮脏,分不清血和污泥,一头白发早已没有了生命力的光华,就如一堆被雪盖住的稻草。
见轩辕终于听见,他轻轻扯出了一个笑容,其实,他更想叫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是,越是想得紧,越是不敢,只好叫了轩辕,希望能唤起旁边那人的注意。
那个人始终没有看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杀死蚩尤上。
而这个提着他的男人呢?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可以这样毫不犹豫地伤害他呢?是终于灰心了吧……
大规模地失血,肚子也开始痛起来,绞得他心神俱裂。
“破!”蚩尤怒喝一声,长刀撕破了苍穹,顿时天崩地裂,然后云破日出。
“失望了吧,就你那点子小把戏,也把本座看得太小了点儿吧。”一向将理智深藏的蚩尤,这一次,血红的眼眸里居然流露出恣意的狂傲。
“白泽——”生命力不断地流失。连小腹的绞痛,也变得要远。
“在本座原谅你之前,你不准死,听到了没,你不准死——”
金光一撤,蚩尤压力顿失,立刻跳出战圈,朝西方奔去。
血化丹枫
应龙这边早已准备着,就等他出来,轩辕手一扬将轩辕剑抛了出去,“应龙,接着!”
那边蚩尤方接应的也不弱,乃是夸父刑天两大战将。这二族皆是勇猛忠诚之辈,他们二人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悍将。
只是,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战局也很少因为少数人的勇敢而扭转,尤其是在天地的力量面前。
旱魃前来襄助应龙,二人配合起来也能与夸父刑天一较高下。
九黎一行初出征时,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现如今,仅仅几个高级将领还存活着,那些士兵,却已经让山河社稷图收了个干净。
眼见如今只剩几人尤在身边,心中郁闷愤恨不已。现如今也不知要去往何方,只不过是跳出战圈缓一口气罢了。
突然前路被折断了,居然是四方大帝的属臣具已到齐,便在这云路上专门等他前来了。
蚩尤气苦间更觉得苍天弃吾,仿佛走进了必死之局。又是一番恶战,而结果,居然让蚩尤再一次逃脱,即使他在山河阵中耗力无数,这些人,依旧不是他蚩尤的对手。
应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蚩尤这条垂死的鱼逼成现成的干鱼,用车轮战不断消耗他的战斗力,杀不死也累死。
旱魃极少碰上这样合拍的搭档,一时间心情大好。
山河阵被破,八方守护俱已受伤,待战阵已经转移许久,他们才陆续转醒。
白泽躺在血泊中无声无息,一如死去。
“重明,你和朱雀带着他往冀州方向去。今日,非要了解了蚩尤不可!”青龙捂着胸口略微调息了一下,又去查看玄武,玄武的北方正对蚩尤打刀尖,想来伤得不轻。
还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只看见空中紫电虹光只听得金石轰鸣,离得近了,才看到战圈围得铁桶一般,蚩尤尽管破山河阵时也受了些许创伤,却仍然不显败像。
这本该是一个英雄,为何被逼至穷途末路。最好的情况,也不过蚩尤与众人同归于尽。眼前的景象很是模糊,可那个高傲的战斗姿态和那不在乎胜败的潇洒眼神,怎样也逃避不开。从来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可是终于又一个人,无可战胜,纵使是死,依然无人可以超越。只是越是如此,那最后的挽歌,越是悲怆……
你究竟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笑着,眼睛里,既没有苍生,也没有对手,到底,谁都入不了你的眼吧……
是谁惨叫着,然后是鲜血淹没了视线,红色成为记忆里最后的温暖和惨烈……
然后的事情,白泽终究只是听说,传言蚩尤力战群雄,厮杀得日月停止运行天地为之震撼。死伤无数之后,终于被应龙逮着个空隙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飞溅的鲜血顿时封住了天空,那些擒杀他的战将,再也回不了天庭。
应龙倒是很看得开,能在地上照顾女魃他还求之不得,别人说他是新的第一战神,他也只是笑着说道:“纯属捡了个现成,单挑谁敢上?”以应龙为代表的武将纷纷点头。
风后倒是不以为意:“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谁跟他单挑。”以风后为代表的文臣便嗤之以鼻。
传言他的尸身被归葬四方,因为他的身体只要连在一起,就会复活。传言,他的首级,化作一片血红的枫林,天下间具是绿叶紫藤,至此终于有了一抹高傲恣意的丹枫,红如残阳。
传言九黎子民终于因为蚩尤封住了天空而得到喘息,没有被应龙赶尽杀绝,他们南迁到了更南边的地方,继续着他们的生命和勇气。
然而无论传言如何,他只知道,再也见不到那个狂傲的红毛大个子。
青龙告诉他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表情始终平静,既不见作为一个功臣的欣喜,也不见作为一个新寡之人的悲伤。
心里空空的,终是最后一面也未得见,是幸还是不幸。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自己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个小鬼居然还牢牢地依附着自己,给他找了个虽然狗血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理由。
轩辕封禅祭泰山,正式封帝,因土德之瑞,称之为黄帝,天下归服,炎帝亦拜于其下。
然而失去了蚩尤这样的铁血领袖的镇压,许多诸侯并不服气,过了没多久动乱四起,眼看刚刚平静的天下又将纷乱四起,轩辕在风后的建议下,将蚩尤的模样画在旗帜上,四方诸侯见了无不畏惧不战而降,轩辕感念其勇猛,封之为“兵主”。
后来,蚩尤旗成为上古时代攻击性最强的神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而他自己,却只是静静地沉寂在土地中,对这世间,再没有任何念想。
黄帝封坛祭天的那天,他也去了,虽然是只能坐在轮椅上,面对黑压压的人群,他突然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轩辕,不,现在是黄帝了,黄帝托着他,告诉众人他是如何的尊贵吉祥。
现在,他却觉得,这一切都于他无关——云还是云,地上的血再多,云也还是白色,风还是风,空中的灵魂再多,风也依旧透明。
黄帝深深地看了白泽一眼,白泽低垂了眼帘略微阖首回了一礼。尔后,他们再无关联。一切的忠诚与背叛,都无从说起。王者的事业名垂青史,所谓神兽,则隐没在传说中。想来从今而后,自己也没有资格和心情,再去辅佐什么明君,想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上位者,还会使用有背叛前科的臣子。
“战争结束了,我们也都该回去了……”祭祀之后玄武向黄帝拜别。他的一句话,却让原本沉浸在欢喜中的众人沉默了下来,有些神兽不禁偷眼去看白泽。是啊,他们该回去了,那么,白泽的问题,也该定论了吧。
多年的好友,真要这样做,始终是不忍……
“白泽,我们得谈一谈——”玄武走到轮椅边说道。白泽身上伤太重,到现在也站不起来,尤其是腿,几乎已经没有复原的可能,断骨之处被蚩尤用及其霸道的法术封印住了。
“玄武,我想去枫林看看。”白泽并不想谈,手指不经意地抚过断骨处,有些希望的疼。
“娘娘的旨意……”
“我们回去的时候顺道去一次吧,以后可能就去不了了。”低头玩着手指,又看看手心的掌纹。
“白泽,